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讓我來!

  【172】讓我來! 

  「王,王妃?這,這東西是?」 

  原來高螓拿的是一個琉璃盅,裡邊正是暗紅色蠕動的手指半長的蟲子,盯著那蠕動的樣子,眾人連背脊都發涼了,頭皮炸開。 

  「公子。」高螓將東西交給容天音后,便深深看著容天音,眼裡有濃烈的擔憂。 

  容天音對他頷首:「打開。」 

  「公子還是再想想吧,畢竟這樣對你的傷害實在太大了,萬一把控不好,要了你的性命可又怎麼辦?」高螓一副想要勸容天音動用第二種辦法,遲遲沒揭蓋地盯著容天音。 

  容天音秀眉一蹙,「什麼時候你的話也這麼多了,這種法子雖然對我不太好,只要對他好便可。高螓,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應當知道我的脾氣,揭蓋。」容天音抬頭看著他。 

  高螓沉著臉色將蓋子揭開,站在容天音身邊的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蓋子一掀起,就聞到一股子難聞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如果可以他們還真想將那東西拍碎了。 

  「王妃?您這是做什麼?」方拓見狀,驚恐萬分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容天音。 

  只見容天音伸手,朝著盅裡邊伸了進去,纖白的手指剛剛觸摸到了盅的邊緣,噁心的蟲子就立即像是餓了好幾年,飛快的蠕動身軀朝著容天音的手粘去。很快,就發了嗞嗞細微的聲音,那是被吸出血液的聲響。 

  容天音面容平靜,好似那伸進琉璃盅被蟲子粘住吸血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旁側的人哪裡還敢再看,紛紛扭開了頭,因為順著那個盅的方向看,可見那些蟲子正鼓著柔軟的身軀,隱隱可見艷紅之色竄動,直到蟲子完全呈艷紅,才一隻只的鬆開掉回底盅。 

  容天音縮回手,高螓立即蓋住蓋子,從身上找了一條帕子遞給了容天音,臉上仍舊是擔憂。臉色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了些許蒼白,那隻被吸過的手更是抖動得厲害。 

  方拓等人一轉身,便可見容天音正盯著自己已經泛黑的手,一個個呆若木雞。 

  那蟲子有劇毒!她想要幹什麼? 

  「公子,足夠了,別再……」高螓看得心裡一疼,為了救人這麼傷害自己,她又是何苦。 

  「給我,」容天音沒理會自己的手,伸手接過了高螓手中的東西,左右掃視了眼,「有些事情我需要你們來完成,今天的事情,我本不打算讓你們知道。」 

  不知怎麼的,聽著這冷靜平淡的話,他們總有種被看作屍體的寒顫感,忍不住抖了身子。 

  「王妃您到底想要做什麼?」還是方拓深吸了一口濁氣,盯住容天音的表情。 

  剛剛容天音這話分明是在警告他們,不,應該說是在告誡他們,不配合便只有殺人滅口這一條路。她之所以在他們面前這麼做,定然是有事讓他們去做,同樣也會汲及此事。 

  現在,他們只要保證守口如瓶,那麼一切都好說。容天音會這麼做,就敢滅他們。 

  夜離和黃冥並不太清楚容天音的為人,只是通過幾次的接觸下來,他們也清楚容天音的為人有多麼的狠辣,一個尚且對自己狠的人,對別人又怎麼可能善良,她說的話,絕對是真。 

  所以,沒有人敢置疑她剛剛的話,當真會將他們殺了。就算他們是壽王身邊的人,也一樣照殺不誤。面對這樣的王妃,他們這些人也唯有點頭,連搖頭的機會都沒有。 

  她既然敢站在門口這麼做,只怕裡邊的王爺被王妃用了什麼手段給迷暈了。 

  想到這裡,夜離和黃冥的臉色有些陰沉,將這樣的王妃放在身邊,真的會安全嗎? 

  他們的識趣讓容天音很放心,拿走了衷,由高螓將下面的事吩咐下去。他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王妃這是在害他們王爺呢,難怪要威脅他們答應不可。 

  「不行,這會害了王爺。」夜離是第一個反對的,因為對容天音這個人,仍舊不信任。 

  方拓和戴弦還能擰眉點頭,但這法子真的可行嗎?會不會將王爺給弄死了? 

  高螓望著這些人的樣子,不由冷笑出聲,「接下來壽王和公子的安危就得交給你們了,公子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攔得下來,壽王也不會拒絕公子。」 

  聽高螓左一口公子,右一口公子,叫得極讓他們覺得不舒服,因為那是他們的王妃。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突然間覺得,以前王妃對他們的信任沒有了,有很多事情都不會讓他們參與,如果這一次不是迫不得已,只怕不會讓他們知道。 

  高螓依舊冷然地掃了他們一眼,高螓他們這些人與秦執身邊的人畢竟不同,容天音將他們當成兄弟,家人,而不是屬下,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 

  黎叔的意思,雖然容天音將他們當成家人,但禮不可廢,仍舊以公子相稱。 

  「這是公子的事,你們只需要好好保護好公子與壽王,其他的無須你等費心。」言罷,高螓深深望了眼那道緊閉的門,捏了捏拳轉身離開。 

  「實在太囂張了……」夜離實在很不服氣,任何他們要受他的差遣? 

  他們是壽王身邊的人,怎麼能弱了別人一大截,這個想法升起,夜離的眼睛變得血紅。 

  「夜離,那是王妃的吩咐,不是他。」方拓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對他們那邊並沒有任何的懷疑,王妃要做的事,必然有她的道理,聽她的總是沒有錯的。 

  容天音進門了好一會兒,再出來時已經兩手空空,只是臉色比進去前更加的蒼白了。乍一看,她倒像是那個重病的人。 

  剛剛還在吵吵嚷嚷的人霎時緊巴巴的盯住容天音,似等著她的下文。 

  「綠鈴!」只見她只是朝著虛空一喚,只見一條淡藍色的身影閃身而出。 

  眾人一愣。 

  「公子,」綠鈴魅邪的眼眸一閃一閃的,一看就不是那種正派人士,渾身烏氣環繞。 

  「將玥兒帶走,近日內,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靠近這邊。」 

  綠鈴滿是憂色地盯著容天音:「公子當真要這麼做?」 

  「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趁著那些人尚在休養生息之際,實行是最好的時機。綠鈴,替我照顧好玥兒,假若有一天我——」 

  「公子說什麼傻話,不論如何綠鈴和大家一起等著公子回來,小姐那邊請公子放心,就算綠鈴丟了性命也會保她的安全。」綠鈴言罷,深看了容天音半晌,然後咬牙扭身離開。 

  眾人不由將心提了起來,屏著吸呼,等著容天音的決定。 

  「替我將這些東西準備好。」容天音將手裡的單子交給了戴弦,再吩咐:「接下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接近這邊,保持我給你們護法的範圍。」 

  容天音這般,總讓他們心狠狠提了起來,想問卻不敢問,容天音的眼神很冷靜,冷靜得讓人覺得可怕。給人一種,接下來她要做一件極為可怕的事。 

  「王妃……」 

  「等我的吩咐。」說完,她又轉身回屋,留下滿面疑惑的他們。因為前面高螓已經交待過了,現在看這情況只能好好的守著,做好手裡的事才是真正經的。 

  只是…… 

  戴弦拿著寫滿毒藥的單子,眉頭越擰越緊,完全不明容天音到底想要做什麼,心裡多少是有害怕和擔憂的。雖然他們知道容天音想做的事與王爺有關,但她的表現實在叫人不安。 

  還有在與那個綠鈴對話時,王妃有提到了一句,難道王爺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 

  想到多年前的那個預言,他們不由抖了抖身子,如若真的是那般,那王爺他……後面的畫面不敢想像。 

  秦執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容天音精美的臉龐,嘴角溢出虛弱的笑容,「我以為再醒來就會見不到你了,音兒,這次你不會離開我了,對嗎?」 

  容天音點點頭,「你都用自己的身體逼我了,還能跑哪裡去?」 

  聽著容天音沒好氣的冷聲,秦執卻笑得歡快,笑了一兩聲,劇烈的咳嗽聲不斷的傳出。 

  容天音擰了擰秀眉,趕緊將手中的葯盅放下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撫著他的後背,「你用功力壓制太久,問題越來越大,再這麼下去,別說你的武功會廢,就連你的人也跟著變成廢銅爛鐵。」 

  好不容易順過氣,秦執笑道:「為夫變成了廢銅爛鐵,娘子是否還會認我這個相公?」 

  見他還有心情笑,眉頭挑得老高,「你若變成廢物,我容天音不會希罕。」 

  秦執笑了笑,「娘子捨得?」 

  「別笑,難看。」容天音抿緊了唇,眼中深深卻又極是平靜。 

  被嫌棄的秦執不禁苦笑,「看來在你再次拋棄我之前,必須得好好將身子養好不可了。」 

  其實秦執知道,他現在已經無法運功了,正如容天音前面說的,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折磨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一種解脫的輕鬆感。 

  沒想到他秦執還是要死,如果不是他拚命的壓抑自己的病發,還有可能再留幾年。 

  現在顯而易見,他的功力已經無法發揮作用,真正的病入膏肓,再無藥可救。 

  只希望地未來的這些日子,身邊有容天音的相伴。 

  「你的身體確實是該好好養一養了,」容天音當是沒有看到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黯然。 

  「玥兒呢?」到現在,秦執才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朝容天音疑惑望了眼。 

  容天音波瀾不興地道:「隨綠鈴去了,她向來和綠鈴親近。」 

  聽到這話,秦執也並沒有什麼懷疑,也許是因為眼前站著的人是她,讓他沒法去思考別的東西。再來,他的大限將至,只想讓她靜靜的伴在他的身旁。 

  屬於秦執溫煦的眼神,緊緊地跟住容天音每個動作和神情,看著她親手為他熬藥,親手給他喂葯,日子突然過得甚是平靜無波。卻不知道,就在這樣平靜的外面,是何等的如火如茶的混亂。他們兩人躲在這裡,對外邊的事情不聞不問,甚至是多次有人闖進霍府,都被暗中安排好的人解決掉。 

  秦執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連近在府邊的聲音都沒興察覺。可見,他的警覺已經徹底的失去,連體內的武功也隨著他的極限到來一點點的消失掉,再無法使用。 

  確切的說,他的功力被他體內的東西給壓制住了。 

  霍大人再次出現在家中時看到容天音將秦執護成這樣子,不由擰緊了眉。最近都沒能過來看看,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沈閑對這邊的情況只觀,不會靠近。偶爾的時候還會朝外走走,那兩位在上夷國鬧出來的動靜,已經不是小打小鬧那麼簡單了。 

  身為褚國的樞密使,沈閑有責任在其中發揮作用,試圖阻止事情的惡化。 

  范峈來見過幾次,可是幾次都是遠遠的看著便離去,如果他們再靠近一些,也許就會發現其中一些東西是他們該阻止的。只可惜,他們到最後都沒有發現其中的異樣。 

  秦執不能出面,范峈只能做為此次的褚國代表,原本是沒有什麼事,只是上夷國那次一鬧后,事情變得極端的詭異。有些東西已經不是你打我,我打你那麼簡單了。 

  只要秦聞和容戟參與進去的事件,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再來,仙女池的那位,更令所有人虎視耽耽。上夷國忙著應付秦聞和容戟,又忙著應付那些隨時隱身,出現的神隱家族。 

  秦執和容天音卻躲在霍里,誰人也不見,但凡有闖入者皆殺之。 

  齊國皇后昏睡五年,突然傳來清醒的消息,無人不震驚。 

  諸葛猶是齊國的皇帝,離開太久總歸會出現問題的。這不,半路將明惜雲抓過來的闕越神秘的失蹤了,從齊國傳來消息,說闕氏如今人去樓空,闕氏是何等的龐大家族,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這裡邊絕對有問題。 

  更讓諸葛猶神情俱亂的是,闕越自令人將明惜雲交過來后,人就直接不見的。 

  諸葛猶無法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闕氏偌大的一個大家族消失,相當的詭異。諸葛猶氣得渾身發抖,縱然是氣,但這件事還是需要他親自回去處理,容天音的這邊他只能暫且放下。 

  江山與美人,最後的諸葛猶還是選擇了江山在前,或許,這就是容天音不會選擇他的原因。當初放在秦執面前的有兩條路,秦執卻為了她選擇了後者,這是他們兩人的差別所在。 

  「霍大人。」 

  本只想遠遠瞧一眼的霍大人突然被推門出來的人叫住,霍大人回頭過來。 

  瞧見容天音面有憔悴,霍大人不由眉眼一跳,發現今日所見的容天音與前些日子所見的不同了。似乎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沒有那麼有神,倒像是病過了一大場似的。 

  不容他瞧清楚,容天音已經開口:「霍大人對佘太妃的擔憂我都看在眼裡,霍大人且放心,用不了幾天的時間,他們一定會將人送回來。」 

  聽得容天音篤定自信的話語,霍大人一愣,滿是疲倦的眼正緊盯著她。 

  「霍大人將他們引入上夷國,並沒有什麼好處,如果我是霍大人必然不會這麼選。」 

  霍大人越聽越皺眉,盯著容天音的目光越發的沉了。 

  「你話中有話,」霍大人凝視著她的側影,如是說。 

  「霍大人如此明顯的將人引進來,想要別人不知,難。而我的人向來以情報方向培養,情報對一個組織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確認了,今日我便不會開口。只是天音有一事不明,霍大人與佘太妃到底是什麼關係?」 

  聞言,霍大人忽然鬆了一口氣,關於這一點,容天音並不知道。 

  容天音縱然疑惑,但是想到秦聞那個性子,必然不會容忍,就推翻了心中所想。 

  霍大人負手而立,突聞她這般相問,只是深又複雜地掃了容天音身後屋子一眼。 

  容天音揚眉,「既然霍大人不願回答,天音也不會強求,只是剛剛天音的話希望霍大人能配合。」 

  「你和神隱家族的人做了什麼交易。」霍大人擰眉深深盯著眼前人,卻無法從她的眼裡看到真正的容天音。這個女子,他始終是看不透的。 

  霍大人看不透別人,別人又何嘗看得透他? 

  「霍大人不愧為霍大人,一切盡在眼中,」容天音虛力一笑:「只可惜,佘太妃與霍大人之間只有緣無份。除非,霍大人從此消除心中的仇恨……」 

  霍大人倏地收縮瞳仁,冷冷地盯住容天音平靜無波的臉,似要將她洞穿了。 

  「你一直在調查我。」 

  夜色漸漸降臨,暗淡的夜色將他們真實表情布上了一層陰影。 

  「以霍大人如此明顯的行徑來看,有些東西能藏得住?」容天音靜靜地道。 

  「我的事,壽王妃還是少觀注為好。」 

  視線落在霍大人緊握的雙拳上,容天音無聲一笑,對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霍大人沒有追究下去,卻對容天音這個人多了一份關注,雖然早知道容天音的厲害,沒想到她連這個也查得清清楚楚。此女若為敵,當真令心生懼意,幸好他們不是敵。 

  容天音站在站邊半晌,突然仰頭望著一個方向,低喃道:「子默,你可得給我長點進,佘太妃那邊就靠你了。」 

  …… 

  有容天音在身邊的日子是秦執最快樂的時候,他自己的身體他清楚,他並不要求容天音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直到生與死的距離拉開,他才明白,他並不想讓她看著他死去。 

  多次想要開口,卻無法壓抑心中對她的佔有,想要多留她一天再一天。 

  「小音,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容天音緩緩攪著碗里新開出來的葯,聞得他的話,倏然回頭冷冷地盯住他:「你的身體如何我比誰都清楚,別忘了,你現在的葯是我開的。」 

  秦執眨了眨眼,繼而輕輕一笑,那笑里包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容天音也是一時瞧不明。 

  「是啊,我怎麼就忘了這一點呢。」 

  兩人早已吃過了晚飯,此時正是秦執用藥的時間。在吃藥前,容天音已經讓人在屋子裡準備好了葯浴,等秦執泡過葯浴后,容天音手裡的葯也就成了。 

  容天音沒去看他的表情,當著秦執的面前將手裡的葯給喝了,秦執一愣。 

  只是秦執還沒有回神,就見容天音已經再含著一口葯低下了身來,跨坐在美人榻上的秦執身上。 

  秦執身子一綳,聲音沙啞:「音兒,你這是做什麼?」 

  話雖穩,可見容天音突然大膽跨坐在他身上時,還是被狠狠的震驚了下,同時身體也繃緊到了極致。呆若木雞的盯住容天音突然覆下來的動作,後面的話還沒吐出來,就被一口葯汁沖了回去。秦執下意識的捲住她的粉舌,這是容天音第一次主動,而且還是做出這種大膽的么徑,令秦執想都不敢想。 

  秦執還沒有來得及再次品嘗那種苦中的甘甜,容天音已經撤開了,然後再含住喂他一口,再自己喝一口,每次都沒讓秦執品嘗夠就撤出,如此周而復始的相喂,直到碗中空空如也。 

  秦執眼眸一眯,裡邊翻湧著容天音熟悉的情緒,似乎是要一下了將她吞噬入腹。 

  容天音就跨坐在他的身上,望進他幽暗如淵的眼底,直到秦執無法把持,呼吸不穩時,突然兩手扣住了容天音的纖腰。 

  容天音的兩手突然覆上了他的雙手,「急什麼。」 

  盯著容天音冷靜不過的面容,秦執眉宇上揚,以一種很惑人的角度望著主動的容天音。 

  壓住自己紊亂的呼吸,秦執懶懶地躺了回去,就這麼盯著她的動作。 

  坐在秦執身上容天音伸手去解他的腰帶,然後抽出丟到一旁,動作相當的緩慢又極具誘惑力,秦執一雙眼隨著她的每個動作深一分,呼吸也更亂。 

  如此主動的容天音實在是令他血脈膨脹,彷彿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音兒!」暗啞的聲音全是壓抑的味道。 

  偏偏容天音的動作相當的緩慢,眼神相當的冷靜。 

  可此時的秦執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異樣之處,只覺得主動大膽的容天音簡單就是勾人的妖精,讓他差點就把持不住,要不是她的示意,想要看更多主動的容天音,他根本就不想忍。 

  「哧!」 

  正以為容天音想做什麼時,突然眼前寒芒一閃,秦執的胸膛位置被劃出了一個小口,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往下流淌。 

  感覺到胸口的刺疼,秦執剛剛的***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澆滅。 

  「音兒?你?」 

  「不要動,」容天音的聲音相當的沉,秦執哪裡還敢動。 

  容天音拿了器具將他胸膛的血取下入好,然後又給他止了血,緊接著又擰開放在一邊的藥瓶子,將裡邊的藥液含進嘴裡又朝秦執的嘴巴覆來,這次,秦執急促的扶住了她的腰身。 

  如前面的那樣,容天音又突然離開,從他的身上下去。 

  秦執看著容天音,哭笑不得。 

  「躺著別動,」正是秦執忍無可忍之時,容天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剛起到一半的秦執又無力地躺了回去,深幽的眼睛一直跟著容天音的動作轉。 

  而此時的容天音正背對著他,對著桌上的瓶瓶罐罐不知在搞什麼,秦執這下總算是明白了,這等香艷的喂葯,根本就是容天音拿來玩樂的,到是苦了他。 

  夜色極深,秦執的呼吸也越發急促,因為容天音又朝他身上摸來摸去,果不過是在他的身上划刀放血而已。秦執這下可被折騰苦了,可又在享受著。 

  「音兒,你再這樣子,為夫可就真的忍不住了。」秦執一雙眼暗沉得可怕,嗓子發緊,聲音顫抖,顯然已經忍到了極致。 

  容天音放足夠的血后,聽到他的話突然抬起明明滅滅的黑瞳直勾勾盯住秦執。 

  秦執長吸口氣,穩了穩心緒,「音兒,別這樣看我……」 

  「我知道了。」容天音偏開目光,轉身走開。 

  秦執愣了下又是一陣的哭笑不得,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容天音將手裡的東西朝桌上一放,動手去解自己的衣服,秦執愕在美人榻上。 

  秦執此時心中痛苦,想著容天音又想些什麼花招來對付他,索性兩眼一閉什麼也不去想。 

  半晌,聽到腳步聲,感覺身上一重,秦執睜開暗沉的眼,只見容天音著一件淡青色肚兜和薄褲,就這麼坐在他的身上,以剛剛的姿勢。 

  秦執心都要跳到嗓子里了,很沒出息的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音兒?」 

  一根白皙的手指伸到他的唇邊,秦執心中一顫。 

  「讓我來。」 

  言罷,當真去動手扯他掛在身上的衣服,秦執順著她的動作,慢慢地眯緊了自己黑沉的雙目。 

  沒有紅燭羅帳,如此熱情的容天音卻是秦執始料未及的,卻也是極其期待的。 

  相隔五年之久,再次親密相碰,只覺此刻才是真正蝕骨***的新婚之夜。 

  …… 

  天色常明,容天音再從秦執的房裡出來時,已是一臉的蒼白,兩隻手腕上皆包著厚厚的紗布,精神要比昨夜差了很多。 

  而此時的秦執正好好的躺在榻間,精神從未有過的好。 

  檀香爐子里,正噼里啪啦燒著一隻只死物,隱隱可見那些乾癟正努力爬動的蟲子被燒得翹起,然後化為灰盡。 

  那些染血的布料也被一一投入進爐子里燒成灰,屋內的一切恢復得徹徹底底,誰也不知道在這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妃,你的臉色……」 

  「看好你家王爺,昨夜我給他用了葯,施了針,今日會遲些醒來。我出門一趟,都看好了。」說完,容天音就走。 

  「王妃,還是讓屬下陪同一起。」方拓哪裡放心容天音一個人離開,萬一她又消失了。 

  像是看穿了方拓的想法,容天音淡淡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話已經這麼說了,方拓也不好再跟著出去,只是覺得今天早晨的容天音有些古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剛出了霍府,朝著霍府後山小徑走去,眼見著就要進入一片小林子。 

  容天音臉色突然一變,一口血倏然吐出,身子一抖順著樹樹桿慢慢的滑下來。 

  心口陣陣的疼痛,她的身體被某種東西激發,吐出來的血也是污黑的,完完全全的劇毒血液。血滴落在草上,瞬間乾枯。 

  容天音無聲一笑。 

  「值得嗎?」 

  一道影子無聲無息的站在她的面前,低聲問,裡邊充滿了複雜。 

  容天音順著對方的鞋子慢慢仰望,咬牙站起,蒼白的臉色當真是像是久卧病榻的病人。 

  「沒有值不值得,我只知道,若不這麼做他會死。」 

  「這就是你助我的原因?」 

  「隨你所想,」容天音穩住自己搖晃的身軀,朝著林子深處走,直到一處開闊之處才停下。上夷國的山林極少,但霍府不是一般的地方,在府後有這樣的小林,實在是奢侈的事。 

  「一旦他醒來,就會有所察,那個時候你又當如何應對?」 

  「不勞闕神醫掛懷了,只要記住,闕氏往後再也不是齊國人。」 

  站在她身邊的人,正是消失不久的闕越。 

  諸葛猶怎麼也沒想到,闕氏的突然消失,會與容天音有關。 

  「他身上的痛苦換到你身上來,會痛苦一倍,你真能忍得住?」闕越突然發現,自己從未看透過容天音。 

  既然她還有很多事要做,為何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代替了秦執? 

  就連他也不敢保證對容天音的身體沒有害處,或者什麼後遺症,也許,她會因此而死呢? 

  容天音這樣做,根本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賭。 

  「沒有什麼比死更嚴重的了,闕越,希望你記住你對我的承諾。」 

  「你這個樣子,就算我沒有透露一丁半點,以他的聰明不會猜測不到。」闕越可以想像得到,若是秦執知道了她的所做所為會發出怎樣的駭浪。 

  容天音沉默,這一點,她早就想過了。 

  可那又如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秦執再大的怒火也挽不回來了。 

  見容天音這般,闕越滿眼的複雜,低低一嘆:「這一次我來是向你道別的。」 

  「道別?」 

  「在短時間內我必須處理好闕氏的流動,突然消失,諸葛猶不會放過闕氏的。」 

  容天音明白地點了點頭,「一切小心。」 

  闕越緊盯住她,「容天音,該小心的人是你。」 

  容天音沒有回應他的話,直到闕越離開了,她仍舊靜靜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 

  正如容天音所言,佘太妃很快就被他們放了回來。子默拿著容天音的條件去見了大長老,至於過程是如何,沒有人知道。最好的結果就是,失蹤多日的佘太妃終於回到了霍府。 

  最高興的莫過於霍大人,看到佘太妃完好無損的站在眼前,那顆緊繃的心終於可以松放了下來。 

  佘太妃得知容天音已經回來了,驚喜得想要見人,卻被告知容天音早早就出去了,並沒有人知道她去的哪裡。 

  現在秦執還躺在屋裡沒有醒,佘太妃進屋見過了秦執,見他面色紅潤,有著從未有過的好精神,心中滿是歡喜!只是秦執一直未醒,少不了要擔心的。 

  霍大人等人進門見了一眼,發現秦執的氣色好過了頭,心想著這會不會是迴光返照? 

  可聞秦執的呼吸綿長,不似一個病人,不禁納悶。 

  到是守在外頭的那幾人早上見過容天音,想起臉色蒼白的容天音不由皺眉,總覺得其中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 

  容天音這幾日的所做所為實在太過詭異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王妃已經出去多時了,太妃娘娘,是否讓人去找一找?」想到容天音的警告,方拓不敢自作主張,於是拉著佘太妃一起,到時候容天音怪罪時有一個佘太妃在前面擋著也好。 

  佘太妃先是一愣,一時沒想方拓徵求意見,二是害怕容天音會不會像五年前那樣消失不見,害了秦執如此鬱郁。 

  「既然是這樣,你且派人快去找回來,執兒醒來若是不見她,可就得一陣傷心了。」 

  有佘太妃發話,方拓立即就親自帶人去找。 

  到是旁邊的霍大人覺得太過小題大作了,容天音是什麼人,要是想找你就算是找回來了又能如何?難道要綁在身邊?這不是長久之計。 

  只是,眼下的秦執多少有些怪異,「秦執這個樣子,有些不太對勁。」 

  佘太妃聞言朝兒子的面容看去,並無不妥,但霍大人的話讓佘太妃再細看了許久,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些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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