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劍南的劍2
夜近傍晚，晉陽城西城門外，風易山一行大刀闊馬的混在入城的隊伍之中等待著城門官的檢查。
原本風易山一行人來到茶棚之時天色尚不到晌午，還是尚早，離著晉陽城也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來的方向也是城東。風易山原本吃了些茶，墊了點點心，以為能夠進城來一頓好的，在逛逛這古風十足的晉陽城內。哪成想老龍頭死活不同意，不僅拖慢腳步甚至故意隱匿行蹤繞到了城西一直等到了日落三分即將關門之時才入城。
經過老龍頭的一番解釋風易山才搞清楚原來這麽做是大有深意的:一來北辰帝國境內有著大大小小眾多的江湖門派，其中有正有邪有俠有寇，自然不會允許什麽人都輕易入城的，那些邪派草寇見人就抓不說，即使名門正派也是需要有身份證明的，朝廷對此自然也會有相應的管理機構，名錦衣府司，其下有一類官職名為坐堂百戶，專職各江湖門派人員的登記及管理，在這城門口便有人員駐守，每一名入城人員均需記錄其信息，城內巡卒還會不定期巡查，若沒有這對應的身份銘牌立時就會被帶走，可不像風易山穿越過來的那一世界任何城市都能來去自由如入無人之地一般，那是何等白癡才會自以為是的事情。而老龍頭堅持到傍晚入城就是因為自家並沒有這江湖人物的身份銘牌，按規矩若是白天入城就會立即被帶到錦衣府司衙門問話並登記造冊，而傍晚則是先領取零時身份牌，明日再行前往，這一晚的時差便是老龍頭想要爭取的時間讓風易山不由感慨這遊戲給自己安排的那便宜父親的身份到底是那一路人馬，居然連必備都身份銘牌都沒有。二來則是因為白天林沐快馬加鞭跑回了晉陽城，按江湖人的思維邏輯對於他們這種來曆不明的江湖人自然是要套路一番的，以朝廷規定和江湖規矩上門踢館是允許的，隻是不能出現傷殘，死亡更是禁忌，若是白天入城被如此套路一番大家都知道了他們，他們卻對大家不了解，不僅對今晚的事情不利，對於今後發展也是有阻礙的。
被老龍頭提點的風易山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彎彎繞，不由感歎薑還是老的辣啊，自己咋就沒想到呢！同時又疑惑到老龍頭如此重視又不告知自己的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如此的小心謹慎，那送自己來的係統到底還在不在運轉，到底是自己嫁接了這個世界的人還是係統在發布任務呢？
回想著與老龍頭交談過程的風易山被一聲洪亮的聲音驚醒，“嗨，你們是那個門派的，過來這邊登記，快點兒，城門就要關了。”
風易山從馬車中探出頭去隻見老龍頭已經下了馬車，火浮屠葉蕭雲、書劍南葉書航隨他一起走向城門口一個亭子裏，那裏一張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坐著三名頭戴帷帽，身穿錦衣服的人，三把秀春刀擺放在桌麵上，刀柄向內。亭子外邊同樣有四個穿著錦衣的人，兩名站在亭子台階前，胸抱繡春刀嚴肅的神情看著入城的隊伍，此時人流稀少，隻剩下尚未入城的百姓數十人，被風易山一行停下的馬隊擋住了道路，正在好奇的看著這幫江湖打扮的人士竊竊私語著。還有兩人在道路兩側城門兵丁的身後，正是他們在叫風易山一行過去。
風易山出現那人又叫道“馬車裏的，你也下來，去那邊登記。”
風易山看向老龍頭那邊，見他點頭，也就走下馬車追老龍頭去了，霹靂手雷明、血佛道岸長老也跟隨著風易山一起過去，馬隊隻留下老七龍山、老八龍賢看守。
入城的隊伍一時被馬隊阻擋速度驟停，百姓們都好在好奇的觀望，城門口的城門長立時叫道“快走，快走，都看什麽呢！有什麽好看的，城門都快關了，還要不要進城了。”
不敢多言的百姓們趕緊繞過馬隊繼續前進，隻是眼光依然在不時的觀望亭子這邊。
亭子裏風易山到來時老龍頭已經與那官吏說了一些話，正說道“我們是上黨郡平陽城人士，來晉陽城是想在這裏安家立業的。”
風易山剛想提醒一下自己可沒有什麽上黨郡平陽城的身份銘牌，卻見老龍頭居然真的拿出一塊紫色的鐵木銘牌，上書“上黨、平陽、風易山”下邊還有一行小字卻有些距離看不真切，風易山好奇心大起卻唯有暫時壓下以後再問老龍頭。
那錦衣官吏拿過銘牌核對一番，又拿出一個鐵板小本打開記錄一番道“你們還真是來自平陽啊，為什麽不在那邊安家？”
老龍頭道“我們在那邊相遇想要換個環境居住，晉陽城大爺也應該有更好的機會。”
錦衣官吏在一本厚厚的賬簿上查詢了許久沒發現什麽終於道“左邊的刻畫畫像，右邊的製造臨時身份牌，一會兒就好，你們每一個都要留信息，快點我們最好在關城門前完成。”
官吏說完，老龍頭示意眾人都過去按要求辦，其餘人沒有問題都很配合，風易山想問些什麽，卻讀懂了老龍頭遞過來的眼神之中“進城後再說”的意思，也隨之辦了。
眾人進入，先到左邊留畫像，那畫師想是經過了培訓，寥寥幾筆就完成了一大二小三個畫像，畫的雖不全但神韻、特征具在，與本人頗多神似之處，想要認錯也是不太可能的。
拿到畫像後回到中間的錦衣官吏處，留下一大一小兩張，大的備案，小的留入賬簿，再拿上他登記了身份特征等信息的木牌去找右邊的錦衣官吏，這裏速度就比較慢了，風易山也終於能夠細看手中銘牌。
銘牌正麵乃是“臨時，晉陽入城，江湖，風易山”幾個人，背麵則是“年齡十六，身高五尺四寸，體重一百三十斤，微胖，濃眉大眼，皮膚細膩，毛發旺盛，嘴下有痣，無門派，境界暗氣境足通期”。這與中間那錦衣官吏留在賬簿上的記載一般無二，有些信息那人甚至會記載在自己的鐵板小本上，拿過其他人的人來翻看與自己的一般無二，隻是特征與境界各異，而火浮屠葉蕭雲與書劍南葉書航的銘牌上特別被標記了火器與暗器，想是這兩種一個殺傷力巨大，一個殺人於無形需要單獨記錄才行。
說快不快，說慢其實也不慢，隻等待了一小會兒就輪到了風易山，那人先是對著風易山的麵相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照著畫像在木牌上刻畫起來，刻刀尖短細小，有著絲絲內力痕跡運轉其上，隨著刀尖的滑動風易山的畫像被刻畫到了木牌之上，隨後就抹上了一層油膩膩的東西扔入了身後的火爐之中，完事的錦衣官吏就叫下一位，然後示意風易山到旁邊等待。
眾人的銘牌都刻畫完成半刻鍾之後，錦衣官吏將完成的銘牌一股腦的叫給了老龍頭，然後著急火燎的跑回了正在關閉的城門內，風易山想問些什麽，被老龍頭直接堵了回去道“城門快關了，我們先進城再說。”
進入了城內，一過高大的城牆首先是幾個塔樓和圍牆，又一道大門在眼前，城門後兩隊兵丁正在奮力的關上沉重的城門，下班的兵丁正在往外走去，急匆匆的想要回家，剛剛換班上崗的兵丁則有些留念的看看城內的溫柔鄉，晚上的晉陽城雖然沒有宵禁這一說，但是像城門這樣的軍事重地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
進入城內一路是數層的小樓，繁華的街道，街邊的小攤販和酒樓飯館裏人聲鼎沸，到處一片祥和繁榮的景象。
風易山感慨道“這北峰大帝管理的還不錯啊！”
駕車的老龍頭道“少主說的是，雖然他登基十二年打了十年的仗，但是很少有城池淪陷的，是以如今雖然北邊北元扣關有些急，但百姓們也沒有多擔心，現在又已經是深秋之季，等到了冬季北元打不開邊關就該退去了。”
風易山聽了有些不以為然，向來遊牧民族進攻農耕民族都是集中在秋冬兩季，從草木變黃開始到下雪前最是頻繁之時，若今冬會有大雪那更是會舉族出動，不達目的不罷休。不過這些不關他的事而是問道“龍老，那身份銘牌哪來的。”
“少主，那是咱們歇息村莊裏麵弄來的，這些臨時銘牌製造容易，各城信息不通，不會去查糾的，今日換取了晉陽城的銘牌，明日還需再去錦衣府衙報備，到時會給我們正式的江湖銘牌，我們就可以在這晉陽城辦置產業，正式成為江湖上的人物了。”
風易山知道這一點，要想成為江湖門派不是找個山頭立個牌匾就行的，大家又不知道你是誰，是不會認可的，朝廷也會進行打擊，當然多數是因為不好跟你收稅，畢竟那稅收可是雁過拔毛絕不放過的。
風易山又問道“龍老，這個我知道，日後少不得和朝廷打交道，有個正式的身份也好，我是問我們為什麽找晉陽來，隨便一個小城也可以啊，那裏更好發展吧，這晉陽城乃是北辰帝國北域六郡晉陽郡的郡城所在，江湖勢力盤根錯節，對我們新出現的門派發展不利吧！”
老龍頭哀歎一聲道“我怎不知，但老爺遇害，少主報仇大計在先，老爺在世之時又不拉幫結派，沒有什麽盟友幫襯，我們若不建門派壯大勢力如何為老爺報仇，這晉陽城就是我們的第一步，我們必須來這裏才行。”
風易山心中幾乎就要罵娘，這是怎麽個一回事，自己根本聽都未聽聞的便宜老爹怎麽就給自己留下這麽一個大麻煩，還聽起來勢力挺大，讓化神境帶動期的龍老都沒有辦法，於是又問道“龍老我們到底為什麽必須來這晉陽城，如今城都進來了，您可以給交個底了吧！”
龍老頭道“哎！我也是怕少主守不住嘴泄露了啊！少主，我們來著晉陽城是為了去這裏的琅琊閣，那裏有一部老爺留在此處的丹書鐵券，唯有拿到此物才能幫助少主完成複仇大計啊！”
風易山心中吐槽道“我操，您老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大計，大計，我可為什麽大計，若不是為了你這個高手，我才不會管那什麽家夥的事情呢！”。心中想歸想，風易山還是對這部丹書鐵券上了心，好奇道“那東西是什麽，居然有這樣的威力。”
龍老道“少主，你知道老爺當年是幹什麽的嗎？”
風易山搖搖頭，老子見都未見過怎麽會知道。
龍老回憶似得自豪道“當年老爺是前皇的暗衛首領，為前皇立下汗馬功勞，可是前皇要去新皇要來，這暗衛首領自然要換成新皇的心腹，老爺也就為了避嫌保命也就隱居山林了，當年追隨他一起為前皇服務的還有一些暗衛死士，自然隻能雖老爺一起遠走，之後演變為老爺自己的勢力，這些人不僅武藝高超而且精通暗殺、情報征集等，老爺隱姓埋名之時曾經將他們轉為暗處，召集的方式就記錄在這丹書鐵券之中，拿到了它少主就能立即獲得強大的勢力，加上少主擁有的那本奇書，為老爺複仇指日可待。”
聽到此處，風易山心中已經翻騰起來了，這是好人啊，留下這麽大一筆財產，隻是身份有些可惜，前皇暗衛，皇帝們為了自己著想那一次不是殺得血流成河，這便宜老爹有幾分手腕啊，隻是不知這許多年過去還有多少忠勇之士存在了。
想念到此風易山催促老龍頭趕緊走，老龍頭卻說，要去那琅琊閣取東西卻是要在後半夜才行，現在隻能先找地方住宿用飯才好。
馬隊一邊前行，路邊:
“熱騰騰的包子嘞，吃包子”
“混沌，混沌，喝碗混沌”
“客官裏麵請”
“上好的米糧，新鮮的果蔬啊，剛剛運抵的快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好刀，好劍，好鐵，快來看了啊！”
風易山耐不住寂寞拉開馬車的窗簾，看著繁華路邊吃吃喝喝的眾人問道“龍老，那琅琊閣是個什麽地方？”
老龍頭道“那裏啊！風花雪月之地，富家公子哥的銷金窟。”
風易山道“那為什麽會把那東西藏在那裏。”
“嗬嗬，不是藏，琅琊閣當年有位當家花旦也是如我一般是老爺的左膀右臂，老爺歸隱後我跟在老爺身邊，她卻選擇遁入紅塵，在這琅琊閣安身，丹書鐵券是由她保管的。”
風易山驚訝道“呀，那豈不是很危險，被其他人搶了去怎麽辦。”
老龍頭笑笑道“嗬嗬，我知道少主是擔心他們的忠心，確實，他們不似我一直跟隨老爺身邊，十幾年沒有聯係，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麽誰也不知道，但其實少主大可不必擔心，他們都如我一般是老爺親自挑選的，大有保證，而且老爺雖然不在了，那群暗衛也轉入了地下不在活動，但是其自身的運轉並沒有停止，對叛徒自身的清理便是其中之一。”
風易山“哦”了一聲便不再做聲，如此說來，那些家夥其實還在運轉的，那就是說不可能不知道老爹遇害的事情，到底如何也隻能見麵再說了。
風易山又道“那琅琊閣既然是風月之地我們為什麽不就在那裏居住，與那花旦接觸也方便些。”
龍老道“那裏畢竟是玩弄風月的地方，人多眼雜，與名聲不好，更何況既然是銷金窟，一夜花費不費，我們如今沒有進項，還是節儉些吧。”
風易山道“你們原來叫什麽幫派，沒有自己的落腳點嗎？”
龍老道“我們啊！別人叫我們黑衣社，我們叫自己皇龍幫，紀念我們曾經的身份。至於落腳點經常在變換，沒有提示根本找不到的，少主就別想那麽多了，琅琊閣附近有一晉香樓不僅飯菜可口而且環境優雅適合少主，我們先到那裏去落腳吧！”
“好吧！”從來沒有來過晉陽城的風易山也隻好依了他。
半刻鍾後，太陽已經隻留下餘韻在天空，黑暗的視線已經需要燭來照亮，街邊家家戶戶被燭光點亮時目的地終於到了。
寬敞的十進大門，顯示著這裏的繁華，高大的牌匾上晉香樓三個字剛勁有力，不似名家作品倒像似武林高手作風，讓人微微心驚。兩邊石獅高大威嚴，不時的有來往的旅人在此下馬然後就有小二殷勤的把馬牽往後院，風易山也在此下了馬車，隨著老龍頭等人在小二的引領下進入大堂。
一進大門卻沒有絲毫嘈雜，幹淨整潔的過道兩側是一個個房間，一些聲音從裏麵穿出來，竟是隻有包房而沒有大堂座位，令風易山驚豔了一把。
小二引人入門，一邊帶路，一邊道“貴客是住店還是打尖啊！”
老龍頭看似來過無數次一般問都不問道“住店，給我們一個獨立的小院，再送些酒菜進來，讓人準備好熱水，我家少主需要。”
小二瓢了下風易山的方向，猥瑣道“貴客遠來一定辛苦了，要不要叫幾個姑娘服侍，小店有……”
老龍頭生氣道“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哪那麽多廢話。”
小二忙閉嘴低下頭，引路。
一間寬敞的飯堂裏麵，龍老頭等人都做好了，飯菜也端上了來，霹靂手雷明吸了一口酒氣道“這酒不錯哎！”
老龍頭道“今夜不能喝酒，還有事情做？”
風易山披散著還有些濕漉漉的長發推開門進來道“哈，都到了，洗個熱水澡就是舒服。”
老龍頭教訓道“少主，你已經及冠，應該戴上發冠再出來的，怎麽能披散著頭發。”
風易山找著理由道“頭發還濕著呢！紮起來會的病的，都晚上了，不礙事不礙事。”
老龍頭不依不惱道“在家裏時少主還很在意的，怎麽出來了反而這般樣子。”
風易山一下抓到了重點，莫非自己穿越之前真有這麽一個人存在？但也不好相問，隻是猜測的問道“之前有侍女們來弄，我又沒有自己動手，一時哪裏學的會。”
老龍頭也道“也是，我們逃家而出，哪裏顧得上其他，不過現在可以安頓下來，也就可以給少主招幾名侍女了，隻是少主已經及冠，已經可以娶妻，該由少夫人來操持此事，按家規少主就算不娶妻也該有幾房侍妾才是。”
風易山雖然心中興奮，一直沒有聞到肉味的老宅男終於可以擺脫單身的生活了，但是又想到現在的情況，不找一個滿意的絕世美人怎能輕而易舉的把自己交出去，忙道“家父才亡，三年內不能納妾娶妻的吧，這事以後再說吧！”
龍老頭固執道“納妾娶妻是不行，侍女通房丫鬟可沒有規定，之前是條件不允許，日後安頓下來少主不能沒有人服侍，書航，就交給你給少主找幾個通房侍女！”
不可質疑的口吻，讓興高采烈的葉書航立即接下了任務，對風易山一臉苦瓜相視而不見。
一頓飯在歡喜和煎熬之中度過了，風易山最期待的事情到來了，老龍頭終於要去琅琊閣了，這一次風易山同樣要去，讓風易山歡呼著一定要見識見識，再買一些懂得吟風弄月的姑娘回來。
一來到琅琊閣，老遠就看見琉璃璀璨在燈火照耀下極為奢華，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批批的絕色在門口引來送往，又引來送往。
風易山跟著老龍頭昂首闊步，身後是霹靂手雷明、血佛道岸長老、火浮屠葉蕭雲、書劍南葉書航四人，極為惹眼，一到門前姑娘們就打算上前招攬，一道華麗衣袍下美婦身影出現在姑娘們身後，“咳咳”一聲姑娘們立即退後，上前道“這是貴客，由我帶上去。”說完就帶走風易山一行進入了閣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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