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共犯
夜風微涼，卻無法蓋過身邊的溫暖。
海瑟被幽靈蜘蛛拉在身邊，霓虹燈火化作無數流光向後快速倒轉，腦袋還有些懵。
自己剛才……捲入了一場超級英雄與超級罪犯之間的對決？
雖然平時會看一些超級英雄漫畫來放鬆放鬆，但海瑟從來不想讓自己成為故事裡的背景板。
要知道超級英雄故事裡的平民只能算是數字，有時連數字都懶得給你算，直接用『死傷慘重"一筆帶過。
看看剛才的戰鬥吧，無論是那個魔多克還是幽靈蜘蛛都擁有可怕的體能和破壞力，但凡有一拳一腳砸在自己身上，海瑟估計自己連急救室都進不去，當場就要被宣布死亡。
那個默多克就是******所說的黑夜之王，看來他已經將擴張地盤的行為從地獄廚房輻射向整個紐約市。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一旦被對方得逞，自己或是蘇珊姨媽一家恐怕都要陷入恐怖的黑暗統治之中。
正在海瑟思考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形開始下墜，隨即落到地面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被幽靈蜘蛛輕緩地放到了一棟高樓大廈的樓頂，而她也一個優雅地前空翻穩穩落地。
這時海瑟才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的街頭英雄的全貌。
她身高約有一米七，全身上下都被白黑相間的緊身制服包裹住，戴著面罩的頭部又被兜帽裹住。
她腳上穿著淡綠色的芭蕾舞鞋，配合上那宛如優雅舞者般的站姿以及火辣身材，光是目視就讓人心生愉悅。
這時，幽靈蜘蛛左顧右看，終於鬆了口氣：「這裡應該足夠安全了，你還好吧？」
「我沒事，多謝你的救援，女士。」海瑟點點頭。
幽靈蜘蛛的嗓音可以聽出來是刻意裝得粗啞：
「我帶你離開瑞吉屋足有五公里遠，這樣的話就不會被那傢伙聽到了。他隔著二十英尺都能聽到心跳聲，簡直就是夜裡的大蝙蝠……下次你再見到這種怪模怪樣的傢伙可要小心點了。」
海瑟還能說什麼？自己不過是順手幫了個小忙，結果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他后怕之餘也有點好奇：「請問，這個黑夜之王到底是什麼人？」
「墮落律師，忍者首領，黑夜之王，手合會的領袖，棍魔，你能想象到的糟糕代號基本都能放到馬特·默多克的腦袋上。
關於他的具體信息並不算多，只知道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律師，專門幫黑幫和權貴打官司而且屢戰屢勝。
私底下他憑藉自己的超強實力幹掉手合會的上任首領並將這個巨大的忍者組織統合起來。你能想象嗎？一個目不能視的盲人居然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忍者大師。
哦，還有最關鍵的一個身份，他是犯罪領主金並最得力的助手，曾經。」
幽靈蜘蛛單手叉腰，侃侃而談。
順著她放在腰上的手，海瑟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瞥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緊身衣過緊的緣故，海瑟甚至能藉助遠方燈光看到她腰腹間清晰的馬甲線……不行，這樣實在太失禮了。
海瑟回過神來趕忙挪開視線，對方可是救了自己一命，哪怕是無意間瞥到也不可以持續注視那種令人敏感的地方。
……嗯？等會？
對面，幽靈蜘蛛似乎終於逮著一個可以稍微聊聊天的對象，還在小嘴叭叭不停地說著：
「我自打出道開始就跟這傢伙結了怨，還有金並那個大塊頭，喜歡飛天的禿鷲，這些傢伙怎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格溫？」
話語戛然而止。
幽靈蜘蛛稍微獃滯了一下，然後看向海瑟：「
格、格溫？什麼格溫……哦，你是把我認錯成別人了對嗎？那一定是一位和藹可親的……」
「你就是幽靈蜘蛛？見鬼，我早該想到。」
海瑟壓根不聽她辯解，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彼得知道這件事嗎？還是說你連喬治先生都瞞住了？這身緊身衣難道是蛛絲做的嗎？」
連串問題轟擊下幽靈蜘蛛終於抓狂，一把扯下面罩露出那張海瑟熟悉的嬌俏面龐，只是此刻氣得臉色微微發紅：
「給我等一下！為什麼你一下子就猜出我的身份了？明明連爸爸都沒認出我！」
「我的感官比一般人要敏銳一點，你的聲音雖然刻意裝出粗啞狀態但還是能聽出一點原來的聲音。還有小動作，你站在原地跟人聊天聊到高興的時候會右腳微微立起腳尖著地，就像是在跳芭蕾舞。還有你說話時的手勢……」
「好了好了。」
格溫越聽越臉紅，趕忙阻止海瑟繼續說下去：
「你平時觀察別人未免也太過仔細了吧！想當偵探不成？」
海瑟抿了抿嘴，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他沒敢說。
他擅長將看見的東西在腦海中數據化，0.58的腰臀比可不是尋常能看見的數據。
經過短暫的尷尬時段，格溫總算勉強恢復平靜，摘下兜帽坐在樓頂邊緣看向遠方的都市夜景，輕輕嘆了口氣：「別告訴別人，好嗎？」
「當然可以。但我更好奇你是怎麼獲得這身超能力的。」海瑟坐到她身旁不遠處，輕聲詢問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咱們現在很忙么？」
「也對。」
慢慢的，海瑟從格溫口中得知了她的超能力由來。大概是在半年前，她在一次參觀奧氏公司的活動中意外被一隻悄悄逃出來的基因工程實驗蜘蛛咬到手背，於是獲得了類似蜘蛛的能力。
她的身體機能變得遠超常人，能通過生物靜電攀附在垂直牆面上，還獲得了一種類似第六感的特殊預知危險的能力，她管它叫做『蜘蛛感應"。
一開始僅僅是出於好奇和好玩，她將奧斯本企業基於基因強化蜘蛛的蛛絲所模擬出來的生物線纜加以改造升級，並儲存在小小的腕環形發射裝置里。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通過特定手勢來發射堅韌度極高的可溶解型蛛絲，以此來實現高速立體移動。
然後，她又從網上訂了一套短道速滑運動員的緊身衣並將其改成了透氣性和堅韌度頗為不錯的蜘蛛戰衣，以此來遮住自己的真面目。
蒙面不是害羞，而是為了保護親近之人不被報復迫害。
開始的時候格溫只是想要向自己所崇拜的父親看齊，成為像他那樣正直可靠的正義使者。
哪怕被號角日報夜以繼日地污衊成危險分子和罪犯，哪怕被紐約警方敵視為『無政府主義者"甚至要求抓捕歸案，格溫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她每天都穿梭於城市上空，盡自己所能救助別人，打擊罪犯。
漸漸地，幽靈蜘蛛越來越出名，巡視的地盤也越來越大，碰到的對手越來越厲害。
無法將作為超級英雄的經歷和煩惱告知別人，孤獨和寂寞纏繞在格溫心頭，形成巨大的壓力。
夜風微涼，少女坐在樓頂邊緣，看向身旁的眼鏡少年：
「現在能跟你說說心裡話，總感覺變輕鬆了不少。」
海瑟將下滑的眼鏡框推上去：「聽說警方在追捕你。我知道你的情報卻不上報，這算不算是共犯？」
「別擔心，我要是真被警方抓了，第一時間就把你供出來。」格溫吐了吐舌頭。
「彼此彼此。」
說著，海瑟向格溫伸出手：「鑒於你在超級英雄形象公關上的糟糕表現，就讓我來幫幫你吧。」
格溫稍稍猶豫了一下，長久以來的寂寞和孤單迫使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那你得拿點真本事出來才能當上我的經紀人。」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