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進展（二）
原來，自從西郊命案發生後，柳班頭就一直著手在查這個事情。
因為當時有西郊開荒的事情，那個時候有不少工人，所有在柳班頭看來，不管是誰都有機會借助開荒的機會把死者搬到那座山上。
換個角度來說，也就是說那段時間出現在那裏的人，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殺害死者的凶手。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柳班頭上山後排查三條小路，發現隻有一條小路可走，而這條小路卻隻有五個上山的腳印，因此當時他才會懷疑先發現屍體的楊文清。
不過他這個懷疑很沒根據，因此當場身為師爺的周來財就給直接懟了回去。
後來柳班頭和手下把屍體送到東山的義莊，回來之後他就安排了人日夜留守。
之後他除了偶爾去過東山的義莊，其他時間他都帶著手下去探查當時那幫工人的底細。
由於楊文清之前說過不能打草驚蛇，因此柳班頭和屬下之後都是暗訪，連在西郊荒山上發現屍體的事情都沒走漏一絲消息。
西郊開荒之後，又要施肥，緊接著又有起房子的工程，所以那段時間的工人幾乎都是停留在西郊，這對於柳班頭的探查來說有一定的難度。
因為不知道死者的姓名來曆，所以從東山義莊回來的前兩天，柳班頭都是帶人在南陽縣城周邊各處，尋找最近幾個月失蹤或是死亡的人口。
但是因為難民窟的存在，這裏經常會死人，而且根據許廣給出的屍檢，死者死亡時間算在三個月左右，這樣一來時間弧度跨大，難度也跟著增加了。
雖然不能對在西郊做事的工人進行簡單的問訊，但柳班頭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了捕快裝著乞丐，守在縣城門口不遠處盯著。
楊文清對外稱病的第三天，也就是他去貓兒山的第三天。
那天早上，柳班頭到衙門上工之後不久，裝乞丐盯著城門口的捕快，也就是張豐給他送來一個消息。
西郊由開荒到起房都是同一批工人，因為是體力活，而且工程趕，所以工錢豐厚不說，連吃住也是帶著的，人一多，這樣一來，就意味著耗損會很快。
自從楊文清對外生病，周來財也跟著回去在府裏幫忙料理事務。
所以之後西郊的事情都是交給陳乙的兒子陳大輝一手包辦的。
那天早上，陳大輝帶著幾個工人到縣城采買工人糧菜等需要之物，一行六人過了關口檢查就往西大街的菜市過去。
張豐守在那就是要盯著從西郊過來的人，因此遂也跟了上去。
而中途，有一人因為身子不適向陳大輝告了一刻鍾的假。
張豐也不是第一天做捕快了，好歹他做這份工作有快五年，可能說不上目光如炬，但看那個人麵相雖然老實，一雙吊梢眼卻是極不安分，當下他直覺這人是個有問題的，因此棄了陳大輝五人，轉而暗中跟了上去。
這一路他就跟著對方到了難民窟的家。
難民窟都是危樓，所以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刁鑽的角落躲著盯人，因為有些遠，他聽不清楚對方和妻子說什麽，但是卻看到他自得的交給了妻子一個看起來精致無比的緞麵淡青色荷包，荷包看著鼓鼓的，裏邊裝的銀子估計不少。
那之後他從家裏出來又回到了陳大輝的隊伍，張豐一直盯著此人，直到把人目送出城外也沒看到有人和他接觸，這才把消息送往衙門給柳班頭。
而柳班頭根據張豐給的消息，詳細的調查了這家人。
男的叫王生，是十年前才在難民窟‘落戶’的，根據檔案的信息，他們來自倭寇橫行的惠安縣裏一個小漁村，當時‘落戶’在難民窟的還有他爹媽和一個姐姐。
第二年王生和西大街豬肉檔朱大戶的女兒看對了眼，因為無籍，所以朱大戶提了要二十兩的聘金，那個時候他已經十八歲了，為了給他娶妻，因此姐姐被父母作主賣給一個過路的商人。
沒兩年他的爹媽也死了，之後王娘子相繼生了二女一子，不過一家因為沒有戶籍，而操勞的爹媽死了，王生夫妻又好吃懶做，但因為有王娘子的娘家接濟，因此一家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三年前的秋天，王娘子生母病逝，之後不到一個月，年過半百的朱大戶娶了一個花樓女子，然後又和幾個兒子兒媳分了家，那之後王生一家再也得不到嶽丈家的救濟。
他們夫妻花錢大手大腳，平常還欠周邊鄰裏的債，根據張豐的形容，那荷包可是鼓得很！柳班頭讓家裏婆娘去打聽過，在衣裳鋪子，像那樣的緞麵荷包，一個可要好幾兩呢！
連穿的衣服都帶著補疙瘩，這樣的人家突然用起緞麵的荷包，怎麽看怎麽可疑。
所以柳班頭一邊派人盯著王生，一邊也盯著他家裏。
然後四月初一那天，王生的婆娘終於按耐不住了。
柳班頭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他給自己接連續了兩杯茶水。
這才繼續道，”初一那天正好是屬下盯著王生婆娘，沒想到這婆娘居然直接找到烏家去了，烏家是四大家最傲氣的，令屬下沒想到的是，這個來自難民窟的王生婆娘，居然被烏家請進門了。“
楊文清：”.……“
”你不是懷疑西裏納敏嗎？“他按了按額角，”這事情怎麽又和烏家扯上關係了？”
”這也是個嫌疑。“柳班頭一本正經道，”大人可記得，死者麵部受損，這個雖然不致命，但經過仵作許廣檢查屍體後，他給出了‘女子護甲’這樣的參考利器，這個事情本來屬下是沒放在心上，但是後來被家中婆娘指甲刮了一頓.……”
柳班頭說到這裏臉都紅了，他不自然的扭頭看一邊，”也就是昨日的事，她突然提什麽要弄個套子把指甲保護起來，屬下這才想到這事，到下午的時候去各大銀樓一查，突然發現，整個南陽縣城，大小銀樓不少，但售賣女子護甲的卻隻有烏家的銀樓，而且隻有東大街那家寶號銀樓才有。“
”大人可知道，東大街那家寶號銀樓的女子護甲都賣給了誰？“柳班頭說到這裏賣起了關子。
而楊文清的臉色卻是沉重了起來，”你是說隻有西裏納敏才會用這個？“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