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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他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第93章 他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怪不得明珠看到他后雙眸中只能看到恨。 

  怪不得明珠發狠時說要殺了他。 

  怪不得明珠會寫下那樣的絕望的詩。 

  痴痴一望長天,陰霾籠月。不見月,亦囚囹圄。 

  她是在感嘆,自己像是月亮一樣被困在了囹圄之中。 

  他也承受過被封印的那份苦,所以他深深的知道她當時的感受。 

  是他太輕信蘇茵茵和曼青了。 

  他人已經飄出了門外,冷漠的對郎月道:「你走吧。」 

  話音落,郎月手腕上的繩子被隔空切斷。 

  郎月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放了他。 

  「文謙。」郎月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要說的,說完趕緊滾。」 

  文謙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回身。 

  郎月走到了他的身後:「我喜歡了你十幾年,從沒有想過你的命運會因為我而改變。 

  如果說,蘇茵茵是被我間接害死的。 

  那麼,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明珠都是被你和蘇茵茵合謀殺死的。 

  恨一個人其實挺不容易的。 

  明珠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 

  你可能不知道你離開古樓后,她一個人代替你被囚禁在古樓里的那些日日夜夜她是怎麼撐過來的。 

  我師兄歐陽莫離是個看慣了生死的仵作。 

  那段時間,他時常會去找我小坐一會兒。 

  每次提到明珠的時候,他的神情都會有幾分落寞。 

  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可憐的女子。 

  直到生孩子的前一刻,她都在深愛著的男人,一瞬間卻變成了敵人。 

  信以為生的信念頃刻坍塌,是你給了她無盡的絕望和觸不到底的深淵。 

  我並不想對你說教,只是平心而論。 

  當年你對蘇茵茵有愧疚,是因為蘇茵茵是為你而死的。 

  而我對你有愧疚,是因為我愛上了你,我希望跟你成親。 

  因為我的執念,害的你娶不到心愛的女子。 

  可是文謙,愛情是由不得人的。 

  我改變不了我自己的心,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可是明珠不同,你明明可以改寫她的人生,讓她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即便死也是幸福的依偎在你身邊死去。 

  可是你偏偏沒有這樣做,你選擇了一條最令人髮指的路走。 

  你讓所有愛上你的女人都變的不幸。 

  文謙,我真的覺得,你是時候該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愛的女人究竟是誰。 

  你到底想要跟誰共度餘生。 

  如果你選擇了蘇茵茵,那麼請你把孩子還給明珠,從此時候,你願意跟蘇茵茵過怎樣幸福的生活都沒有人管。 

  畢竟,明珠身邊現在也有守護她的人。 

  如果你選擇了明珠,那麼請你遠離蘇茵茵,她從來就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毫無心機的女子。 

  不要再優柔寡斷了,不然,只會越走越遠,越錯越多。」 

  「想說的說完了?」文謙還是巍然屹立在門口。 

  「對。」 

  「說完就走吧。」文謙說著已經飄回到了原來的房間中。 

  郎月見狀撒腿就往屋外跑。 

  她不知道文謙什麼時候會改變主意。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 

  她再也不要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負累了。 

  文謙直接穿透門飄進了屋。 

  見他回來,蘇茵茵起身問道:「相公,那郎月呢?」 

  文謙並沒有理會她,直直的衝到曼青身邊一把掐住了曼青的脖子。 

  曼青慌張了一下,吃驚的望向文謙:「狀元爺,曼青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對曼青。」 

  「相公,你這是做什麼?曼青可是我的人。」蘇茵茵也是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既然是你的人,你就該好好調教。 

  既然你調教不好,那就把她交給我來調教。 

  省得她日後惹出更大的禍端。」 

  「相公你在說什麼啊。」蘇茵茵一臉的不悅。 

  「這些年,你我各自被囚。 

  如果沒有曼青,漫漫長夜,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熬過來。 

  如果沒有曼青,我想要告訴你的事情,全都沒有辦法傳達。 

  如果沒有曼青,我也沒有辦法變的強大。 

  對於我來說,曼青跟琯琯一樣,都是我最好的妹妹。 

  你不可以這樣對她。」 

  「這麼說來,她殺了明珠的事情你也知道?」文謙轉頭目光陰冷的落到蘇茵茵的身上。 

  蘇琯琯站在文謙的身後對曼青使了眼色。 

  曼青伸手緊緊的抓住了文謙的手腕,快要被掐的魂飛魄散了:「狀元爺,是奴婢自作主張的殺了那個女人。 

  奴婢是想為我家小姐斬草除根。 

  是狀元爺自己說過的。 

  將來離開了古樓,一定會與我家大小姐雙宿雙飛。 

  我怕那個女人會牽絆了狀元爺的腳步,所以才殺了她。 

  小姐並不知道這件事兒。」 

  「曼青,你說什麼?你殺了她?」蘇茵茵驚訝的望向曼青。 

  「大小姐,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一定不會同意的。 

  所以我才…自己動了殺機。」 

  正這時,大門口有開門的聲音。 

  蘇茵茵望向門口:「有人。」 

  蘇琯琯拉開門一看,是郎月跑了。 

  她拔腿就要去追,文謙喝道:「回來。」 

  「謙哥哥,郎月是我們的人質啊。 

  放了她,我們怎麼搶回孩子。」 

  「相公,你為什麼要放了她,為什麼要質問曼青。 

  你是不是真的在意那個晏明珠。 

  你是不是…想要拋棄我了。」 

  蘇茵茵神色受傷:「我為你受了整整十年的苦,愛了你十二年。 

  難道我跟你的感情,還抵不過只跟你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的晏明珠嗎? 

  之前你的十個陰魂新娘都死了,你不也沒有生氣嗎。 

  為什麼晏明珠卻…」 

  「因為她對你沒有惡意。」文謙目光冷凝,「她從沒有想過要把你從我身邊趕走,她一直都在幫我救你,她說過,救了你之後,會給我自由選擇的權利。 

  我本來都已經制定好了未來的計劃,不利用孩子逃離古樓后,我便帶你離開。 

  我會把孩子留給明珠,雖然我也知道對不起她,但起碼…起碼我不會傷害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 

  可你們呢?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你在責怪我。」蘇茵茵說著眼裡就流起了淚:「我也是一心一意的在愛著你,我也是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 

  是我讓琯琯幫你找上晏明珠的。 

  如果我沒有我,晏明珠怎麼可能走到你的身邊呢。 

  你告訴我,難道我就不是真心對你好了嗎?」 

  蘇茵茵拍著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你怎麼能這樣傷我的心。 

  我也為你懷過一個孩子。 

  她晏明珠為你受的苦難,我全部都承受過了。 

  她沒有承受的苦,我也在承受著。 

  為了愛你,我還能怎麼做呢?你告訴我。」 

  蘇琯琯上前抱住了蘇茵茵:「姐…」 

  「狀元爺,是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 

  你滅了我吧,不要與大小姐爭吵。」 

  聽著這一屋子的女人哭聲,文謙煩躁的將曼青一把甩到了牆上。 

  曼青的鬼魂震動了兩下,差點魂飛魄散。 

  文謙伸手指著曼青的額頭:「我警告你,再敢傷害晏明珠,我就撕碎你。」 

  「是,多謝狀元爺不殺之恩。」曼青慢悠悠到底費力爬起身跪在地上。 

  蘇茵茵上前將曼青攙扶起看向文謙:「你乾脆撕碎我好了。」 

  「你…」文謙伸手指著她,煩躁的一甩手轉身離開了屋子。 

  蘇琯琯追了出去叫到:「謙哥哥。」 

  「別跟來。」 

  「琯琯回來,不要管他。」門內,蘇茵茵叫住了蘇琯琯。 

  蘇琯琯為難的站在原地看著文謙飛出了院牆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她回身走近房間:「姐,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你沒有看到文謙的態度嗎?」 

  「本來就是我們做錯在先。 

  明珠真的為了謙哥哥能離開古樓做出了很多貢獻。 

  可你們就這樣殺了她,你們覺得謙哥哥這樣的人能接受得了嗎。 

  他最討厭的就是欠下情債。 

  本來他可以毫無牽挂的帶你離開的。 

  可現在呢,他雖是欠了你一條命,可同樣也欠了晏明珠一條命。 

  你讓他如何離開?」 

  蘇琯琯的一番話讓蘇茵茵頓住了。 

  是啊,她這麼多年一直都牽絆著文謙,全都是因為她是為了文謙而死。 

  文謙對她心有愧疚,所以才能將這感情綿延這麼多年。 

  現下… 

  蘇茵茵冷冷的別過視線:「既然如此,那我就讓她死的更徹底一些。」 

  曼青搖頭:「小姐,不行的,之前我殺了她的時候是想要吸食她陰元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碰到她的陰元,我就感覺像是被地獄里的鬼火燒著了一般。 

  這就是為什麼我當初沒能斬草除根的原因。」 

  蘇茵茵冷冷的揚了揚眉:「琯琯,你說這會是什麼情況?」 

  蘇琯琯沉默著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猜…明珠一定不是凡人,不然不會有這麼多詭異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她的身上。 

  只可惜,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弄懂這個女人。 

  她實在是太詭異了,有許多地方都很讓人猜不透。」 

  蘇茵茵飄到窗口:「我管她有多難懂,只要是阻擋了我的路,我就都要除掉。」 

  蘇茵茵說完緩緩的消失在了房間里。 

  郎月一路小跑著奔出了衚衕,才剛跑到大路上就迎面遇到了司正府的馬車。 

  她連忙伸手將馬車攔下,車夫驚呼一聲:「公主。」 

  梵音與歐陽莫離撩開車簾,見郎月完好無損的站在馬車邊,兩人一同下車:「郎月,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歐陽莫離不敢置信的看著郎月。 

  郎月呼口氣:「是文謙放我離開的。」 

  「文謙?」歐陽莫離轉頭看向梵音:「他不是想利用郎月換孩子的嗎?」 

  「我也不願意相信她竟然會良心發現。」梵音抱懷手捏著下巴:「他不會有什麼目的吧。」 

  「看來並不像,」郎月回憶起文謙的態度,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師傅,師兄,你們怎麼會出來了?這是要去哪裡嗎?」 

  「師傅打到了蘇茵茵所在的方位在司正府的北面。 

  我們兩個正在這周圍轉悠著呢。 

  這已經是我們從這條街上走過第三次了,倒沒想到,竟然會碰上你。」 

  「那老宅院被蘇琯琯設下了結界,他們的陰氣幾乎都鎖在了老宅子里,你們應該很難找到的。」 

  梵音冷哼一聲:「這蘇琯琯,真是不學好,看我怎麼收拾她去,郎月,你帶路。」 

  「師傅。」歐陽莫離拉住了梵音。 

  「郎月好不容易回來了,先讓她回去壓壓驚吧。 

  反正蘇茵茵的孩子還在我們手中,她會主動來找我們的。 

  再者,現在明珠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她還需要多些時間養身體。 

  所以我們…再等等吧。」 

  「誒?等一下。」梵音在手心畫了個小八卦,八卦在他手心裡旋轉數圈后指向了郎月身後的方向。 

  歐陽莫離揚眉:「看來我們想放他們一馬,他們倒迫不及待了,過來了。」 

  「哼,放過他們?美死他們算了,阿離,你帶郎月先回去吧,這幾個惡鬼我自己來收拾就可以了。」 

  他說著已經往衚衕里跑去。 

  歐陽莫離望向郎月:「你自己先乘坐馬車回去,我跟師傅去看看。」 

  「大師兄,我跟你們一起去。」郎月說著與歐陽莫離一起往那衚衕跑去。 

  三人跑了沒多遠,就迎面遇上了走來的文謙。 

  梵音呵斥:「行啊你小子,大白天的也敢出來溜達。」 

  文謙臉色有些陰沉:「滾開,別擋我的路,我今天心情不好,別惹我。」 

  「呵,你一個缺德鬼,還敢跟我說心情不好。 

  我今天就把你收了,讓你心情更壞一點兒。」 

  「梵音。」文謙沉沉的嘆口氣:「你明知道你這輩子都滅不了我,何必執著,我今天真沒心情跟你斗,走開。」 

  見梵音要跳腳,歐陽莫離拉住了梵音:「師傅,讓我跟文謙聊幾句吧。」 

  「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一個十足十的混賬。」 

  「師傅。」郎月拉住了梵音:「今天是文謙放我出來的,說起來,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願意欠人人情,就當是賣我個面子,今天暫且放過他。 

  下次你再見到他,你願意怎樣對付他都行。」 

  歐陽莫離回頭望向梵音:「師傅,聽郎月的吧。」 

  梵音鬱悶至極,他伸手點了點文謙所在的方向:「你小子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太失望了。」 

  他說著冷哼一聲轉身往衚衕外走去,郎月連忙跟上。 

  歐陽莫離走到文謙面前:「我早就跟明珠說過,我不可能跟你做朋友,她還不信。 

  她始終都相信你是個好人,不,你是個好鬼。 

  她一直都在我耳邊跟我說,你死的太冤枉了,讓我想辦法放你離開古樓。 

  她還說,我是她的好朋友,你是她最愛的男人,希望有一天,她在意的這兩個男人能成為朋友。 

  最好,我們沒事兒也能一起下下棋,聊聊人生。 

  我那時候就告訴過她,我跟你不會是一路人。 

  她不信,她太執著了。 

  我勸過她,讓她不要對你用全心全意的愛。 

  她跟我說,『不用全心全意的愛去珍惜對方,他怎麼能感受到我的心呢,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要愛,就付出全部的心,我要讓他知道,他在這個世上並不孤單。』 

  當時我想,這個女孩兒真是個執著的女孩兒,或許她的真愛真的能打動她心愛的男子呢。 

  可當我那天接到庄兒冒死給我傳遞的消息感到古樓門口的時候。 

  我看到了她滿是滿臉都是血,脖子上帶著很深的傷口,整個頭幾乎都垂到了一旁的鬼樣子。 

  我心想,人啊,果然不能太執著太相信愛,晏明珠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她用自己的命證明了,她深愛的男人其實並不適合她。 

  文謙其實我挺佩服你的,明明不愛一個人,可卻能裝那麼久,還表現的那麼情深,硬是把一個女人,從清純毀到了狼狽不堪,心中只剩下仇恨。」 

  自始至終,文謙一直都一言不發,他在沉思。 

  歐陽莫離說著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根項鏈:「這項鏈你還認得吧,你送給明珠的,在明珠做鬼的那天,我和師傅要去追你們,明珠把這項鏈交給了我。 

  她說,如果我見到你就幫她把這個還給你。 

  只可惜,當時我們去到娘娘廟的時候,你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正好今天看到了,我把這件事兒做完。 

  當時,她還讓我捎個話給你。 

  她說,『她晏明珠自那日起,與你文謙恩斷義絕。 

  自此之後,你們不再是夫妻,最好此生再不復相見。』 

  話我帶到了,項鏈還給你。 

  這一次,我們就放你一馬,再遇,我們就兵戎相見吧。」 

  歐陽莫離說完轉身就走,文謙忽的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他的路。 

  歐陽莫離冷眉:「怎麼,現在就想跟我兵戎相見?」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明珠現在在哪裡?我想見見她。」 

  「見了能如何?」 

  「我…」文謙蹙眉,表情有些痛苦的樣子。 

  歐陽莫離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明珠昨日傷了眼,已然雙目失明。 

  她鬼體受損,現在正在司正府後院的枯井下養鬼體。」 

  「雙目…失明?」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帶著你心愛的蘇茵茵離明珠遠點吧。 

  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歐陽莫離說完繞過文謙離開。 

  文謙站在原地沉寂了很久,他盯著手中的項鏈,想起了初見明珠那日,她戴上項鏈時的樣子。 

  他緩緩的在衚衕邊坐下,想到剛剛歐陽莫離說的她的鬼樣子,他的心真的生疼生疼的。 

  十年了,他都快忘了心痛是什麼樣子的了。 

  可是現在…他懂了,他後悔了,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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