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極刑
“你不能指望著它流血而死吧？”事到臨頭，童乎還不忘調侃新人。
“但它會這樣死。”
齊定勝平靜回答。
“相信我，它會因此而死。”
屏障上空，女皇六手高舉——
童乎也在收到指示後，用空出一道圓的右手，瞄準了它右半邊的三條手臂。
“97、98、99……”
解析完成。
童乎一巴掌蓋扁了，於手背沙盤上新生的沙雕！
紫血像擠出的氣體那樣噴流。
飛蛾女皇的右半手臂，斷指、斷手、斷臂，三條右臂都有不同部分被跟著拍扁。
但這點疼痛僅讓它笑意變淡。
蟲群大多轉變成了它身體的一部分，殘餘下來的，還能充當療傷血庫。
飛蛾一批批地飛向它的斷肢，再肉眼可見的、一一填充為全新的手與臂。
女皇隻流了血，甚至都沒傷。
它砸碎屏障，砸死第五分隊的腳步，無人能擋！
但這已足夠；
因為它“流血”了。
血紅長槍破空而來！刺穿了一隻飛蛾，最後，紮在了女皇的肩上！
不過力度有限，僅僅槍頭沒入，大半握杆都還留在外麵。
“就這？”童乎忍不住吐槽，“我還以為你會丟個大家夥過來呢，結果就這麽小？男人要大！要大…！”
她連連貶低齊定勝，而這都已經算委婉表達了，她沒口吐芬芳，都不錯了。
齊定勝自稱是來救場的；
讓女皇流血，她也做到位了。
可齊定勝投擲過來的長槍，甚至沒能擊穿女皇的皮層。
有點好笑。
有些失望。
而飛蛾女皇也和她一樣，對插進肩上的槍，充滿了蔑視。
以致於它連拔出來都不太想，隻扭頭看了右肩一眼，便再度將六隻手高舉過頂，要把地麵砸得稀巴爛。
屏障瀕臨破碎。
它這一錘砸下，人會死，地會裂。
可它……卻在“手臂高舉”這個姿勢上…卡住了？
女皇繼續發力，身體卻沒反應，隻是微微顫動。
章之籟仰視到一半，這才發覺……女皇發育得真好，好飽滿…
孟辰海也發現了真正重要的細節，雙眼微凝。
那是一道道鐵索。
濃血般紅的鐵索！由紫血轉變而成，紫變成了紅，血變成了鏈！繼而捆住、纏住了女皇全身！
“去尋找來源……！”女皇惱火地對飛蛾們下令，低著頭顱，散著長發，眼裏一股狠辣。
孟辰海也憑借著記憶，沿血槍的飛行軌跡望去——
街道盡頭，高樓之上，齊定勝一隻腳踩著天台圍牆，彎著腰，一隻手撐在膝蓋上；背後是耀眼天光，麵前領帶被風吹起，過眉的長發，風中狂亂。
像以暴製暴的惡霸；
像救世之聖人；
像前來鎮場的救兵——！
“我聽說第五分隊往上，便是‘英傑’。”齊定勝露出一口白牙，張狂地笑，“沒些真材實料，爬不上去，可爬上去後，總部會量身打造形象，並大力宣傳，以此來安穩民心。”
“英傑對得起自己的稱號，人們也會以稱號來歌頌他們，和那款MOBA遊戲裏的英雄們一樣。”
“我想了好久對一個起名癌來說，沒什麽事比起名更難了。”
“而斟酌以後，果然還是‘救兵’和‘判官’，最適合我。反正稱號這玩意，沒有數量限製。”
“尤其是‘救兵’。”
齊定勝不再鬆散，正過臉來，眼前劃過一抹清光。
“救兵好聽，救兵貼切；”
他臉一沉，伸出血手——
“救兵來了！”
齊定勝也和同伴們一樣，換上了外黑裏白的西裝，不過左袖已被血手撐爆。肩膀大小不變，但越往下越粗，左拳更是格外的大。
“他投來的血槍，我能懂；女皇現在被捆綁Play了……我反而不懂了。”章之籟的潛台詞是：不是說定勝哥血手的能力隻是生成武器嗎？
“他吃了蟲卵。”孟辰海一語中的。
天台上，齊定勝小臂前伸，血拳握緊，手心朝上。
“動手吧。”他催促。
“我還想讓你快點發話呢。”係統的聲音響起，“別的事，我不表態，但唯有殺怪這事——加大力度。”
齊定勝被蟲卵“毒”倒，醒來時，人已經躺救護車裏了。
他很快下了車，並和係統完成了協商。由後者來充當一個類似管家的角色，方便自己想動手時，就動手。
這是因為血手覺醒的新能力，和原來不太一樣。
沒有像表冠、拉鏈這樣，可以手動操作，以發動能力的道具。
新能力名為“極刑”。
用遊戲術語來描述效果的話：
“對敵人造成傷害後，目標失血量一旦超過總體的20%——無論是被主體打的，還是被別人打的——即可發動極刑，完成斬殺！”
血紅鐵索才把飛蛾女皇緊緊鎖住，現又開始“哢哢哢哢”地運轉，纏得更緊。
它被迫挺起了身子，雙手於兩側平展，姿勢原本被鎖定在了“六臂高舉”上，現被鐵索強硬糾正成了“十字架”的姿勢。左右臂都被捆成了一束，左三條右三條；下身那好些蟲腿也被拉直了，於尾囊之下，綁一塊。
處刑少不了刑具。
那是一支仿佛帶著紅色閃電的猩-紅-長-矛，體型巨大，長杆微微扭曲。
它簡直像為處決女皇而生；未必能捅地麵多深，但長度大小——剛好能把女皇從頭到尾捅個穿。
這柄猩紅之矛的虛影先是從女皇頭上浮現。
然後，虛變實，虛影加深，變成實體時，它已高高地正懸在女皇頭頂上，由殘雲左右纏繞，且矛頭正指下方！對準著後者的頭顱！
一紙血紅判書，於齊定勝麵前輕輕浮現。
書頁完全透明，像一小塊玻璃，隻有輪廓、字跡血紅。
判書右下角，有一道血紅色的下劃線。那是為按壓指印留出的空位。
齊定勝默默伸出左手；
血手伸出了食指；
繼而在那空位上，輕輕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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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刑由此開始——！
“潤物細無聲”。
伴隨著“哢哢”聲，猩紅之矛朝正上方微微抬起一點後，下一秒！就對著飛蛾女皇的頭頂，捅了下去！捅到了底——！
穿腦，還穿身。
下午的猛烈日光打下——
杆尾在女皇頭上挺立，矛頭則在它足下懸吊。
先是被迫扭成十字架的姿勢，再被長矛貫頭穿尾，它遠遠看上去，就像一把長劍。懸空，劍頭指地。
紫血沿矛頭流下，像才關一半的水龍頭，往正下方的坑底，滴流不止。
而那支由女皇派來，圍攻齊定勝的飛蛾小隊，也在飛近目標時，由於極刑生效，像被突然抽走了靈魂一樣，半空中便死去了。
要麽一頭撞牆上，把自身創得扣都扣不下來，要麽“墜機”時撞到了圍牆頂麵，把自己彈飛，接著，從漠無表情的齊定勝肩旁掠過。
至少今天，城裏再不會出現傷亡了。
女皇徹底死了。
飛蛾也跟著死絕了。
任務完成、
結束。
第二十四章——齊定勝代號：判官
童乎呆滯遙望著，飛蛾女皇懸在天上那具、十字劍形的屍體。
“神跡啊，這是…”
齊定勝的強度未必一舉超越了英傑。
但畫麵之震撼。
她實在忍不住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