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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對神策的傷害。

  【124】對神策的傷害。 

  闕修對蘭蔻佟去而復返並未有任何意外,現在的蘭蔻佟已經是在絕望中生恨,她心裡只有滿腔的怨恨,再無其他。 

  闕修要的不過就是這樣的蘭蔻佟,也只有這樣充滿仇恨的女人才可以替他辦得更多有利的事,比如對那對夫妻的打擊,以蘭蔻佟的能力,帶來的破壞力可不會小。 

  「你這麼對他百般好,而他的女人卻毀你的清白,蔻佟,你現在是不是恨極了他們?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對他們,我們有同樣的仇恨,」闕修雙手攀上她的肩頭,從身後傾著身,低喃著蠱惑她,積壓她內心的憤怒和怨恨。 

  「如果不是容天音,你也不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壽王對你絕情,如今的你也不會淪落至此。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們賜予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闕修如魔鬼般催眠的聲音陣陣傳達入耳。 

  內心的怨毒和冰冷一點點的滲透入骨血,身體不斷灌著叫做恨的東西,將那點善念擠出了身體之外,整個身體,連骨頭都浸上了黑暗的氣息。 

  「容天音,我不會放過她的。是他們把我變成這樣子的,他們想要回褚國,沒那麼容易。」 

  「對,這樣就對了,在這裡還有我可以幫你,回了褚國,你就是孤身一人了。」闕修滿意地笑了起來。 

  「我蘭蔻佟得不到的東西,寧毀也不會讓你容天音得逞。」 

  已經被仇恨充暈頭的蘭蔻佟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完全被仇恨和闕修的話牽著走,理智早已在那些怨毒的想法中消失殆盡。 

  「在褚國,你的父親是堂堂太慰,自有自己的權力,何不兩面夾擊,讓他們無暇顧及。」 

  蘭蔻佟怨毒的黑眸一眯,有些東西計上心頭,「你放心,康定王會很樂意做那些事的。」 

  聞言,闕修滿意地勾了勾唇,這樣的蘭蔻佟是多麼的吸引人! 

  「宮裡的那位,已經成功的將他們腳步拖住了,若是想要更快的置之死地,就要儘快的行動,不要再猶豫。」 

  蘭蔻佟冷冷地掃了闕修一眼,轉身退開他的身邊,「這些不需要你來教,我們之間的事,你若是敢吐出半個字,我蘭蔻佟有的是辦法讓你償償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茲味。」 

  聽著她嘴裡吐出的警告,闕修面上邪肆一笑,「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除了你我二人外,不會再有第三知道。」 

  模稜兩可的話讓蘭蔻佟皺了眉,冷了聲:「不要以為你與我睡一覺就可以為所欲為,如若讓我知道你敢在背後玩什麼花樣,你知道後果。」 

  面對蘭蔻佟的威脅,闕修一點也沒有放心上,臉上依舊笑容滿面,「我自己有分寸!」 

  「最好是這樣,」蘭蔻佟眯著眼,冷著聲說道:「我可以讓父親給我鋪一條路,但是你必須配合我們。」 

  面對突然強勢的蘭蔻佟,闕修笑著順從點頭。 

  這一次,蘭蔻佟再也沒有猶豫,秦執那樣對待她后,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現在她只有無盡的絕望。 

  從秦執的眼裡,看到了無盡冰冷的殺機,這是她第一次知道,溫柔如秦執,竟然會有想殺她的一天。如若不想被殺掉,只能殺掉別人。 

  蘭蔻佟指甲狠狠的陷入手心肉里,眼露猙獰之色。 

  蘭蔻佟此後就光明正大的住入了闕氏的地盤,與闕修在秘密布署著計策。 

  闕越正式回到了闕氏,做為長老自居,插手了闕氏內務事,分走了家主的一部分權力。 

  本來,這就是闕越應得的東西,闕修就算是再想拒絕也不可能,最後只能咬牙給。 

  闕越的介入讓闕修有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施展,但有了蘭蔻佟的幫助后,有些事情總該是好辦了許多。 

  現在的蘭蔻佟就是闕修手裡的一柄利劍,指哪就刺哪。 

  月光西移,宮宇的陰影緩緩掠過諸葛猶的面目。 

  踏入皇后正殿,手腕一擺,眾宮人皆退出,只余他一人立於鳳榻前。 

  少頃,在陰影之後,一道身形徐徐步出,與諸葛猶的視線同時落在靜躺在榻間的少女,眉目秀雋,精容裝扮。 

  只是那輝煌一刻來得太快,去得也快,短暫的榮耀在發光過後就暗然失色。 

  「齊國如果需要一個皇后,在下到是有法子施救,只是這法子有些複雜困難了些。」 

  「無須多此一舉。」 

  皇帝冷冰冰的聲音傳出,身後人也就不多說,法子是有,這要看對方願不願意接受。 

  「如今神隱者在,有些事情得從長計議,銳帝應當明白,神隱者的能力可覆滅一個國家,也可興一國。」 

  神隱者是天下子民的崇信者,但凡神隱者說的話,天下子民皆信。 

  一旦惹惱了神隱者,他們的下場並不會好過。 

  前面的一些計劃,也都改一改了。 

  神隱者突然出現在齊國,可不是一個偶然,而是一個必然。 

  「先留他們一段時間,至於後面那件事,只怕也得緩緩了。」 

  「壽王可是要親自驗證毒發的原因。」 

  諸葛猶沉默,並沒有否認。 

  出了這麼大的事,秦執若是不做點什麼,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褚國對壽王置之不理,這次皇后出事,卻也能坐視不管,看來銳帝的這位皇后並沒有什麼價值可言。」 

  聽得身後人的揶揄,諸葛猶沉了臉,「褚國內部只怕還不容許他們空出暇時來管這事。」 

  身後人眼神微閃,「看來銳帝對褚國的內訌十分清楚。」 

  諸葛猶自然是派有人在褚國守著,彙報褚國的一舉一動,想必秦執也不會坐視不理,在皇宮裡,可是還有一個佘妃呢。 

  一個人一旦有了牽挂,再厲害也有了破綻和軟助。 

  而秦執的軟助並非只有一個,是兩個。 

  一個遠在褚國,一個來自他的身邊。 

  強者,就必須要捨棄這些親情與愛情。 

  諸葛猶在上世,就是這麼一個人,可當容天音殺死他那刻,才明白原來他心底里也有這麼一個軟助。到了這個世界,這個軟助變得特別的明顯。 

  這世,諸葛猶在算計別人時,總會有這麼一個顧慮。 

  在這一點裡,諸葛猶只怕是無法遊刃有餘的發揮他所有的絕情。 

  「如若連這點都不清楚,朕這個位置也該換個人來坐了。」 

  「銳帝計謀天下,不過短短數月之內就拿下了江山,令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諸葛猶在那之前還只是一個名不正傳的皇子,可誰知道,不過一夕之間就坐上了帝位,殘殺眾兄弟。 

  如此的帝王,又怎麼可能會是個愚蠢的。 

  在他身邊處事,必然要千萬的小心,否則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你佩服之前,還希望閣下能將要完成的事做好了。」 

  身後人笑道:「自然不會讓銳帝失望。」 

  「最好是如此。」 

  那人笑著退了出去,末了,掃了眼榻上的人。 

  曜麗公主也足夠可憐了,先是千里迢迢來到齊國被冷落的數月,好不容易盼來了這樣的好日子,不想卻突遭橫禍,只怕永遠如此的沉睡下去了。 

  秦玉如今這個樣子,不會有人去同情她,更不會有人去救她。 

  這一生,只能如此結束了。 

  諸葛猶凝望了良久,退出了皇后寑殿。 

  厚重的殿門閉上的那刻,秦玉的一生就被關在了這清冷無情的大殿里,再也不見當年的曜麗公主。 

  沉香蠱,是一種極其特別的蠱。 

  它不會禍害一個人的性命,只會令這個人永遠的沉睡,保存了這個人的呼吸。 

  只要它不出來,人就不會醒。 

  清寂的夜,皎潔的月,沉靜的人。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驛宮之中的一角,風拂拭而來,披在肩頭的白髮有幾縷揚起,瞬間飄忽著。 

  容天音坐在牆頭邊盯著他看了許久,托著自己的下巴,仰天看皎皎明月。 

  天氣悶熱,坐在牆頭上可以感受更涼的風。 

  「你大半夜不睡覺,難道就一直站在這裡?」 

  下首的人並沒有回頭,而是微仰著頭,同她看那輪明月,同月色一樣漂亮的白髮從肩頭滑落而下,被微風帶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容天音看得有些愣。 

  「齊國,將大變,儘早離去。」 

  一句莫名奇妙的話從他的嘴裡吐出,然後就是一陣的沉默。 

  容天音抬著精緻的小臉,烏溜溜的眼睛正靜靜地盯著天空,默數著天上的星辰,喃喃在道:「巫婆,我是不是有點絕情了?明明可以有機會救秦玉,我卻再次選擇了袖手旁觀。那蠱,可解,只是讓人犧牲太大了,我並不是聖人,自認為還沒有那種為秦玉犧牲的程度。」 

  話落,四面一靜。 

  「蒼生自有他的定數,並非你一人之力可扭轉的,如今齊國皇后如此,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局。她如今只是沉睡,並非失命,已然是上天對她的厚待。」 

  淡淡的聲音里並沒有半點的情感,像是一句陳述。 

  聽著他如神父般說出來的話語,容天音突然有點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 

  那個人緩慢的轉過身來,看著牆頭上的少女。 

  「厚待嗎?」容天音低頭,聲音像是從幽暗的地方傳來,「神策。」 

  神策一愣,第一次聽到容天音正經八百的叫他的名字,突然覺得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名字,極是好聽! 

  「你信天命嗎?」容天音慢慢地抬起頭看立在那裡的男人,在沒開口說話前又道:「我不信的,我一直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們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有很多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我知道你有極強大的預測能力,可是,那樣的神學,我並不信的。」 

  她說,她不信。 

  神策,在那一刻突然也懷疑了自己。 

  「巫婆,你也可以避免的,只要你想去做。」 

  神策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四周靜得出奇,神策其實不明白今夜的容天音為什麼特地來和他說這些話,他猜不透這個女子,同樣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離開齊國吧,去你可以去的地方,」容天音突然幽幽說道。 

  神策迎著她的目光看過來,抿著薄唇,鳳眼正凝視著她,裡邊有一絲波瀾漾起,但很快就消失了,彷彿不存在過。 

  容天音第一次偏開了他的視線,心裡邊有點小緊張,解釋著道:「如果你不想走,也可以留下來。」 

  「因為他。」 

  「?」容天音愣怔地看了過來,「巫婆,你沒事吧?」 

  神策抿著唇,看著她沒有說話。 

  在他的凝視下,容天音只好嘆氣道:「秦執他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是我的原因。你在這裡,我壓力很大,所以,巫婆你還是走吧,回去做你的神隱者。」 

  「有人與你說了什麼。」 

  「沒有人說,我就是覺得你應該離開齊國,你是神隱者,你就不怕因為我連累到你?」容天音其實是今天去找了柳芙說了一會話,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罷了。 

  神策攏了攏袖子,微微歪著腦袋,看著容天音,「她與你說了什麼。」 

  容天音摸了摸鼻,彼是鬱悶,「你怎麼就知道是柳姑娘說的。」 

  「在齊國,只有她會說那樣的話。」 

  「那你就不好奇她對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他從善如流地問。 

  「……」容天音覺得自己前面說神策單純,那完全是錯誤的,這人根本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明明洞察一切,卻裝得這麼無辜,她看人的眼光越來越差了,容天音不由哀嘆。 

  「其實她的意思是說,你去褚國是因為我,對不對?」 

  說這話時,容天音直直地盯著神策的反應。 

  神策靜靜地看著她這個方向,卻是沒有打算要開口解釋的意思。 

  先是容天音受不住的跳下牆頭,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睛逼視著他:「巫婆,是不是?」 

  以往很誠實的神策,在這個問題上卻怎麼也不肯開口了。 

  容天音挑著眉看著死活不肯開口的神策,心裡邊有點生氣,盯著他許久,容天音就打算放棄了逼問,轉身就回去。 

  盯著她大步離開的動作,神策心下有點慌亂。 

  「小音——」 

  一出口,神策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容天音愕然地回頭,神策剛剛是在叫她? 

  那人曲著手,藏在袖下緊緊地箍著,眼神平靜無波地看著容天音,似乎剛剛叫人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容天音帶著有些沉重的心情離開了神策的住處,最後,她還是沒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其實柳芙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從一些話語中,容天音猜出了一些源頭,所以才來求證。 

  沒想到神策今天會這麼反常,這可一點也不像是神策會有的反應啊。 

  神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容天音的面前失態,他本該是個絕了七情六慾的人,卻為何在她的面前,露出醜態來?這一點也不像是他自己了。 

  在神策的懊惱下,容天音已經回了自己的地方,站在院外發起了呆。 

  「怎麼不進屋去?站在這裡做什麼?」 

  低沉的聲音響在背後,一件衣裳輕輕披在她的身上,她仍舊不動,眼波靜如止水。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去了趟醉夢樓就如此魂不守舍的,可是因為那個人?小音就不怕為夫吃醋嗎?看到小音如此為別的男人傷神,為夫這心裡邊甚是不舒坦。」秦執站在她身邊,將她的衣襟細心拉好,「有什麼話,不能與為夫說說的?」 

  容天音微向旁避開,有力的手臂橫進腰間,在身後抱住她,溫熱的氣息拂在耳鬢,讓她無法避讓。 

  「神隱者是因為我去褚國的這件事,你知道,是嗎?」 

  「小音是否在質疑我?還是小音對我已經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會去他那裡求證一些東西?」聲音在嘆息,沉沉的從胸腔發出,有著讓人沉醉的磁性,「神隱者是不是為你來,當真得要嗎?小音只是為夫的小音,不會成為別人的小音。」 

  「神隱家族的人要除掉我,是為了神隱者,」容天音眼睫微微一顫,聲音有些走形,「秦執,你……是否想過要讓神策死。」 

  片刻的沉默橫在他們之間,誰也沒有率先開口打破短暫的沉默。 

  「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真正的想法,是否覺得神隱者該死。」聲音里有些逼迫的意思。 

  容天音的話讓身後的人更是攬緊了她的腰身,氣息微沉,「是,如若他不死,便是你死,小音以為我會如何選擇?」 

  他當然是選擇容天音,神隱者又與他何干? 

  容天音在震驚中沉默著,竟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這話,想說讓他別這樣做,可是秦執是為了她。 

  「不要多想,只要神隱家族的人不對你做別的事,我不會動他們。」 

  容天音點哭笑不得,「秦執,你是不是太過小看神隱家族了。」 

  「對他們,為夫從未小看過!」 

  「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和神隱家對抗,沒有好結果,他們就是天下子民的神。」在如此可怕的信仰下對抗他們,那就是如同拿雞蛋砸石頭。 

  秦執低低而笑,「如此,小音是因為擔心為夫嗎?」 

  容天音別開臉,「真不要臉。」 

  「為夫的臉面在娘子面前,可不值幾個銀錢!」 

  「貧嘴的功夫到是越來越強了,」容天音再次感慨自己的看走眼。 

  「哦?」秦執一手攬著她的腰身,唇抵在她的耳邊,曖昧道:「為夫別的功夫也有所長進,娘子可要試試。」 

  容天音倏地掀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薄衣,轉身朝著房間大步走去。 

  身後的秦執接過她甩開的衣服,愣了下,繼而輕輕笑開了。 

  * 

  自知道神策真正的目的是自己后,容天音的心情就發生了天大的改變。 

  總覺得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她似乎不能像以前那樣對待神策了,總覺得有點東西阻礙了她。 

  是以,容天音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懨懨不歡了好幾天。 

  秦執因為要去查秦玉一事,幾乎是天天不在驛宮內,而她對秦玉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也只好交給了秦執去辦,她自己則是坐在驛宮內發獃還是發獃。 

  諸葛猶只讓丞相去接待了秦執,秦玉的事,全權交由丞相去接手這件事。 

  平西王這件事,還需要諸葛猶去親自處理。 

  平西王離開了朝廷,入主了封地。 

  在封地里,平西王就是一方的王,兵權在手,還怕你諸葛猶不成? 

  平西王一走,嘉平郡主自然也就跟著離開了。 

  諸葛猶讓平西王走,是想要走下一步棋,在暗中布局著,就等著時機成熟,一舉拿下平西王。 

  齊國暗鬥不斷,內訌不比褚國來得少。 

  一個國家的興衰,不過是一此之舉。 

  如若這其中有什麼意外的發生,國家就會陷入無限的危機當中,諸葛猶剛坐上帝位,有些東西自然是要顧慮到的,平西王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如此放肆的離開皇城,去了自己的地盤,如此也好伸展身手。 

  當然,這些鬥爭都是暗地裡進行,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闕愛卿近來為了闕氏的事勞神傷肺的,可要注意身體才是。」 

  議政殿內,諸葛猶突然停下來,看著下首的闕修,不咸不淡地關心了句。 

  闕修佯作惶恐狀,「臣謝皇上關切,闕氏之事微臣定當儘快處理好,還請皇上寬心。」 

  諸葛猶淡淡道:「你心裡邊有分寸便好。」 

  旁邊的臣子向闕修使了幾個眼色,被諸葛猶不動聲色的看在了眼裡,同時也冷在了心裡。 

  闕修一直很得朝臣的擁戴,諸葛猶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只不過,這個闕修的胃口太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吞得下。 

  「是,」闕修立即強打起了精神來應付。 

  待散了議事,闕修同在朝的將軍同走了出來,隨著幾個臣子也附和著一起。 

  「闕大人,這次皇上要對付平西王鬧了不少的脾氣,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可得替我們這些苦命人想想法子才是!」 

  旁邊的將軍正是被諸葛猶為難的其中之一,對闕修也是馬首是瞻。 

  闕修很是享受這樣被包圍的感覺,只有這個時候,他闕修才覺得自己可以控制著一切。 

  闕修看著幾位大人的神色,笑道:「自然,各位大人的事,自然也是闕某人的事,你們受到了為難,闕某理應出面解決……」 

  「如此,就多謝闕大人了!」 

  因為平西王的事,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受了不少皇帝施壓。 

  正愁著沒法子,闕修這裡正好是一個突破口,他們自然是要巴結著上來了。 

  諸葛猶站在長階上,遠遠的看著闕修被包圍的情形,無聲地勾唇冷笑。 

  闕修做得太過了,有些事情就不知道叫做適可而止,深藏不漏,這樣的人,雖然好控制,可是到了這種時候,也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若不是因為闕氏,只怕他諸葛猶不可能容忍這樣有野心的人呆在身邊。 

  「陛下,闕氏長老求見!」 

  一名太監緩步上前來,尖著聲道。 

  諸葛猶略一愣,「哦?哪個長老?」 

  「闕越闕長老。」 

  聞言,諸葛猶眯起了眼眸,眼底閃過異光,「讓他進來。」 

  太監領命去了。 

  闕越並不是第一次見諸葛猶了,相對許多次的遠見,這次他們只有兩人面對面。 

  「闕越見過皇帝陛下!」 

  很生硬的行禮。 

  諸葛猶長手一揚,「不必多禮,闕長老要見朕,可是有什麼緊要事。」 

  「不瞞皇帝陛下,闕越確實是有事要與陛下相商。」 

  聽到闕越如此的直白不客氣的話,諸葛猶突然感興趣了,「哦?說來聽聽。」 

  「不知道皇帝陛下有沒有興趣與闕某做一個交易?」闕越略一揖,緩緩開口。 

  此話一落,先是一靜,諸葛猶慢慢地勾起了唇,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來,「闕越,你可知你現在面對的人是誰?」 

  「齊國的皇帝陛下。」 

  「很好,」諸葛猶有些欣賞闕越的膽色,敢和他談交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交易了,看看能不能打動朕與你做這場交易。」 

  「是,」闕越頷首間抬起了頭來,堅定的眼神直視著上首的諸葛猶,「闕修他並非是個安分的人,想必皇帝陛下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也看清楚了他的為人。」 

  諸葛猶看著闕越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遲早有一天,陛下是要解決這個人的,如若皇帝陛下選擇在下,那情況可就不同了。」 

  「哦?」諸葛猶不由笑了,「你說說,選擇你情況會如何變化?」 

  「只有在下才能領引闕氏更上一層,而闕修,不過是拖垮闕氏罷了。這對皇帝陛下來說並沒有好處,不是嗎?齊國,需要一個傳奇的東西撐著,而闕氏正是皇帝陛下的選擇。」 

  諸葛猶倏地眯眼,冷然道:「如若朕選了你,闕氏又何以給朕帶來怎樣的好處?你闕越是褚國壽王的好友,如若朕選擇了你,壽王這個人,闕氏可又願意替朕除掉他?你闕氏不能,既然是這樣,朕為何要選擇你?」 

  闕越低首,「收服闕氏,陛下就是為了對付褚國壽王?」 

  「如若朕說是呢?闕越你是否願意那樣做?」諸葛猶算計的黑眸正靜靜地盯著闕越,等著闕越的答案。 

  「闕越如不選擇,陛下是否就要闕越永遠的消失。」 

  「這要看你如何選擇了。」諸葛猶將身體坐進椅子里,悠然地看著闕越。 

  「陛下,闕氏能給您帶來怎樣的好處,您應當清楚。選擇闕修,不過是將闕氏推向滅亡的風口,那個人若是在下,對陛下的幫助到底有多大,陛下想必也清楚,又何苦逼闕某去殺害自己的朋友,失去闕氏。」 

  對闕越的自信,諸葛猶不由有了幾分的興味。 

  「你到是自信,你何不大膽的猜測,朕並不是要滅闕氏,而是想要做闕氏的主人呢?」 

  闕越身形一震,抬頭看似笑非笑的諸葛猶,「那麼在下只能告訴陛下,齊國自此之後不會再有闕氏,千百年的醫道世家就此滅絕,對齊國來說就是一大折損,外界會如此看齊國,想必陛下也預算到了。」 

  諸葛猶眼眸一眯:「闕越,你是在威脅朕?」 

  「不敢,闕某不過是說了句實話罷了,最後的決擇還要看陛下自己。」 

  看著不卑不亢的闕越,諸葛猶修長的手輕輕地扣著桌面,眉微闔著,像是在沉思,權衡著。 

  「朕許諾你,將來齊國與褚國之間生變,你可會站在朕的這邊。」 

  闕越一愣,抬頭看著諸葛猶。 

  諸葛猶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凝視著他:「朕與容天音之間,你自是清楚的,朕只問你一句話,為了齊國,你是否願意做一些違背意願的決定?當然,這只是你做為齊國一份子所做出的不意願的事。你始終是齊國的一份子,生與死都與齊國有著莫大的聯繫。」 

  闕越沒有答應他,只是沉默。 

  因為他是齊國人,同樣也是闕氏的人。 

  如若將來真的要面對褚國與齊國之間的生變,闕越不知道該如何決擇。 

  諸葛猶的話並沒有錯,他是齊國人,在將來的命運上就無法擺脫那些束縛。 

  他完全可以像幾年前那樣任性的離開,在他雙親死後,他可以拋下所有對父母的誓言,去做一個自私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闕氏毀滅。 

  而他做不到,自這次回來后,他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放不下,那是他答應父母的。 

  要保住闕氏,發揚闕氏,守住闕氏。 

  「臣……」閉上眼,啞著聲道:「是齊國人,只要陛下需要,臣願意馬首是瞻。」 

  諸葛猶望著闕越,緩緩地溢出了一抹微笑,「記住,這是你今日的選擇。」 

  「是,這是臣自己的選擇,臣自當遵守誓言。」 

  「闕氏,遲早會回到你的手中,至於你的堂哥,自有他的去處。」諸葛猶涼涼地道。 

  闕越迎著他的目光,這一刻,沉默了下來。 

  闕氏,早已控制在諸葛猶的手中,在闕修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而闕修還在背後沾沾自喜。 

  因為諸葛猶的控制,闕越不得不這麼做。 

  他要拿回闕氏,保住闕氏。 

  * 

  揚柳依依著地垂,拂動的枝條下,青年一襲綾白單衣,肢體優雅會舒展,修長身形,挺秀風姿…… 

  忽地,柔和之下突地勁力一收一推。 

  容天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習武的神策,彷彿周圍的一切景緻都不如這個人的萬分之一好看。 

  仍舊是那個牆頭,容天音趴在那裡,哀聲嘆氣的看了兩三天。 

  她對此事,越糾越結,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試探過秦執的意思,只怕不會輕易的放過對她下手的神隱家族,所以,她正想極力勸走神策,這樣對他們都好。 

  可惜,神策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甚至還因為她那些話,生氣了? 

  容天音氣得想摔桌子,該死的巫婆竟然敢跟她生氣,雖然他面上仍舊波瀾不驚的淡然,可是他對她說的話根本就不超過三句,對她的態度也和其他人沒有區別,這不是生氣是什麼? 

  頭次被神策這樣子對待的容天音非常不爽,心還堵上了! 

  神策早已發現了趴在牆上的容天音,可就是不想理會那個人。 

  神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這樣的情緒是怎麼來的,明明可以忍住,卻不小心動了下。 

  情劫—— 

  當真化不掉嗎? 

  明知危險,當初他卻是來了,那個時候,他的心情並非如此。 

  想著以他的功力定然能化解這段情劫,現在,事情似乎已經不受他控制了,在不知不覺之中,有些東西已經發生了變化。 

  「你到底想怎麼樣,已經將我當成人干幾天了,巫婆,我到不知道你做事也這麼婆婆媽媽了。明知道你站在我的身邊有危險,為什麼還要出現?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容天音在外面遊了幾圈,發現神隱家族的人一直在盯著齊國皇城這塊地方,而秦執一直在暗中運作著些什麼,只要神隱者還在她的身邊,他們都有生命危險。 

  一是他在害她,二是秦執不會放過他,然後她為難。 

  所以,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神策離開,遠遠的離開他們的視線,不要再出現。 

  神策煉武的動作猛地一滯,倏地回頭看她,那動作令容天音心裡更堵得厲害。 

  她並非有意傷害他這個朋友,只是……有些時候,不得不這麼做。 

  一場危機,在平靜中不斷的醞釀著,只等時機一到,就是它暴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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