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多情損梵行篇:季生白,你他媽智商全被
459多情損梵行篇:季生白,你他媽智商全被狗吃了?!
一字一句,將他推到道德的灰色邊緣地帶。
畢竟是北氏集團的總裁,這種事情如果被曝光,對北氏集團的形象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影響,而這種影響,是一向習慣追求完美的北梵行難以忍受的。
北梵行薄唇緊抿,凌厲如刀的視線落在她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小臉上,半晌沒說一句話。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他這才以極度緩慢的姿勢起身,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來,只看了一眼,濃眉就聚攏了起來,徑直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關上門,走到無人的窗口,言簡意賅:「說。」
「北總,查到了,據說當時安蘿跟夜粟之間起了爭執,爭執中安蘿搶走了夜粟的什麼東西跑了,去了……醫院,十分鐘后就又從醫院離開了,回去后才發現夜粟死了。」
去了……醫院。
四個字中間,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北梵行沒說話,隱隱覺察到了什麼。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夜粟死亡的時候,他剛好生了一場大病,而且一度病到毫無意識的狀況,後來好了之後才聽說,醫院下了足足三次病危通知書。
如果他還記得沒錯的話,夜粟死後沒一天,他就清醒過來了,後來身體也慢慢好轉了……
嗓音倏然壓沉:「去了哪家醫院?」
像是料到他會這麼問,那邊男人回答的很迅速:「當時您在的那家醫院,當天醫院的大部分監控都消失不見了,所以不確定她是不是去過您的病房,而且……當天,只有季先生一個人守在您的病房裡。」
而且,當天,只有季先生一個人守在您的病房裡。
呵。
所以她說的『報恩』,就是這件事情么?
殺人,十年囚禁,缺衣少食,備受欺凌……
原來,都是因為他……
入夜的醫院,平白起了幾分陰寒蕭瑟的冷意,骨節分明的手撐在窗台上,男人低著頭,眉眼半闔,良久,忽然低低冷冷的笑了起來。
……
接到北梵行電話的時候,季生白正在跟鄧萌做一些沒羞沒臊,不可描述的事情。
從他接起電話到掛斷電話,時間精短到不到五秒鐘。
鄧萌已經被撩的很有感覺了,蹭了蹭,遲遲沒等到他繼續,不高興的抬頭看了過來,剛要抱怨,就見他擰著眉頭一臉的肅穆。
「怎麼了?」
她坐起身來,把已經被解開的幾顆紐扣又扣了回去,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倒是鮮少見到他臉色凝重到這個樣子。
季生白翻了個身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淡淡看她一眼:「我去趟北宅,你先睡。」
「什麼事情啊?」
鄧萌被他臉色嚇的惴惴不安,尤其是……這個男人一向不喜歡在做的時候中途被打斷,如果有什麼事情讓他連做都顧不得做了,那應該是很嚴重了。
「一點小事,很快就可以處理好,你先睡,乖。」男人俯下身來親了親她的額頭,不再給她時間追問,轉身走了出去。
鄧萌呆了呆,赤著腳追出去:「你不是又要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吧?季生白,你答應過我的!」
「沒有。」
季生白走了幾步,見她赤著腳出來,濃眉微皺,轉身打橫將她抱起來又送了回去:「大哥找我有點兒急事,我去去就回來,真的。」
北梵行?好端端的,北梵行找他做什麼?
鄧萌不高興了,拽著他的衣角不鬆手:「我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別鬧。」
「我沒鬧!既然沒危險,你幹嘛不准我去?北宅我又不是沒去過。」
手機響的越來越急促,季生白臉色越來越沉,一咬牙,直接拽過一邊丟在地上的領帶將她雙手綁了起來,在床頭打了個死結。
「季生白!!」
鄧萌尖叫著掙扎:「你幹嘛?!你要造反嗎?!放開我!放開我聽到了沒有?!」
「你乖一點,我晚上回來就給你鬆開。」
他說著,順手幫她蓋上被子,俯身親了親她暴怒的小臉:「別浪費時間叫,我會讓人盯著,誰都不會放你出去!你在家等著,嗯?」
「季生白!季生白你大爺!!放開我聽到了沒有?!季生白!!!」
「……」
……
北梵行的動作比季生白預料中的還要快一些,派人趕去夜家的時候,偌大的豪宅,除了牆壁上零星殘留的血跡,一個活人也沒見到。
聽到對方的報告,季生白呼吸明顯的一頓,半晌,才寒聲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車子已經開進了北宅。
雨後的空氣里還帶著一股濃郁的腥寒氣息,氣氛顯得尤其肅殺冰冷,落地窗前的窗帘合著,從外面看不到裡面。
他打開車門下車,慢慢整理了一下衣袖袖口,這才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推開門,偌大的客廳燈火通明,刺目的光線打落下來,那一排立在西裝革履,氣場強大男人身後的黑衣男子個個身姿矯健、全副武裝,手中的槍都已經上膛,隨時準備迎接突髮狀況,甚至連樓上都潛伏了5名以上的職業狙擊手。
北梵行坐在沙發里,雙腿優雅交疊,渾身猶帶著凌厲迫人的氣息,正在抽煙,細細的一根煙夾在指間,零星的一點微光,騰起一片蟄伏著危險殺意的煙霧。
「過來了?」
他沒看他,徑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到對面去:「坐。」
對面,坐著的是一臉惶惑不安的夜夫人,小小聲抽泣著的徐貝貝,和闔眸沉默的夜生。
他讓他坐到他的對面,也就是說,他把他放在了敵對勢力的一方去了。
季生白眸色黯了黯:「大哥。」
「我讓你先坐。」
堪稱溫和的一句話,卻意外的比往常森冷冰寒的口吻還要讓人聽著不舒服,季生白靜默片刻,在單人沙發椅中坐了下來。
北梵行抽著煙,搭放在腿上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扣著,抬眸看了眼管家。
管家隨即將一份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份了的已經泛黃了的黃皮紙袋遞給季生白:「白少,大少爺讓您把這份合約念一遍。」
季生白看了夜生一眼,薄唇微抿,接過來拆開。
那是一份寫在一塊巴掌大小,形狀不甚規則的羊皮上的契約書,紅色的字體,下筆遒勁有力、鐵鉤銀划。
——民.國12年12月01日,我夜氏一族為北將軍所救得以保全,特以立誓,夜氏一族今日起將誓死追隨北將軍,夜氏後代將誓死輔佐北姓後代,以性命、以尊嚴、以鮮血、以犧牲,一人違誓,全族株連,當處以凌遲之刑,棄山野之谷,永不得入葬夜氏一族葬墓群,永不得入夜氏之族譜。
——葉振文書。
名字上,覆以血指印。
也正是因為這份契約書,才得以讓夜氏一族一躍成為北將軍的左膀右臂,乃至於後來的夜氏一族後代也跟著享盡了榮華富貴。
按照契約,單單隻是生出二心,就足以讓整個夜氏走向覆滅,更何況是暗殺北家的人。
北家在子嗣的排序上有著近似於古代皇宮的規矩,長子如果不是特別無能無德,那麼將來一定是要獨自繼承北氏集團的近90 %的資產的,為的就是防止太過分裂造成不必要的內鬥。
這就是為什麼北梵行生來就開始接受家族繼承者培訓課程,次子季生白就要被派出去以生命為家族換取最龐大的支撐,三子北三少,每日遊手好閒,只知道吃喝玩樂卻都沒有人干涉。
對北家而言,最重要的,只有那個未來北氏集團的接.班人。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便無形中又加深了一層。
一根煙抽完,女傭將煙灰缸捧了過來,男人隨手將煙蒂碾滅,這才抬眸,凜冽涼薄的視線將他們一一掃過:「都是現代社會了,你們祖先立下的凌遲就算了,女傭們在準備了,你們一會兒吃好喝好,一起上路。」
話音剛落,徐貝貝就一臉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怎麼都不敢相信,在主張人人自由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居然還會有這種近乎於奴隸制的制度存在!!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懷上夜生的孩子,還沒等過一天好日子……
「媽,媽你想想辦法啊,我不想死啊……」
她忽然就崩潰了,嚎啕大哭著哀求夜夫人:「媽我肚子里是夜家的種兒啊!您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
夜夫人的唇色已經泛出青紫的痕迹了,幾次三番看向夜生,見他垂著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一咬牙,就要下跪,被一邊的女傭攔住了:「您該知道,北家家規在那裡,您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沒用了。」
怪就怪她沒能教育好自己的女兒。
夜夫人唇瓣哆嗦了下,絕望的看了眼兒子。
怎麼都沒想到,夜家竟然會斷送在她的手中,將來死後,要如何跟祖先們交代?
北梵行又點了根煙,起身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下西裝衣袖,涼涼冷冷的視線看向季生白:「跟我上來。」
季生白闔眸,沉默的起身跟著上樓。
……
書房門剛剛關上,季生白就穩穩受了迎面踹來的一腳,男人質地堅硬的皮鞋踹上小腹,加上那夾帶著怒火的力道,可想而知。
季生白被那股力道踹的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身子重重撞上身後的書櫃,發出巨大的一聲響,幾本書受驚的噼啪掉了下來。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北梵行上前一步,單手拽住他的衣領,一拳狠狠落下:「智商全被狗吃了?!」
不止幫忙掩蓋住了那件事情,甚至還讓夜家這麼一個已經成為定時炸彈了的家族繼續停在北氏集團身邊?!
他腦子是不是缺根筋?!
季生白皺眉,咳了一聲,舌尖滿滿的都是血腥味道。
他沒躲,也沒還手,硬生生的接了,一開口,嗓音卻出奇的平靜:「當初替他瞞下的時候,我就考慮過這一天了,大哥,我跟他從小一起訓練一起長大,下不去那個手,抱歉。」
北梵行眯眸冷笑:「現在是該我替你瞞著了!我們的叔叔伯伯舅舅們可都盯著呢!如果被他們知道這件事情,一口咬死了家規,你作為包庇者,就算是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季生白斂眉,沒說話。
「當初你不怕死,覺得就算被發現了,大不了把這條命搭進去,可現在,你最好先考慮考慮你家裡的那個只知道吃喝睡的蠢女人跟枝枝!你的事情鬧大了,爸媽都不會再讓枝枝進北家一步!」
喉結上下滑動,季生白閉了閉眼,抬頭看他:「你要我親自動手?」
「我這是給你鋪後路!!蠢貨!!」
他親自動手,將來就算被叔伯發現抓住把柄,這件事情也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將功補過的借口。
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死死收緊,青筋暴突,男人薄唇動了動,再次開口,嗓音已經顯出幾分沙啞:「我下不去手。」
話音剛落,書房門忽然被輕輕敲了幾聲。
北梵行平息了一下情緒,靠坐在書桌邊沿,抽著煙:「進。」
女傭推門而進,默默看他一眼:「北先生,安小姐來了,就在樓下。」
安小姐……
安蘿?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醫院睡著了嗎?
北梵行神色一凜,顧不得再去跟季生白計較,幾步出去,匆匆下樓,一眼就看到正在哭著撕扯安蘿衣服的夜夫人。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惹的禍!都是你啊!」
「是你說的是不是?是你把那件事情說出去的對不對?我就知道當初就不該留你這條賤命!」
「你先害死了夜粟,現在又不甘心,想要害死我夜家全家!你知道夜家多少人嗎?!都死了!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
「你去死!你先去死!!我死之前一定要先弄死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
安蘿咬唇,站在原地由著她在自己身上撒潑,又抓又打。
「都瞎了?!!!」
猝然一聲冷斥,一邊還在糾結到底是干涉還是不干涉的管家跟女傭忙不迭的上前將安蘿從夜夫人手中救了出來。
夜夫人常年留長指甲,北梵行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安蘿臉上多了三四道深淺不一的抓痕。
長指勾上她的下巴,沉聲命令身後的女傭:「拿醫藥箱過來。」
女傭領命而去。
安蘿站在原地,眼底布著一層淺淺的水痕,無措又茫然的看著他:「你……要殺了他們嗎?」
北梵行凝眉:「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安蘿,夜家留不得。」
跟報仇無關,他代表著整個北氏集團,這麼多年來也唯有他是被座位繼承者培養的,他的任何意外,都將代表著北氏集團的意外,他的生死,就是北氏集團的生死。
如果夜生跟夜夫人在某個瞬間,擔心他發現他們的秘密,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先下手為強怎麼辦?
這麼多年來,他最為信賴的夜家,沒想到成為了對他威脅最大的敵人!
不除,他們對他早晚都會是個威脅。
燈光下,她的身姿纖細孱弱,盪著盈盈水光的眸底卻不知不覺又透出一股堅決出來:「我也是夜家的人。」
北梵行神色一凜,厲聲呵斥:「安蘿!」
這個節骨眼兒上,她確定要把自己卷進去?!
「我是夜生的妻子,是夜家人,你要滅了夜家,自然不該把我排除在外。」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夜生猝然抬頭,看著她的眸光明顯的閃爍了下。
「對對對,她才是夜生的老婆。」
徐貝貝突然激動了起來:「我……我只是太羨慕嫉妒恨了,其實這孩子爸爸是誰我雖然不知道,但算日子真的不是夜生的,北先生,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一眼看到對面持槍的黑衣人忽然警覺的把槍口對準了她,嚇的小臉一白,又坐了回去。
夜夫人看著擰著眉頭又氣又惱的盯著安蘿的北梵行,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北先生,我把安蘿送給你,不求別的,只求你放過我兒子,放過他一個就足夠了。」
我把安蘿送給你。
那麼自然而然的口吻,彷彿在她眼中,她不過只是一隻可以論斤賣的兔子……
安蘿怔了怔,低頭看她:「媽……」
「你別叫我媽!」
夜夫人站起身來,厲聲呵斥:「當初我20萬把你買來的,這麼多年供你吃供你喝,當然是想怎麼處理你就怎麼處理你!你有什麼跟我討價還價的臉面?」
說著,轉身就去拉扯夜生:「夜生!夜生你說句話!一命換一命,把安蘿給他,保全你一命!」
「保全什麼?」
夜生冷笑一聲:「我要是怕死,老早在訓練的時候就死了多少次了!」
話音剛落,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耳光!
夜夫人撕扯著他的衣領,凄厲的哭喊了起來:「你是想讓媽死不瞑目嗎?!夜家不能就這麼毀在我手裡!媽咽不下這口氣!媽不能讓夜家絕後啊!媽求你了,媽給你跪下了,你就一句話,把她給他好不好?媽求你了……」
她哭的實在凄慘,婚前是嬌貴的千金大小姐,婚後是尊貴的夜家夫人,從未吃過半點苦,一心一意的疼愛自己的媽這麼哭到在自己腳下,夜生眼眶到底還是紅了,聲音哽咽:「媽,媽你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媽由著你任性多少年了,到死你還要被這個小賤人拖累死嗎?媽可以死,可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陪我一起去死,趕緊……趕緊求求大少爺,讓他放過你……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