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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4.第744章 驚呆了

  滅火? 

  軍寨中備有水缸,可是,城中武備荒廢已久,缸中存水極少,用它們來救水顯然力有不怠。 

  軍卒狼奔犬突,自相踐踏。 

  大火燒的極旺,東山上連綿不絕的火球總是火上添油,「轟轟轟」,乾燥依舊的原木遇火即燃,城中四處起火。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個時辰,整座城池將葬身火海。 

  牙將勢若瘋狂,「敵人就在東山,快,城中所有人馬即刻滅火,親衛營隨我上山!」 

  「將軍,城外敵情不明,不可大意呀」 

  牙將勃然大怒:「火患不除,城中永無寧日,別他娘的廢話了,快快點齊兵馬」。 

  校尉無奈,只得領令而去。 

  大火燒的突然,多數軍卒們猶在夢中便被驚醒。 

  面臨災難、危險,人們的第一反應便是逃離。 

  想在這時候聚齊兵馬,校尉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牙將方才點齊一千兵馬。 

  正欲離城的時候,城中縣令聞訊而來,「將軍,城中大火未滅,不知尊駕欲往何處?」 

  牙將冷著臉,道:「敵人躲在山上,我得揪出他們,不然這火沒法滅」。 

  縣令大為焦急,「將軍此言差矣,據我觀察,東山所擲火球數量不多,只要上下一心,這火很快就可以滅掉」。 

  牙將極為不耐,「既然縣尊有信心滅火,那便留在城中,我去東山找出敵人」。 

  縣令瞋目結舌:「將軍三思呀,敵情不明,如果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又該如何是好?」 

  「城外有三座烽火台,如果是大股敵軍,他們不可能沒有察覺,依我之見,來的多半是小股精銳,這時候若是躲在城中,如何穩定軍心?」 

  縣令總覺得哪裡不妥,可是,牙將一意孤行,他無法勸阻。 

  當天夜裡,牙將統領一千兵馬出城而出。 

  城中只剩下一千名老弱病殘。 

  東山上,四座投石器已經壞了一架,庫存的火球也不多,不過,朱桓成功吸引了敵軍的注意力。 

  牙將執意出城,一千名軍卒浩浩蕩蕩往東山而去。 

  躲在林中的韓遂聞言大喜,「閻行何在」。 

  「末將在」 

  「我給你一百精銳,只要你能殺掉城門卒,奪下城們,便是大功一件,你敢嗎?」 

  閻行齜牙一笑,「有何不敢!」 

  「好,你且在前開路,我緊隨其後」 

  「喏!」 

  這時,李堪等人意猶未盡,「將軍,出城的這伙兵馬也有一千多人,難道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韓遂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應承道:「區區一千人而已,不值得我們分兵,我相信,朱桓自己能夠應付的了,接下來,只要我們能夠奪取縣城,那便是大功一件,知道嗎?」 

  李堪有些無奈,卻還是應道:「末將明白」。 

  說歸說,當大隊人馬拔營起程的時候,韓遂還是留下五百人手幫襯朱桓,而他則領著大隊人馬往縣城而去。 

  閻行先行一步,他身上罩了件奪來的甲衣,隔著老遠便沖著城門叫道:「開門,快快開門,將軍急令」。 

  守軍並不買賬,「你是何人?」 

  閻行佯作怒色:「別他娘的廢話了,若是耽擱下去,一旦城池淪陷,你們便是罪魁禍首!」 

  守軍有些慌亂,「城中有精兵強將,怎麼可能失守?」 

  閻行並不解釋,他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給你們十個呼吸的時間,十個呼吸之後,如果你們還不開門,我便回稟將軍,你們自求多福吧」。 

  守軍面面相覷,城中的話事者正忙著救火,十個呼吸,誰敢自作主張? 

  可是,一旦任其走開,如果真出了問題,又該算誰的? 

  軍卒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片刻之後,一人問道:「只准你自己入城」。 

  閻行露出一絲冷笑,「好」。 

  「吱嘎嘎」,城門開了一道縫隙,一隊軍卒躥了出來,他們將閻行圍了起來,道:「入城吧」。 

  閻行示意扈從留下,自己隨著郡兵入城。 

  堪堪行到城門口的時候,閻行突然暴起,他一刀砍死了最前方的郡兵,然後在附近郡兵反應過來之前沖入城門。 

  「噗噗噗」,電光火石間,門后的軍卒便死傷殆盡。 

  以有心算無心,閻行虎入羊群。 

  這時候,隨行的幾十名扈從沖了過來。 

  城頭的守軍大為慌亂,他們急著射箭阻撓,可是,距離太近,弓箭尚未發威,扈從便沖入城門。 

  城中,多數守軍在忙著滅火,城門口只有五百郡兵。 

  閻行與同伴匯合之後並不急著擴大戰果,他守在城門口,打退了守軍一波又一波的禁宮。 

  緊要關頭,五十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槍兵擋住了十倍於己的敵人。 

  槍陣之前,閻行槍槍見血,手下無一合之眾,早已膽寒的郡兵下意識地避開了閻行所在的位置。 

  「鏗」,銹跡斑斑的大刀砍在了長槍兵鐵甲上,火花迸濺,那軍卒卻毫髮無損。 

  好厚的甲! 

  不等驚恐交加的守軍揮舞出第二刀,從軍陣中的第二排便陡然刺出一槍,這鐵槍出現的又准又狠,沾縣守軍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噗哧」,槍入血肉兩尺有餘,守軍嘴裡噴出血花,再也說不出話來。 

  沾縣校尉這時候早已經腿腳酥軟,他不敢衝到前頭,只是領著一幫親衛在後頭壓陣,那幫身著鐵甲的敵人太過厲害,刀砍不透,槍刺不中,端的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 

  原本以為憑著巨大的數量優勢可以殺死入侵的敵人,可沒想到閻行的槍陣太過利害,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陣前已經倒下了百餘具屍體,守軍膽寒了,哪怕軍將吼破了喉嚨,都沒人上前廝殺。 

  趁機衝來的韓遂當機立斷,他一聲令下「刀盾手,從左翼包抄,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李堪領著眾人大聲應諾。 

  沖陣的郡兵傷亡慘重,他們在韓遂大軍的衝擊下又驚又怕。 

  什麼時候城外來的這麼多人馬? 

  就算牙將在此,守軍多出一千人馬,只怕也無濟於事。 

  腦子活絡些的郡兵都在想著怎麼避開後頭壓陣的兵馬,撒丫子開溜,事已至此,眼前的敵軍明顯是塊硬骨頭,誰也不想拿自己的人命去填。 

  那些被裹挾到陣前的倒霉鬼進退維谷,他們連逃跑的空間都沒有,只能無望地往前衝殺,可換來的卻是一桿又一桿犀利的鐵槍。 

  忽而,左側的郡兵如潮水一般往後退去。 

  縣尉憤怒地斬殺了幾個逃跑的流寇,卻怎麼也止不住逃竄的人流。 

  李堪一馬當先,他手裡揮舞著一柄寒光閃爍的大刀,目光如電,刀刀見血,招招致命。 

  緊隨其後的百餘名刀盾兵左手持盾,右手揮刀,殺的守軍落荒而逃。 

  從側翼衝出的刀盾兵完全擊潰了守軍的抵抗意識,殘存下來的數百兵馬再也顧不得軍紀,他們推搡著,試圖逃離此處。 

  自始至終都在一旁觀戰的縣令冷汗連連,他沒想到只是幾個回合下來,己方人馬便敗的這麼乾淨利落,連一絲反擊之力都沒有。 

  「大事休矣」,腦中盤旋著這個念頭,縣令心虛地往城外望了一眼,要是出城的牙將知道這情況,會不會後悔自己莽撞出城的行為? 

  「縣尊,大事不妙,咱們走吧」,幾名縣衙親信簇擁著,低聲呼喚。 

  縣令嘆了口氣,道:「不必了」。 

  「縣尊,為何如此?」 

  「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 

  眾人驚回首,只見四周已經圍上了一群人高馬大的軍漢。 

  「我乃沾縣縣令,願意歸降,還請幾位傳個話」 

  縣令畢竟是官場上的頭面人物,縣令自曝名姓之後,很快就得到了韓遂的召見。 

  「你便是城中縣令?」韓遂掃了董其一眼。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董其是也」 

  沾縣的詳細情報,韓遂早已經銘記於心,他記得城中的縣令確實是這麼一號人物,「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不到八百人了,到處都是亂軍,沒有確切的數字」 

  「嗯,你的身份可以號令亂軍嗎?」 

  縣令略一猶豫,最終實話實說,「城中守將已經出城了,我在軍中聲名不顯,不過,如果將軍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試試」。 

  韓遂很欣慰,「好,失敗也無妨,你且試試!」 

  縣令翻身上馬,他在左右軍卒的護衛下正準備現身說法,不過,臨行之前,他疑惑道:「還未請教將軍名姓?」 

  「韓遂韓文約是也!」 

  縣令吃了一驚,他滾落下馬,重新施禮見過。 

  「久聞將軍大名,如今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是罪過」 

  「無妨,快快勸降,一旦誤了時辰,我只能全殺了了事」 

  縣令急忙應允,他再度上馬,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極力說服亂軍歸降。 

  城門接連易手,沾縣的守軍已經成了瓮中之鱉。 

  只要韓遂願意,他可以將全部兵馬一網打盡。 

  守軍別無選擇,他們紛紛放下武器,走到道路兩側跪下。 

  連縣令都降了,軍卒們還打什麼? 

  韓遂很是滿意,這一戰自身傷亡極小,可謂大獲全勝。 

  接下來,只要徹底滅掉出城的那一千人馬,捷報上便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嘭嘭」,兩支煙花衝天而起,這是韓遂告訴城東的朱桓,城池已經易手,無需縱火了。 

  看到信號,朱桓鬆了口氣,火油彈只剩下五顆了,如果城池沒有易手,投石器很快就會淪為擺設。幸好,韓遂得手了。 

  正思慮間,有軍卒來報,「將軍,城下來了一千兵馬,看模樣,應該是城中的牙將」。 

  朱桓咧嘴一笑,道:「真是不知死活,兄弟們,送上門的功勞可不能輕易放過,讓我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喏!」軍卒戰意高昂,渾然沒有將數量佔優的守軍放在眼中。 

  「嗖嗖嗖」,尚未近身,朱桓的軍卒便開始彎弓搭箭。 

  牙將勃然大怒,「山上是何方鼠輩,遮遮掩掩,可敢與我一戰?」 

  朱桓大聲冷笑,「蠢貨,我乃吳郡朱桓」。 

  牙將很是猖狂,「無名鼠輩,未曾聽說」。 

  朱桓冷冷一笑,「從今天起,你就不會忘記了」。 

  「只會嘴上快活嗎?你有膽便來攻」 

  牙將咬牙下令,「殺光他們!」 

  這時,下方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叫喊「將軍!」 

  牙將扭頭看去,卻是自己留在城中的親衛,騰起的怒火強行按捺了下去,他道「乾嚎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沾縣丟了」 

  牙將差點跌下馬來,他再也顧不得維持風度,瘋狂地咆哮起來:「什麼?你說什麼?老子不是給他留了一千人馬嗎?城門緊閉,怎麼會出事?」 

  「敵人詐取城門,一千名弟兄活著回來的還不到二百人,連縣令都降了」 

  牙將一馬鞭抽到了報信的家生子身上,道:「酒囊飯袋,全都是酒囊飯袋,老子養你們這些廢物幹什麼?」 

  殘兵敗將這時候堪堪趕到,「將軍,退吧,千萬不能耽擱了,城中敵軍足有數千人,再耽擱下去,我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牙將揮舞著馬鞭,劈頭蓋臉地往潰卒身上抽去,一邊抽一邊聽他罵道:「殺千刀的混賬東西,你們誤了老子的大事!」 

  潰卒硬挨了幾下,嘴裡急忙叫道:「將軍,他們來了,他們就在後頭。」 

  牙將惡狠狠地抽了最後一鞭,抬頭往後方看去。 

  此時日頭漸高,映入眼帘的是兩桿迎風飄揚的大旗,一桿「漢」,另一桿卻綉著個「韓」字。 

  大旗下,一排鐵盔亮甲的軍士正緩緩往前。 

  剛才的那場廝殺似乎半點也沒有影響到這股兵馬,他們腳步沉穩,長槍如林。 

  「嘶」牙將深吸一口冷氣,他意識到自己遇到了極其利害的對手。 

  這些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說,烽火台全部遭了毒手? 

  否則的話,為何這麼多敵人出現,狼煙卻沒有冒出一星半點? 

  可恨,可惡。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牙將追悔莫及。 

  早知道如此危險,剛才就不應該出城,悔不當初呀! 

  如果這一千兵馬待在城中,說不定沾縣根本不會失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沒了城池做依仗,一千名兵馬壓根支撐不了多久! 

  怎麼辦? 

  戰還是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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