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暗夜夫妻篇:就是……突然很想你,過來
402暗夜夫妻篇:就是……突然很想你,過來看看你。
「誰讓你***熏心的?這叫自己作孽自己受!你別連累我!快點快點,她要過來了!」
鄧萌一邊抱怨一邊奮力掙扎著,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都沒能掙脫他。
文卿卿推門而入。
兩個還扭打在一起的人立刻坐的坐好,站的站好,保持著純潔的微笑看向她,乖乖叫大嫂。
文卿卿收起雨傘,隨手放到一邊,笑容艷艷的走過來:「今天公司沒什麼事,就請了個假過來陪陪你,沒打擾你休息吧?」
鄧萌假笑一聲:「沒有沒有,剛好起床了……」
妖嬈惹火的身姿,因為脫下了皮草外套而淋漓盡致的凸顯了出來,北三少看的眼睛都直了,鄧萌不動聲色的狠狠擰了他的手臂一把,痛的他『嗷嗚——』一聲叫了出來。
文卿卿正凹著造型落座,聞聲微微抬眸看了過來:「小北,怎麼了?」
北三少嘶嘶的到吸著氣,忙乾笑著搖頭:「沒,沒沒沒,剛剛不下心碰了下,沒事……」
「需不需要上藥?我那邊有葯的。」
「不用不用,就磕了那麼一小下下……」
又隨口閑話了幾句家常,文卿卿抬手撩撥了一下長發,開始直奔主題:「聽說,梵行昨天載回來一個小姑娘?還曾經在你這邊做過女傭?」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過來的。
鄧萌乾咳一聲:「是有這回事,我昨天跟她一起爬山來著,季生白後來跟北梵……,咳,跟大哥一起過去了,回來的時候就順便讓他幫忙載回來了,大嫂你別誤會。」
「沒有沒有,只是挺好奇的……」
文卿卿落落大方笑著:「我相信梵行有嚴重潔癖的事情你們都該知道,想象不出他是怎麼能忍受一個陌生的女人坐他的副駕駛座的……」
北三少見鄧萌語噎,忙不迭的幫忙回答:「嗨,沒事兒,我偶爾搭乘一下我大哥的車,下車他就讓司機里裡外外的把車打掃一遍!很正常!大嫂你別往心裡去。」
「沒有,我初來乍到,在這邊沒有幾個朋友,還挺孤單的,你們的朋友,我也想結交一下,就是不知道……鄧萌你會不會介意……」
她說著說著,視線便意味深長的落在了鄧萌身上。
她?介紹給安蘿?不得活活把安蘿給吃了?
鄧萌眨眨眼,不動聲色的拒絕:「其實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就是她照顧過我一段時間,離開后這還是頭一次聯繫,互相介紹朋友有點太過了,大嫂你想認識朋友的話,回頭我介紹幾個跟我關係好的給你怎麼樣?」
幾番周轉,這才勉勉強強打消了她要親自會一會安蘿的念頭。
鄧萌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但不難從她的眸底看到還不死心的痕迹,恐怕要繞過她自己想辦法去認識一下安蘿了。
只能希望那隻菠蘿能自求多福,有精力應付這麼一隻千年狐狸精了。
中間文卿卿說了句口渴,北三少立馬哈巴哈巴的顛顛兒跑去給她準備茶水去了,殷勤的像個鞍前馬後的小弟一樣。
鄧萌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就沒見他對自己這麼殷勤過!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跟我拉近一下關係么?」
文卿卿雙腿優雅交疊,唇角的那點弧度變得有些意味深長:「鄧萌,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全都是肺腑之言,我們兩個外來的,總是要互相團結一點,將來哪一方出了點事情,也好互相幫襯,你說是不是?」
又是同樣的話……
鄧萌張了張口,不等拒絕,就聽她又不疾不徐的補充了一句:「而且,為什麼我總有種……你這邊會先出事的感覺呢?」
為什麼我總有種……你這邊會先出事的感覺呢?
鄧萌忽然就笑了,眸底卻是一片涼涼凜凜的冷:「大嫂,你這是在詛咒我跟季生白么?」
文卿卿也笑,隨手拿過皮草穿上,起身,臉上的表情複雜到讓人難以捉摸:「沖你這句大嫂,我給你提個醒,最近多注意一下你的男人,別等一切都晚了,再來後悔,真走到那一步了,也希望你真能爽快的做到『凈身出戶』的地步,坦然面對自己的婚姻。」
「……」
北三少顛顛兒端著茶水點心出來的時候,文卿卿已經離開了。
只剩鄧萌一個人坐在沙發里出神。
「嫂子?」
「嫂子?」
「嫂子!!!」
一連叫了三聲,她才回過神來,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他:「嗯?什麼?」
「你發什麼呆啊?」
北三少皺著眉頭,一臉古怪的打量著她:「看起來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
「……」
「話說,大嫂真的好漂亮有木有?那身材,那臉蛋,那聲音,一笑,我心都快酥了……」
Balahbalah,他絮絮叨叨的聲音,鄧萌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懵懵懂懂的,滿腦袋都是文卿卿那意味深長的一句『為什麼,我總有種……你這邊會先出事兒的感覺呢?』……
她這邊,會出什麼事?
季生白嗎?不可能。
她么?更不可能。
或許,只是文卿卿打的一個心理戰術也說不定。
……
凌晨1點。
沈洛查完房,路過護士站,看到正托腮發獃的鄧萌,遲疑片刻,轉過身走了過來:「想什麼呢?」
鄧萌被他吵到,煩躁皺眉,索性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思考人生大事呢,別打擾我。」
人生大事?
沈洛斜斜靠在站台邊,興緻盎然的瞧著她的後腦勺:「什麼人生大事兒?跟我說說。」
「不說。」鬱悶到極點的兩個字。
「你越是不說,我越是有興趣,我越是有興趣了,就越不走了。」
「你有病!」
「你有葯?」
鄧萌靜默了會兒,忽然就直起了身子,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你戀愛過嗎?」
沈洛大概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種問題,明顯的愣了下:「什麼?」
「戀愛!戀愛過嗎?喜歡過某個女人嗎?!」
搭放在檯子上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扣了扣,他似笑非笑的瞧著她:「那當然!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沒戀愛過,說出去都要被當成gay了好么?」
「那是因為什麼分手的?」
「這個問題就比較私密了吧?」
鄧萌也不堅持,又趴了下來:「不說算了。」
沈洛唇角那點微微的弧度稍稍收斂,靜默片刻,才問:「是跟白少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
「那怎麼情緒忽然這麼反常?」
「你好煩啊!離我遠點!」
沈洛忽然就抬手扯了扯她的一根頭髮:「看你心情不好的份兒上,我就跟你分享一下我的私密好了……」
鄧萌這才勉勉強強又坐起來,打起精神來聽。
「唔,第一次跟女人交往,應該是在我21歲的時候吧?那時候還太年輕,就喜歡身材好,臉蛋漂亮的,是我追的她,大概追了1周就在一起了,在一起兩個月,覺得不大合適,就分了。」
「什麼叫不大合適?」
「唔,就……慢慢了解后,不是那麼喜歡她了唄。」
「薄情!」她撇嘴,鄙夷的丟出兩個字的評語。
沈洛失笑,搖搖頭無奈的瞧著她:「你要不要繼續聽?再這麼打擊我,我可不說了啊!」
「第二個,大概是在23歲?記不大清楚了,那時候就比較成熟了,但還是喜歡身材好臉蛋漂亮的,這個是她追的我,我覺得她挺漂亮的,就在一起了,可後來發現她太粘人,給我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就分了,前後不超過1個月。」
「膚淺!」
「第三個隔的時間比較久,大概有兩年?還是喜歡身材好臉蛋漂亮的,稀里糊塗就在一起了,沒三個月,就又沒了感覺,挺枯燥沒意思的,就提了分手,為此還被打了一耳光,嘖……」
「打的好!」
「……」
沈洛終於不滿的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所以你窺探我的隱私,只是想打擊我羞辱我是吧?虧我還把你當朋友。」
鄧萌堅持自己的觀點:「我本來覺得你應該是個挺專情的男人的,現在一聽,跟北三少沒什麼區別嘛,換女人如換衣服,只知道身材好臉蛋漂亮,睡完就甩!一點都不負責任!」
「是么……」
沈洛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下巴:「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是真的。」
「什麼好像,明明就是!」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是我心裡已經有一個女人了,可卻很清楚跟她沒可能,所以才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找不到該有的感覺?」
沈洛說著,深情款款的視線就那麼落在了她精緻漂亮的小臉上。
鄧萌呆了兩秒鐘,反應過來后,抄起手邊的書劈頭蓋臉就打了下去,邊打邊罵:「就看不慣你們這些花花公子!明明就是風流無情,還偏偏喜歡給自己找個因為沒找到真愛的借口!偽君子!不要臉!!」
沈洛被打的無力招架,連連後退:「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開竅呢?」
「開你個頭的竅!」
說著,又作勢要上前揍他,沈洛眼疾手快的躲開,丟下一句『你恩將仇報你!』后,很沒骨氣的跑回了值班室。
鄧萌喘出一口氣,抬手整理了一下頭髮,坐了下來。
忽然很想季生白。
說不清楚那一剎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但那股衝動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沖了出來,她看了眼時間,一點半。
這會兒他大概已經睡下了。
但哪怕已經睡了,她回去看他一眼,心裡也能安心一點。
這麼想著,收拾了一下書本丟回了休息室,就去了沈洛的值班室。
沈洛剛剛坐下來,見她突然闖進來,以為是剛剛還沒打夠,追過來要繼續打他,本能的抬了手臂遮住臉:「別打臉,後天我還要上班呢!」
鄧萌站在門口沒進來,匆匆丟下一句:「你替我盯著點,一個小時就好,我出去趟。」
沈洛一怔:「大晚上的,你去……」
幾乎是剛剛說完『大晚上的』,女人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
夜色安靜,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那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男人睫毛半斂,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過的黯淡。
半晌,輕輕嘆息一聲。
……
凌晨兩點的街頭,馬路上空曠到幾乎沒有什麼車輛,平時半個小時的車程,這次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
停車、熄火,上樓,一路直奔偏樓的二樓卧室,直到到了卧室門口,慌亂到近乎於凌亂的腳步這才倏然停下來。
她站在門口,深深呼吸了幾次平復了一下七上八下的心跳,這才躡手躡腳的打開了門。
幾乎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卧室里的檯燈就被打開了。
一室明亮。
季生白已經半坐了起來,嗓音還帶未睡醒時特有的沙啞慵懶:「不是值夜班?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鄧萌咬唇,僵在門口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股衝動毫無緣由的襲來,又毫無緣由的褪去,冷靜后,很快就後悔了。
她忘記了他是多年接受訓練的殺手了,連睡覺的時候都處於十分警覺的狀態,稍微一丁點的聲音就能把他驚醒。
大概聽出了她的腳步聲,這才沒有在她開門的時候先發制人的出手。
「吵醒你了?」她飽含歉疚的開口。
季生白瞧著她略顯失落的小臉,抬手:「過來。」
鄧萌默默把門關上,走過去,把小手放進他微涼的掌心,由著他把自己圈近懷裡。
「你看起來很不安的樣子?」
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自頭頂方向傳來:「在醫院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
她閉著眼,臉頰蹭著他的肩膀,輕喟一聲:「就是……突然很想你,過來看看你。」
就是……突然很想你,過來看看你。
很久很久以後,季生白還會偶爾想起她說這句話時,略帶羞澀和不安的聲音,抓著他睡衣衣袖收緊的手指,和她無限依賴靠在他肩頭的小腦袋。
除卻他強迫她的那幾次外,她從來沒對他說過愛他的話。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用很婉轉的語言,從未有過的親昵,向他表達著她的愛情。
女人的直覺,是一種無法用科學驗證,又準確到不可思議的東西。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她終於隱隱預感到,早晚有一天,她會徹底失去他,所以潛意識裡,在做著最後的挽留。
很多很多年以後,季生白總是日復一日的做著同樣一個夢,夢裡,她說『我很想你,過來看看你』,醒來,一室冷清。
沒有熟悉的她的沐浴露的味道,沒有她溫暖柔軟的身體,也沒有她活色生香的小表情。
彷彿,一切,都定格在了這一瞬間,經年流轉,時光飛逝,往後的很多很多年,發生的一切都是模糊而遙遠的,唯有這一刻,是清晰的。
她說,突然很想你,過來看看你。
……
那一晚,他們沒有像以往那樣一直做一直做,而是彼此默默無言的擁抱在一起,清醒的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點明亮起來。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秋日。
鄧萌在黎明到來后,漸漸被睡意吞噬,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毫無預警的震動了一下。
季生白坐起身來,伸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濃眉很快聚攏成一座小山。
片刻后,慢慢把擱在她腦袋下的手抽了出來,垂首吻了吻她柔軟嬌嫩的臉頰,下床離開。
……
鄧萌在早上8點就醒來了。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個人,身邊的位置早已經變得冰涼。
她盯著天花板,心裡忽然說不出的失落,甚至完全說不上來這股失落感到底從何而來。
大概是大姨媽要來了,才會這麼的多愁善感。
她抬手揉揉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去浴室洗了個澡後下樓。
一切如常。
北墨生在喝茶看書,季生白在玩遊戲。
見她下樓,北墨生略顯詫異的開口:「昨晚不是值夜班么?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有點小失眠。」
鄧萌沒什麼精神的應了聲,讓小巧給自己沖了杯咖啡。
「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給你看一下?」北墨生打量著她的臉色,微微擔憂的問。
「是啊是啊。」北三少一邊玩著遊戲,一邊漫不經心的附和著,恐怕連他自己說的什麼話都不清楚。
「沒事,一會兒吃完飯再去睡一覺就好了。」
鄧萌喝著咖啡,隨手從茶几上拿過一本雜誌來翻了兩頁:「季生白什麼時候走的,你們知道嗎?」
她這麼問,口吻也沒什麼異常,北墨生便也沒往心裡去,隨口答:「我下樓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上班去了。」
「今天周六吧?不是不需要上班的嗎?」北三少一局打完,放下ipad,隨口問了句。
「畢竟剛剛接手公司,很多地方都需要他親自處理的,會加班很正常。」
「哦,二哥跟大哥簡直一樣一樣的,大哥今早也早早的就去工作了,嘖,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他們不拚命工作,怎麼供的起你這個少爺這麼大的開銷……」
「哪有,我現在一個月沒多少零花錢了好嗎?大哥要逼死我的節奏,哪天逼急了,我跳樓給他看!哼!」
鄧萌就那麼心不在焉的喝著咖啡,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