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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他掙扎,她擔心他會叫,就用手捂住

  第288章他掙扎,她擔心他會叫,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回到公寓的時候,天際已經泛出了微微的光亮。 

  開門進去,客廳里的燈已經關了,但窗帘沒有合上,借著外面微微的光亮,還能依稀看清傢具擺設。 

  沙發里的男人身上穿著一套黑色長袖薄襯衫跟黑色長褲,右手手腕搭在眼睛上,彷彿是在極度的疲憊中睡去的。 

  她慢慢脫下鞋子,赤著腳走進去,靠的越近,那陳年佳釀才會散發出的沁鼻酒香便越是濃烈。 

  可看看茶几上,並沒有酒杯或者是空了的酒瓶。 

  倒是還記得銷毀證據,也可能是他以為她只有眼睛沒有鼻子…… 

  進卧室里找了條毛毯幫他蓋上后,她隨即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靠坐了下來,雙手交疊撐著下巴靠著沙發邊緣,躁動不安了一整天的心,在這黎明之前,悄無聲息的平靜了下來。 

  周圍很安靜很安靜,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鬆下來。 

  男人的側顏距離她不到5厘米。 

  她甚至能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混合著酒香的薄荷淡香,聽到他均勻而平穩的呼吸聲。 

  漸漸的,呼吸的頻率也跟他變得一樣,呼……吸……呼……吸…… 

  她歪著腦袋,閉上眼睛不知不覺沉入了睡夢中。 

  …… 

  熟悉的體溫碰觸過冰涼的肌膚,帶來一陣異樣的刺激。 

  她顫了顫,瞬間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一抬頭,不期然間撞進了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在清晨明亮的光線中,越發顯得深不可測。 

  男人還保持著半跪在她身側的姿勢,一手橫在她雙膝之下,一手橫過她肩膀,沉默的跟她對視了幾秒鐘后,才開口:「怎麼在這兒睡了?」 

  她揉揉還有些酸疼的眼睛,聲音睏倦:「幾點了?」 

  「七點,今天周日,你可以再多睡會兒。」 

  他說著,手臂便微微用力,輕而易舉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郝小滿擺擺手,示意他把自己放沙發里:「不想去卧室,我在這兒躺會兒就好,你有什麼要忙的就去忙吧。」 

  男人皺眉:「你覺得在沙發上睡,舒服?」 

  「……」 

  她默了默,挑眉,不答反問:「那你覺得在沙發上睡舒服么?」 

  畢竟他剛剛才在上面睡了一晚,他應該更有回答的權利。 

  南慕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就因為知道在這上面睡不舒服,才要你去卧室睡的。」 

  話落,不由分說的便抱著她進了卧室。 

  郝小滿也懶得跟他計較,由著他把自己放到床上,又給自己蓋上被子,翻了個身剛要繼續睡,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你記得今天回去跟你媽道個歉,她這兩天心裡一定很難過,又是長輩,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一直不停的道歉,你還想怎麼樣?」 

  男人抬手幫她把頸窩處的髮絲挑開,撥弄到一邊,嗓音低沉冷柔:「嗯,知道了,你打算睡多久?有想吃的東西沒?我給你帶回來。」 

  她怔了怔,轉身看他:「你還過來做什麼?」 

  「……」男人神色淡了下去,薄唇一點點抿成一條線,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她。 

  她像是沒看到他不悅的情緒似的,又轉過了身,懶洋洋的開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照顧好自己,想吃什麼我自己會做,你沒什麼事就別過來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窒息般的沉默。 

  就在她以為他很快就會離開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忽然不冷不熱的開口:「聽說你外出旅遊的時候,對我表弟挺照顧的。」 

  表弟? 

  那個小鮮肉! 

  郝小滿吃了一驚,猛地睜開眼,受驚的兔子似的跳了起來,一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南慕白就那麼冷眼看著她心虛的樣子,從一開始的嗆咳,到後來的乾咳,到最後的假咳…… 

  假咳咳的喉嚨都疼了,見他還不打算走,一副等著她咳完之後算賬的樣子,郝小滿一手拍著胸口順著氣,眼角餘光瞄他一眼,再瞄他一眼,然後試探性的開口:「他就跟你說了這麼一句?」 

  「當然……不是。」 

  男人垂眸,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襯衣衣袖,冷沉淡漠的嗓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這只是我自己總結的而已,他說的很具體,具體到我覺得有些行為,不是一個失婚少婦該有的。」 

  「……」 

  郝小滿閉了閉眼,咬牙暗暗腹誹了一番那隻小鮮肉。 

  看著挺乾淨挺乖巧的一個男生,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她!都說好了不把她調.戲他的事情說出去了,沒想到他不但跟別人說了,還是跟她的前夫說的! 

  她坐正了身子,義正言辭的解釋:「我覺得你這個表弟人品不怎麼樣,我只是看他沒帶錢,又太年輕,擔心他被壞人拐走了,才一路照顧他,但是一直十分禮貌客氣,從來沒占他半點便宜!他怎麼能在你面前詆毀我呢?居心不良!其心可誅!……你這麼聰明,不會真的相信他挑撥離間的話吧?」 

  「從來沒占他半點便宜……比如撒謊說你今年只有19歲,而且從來沒交往過男朋友?」 

  「……」 

  「比如走幾步就暈倒一次,在他扶著你的時候,順勢攬住他的腰?」 

  「……」 

  「比如跟鄧萌討論要不要跟他玩一場三.人.行?」 

  「……」 

  「比如……」 

  「S……sssstop!」 

  郝小滿只覺得腦袋一陣嗡嗡作響,當時的確是無聊,而小鮮肉又實在……太鮮嫩可口了,她跟鄧萌就輪流調.戲了他一番,明明那時候覺得自己像個風.流.少.婦,瀟洒的很,這會兒從他口中說出來,為什麼又覺得猥瑣的像個失足女郎? 

  而且,她們明明是私底下討論的『三人行』,小鮮肉是怎麼聽到的?……他不會是在她們身上放竊.聽.器之類的東西了吧? 

  說到底,還是小鮮肉的錯!不喜歡當場就拒絕嘛,見他一直很享受的樣子,害她以為他也對她有意思…… 

  正鬱悶著,男人仍舊不冷不熱的一句話,瞬間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說:「而且,這些話不是他告訴我的,是他告訴我媽,我媽告訴我爸跟南慕青,南慕青又告訴我的。」 

  ……很好! 

  郝小滿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下床,從柜子里翻出一張銀行卡來,想也不想的丟到了他面前:「這裡面有500萬!你幫我找個殺手,做掉他吧!如果能五馬分屍,或者是凌遲處死,又或者是一些我想不到的但比這兩種死法更慘的,我再另外給你500萬!」 

  「我給你5000萬,只要你不要再禽獸的試圖玷污剛滿18歲的祖國嫩草,可以么?」 

  「……」 

  …… 

  生著怒氣的原因,郝小滿只睡到了10點,就醒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想到如今整個南宅都已經把她當做了一個飢不擇食的放.蕩女人,就有種想要跳樓的衝動。 

  活不下去了,沒臉活下去了。 

  給鄧萌打底十通電話的時候,那邊才好不容易接了起來:「抱歉啊,今天病號特別多,忙的我腳打後腦勺的,都抽不出時間來接你電話。」 

  郝小滿用自帶感嘆號的憤怒語調,把小鮮肉是怎麼把她倆出賣了的事情跟她描述了一遍。 

  「卧槽!長舌婦啊他!不過是言語上佔了他點便宜,也沒見他不高興啊!」 

  鄧萌在那邊聽的一陣咋舌,頓了頓,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你趕緊想辦法阻止他繼續禍害我們啊!你們家南總心疼著你呢,肯定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可我就不一樣了,要是讓北家的人聽到了點什麼風聲,我分分鐘要被離婚的!」 

  「我說給南慕白1000萬,讓他幫我做掉他表弟,結果他說他給我5000萬,請我以後不要再試圖糟蹋祖國小嫩草了。」 

  「……」 

  鄧萌在那邊靜默了兩秒鐘,忽然咆哮:「馬蛋!你給我1000萬,我去幫你做掉他!讓南慕白把那5000萬給我,從今天開始我辭職,24小時盯著你,保准不再讓你有接近祖國小嫩草的機會啊!」 

  6000萬啊!人民幣啊!!夠她花好幾輩子了好嗎?!! 

  郝小滿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咆哮的比她還要大聲:「請問你的重點是什麼?!!是什麼?!!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現在是他在威脅著我們的問題!!你還記得跟他認識的第二晚,你喝醉了酒,半夜去敲他門要跟他玩兒脫衣遊戲嗎?這事兒要是被北家的人知道,你就等著被浸豬籠好了!」 

  她這麼一說,鄧萌像是才記起來似的,在電話那邊一陣殺豬似的哀嚎。 

  完了完了完了,她那晚是真的喝high了,郝小滿又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是單身,所以調.戲小鮮肉沒錯,她是有主兒的人,不能調.戲,她一時賭氣,就跑過去了…… 

  而且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她好像……的確……脫了小鮮肉的一件外套,好在只是上衣,不是褲子…… 

  鄧某人瞬間開啟死纏爛打外模式:「我不管我不管!你給我搞定!小鮮肉你招來的,我只是順便揩了把油好嗎?!不關我的事,你搞定!你搞不定我就去跟南慕白說你睡了小鮮肉!要浸豬籠大家一起浸!我才不要一個人浸!」 

  郝小滿:「……」 

  …… 

  小鮮肉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郝小滿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因為不該知道的人全知道了,現在再擔心也沒用了,但就怕那『長舌夫』會真的把那些事情添油加醋的傳到北家去。 

  那就真的要捅簍子了,鄧萌放棄這麼多,忍了這麼多才嫁進北家,最艱難的一步剛剛邁出去,不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毀在這麼點小事上。 

  更何況,她們其實真的沒怎麼吃他豆腐…… 

  她真的是冤枉的!!! 

  不得已,只好把電話打到了南慕白那裡…… 

  男人接了電話后卻並不說話,只是沉默的聽著她在電話里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事情的嚴重性,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郝小滿等了會兒沒等到他開口,只得繼續硬著頭皮道:「南慕白,你要相信我!那個小鮮肉他根本就是在那裡造謠!我懷疑他這次來根本就是居心叵測,想要通過我跟鄧萌為突破口,密謀什麼壞事,好把你們南北兩家一網打盡!而且,他長得也不怎麼好看好吧!不就一個鼻子兩個眼嗎,其實仔細一看,賊丑賊丑的!我們根本不屑去吃他豆腐好嗎?!他跟你一比,那簡直就是豆腐渣!你覺得我一吃慣了豆腐的人,會再去吃那點豆腐渣嗎?」 

  說完,電話那邊的男人終於給了她一點反應。 

  「表哥去洗手間了,需要我一會兒告訴他你來過電話嗎?」 

  「……」 

  小鮮肉!!! 

  郝小滿閉了閉眼,只覺得一口血到了嗓子眼,估計一張口,就得咳出血來。 

  真的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鄧萌之前死不死不知道,不過現在是真的死定了,她已經能預料到她被浸豬籠之前的最後一句話,一定是:「郝小滿,是你害死我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郝小滿等滿腦袋的草泥馬奔騰而過後,才平息了一下心情,很溫柔的笑了起來:「小鮮肉,咱們那兩天其實一起玩兒的挺愉快的,姐姐請你吃喝玩樂,最後被你賣了都沒說什麼,你怎麼能還不依不饒的在背後插刀呢?說實話,我覺得有點傷心……」 

  「你有三天時間,想辦法讓姨媽打消讓我給她生個孩子玩兒的主意,否則,我想你就可以在你公寓里給鄧萌騰出一間卧室了。」 

  「……」 

  郝小滿瞪大眼睛,看著已經被切斷的電話,不敢相信一個剛滿18歲的少年,心機居然深沉到這個地步! 

  故意裝出一副純真善良小白兔的模樣,惹的她跟鄧萌不自覺的想占點便宜,說不定還趁機保留下了證據!先拿她當開胃菜收拾掉,把真正能威脅到她們的放在後面。 

  他既想在南家那邊扮演小白兔,又不想年紀輕輕就被逼著生孩子,於是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要麼她想辦法讓他脫身,要麼……大家一起死。 

  這樣機關算盡的心思,將來不論投身到哪個行業中,恐怕對那個行業的人來說都是一場避無可避的災難。 

  …… 

  鄧萌接完郝小滿的電話后,一顆心都涼了。 

  正是午餐時間,同事都去吃飯了,就她一個人,呆坐在休息室里,滿腦袋都是一個『完』字。 

  那個小鮮肉,明顯是有備而來,算計的這麼精準,對郝小滿下手下的毫不留情,對她……恐怕就更不留情了。 

  這件事情小滿肯定是解決不了的,除非她給南夫人生個孫子,可她的身體……恐怕就算她同意了,南慕白也不可能同意。 

  咬咬牙,左右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她化被動為主動,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線生機來。 

  …… 

  接到鄧萌的電話后,郝小滿幾乎是立刻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開車出去。 

  在醫院門口接到鄧萌之後,便直奔北家而去。 

  「你想好了?這可是一招險棋,別看北墨生看起來溫和無害,可一看他就是個擅長隱藏自己實力的男人,要不是雙腿天生殘疾,恐怕他就是孤城唯一能跟南慕白北梵行匹敵的男人了!我覺得……他不太可能能容忍這種事情。」 

  鄧萌臨上車前給自己買了杯咖啡提神,這會兒就靠在副駕駛座里喝著,沉默良久,才開口:「我今早……勾.搭了。」 

  「勾.搭?」 

  郝小滿的思維還停留被小鮮肉威脅的事情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勾.搭什麼?」 

  「北墨生。」 

  她依舊一頭霧水:「啊?」 

  「我今早跑他卧室里勾.搭北墨生了!」 

  吱—— 

  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兩個女人身形因為慣性,重重的向前沖了沖,又被安全帶重重的束縛了回去。 

  鄧萌忙不迭的把咖啡杯放到一邊,抽出紙巾擦拭著濺到身上的咖啡漬:「姑娘,你這樣停車很危險的你知道嗎?唔,你說我要不要乾脆不擦了,狼狽一點,說不定他能心軟呢?」 

  郝小滿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吃驚的看著她:「我只是那麼一提醒你,你至於那麼迅速的就把它付諸行動?」 

  她好歹也準備一下啊,買套性感一點的內衣,買點調.情用的精油,挑一個北墨生心情不錯的晚上…… 

  天時地利人和啊,她到底懂不懂!居然就這麼急吼吼的上了! 

  「我昨晚搜了搜,說是男人早上更……嗯,喜歡做這個,然後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早好了!」 

  郝小滿艱難的吞咽了下,艱難的開口:「然後呢?成功了嗎?」 

  「沒有……」 

  鄧萌垮了肩,鬱悶的將手裡的紙團成團:「我昨晚回去就沒睡,特意去浴室里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又挑了件我覺得最性感的睡衣,然後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偷偷溜進了他卧室,掀開他的被子,爬到他身上……天知道我有多緊張,結果……」 

  郝小滿聽著聽著,潛在在體內深處的八卦***被挑起,完全忘記了她沒有成功這個前提了,興奮的看著她:「然後呢然後呢?他醒了嗎?」 

  「當然!他又不是豬,相反,警覺性高的離譜!幾乎在我剛剛打開他被子的時候,他就醒了,我見他醒了,就忽然有些慌,擔心他會叫,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整個人都撲到了他身上,然後他掙扎,我就更害怕了,就更用力的捂住他的嘴,可惜我沒怎麼聯繫過單手解衣扣,他穿的又是那種扣子特別多,而且還很難解的,一不留神,就被他掙扎著推開了,我看沒戲了,就跑了。」 

  …… 

  鄧萌說完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整個車子里都安靜的像是壓根沒有人。 

  郝小滿就那麼獃獃看著她,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勁。 

  把她的描述在腦海中細細的過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勾.引,倒像是…… 

  強.暴! 

  這兩個字毫無預警的躍入腦海,她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鄧萌,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她就差來一句『你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了好嗎?! 

  不止玩兒強.暴,還特么強.暴未遂!! 

  鄧萌垮著臉,小手仍舊悶悶的撕扯著手裡的紙巾:「勾.引失敗了唄,可能是我還沒掌握到其中的精髓,回頭我再仔細研究研究,換晚上試試,嗯,前提是得先把這件事情應付過去。」 

  頓了頓,忽然轉頭看她:「哎,你說他會不會因為今早沒接受我而心存愧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去找他坦白,從寬的可能性比較大。」 

  郝小滿不敢相信都過了快一天了,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北墨生那樣的男人,因為身體病弱,多半時間都是生活在英國的,他優雅、溫和、紳士又體貼,對這方面,恐怕更傾向於兩情相悅,而不是玩兒刺激的用強。 

  那是南慕白才會喜歡的手段。 

  「你再仔細想想你今早做的事情……」 

  她試圖誘導她去自己反省,語氣沉重的道:「你確定北墨生現在對你是愧疚,而不是……排斥?」 

  鄧萌現在總覺得身邊被人放了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炸了,哪裡還有心情去仔細想,煩躁的揮揮手:「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先去坦白從寬再說。」 

  「呃……你確定,坦白之後……會被寬大處理嗎?」 

  「你怎麼這麼多話!趕緊開車!老娘的復仇之路,可以敗在北家的手裡,可以敗在何家的手裡,唯獨不能敗在這麼個路人甲身上!我會死不瞑目的!」 

  「……」 

  …… 

  北宅。 

  茶香裊裊,北墨生坐在沙發里,雙腿上習慣性的搭著一條格子花紋的毛毯,看上去依舊乾淨而斯文,翩翩俊雅的模樣,帶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見她們進來,他清俊白皙的臉龐浮現出一抹很淺的紅暈,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鄧萌也有點尷尬,抬手抓抓頭髮,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男人禮貌而紳士的微笑著:「要喝點東西么?」 

  郝小滿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茶杯,輕咳一聲:「來杯茶吧。」 

  鄧萌:「我也一樣。」 

  鄧萌雖然名義上是北家的少夫人,但顯然偌大的北家,沒有一個將她當做少夫人看待的,她想要跟北墨生單獨聊聊,還需要等他的意思。 

  郝小滿坐在一邊,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只顧低頭喝茶吃餅乾。 

  男人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揮退了客廳里的所有女傭。 

  鄧萌見郝小滿不打算開口幫她的樣子,索性把心一橫,豁出去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 

  「鄧萌,有客人在,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客人走了再說吧。」 

  「不不不,她是來給我作證明的,必須在場!」 

  郝小滿,低頭繼續猛吃餅乾。 

  北墨生似乎還想阻止她,但鄧萌已經一鼓作氣的開始說了:「前兩天,我跟小滿一起出去旅遊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但有些細節上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先跟你說一下。」 

  北墨生怔了怔,似乎沒料到她要說的是這件事情,但很快反應過來,溫和的道:「旅遊的事情,沒出事就好,已經過去了就過去了,只要下次不要再這樣就好。」 

  寬容的像個沒有七情六慾的聖人。 

  鄧萌搖搖頭:「不是!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一定沒辦法理解,可……事實上,我外出旅遊的時候,曾經調.戲過一個小鮮肉。」 

  郝小滿在心裡默默的哼了哼。 

  這句話如果放在以前,可能他的確沒辦法理解,不過在經歷了昨晚的強.暴風波后,在北墨生的眼裡,鄧萌恐怕已經是個對男人十分飢.渴的女人了…… 

  但不管怎麼樣,如今她的腦袋上頂著北二少夫人的光環,再出去染指小鮮肉,恐怕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 

  小心翼翼的抬頭看過去,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臟這才終於平穩的落回了胸腔。 

  還好還好,他看起來只是很吃驚的模樣,倒是沒有太多的惱怒跟羞辱感。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小滿在調.戲他,畢竟我是已婚少婦,還是很自覺的,但那晚我是真喝醉了,跟小滿鬧著鬧著,就跑他客房裡去了,脫了他的一件外套后就被小滿帶回房間了,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想到那小鮮肉竟然想拿這件事情要挾我,所以……我來找你主動坦白,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保證以後規規矩矩不再犯錯了。」 

  說完,還抬手肘抵了抵身邊女人的腰。 

  郝小滿表示對她說的那句『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小滿在調戲他』十分憤怒,但還是很識大體的配合著點了點頭:「嗯嗯嗯,都是我在調.戲他,是我笑話她已經結婚,不如我這個失婚婦女自由,她氣不過才跑去脫對方衣服的。」 

  北墨生的表情很微妙。 

  吃驚過後,就變成了一種……她們完全沒辦法理解是什麼情緒的表情。 

  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一樣,他微微傾身,執起了面前的茶杯來喝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鄧萌見他一直不表態,有點著急了,又補充:「你如果不相信,那我們今晚就洞房好了,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證明我清白的了。」 

  倒是一舉兩得。 

  既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又可以把他拐到床上去,然後順理成章的吹枕邊風……一步一步的按照她們的計劃來。 

  郝小滿其實也很贊同這個辦法的。 

  北墨生像是有些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我相信你,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的,你不需要擔心會因此被趕出北家。」 

  鄧萌跟郝小滿幾乎是同時重重鬆了一口氣。 

  幾秒鐘后。 

  「那我們今晚洞房的事情……」 

  「鄧萌,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還是私下裡談一談比較好。還有……嗯,你今早做的事。」 

  「……」 

  …… 

  回家的路上,郝小滿感慨萬千。 

  她知道北墨生脾氣好,卻沒料到會好到這個地步。 

  簡直是無底線無脾氣的包容著身邊的人,明知道鄧萌嫁給他不過是利用,也從來不說什麼。 

  等一切結束后,或許,他們真的可以繼續一起生活下去,她樂觀的想。 

  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一雙整齊的擺放在一起的皮鞋。 

  沙發里,英俊沉穩的男人身上的白色襯衣衣領大開,性感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手中的一杯紅酒已經快見了底,見她進來,薄唇劃開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幹什麼去了?」 

  她重重的將車鑰匙甩到桌子上,一邊脫外套一邊走過去,將他手中的酒杯搶走,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又重重塞還給他:「你最好趁你表弟還是『祖國小嫩草』的時候幹掉他,否則將來早晚有一天他會反過來幹掉你!」 

  她語調怪異,一字一頓重重咬出『祖國小嫩草』五個字,托他的福,以後她見到小鮮肉都要繞道走了。 

  南慕白不疾不徐的又倒了半杯紅酒,晃了晃,漫不經心的開口:「他8歲的時候,曾經被綁架過,我爸費了不少力氣才把他救出來,所以他對我爸媽向來是有求必應的,不能直接拒絕我媽,自然要從你身上想辦法了。」 

  郝小滿一口氣還沒喘平,又被他氣的頭昏腦漲:「你知道?你明明知道他在算計我跟鄧萌,還由著他這麼做?!」 

  男人斂眉,表情寡淡:「如果你們規規矩矩的,不垂涎他的男色,那麼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說起來,是你們的錯。」 

  說起來,是你們的錯? 

  郝小滿眯了眯眼,瞧著他漫不經心喝酒的樣子,冷笑出聲。 

  恐怕今天就算他接了她的電話,也不會替她解決他表弟的事情吧? 

  因為他希望鄧萌因為這件事情被趕出北家,從此以後徹底失去報復何家,報復容霏霏的助力,然後他和他的乾妹妹就可以高枕無憂的happy每一天了。 

  彎腰,將還剩半瓶的紅酒塞進他另一隻手裡,又拿過他丟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給他披上,拉著他站起來:「穿上你的衣服,帶上你的酒杯,帶上你的紅酒,從我家裡出去!」 

  「怎麼了?看你剛剛進門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有人幫你們解決了才是,還在氣什麼?」 

  南慕白站在原地不動,由著她拚命的推著自己,小腦袋都快頂上自己的胸口了。 

  「你管我氣什麼!這是我家,你一陌生人有什麼權利自由進.出?出去出去!以後不準再來我家!」 

  「因為我沒接你電話?那會兒我的確是去洗手間了,回來后就給你打回去了,可你一直沒接。」 

  「我讓你出去啊!」 

  推了半天沒推動,她站直身體,氣憤的瞪著他:「要我把離婚證拿出來給你看看嗎?南先生,南總,我們兩人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麻煩你出去好嗎?!」 

  「小滿……」 

  「走走走!」 

  「好端端的,鬧什麼脾氣?」 

  「不走不走?……不走我走!」 

  「……」 

  男人在她轉身要離開的瞬間抬手圈住了她的腰,瞧著她氣的小臉發白的樣子,薄唇微微抿了抿:「好,我走。」 

  郝小滿在他後腳踏出門的瞬間,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了上來。 

  轉身去冰箱給自己倒了杯涼水,一口氣喝光,還覺得身體里的火燒的旺盛的很。 

  打算去卧室里睡一會兒的,路過餐廳,都走過去好一會兒了,又莫名的停了下來,一步一步退回去。 

  這才看到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紅燒腐竹茶樹菇,糖醋排骨,蛤蜊蒸蛋,京醬肉絲跟雞湯。 

  ……都是她喜歡吃的。 

  抬手碰一碰,盤子都是熱的。 

  可想而知,應該都是在她進門前幾分鐘里端上桌的。 

  他在等她回來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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