088 程嘉善問,「我承認了,你會不會怪我?
088 程嘉善問,「我承認了,你會不會怪我?」
「奶奶。」
在琳琅接起電話那瞬間,程嘉善聽到她的聲音,注意力已經全部轉過來了。
他聽到琳琅叫奶奶,眉心微微一凝,默不作聲的,蹙著唇看她。
「好好的怎麼會要離婚呢……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我和阿善訂的初七的機票……」
琳琅還在說這話,程嘉善走過來,從她身後將她手裡的手機奪過去。
他單手摟著琳琅的腰,對電話那頭的老太太說,「奶奶,琳琅可能水土不服,這兩天不舒服,我不是很想她這個時候坐飛機。」
「哪有水土不服……」
琳琅還想和奶奶說幾句,可程嘉善說完后已經把電話掛了,琳琅皺著眉瞪著他,「你怎麼這樣啊,奶奶想讓我回去,肯定就是情況很嚴重!」
「能有多嚴重?不就是你父親和你阿姨要離婚嗎!」
「……」
琳琅盯著他看了很久,末了,壓低了聲音問他,「程嘉善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在背地裡搞鬼?」
程嘉善呵呵的笑著又回去打牌了,「開什麼玩笑,我人都在你面前我能搞什麼鬼……來來來,我們繼續下一把……」
……
C市,暮色將至。
今天是大年初一,白天在家裡陪過了家人,晚上,嘉好和雪兒約了見面。
雪兒前段時間到國外出差去了,剛回來,家裡事情多,一直拖到現在才見到嘉好。
雪兒和嘉好是兒時的朋友,嘉好的事她幾乎都了解,今天晚上她看嘉好心情挺好的,便開口說,「其實還是可以找個男人過日子的,如果真有那種你看得順眼,又不在乎有沒有孩子的,你可以試試……」
雪兒話沒說完,嘉好便笑著搖頭。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笑道,「算了,我是真沒想過再結婚。要不了多久,我二哥和嫂子估計就要有孩子了,等我二嫂懷孕了,我肯定會比現在忙,而且阿行和榮澤也回來了,要操心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哪有那個閑工夫去想那些?」
一聽她提到榮澤,雪兒又問,「其實榮澤不錯……」
嘉好打斷了她,「別開玩笑了,我一直把他當弟弟看,你怎麼想到了哪方面去。」
「榮澤從小就喜歡你啊。」
「可我已經不是他以前喜歡的那個程嘉好了啊。」
嘉好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讓酒保給倒上,她對雪兒說,「你也別再跟我說這些了,聽了真的挺煩。」
雪兒比了個手勢,「OK。」
兩個人都沒有開車出來,坐在那裡喝酒,檯子上那個女歌手在唱阿黛爾的《someonelikeyou》,雪兒聽著聽著就蹭了一下嘉好,笑道,「嘉好,不如你上去唱一首吧,你唱英文歌可比她好聽多了。」
嘉好垂眸笑笑,許久才說,「已經不會唱了……」
……
門口,兩個男人站在那裡。
一個西裝革履,一個還穿著機長制服,他們的目光,都在盯著正前方那個和朋友坐在一起喝酒的姑娘。
顧佑禮剛下飛機,大年初一也不能放假,他和他父親兩個人每年都這樣,家裡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今年程嘉善不在,郭燕聲去了歐洲辦事暫時也回不來,就只剩下他和郭燕回兩個人了。好歹過個年,哥們兒總是要出來喝一杯,沒想到,這一來,就碰到了嘉好。
嘉好和雪兒也看見他們倆了,雪兒和嘉好一起長大,嘉好和燕回又算得上青梅竹馬,所以雪兒和燕回算是很熟識,雪兒一看見燕回就激動得站起來了,「燕回哥!」
郭燕回和顧佑禮一起朝這邊走來,郭燕回先落座,笑著和兩個姑娘打了招呼,「怎麼著啊,你們女的過年也要喝酒助興嗎?」
嘉好笑了一下。
她喝完杯子里的酒,都沒看一眼來的這兩個人,拿起手包起身道,「先失陪一下,要去趟廁所。」
嘉好走了,半分鐘后,顧佑禮面不改色的對燕回說,「我也去下洗手間。」
當嘉好在洗手間洗冷水臉的時候,顧佑禮就站在門口,他倚著牆,指尖夾著香煙,他在等嘉好。
幾分鐘后嘉好出來,剛走出洗手間就被他伸手擋住了去路。
顧佑禮緩緩直起身走到嘉好的對面,嘉好半點不帶情緒的看著他,眼中除了冷漠,別無其他。
「有事嗎?」她淡淡的問。
「當然。」?他點了點頭,拿起煙抽了一口,然後遞給嘉好,「抽不抽?」
嘉好愣住。
那個時候她還小,在沒有恐懼的記憶纏繞在她的夢魘中的時候,她是個調皮的孩子。
她在顧佑禮面前放肆,她穿他的鞋,抽他的煙,凡事顧佑禮用過的東西,她都要用一遍,並緊緊拉著他的領帶對他說,「你是我的……」
嘉好失神的站在那裡,良久,她收回了思緒。
她搖了下頭,顧佑禮便笑著,深深地抽了口煙,把那半截煙頭摁滅在一旁垃圾桶上方的煙灰缸里。
他雙手揣在褲兜里,身長玉立的樣子,他就這樣站在嘉好面前,他問她,「燕回打算跟你求婚,你嫁不嫁?」
嘉好皺眉,「這關你什麼事?」
他笑起來,嘖嘖兩聲笑謔道,「燕回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女人,他甘願守著你,你沒嫁,他就不會娶……我說,你怎麼就這麼大能耐呢?嗯?」
顧佑禮沒喝酒,一般來說他清醒的時候是不會說這些刻薄話的,想必,也是燕回說要求婚這事兒刺激到他了,這才來嘉好跟前找存在感。
「是嗎,我有能耐嗎,我怎麼不知道?」
嘉好咧嘴一笑,她對顧佑禮說,「真是謝謝顧先生誇獎了,你要是不誇我,我還不知道我這麼有本事。」
顧佑禮臉上的笑意漸漸撒了,他在嘉好轉身的時候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子,在他開口之前,嘉好的話先脫口而出,「你這麼糾纏有意思嗎?你我之間那點兒破事兒,未必你還真能記到現在?」
嘉好甩開了他的手,再一次轉身面對他,她嘴角那抹笑真是諷刺極了,她說顧佑禮,「我們不就是睡過幾次,你有必要攥著這事兒記我一輩子嗎?顧佑禮,跟我上過床的男人不計其數,你不過就是其中之一而已。
我一個女人都能洒洒脫脫,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拖泥帶水的幹什麼?也不怕人笑話!
還是說,呵呵……」
嘉好笑出聲來,她靠近顧佑禮,在他耳邊說,「還是說,你跟我來真的了?當初在羅馬我一走了之,徹底的傷了你的自尊?」
她看到顧佑禮腮邊的青筋,她想,他一定是很憤怒了,末了她還補充一句,「顧佑禮,如果燕回跟我求婚,搞不好我真就答應了。到時候,我是你兄弟的老婆,你是不是還會像現在這樣兒,見我一次,就來糾纏一次?」
……
離開酒吧回去時,已經是夜裡十點了。
嘉好喝得有點多了,燕回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開車送她回來的。
她沒有請燕回進屋去坐,只是在下車時,醉醺醺的笑著跟他說了句謝謝。
走了幾步,嘉好又倒回來,「我說,燕回,你是不是打算跟我求婚?」
燕回一愣,心說那個死開飛機的,竟然出賣老子!
燕回有點緊張,尤其是嘉好這麼直言不諱問他的時候,他溫柔的笑著,對她說,「我是想娶,就怕你不願意嫁,好好,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
嘉好本事彎著腰趴在他的車窗上,燕回說完之後,她慢慢站直了身子,笑著朝他揮手,「回去吧。」
她沒等燕回的車開走,已經轉身進大門了。
她的酒品很好,哪怕此時已經是醉了,但她不會影響到家裡人。
嘉好輕手輕腳的進屋,換鞋,然後她去廚房給自己接了杯涼水,幾大口灌進了胃裡,之後仰著頭大大呼了口氣,如此一來,似乎酒勁兒弱下去了不少。
她拎著包上樓,腳步有些匆忙,因為她怕萬一一會兒大姐出來撞見她,聞到她身上濃濃的酒味,一定會罵她。
嘉好到了三樓,剛要推開自己的房間門,榮澤在隔壁開了門。
他穿著厚實的居家衣褲,笑眯眯的跑過來,他的雙手揣在衣服口袋裡,這樣出現在嘉好面前,一定是準備了禮物要給她。
嘉好笑著攤開手心,「今年是什麼玩意,快拿來給姐瞅瞅。」
榮澤專註的瞧著她那張漂亮臉蛋,尤其是喝過酒後,紅撲撲的一張臉,這是榮澤最喜歡的一張臉,她也是,榮澤最喜歡的人。
「你閉上眼睛。」榮澤對她說。
「搞那麼古怪幹什麼啊,快拿出來,再不拿出來姐就進去睡了。」
嘉好作勢擰開門,就聽榮澤嘆口氣,「哎,想給你一個驚喜嘛,你真是太沒情趣!」
他按著嘉好的肩,讓嘉好轉了個身,然後從包里拿出一條項鏈,給她戴上,「知道你喜歡這個牌子,一出新款就跑去給你買回來了。」
項鏈給她戴好了,他又把嘉好轉過來,瞅著她心口那枚四葉草吊墜,榮澤打了個響指,「漂亮,perfect!」
嘉好低頭,伸手摸著項鏈的吊墜,一時間,沒再說話。
「等我和阿行的遊戲公司上市了,到時候有錢了,我就可以娶你了。」
榮澤自身後輕輕擁住嘉好,「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雖然,論家世背景我比不過郭燕回,也比不上顧佑禮,但我……」
「你們都在逼我。」
嘉好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一點一點的,將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拉開,她哽咽著說,「榮澤,我只想安安靜靜的活下去,你們,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嗎?」
榮澤聽她帶著哭腔,心裡一下就急了,趕緊往後退離她遠了些,「沒有,沒有的事……嘉好想要如何,就如何……我們不逼你……不會逼你……」
嘉好眨眼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對榮澤說,「再逼我,我死給你看。」
……
夜裡,琳琅輾轉反側睡不著。
屋子裡沒有開燈,程嘉善躺在她旁邊,她只有借著窗外的月光,看他的睡顏。
其實程嘉善並沒有睡著,只要琳琅還在翻身,他就睡不著。
「不如我們回去吧,奶奶不知道我爸和阿姨為什麼要離婚,可我猜得到。」
她轉身看著程嘉善,眼睛眨了好幾下,然後對他說,「我也知道,其實就是你在背後做了些不光彩的事,不然那兩個人偷~情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被我爸親抓?」
程嘉善望著天花板,不管琳琅說了什麼,他都不吭聲。
最後琳琅哼了一聲,又說,「肯定是你,絕對是你。」
程嘉善翻身把她拉到懷裡,「我承認了,你會不會怪我?」
「會。」
琳琅眉心皺得更深了,她嘆口氣,「我爸年紀也不小了,要是被氣出了問題,我怕你往後的幾十年都會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