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劍南的劍1
馬大疤捂著傷口，緊身的皮子衣上鮮血點點，還有可見的血跡在往下流，咳咳兩聲，道“好快的劍，足下好本領，敢問行走何處，竟敢接我虎口山寨的梁子。”
葉書航還劍歸鞘，無視了周圍人數少了許多的匪寇們，凝視著緊張的馬大疤道“半道劫財的匪寇，人人得而誅之，何須問東問西，給你棄惡從善的機會，可莫要延誤自身性命，悔之晚矣！”
馬大疤被一擊而敗頓時嚇住了這群匪寇，打鬥漸漸停止，各自聚攏向自己人身邊，林沐對葉書航這邊一抱拳道“多謝葉大俠相助，以大俠的功力定可一舉擒下此獠，我們一齊出手，除了這禍害。”
“放屁！”馬大疤原本被自己匪眾小弟扶著，想等大家聚攏一些想辦法離開此地，卻聽到林沐此言立即心知不好，若讓他說動此人那今日就算自己寨中兄弟能夠逃走一些也絕對不會是自己，當下駁斥道“姓林的，你也不是什麽好鳥，莫要血口噴人，我虎口山寨居於壺口關外多年，來往商旅哪個不知我馬大疤的大名，哪個不是獻上孝敬銀子再行過關，你林沐鏢頭倒好，不給銀子不說還敢打殺了我三弟，當真欺我山寨無人乎。”
林沐掃視了一圈鏢師們，雖然大多帶傷，但隻有一人倒黴的被砍到在血泊之中，此時一邊警惕著對麵的匪寇，一邊互相包紮處理著傷口。林沐略略定心“還好，傷亡不大。”對馬大疤道“姓馬的，你也是堂堂明氣境的高手，如今自甘墮落終日與匪寇為伴，行這……”
林沐話才剛起個頭，葉書航便接過話頭接著道“強盜行徑，仗勢妄為，你幹這路霸的買賣還如此理直氣壯，怎能饒你性命，還不拿命來！”
葉書航一聲厲喝，身邊已經聚攏到一起的那六名明氣境的護衛紛紛舉刀拔劍隨之衝出。對麵匪寇已不複初時之眾，除了扶著馬大疤的親信外零零散散的站立著不到二十名匪寇，一副驚慌失措模樣的看著這邊。
葉書航的帶領下七人衝出，舍其他人而直取匪首馬大疤，人還在半途道道劍氣與刀芒便已經殺到。匪寇人數雖眾，但實力並不如何，雖不似流民草寇一般隻有屠夫之勇，也在馬大疤的催促下練習著武藝，但大多數都是在鍛體境打著徘徊而已，隻有極少數領頭的人物才達到了暗氣境，如馬大疤一樣明氣境界的更是隻有他一人，是以剛才短短功夫眾鏢師與六護衛便如虎入羊群一般屠殺了他們近乎一半人數，如今見那書生模樣的高人帶著那六名不比自己寨主差的人殺來，林沐那群暗氣境為主的鏢師們也湊熱鬧一般都隨同殺來，頓時就嚇破了膽，如何敢擋這刀芒劍氣，鮮亮的內力一現頓時就有數人一聲呼喊“媽呀，快跑，老子不想死啊！”掉頭就跑，沒有絲毫遲疑。
馬大疤本被人扶著，內力連續運轉下，穴道自動封阻，流淌的鮮血已經止住，隻是從胸口而下鮮紅的顏色極為嚇人，如今那幾人帶頭逃跑，周圍的匪眾也隻遲疑了一兩分就跟著一起逃跑，被扶著的身體也是一歪，已經有幾名親信一起跑了，頓時惱怒的風哼一聲，足下內力湧動，輕功施展，推開幾名親信離地拔起，向後飄去了，空中隻留下他怒哼之聲“葉書航！今日之事沒完！”。他的親信倒也對他知根知底，手中一輕就猜到了他打算幹什麽，沒等他的話傳來，這幾人就瘋也似的隨著逃跑了，在馬大疤刻意栽培下普遍暗氣境的他們一動就接近了率先逃跑的匪眾們，竟有漸漸追趕的趨勢。
林沐見匪寇逃跑，腳步變換，施展輕功的速度開始下降，張口想要叫葉書航“窮寇莫追”卻見葉書航沒有抽出他的鐵劍，而是拿出了始終插在腰間的折扇，不由心道“莫非此人在折扇上的武藝還在他的劍法之上不成，為何追擊反而使用折扇呢！”
林沐心中疑惑剛生，那邊劍氣、刀芒已經後發先至，從後將兩名隻顧逃跑匪寇的後邊開了一個大口子，匪寇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在林葉草木之間哀嚎顫抖漸漸沒了生息，努力伸展的手臂依然幻想著昔日的同班能夠搭救他們一二。但他們的同伴此時已經嚇破了膽，隻恨自己跑的太慢哪有可能來救他們。
葉書航飛身而起，踏草前行，緊隨劍氣、刀芒之後，見匪寇出乎意料的潰散而逃，暗叫一聲“不妙，莫非今日虎頭蛇尾要被馬大疤逃過此劫不成。”。當下原本打算抽出鐵劍的手回縮下擺，直達腰間，握到一個鐵質物體之後手指一勾便已經將那物體提到手心之中，五指握攏向前連點三點，三根覆蓋著淡藍色氣霧的細小銀針便急射而出，比他那發出的氣勁竟然還要迅捷三分。
銀針發出，林沐靈敏的目光就捕捉到了三道淡藍色銀光閃過，不由又看了葉書航一眼，這一手暗器功夫也是不俗，隻是之前對戰眾匪徒之時為何不用，如今那銀針從後發至，匪徒定然毫無所覺，有奇襲之效，但殺傷範圍畢竟小了一些。
那匪徒之中，都在奮力奔跑，無一人發現葉書航發出的暗器，但三根銀針都是瞄上了馬大疤，直取他的胸腹腿三處大穴，竟是一擊致命的舉動。
馬大疤一邊平複胸口的疼痛，一邊施展輕功快速縱躍前行，突然額頭小肉突突直跳，常年廝殺江湖生涯的預感下毫無理由的突然一停就地向外滾去，竟是要靠此躲避身後三根銀針的襲擊，由於銀針指向胸腹腿三處，路線呈上中下三路，馬大疤這一意外之舉至少能夠躲開兩根銀針還是最重要的胸腹兩處大穴。
可馬大疤有預警之能，卻不知葉書航手下之能，折扇連點揮出三根銀針之後手指一撮，原本合攏的折扇在踏草而行之中自然打開，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從容優雅，潔白的扇麵之上寫著三個大字“書劍南”已經七朵嬌豔欲滴的開花牡丹。
葉書航撮開折扇手腕翻轉連轉就將折扇拋飛而出，打著旋轉化作一道淡藍色電光繞著弧線飛去。
六護衛追擊甚緊，緊跟葉書航身後，見他使出這一招也不吃驚，但林沐的鏢師們卻就有人驚呼出聲“先天境的高人啊，一把折扇也有如此恐怖殺傷力。”
林沐目光閃爍，跟在身側不由把目光盯在了葉書航的身上，想著“這些人都是什麽來頭，個個實力如此之強，自己雖然也是先天境的，但比他卻差了許多了，若借此機會親近一二，日後就算不能引入鏢局也能引為臂助，於我鏢局大有好處。”
葉書航拋飛出折扇就像打響進攻了一樣，高亢的聲音朗聲鳴叫一聲，速度徒然加快三分，向著馬大疤倒下的地方疾馳而去。
馬大疤出人意料的做出一番舉動，剛剛身子向外倒出就感到右腿小腿腿肚子上專心的疼痛襲來，吃力不住身軀巨大的力道使得他向右摔倒而下，右腿也在這一舉動下被身體的力道崴了腳。
不敢停留的馬大疤，腰部用力使得身軀繼續翻滾並借勢站起，強自支撐著疼痛難忍的右腳想要再次逃跑，卻感覺到腰間勁風襲來，心中驚道“不妙，原來殺招在這裏。”來不及動作的馬大疤被折扇從腰間旋轉著飛過，鐵質折扇與匆忙間布下的內力防護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響後，馬大疤捂著腰側跌倒在地，鮮血從指尖不要錢似得狂噴而出，一看就是什麽內髒器官被打破了，完全沒有了救治的可能，周圍的匪寇隻顧低頭狂奔，完全不在理會這名即將成為過去式的山寨大王。
幾息之後葉書航與林沐等人都先後落到了此地，看著萎靡在地麵的馬大疤一臉的痛快，葉書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馬大疤，你當山寨匪寇，橫行路霸，今日正是你因果報應的時候。”
林沐也道“馬大疤，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一天吧，想想那些不肯交錢便被你們殺害的人們，他們會在下邊等著你的。”
馬大疤蒼白的臉上滿是落寞，狠狠喘口氣道“不是老子要當草寇，是這世道如此，是你們逼得，林沐，你小子不要以為殺了我就能如何，我們虎口山寨不是你們小小的晉陽鏢局能夠招惹的，你等著吧，會有人為我報仇的，會有人滅你晉陽鏢局滿門的，咳咳，咳，小子，書劍南是吧，老子今天栽了，老子認了，敢不敢告個來曆，讓老子死個明白。”
林沐聽馬大疤一番言語居然出奇的沒有反駁，無比平靜之下是濃重的雙眉，讓葉書航知道或許這虎口山寨真的是個麻煩，而且是個大麻煩，但他不在乎，在他看來應該沒有比化神境的老龍頭更加厲害的了，就算也也就也不會為了這個拋頭露麵的小嘍囉出頭的，卻沒想到自己多心之舉真的為自己少主日後惹來一個厲害的對頭。而現在葉書航還未知道這一點，隻是搖搖頭道“我家少主初行江湖還未有什麽名號，以後或許會有，等有了我可以燒個紙條給你，滿足你的遺願。”
林沐心不在焉，其他人不夠格，馬大疤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感到疲憊感陣陣湧來隻想睡覺，忽然想要那些神秘的人，嘴角神秘的一笑“或許會有人為自己報仇的吧！”
帶著無限的懊悔、悔恨、自責、仇恨、詛咒等種種情緒的馬大疤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結束了他短暫而又罪惡的一身。
林沐看看越來越密集的樹林深處，雖然還有匪不少寇在逃，但這密林之中想要找出他們來需要不少時間，也不是自己等江湖人該幹的事情，隻這一個馬大疤的人頭就足夠向官府說明些事情並獲得利益了，於是沒有再去追殺逃跑的匪寇，而是對葉書航道“這馬大疤那是官府通緝的要犯，隻是他明氣境的實力不低，再加上那虎口山寨地形險要，更加之似乎背後有人相助，每次征討總是無功而返，因此極為猖狂，葉兄將其帶回晉陽城定能獲取一些好處。”
葉書航掃了掃馬大疤的屍體，嫌棄道“都爛成這樣了，你們愛要你們拿去吧，少主一定不喜歡這些，我先走了。”
葉書航說完轉身就走，六名護衛也緊跟其後，對於地上的屍體看也不看，林沐客氣一番，等葉書航走遠一些就忙和手下們扒拉死去人的財務、兵器等物，當然馬大疤的屍體是一定要帶回去的，要知道官府懸賞馬大疤的賞銀可是一百兩紋銀，即使在晉陽城內也足夠一家人舒舒服服的過上大半年了。
至於財務和兵器不用問，江湖人也是要吃喝拉撒的，除了走鏢護院、幫派俸祿等正當收入外，還需要不少外快才能滿足武藝修煉的需要，畢竟窮文富武是個實實在在的命題，沒有錢如何打熬筋骨，如何增強體質，而這個外快就是江湖上死亡人員的家產，那可是飛來橫財，兵器等不僅能夠用來淬煉和打造自己的兵器還能賣給打鐵鋪子獲得一筆不菲的收入，像葉書航這樣不屑一顧的除了富戶豪門外就是像風易山這樣有著大量財源來路的才會不稀罕。
茶棚之內，眾人見打鬥開始都是陣陣叫好，兩名少女也是對雷明等人頻頻側目，他們四人看起來地位一般，實力也該是一樣才對，葉書航那明顯比明氣境強的多的實力讓人不能不聯想，而這越發的讓風易山神清氣爽。
待打鬥場麵漸漸進入樹林深處，眾人遙不可見才會坐落座，隻是這一次都對風易山這一桌敬而遠之，老板和小二也出來了，見賊人們都已經被趕跑了忙跑到風易山這一桌前點頭哈腰的恭維“貴客真是好本事，那幾人就把那許多賊寇趕走，實在令人萬分敬仰。”
風易山原以為老板說幾句就對了，那想他開口就不停，囉裏囉嗦一大堆，不由煩躁起來，對麵雷明瞅見了這一幕趕緊吼道“嗨，你跟這囉嗦什麽呢，說完就趕緊走，我們的糕點茶水呢，趕緊的上啊，想渴老子啊！”
老板說了半天才讓心靜了一點，擅長察言觀色的他發現了自己的不妥引起了客人的不滿，立即連連道歉的退下，忙什麽去了。
老板走後，風易山道“真八婆，這張嘴。”
老龍頭嘿嘿一笑道“少主勿擾，他也隻是一老實本分人家，如何見多這種陣仗，有些驚了神也是情有可原的，倒是少主鎮定了許多。”
風易山自嘲道“有你們這許多高手幫襯還能有危險不成。”
“咳咳”血佛到岸長老咳嗽兩聲道“耍劍的回來了，他不會把戰利品都扔了吧！”
“嗯，有可能。”霹靂手雷明搖頭晃腦的添油加醋。
可風易山不在乎這些，滿不在乎的道“我們來源多，不比其他人，不用過多在意那些，來來來讓我們歡迎下我們的英雄。”
血佛嘟囔著“打炮幾個小不點就成英雄了，能不能把他們叫回來讓俺也打一次。”
“血佛”老龍頭責怪的說了一聲，拉了一把打算站起的風易山道“少主不可，就算他們有大功，但少主為主，他們為仆，怎能由少主去迎接他們，安心靜坐一會兒多誇讚幾句就好了。”
風易山狐疑的道“可以的嗎，不會寒了他們的心吧。”話剛出口，就有一聲翩翩公子音道“少主，屬下前來交令，你們說什麽會寒了心的。”
風易山頓時心中汗了一下，什麽叫做湊巧，這就是最巧，不等老龍頭回頭對葉書航道“書航啊，快坐坐，這一戰打的漂亮啊！”
葉書航偷偷摸摸額頭的汗水，虛瞄一眼血佛和雷明二人，心道“少主今日是又唱的哪一出，八成是這兩壞小子又出什麽鬼主意了吧，就知道老子撈到一次出手的機會你們一定會嫉妒萬分。”，隻能得到二人兩眼亂轉的葉書航輕輕道“屬下該做的，這不算什麽。”
風易山得到這一句就不知該接著說什麽，求助似得看向老龍頭，老龍頭笑笑道“書航，剛剛是些什麽人，為何在這裏埋伏晉陽鏢局之人。”
葉書航娓娓道來，將自己所知道的講述了一遍，老龍頭思索一會兒後道“少主，如此看來那馬大疤所言非虛，日後還需謹慎一些好，這些晉陽鏢局看來可以一用，為我們在晉陽城之中站穩腳跟有大用。”
風易山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剛想為什麽要在晉陽城中站穩腳跟，就聽一聲宏亮的聲音道“葉老弟，這位便是你們少主了吧，果然少年英傑啊！”
風易山抬頭看去正是那晉陽鏢局領頭之人，老龍頭剛剛的話葉書航已經領悟一二，一聽林沐來了，剛忙站起介紹道“少主這位就是晉陽鏢局的林沐林鏢頭”，“林鏢頭，這位便是我家少主風易山。”
林沐趕緊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多虧風少主仗義出手相助，否則我等幾人性命危矣。”
風易山道“哪裏，哪裏，林鏢頭客氣了，都是江湖淪落人，自然相識不相忘，該想幫的絕不後退。”
“好好好”林沐拍掌道“好一個都是江湖淪落人，自然相識不相忘，林沐有幸結識幾位真是三生有幸，可惜今日無酒不然定要大醉一場才好。”
“哈哈，林鏢頭果然性情中人，可惜如今是在茶棚，就讓我以茶代酒敬林鏢頭一杯，日後再行補上。”說完風易山舉起了茶杯，老龍頭幾人也同樣舉杯祝賀，林沐喝完一杯後問道“今日殺死的馬大疤乃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如今被殺死自然要送朝廷法辦，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老龍頭道“我們初來乍到，帶著一具屍體多有不便，就有林鏢頭代勞就好，不慎感激。”
“好，”林沐也不客氣，大欖下此事，對從那些匪寇身上獲得的財物與兵器卻是提也未提，隻是問道“風少主此行是往何處去，我老林或許能夠幫襯一二。”
老龍頭奸滑道“我們要去那晉陽城內住一段時間。”
風易山還未反應過來林沐就道“太好了，我們晉陽鏢局就在晉陽城內，這一次我們就是回來交鏢的，能夠好好歇息一番，到時我帶你們好好轉轉晉陽城內外，如今已是十一月七日，晉陽城外有一有名的後海，如今千樹盛開最是美麗，我帶你們去看看，那裏也是有名的煙花柳巷之地，定可好好招待風少主。”
此後不等風易山反對，老龍頭一力鎮壓了風易山說話的能力，直到和林沐交談完送走林沐，風易山都沒能說上一句話，隻能問老龍頭道“我們為什麽非要去晉陽城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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