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離開
第二日如同往常一般，雞鳴一啼楊文清就起身梳洗。
之後開門出去沒有意外沈衡依舊停在門外等候著給他請安。
”膳食已備好，請公子移步膳廳。“沈衡先是向楊文清問安後才道。
楊文清聞言點了點頭，走在沈衡前頭，然後又隨口問道，”表公子和趙先生夫婦他們可是起了？“
昨夜他們一行五人一直在荷塘那邊待到了四更才各自回房。
而對於辦公廳和外院交接的荷塘裏突然出現了十七箱金條他們也商量出了處置的辦法。
不管這些金條是不是百年前的突厥留下，亦或是之前在任的有心人有心隱藏，府裏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大筆錢財，對於一個上任不到一個月的縣官可不是個好事。
又因為金條上麵刺目的狼頭印記，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顯然金條也不好再留在荷塘裏，畢竟楊文清能發現，不代表別人就不能發現，現在的府裏可不是一般的人多嘴雜。
因此數舉內外兩院，因為周來財的不在，清風小院清流的住房顯然是個暫時的好置之處。
但未免夜長夢多，章二娘直接提議將金條回爐再造，提議一出自然遭到趙夔的反對，但是他們有五人，楊文清主仆和季雲離都站在章二娘這一方，四比一之下趙夔的反對也顯得無力了。
章二娘的提議很好，但楊文清和季雲離都知道，想要把這麽一大批帶著狼頭印記的金條重鑄，絕對沒有說得那樣簡單。
民間能鑄金銀的除了銀樓，不外是銀莊和當鋪，但在南陽縣裏，能吃得下這麽一大批金條的也就隻有號稱天下第一銀莊，各地都有分號的德昌盛了。
楊文清原本打算親自走一遭德昌盛，但這個提議一出章二娘直接就給他駁回了，她說這個事情既然是她提議的，自然是她來辦才對，何況金條來曆不能細說，他一個當官的親自跑銀莊去談重鑄金條的事，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連季雲離和趙夔也同意章二娘主這個事，考慮過後楊文清暫時也就隻能這麽著了。
但是章二娘顯然對於將金條回爐再造很是慎重，一直到他們分開回房也沒給出個什麽實質性的決定，所以起床出門楊文清看到沈衡那一刻當然要關心關心。
而沈衡聽到這話心裏對趙夔夫婦的敬重更是多了幾分，心裏想著以後更要好好的待他們，嘴上卻恭敬道，”表公子起來半刻鍾有餘了，如今和一群鏢手正用著早膳，趙先生夫婦聽聞今日是市集，早早用完膳已經出門了。”
說到這裏沈衡頓了頓又道，”小人看趙先生他們初來貴地，想必對南陽尚未熟悉，所以派了潤青帶路，但趙夫人婉拒了，因此小人想了想就從賬上包了三十兩的碎銀讓他們路上零花，此事趙夫人並無推辭。“
楊文清聽了腳步一頓，緊接著邊走邊道，”這事你做得很好，但是以後你更要警醒一些，趙先生夫婦隱居山林多年，想必對銀錢方麵多有不便，你知道怎麽做了？“
”這事是小人失誤了，“沈衡慎重的點了點頭，”公子放心，下次不會了。“
楊文清和沈衡到膳廳的時候，用膳的一幹鏢手都走光了，連擺的幾桌桌椅都給收拾幹淨了，徒留一張圓桌擺著單人的早飯，一看就知道是留給他的，所以他毫不客氣的入桌了。
事實上楊文清並不擔心季雲離會不告而別，有昨晚的事在，不管怎麽說，走前季雲離估計還得來給他嘮上一嘮。
如他所料，飯食用到一半季雲離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季雲離一屁股坐到楊文清對麵的椅上，對他伸出了一隻手，然後轉頭對沈衡道，”今日的天氣估計很熱，勞煩沈管事下去給我備幾筐梨帶路上解渴。“
沈衡一看就知道他們表兄弟有話說，因此應聲後，看楊文清點頭了這才識趣的退下去。
”你這管事還真聽你話。“季雲離掃了轉身離去的沈衡一眼，嘴角一扯，對楊文清伸著的手上下擺動了幾下。
楊文清咽了口中的稀飯，無奈歎了一聲才笑著在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拍到他手上，”欠條一收，季表哥可就是無債一身輕了。“
季雲離看到那個黃色的信封眼睛放光，隨之快速開封抽出了裏邊的紙張，仔細看了三遍確認是那張真正的欠條後他將紙撕了個稀巴爛才長鬆了口氣道，”這個債是沒了，可你昨兒個不是又惹了？“
說到這裏他對楊文清招了招手，然後將頭探過去圓桌中央，不得已楊文清也探出半個身子，然後就聽見他問，”十七箱金條可不是小數目，你把這事情交給了姓趙的夫婦，萬一他們不可信？“
楊文清先是搖了搖頭才道，”季表哥如此擔憂，這事情你怎麽不接手？“
季雲離聞言大翻白眼，”你明知道我今天要押鏢去南夏，若是我能接手，還輪得到他們？“說到這裏他頓住，一臉嚴肅道，”我不知道表弟為何如此信任他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有周來財這個人你也要看緊了。“
楊文清點了點頭才道，”季表哥，若是你說的不是至關緊要的事，咱們就不要這樣小聲說話還探出半個身子，灰塵都落我早膳上了。“
”我連土都吃過，你吃幾粒灰塵怎麽了？！“季雲離聞言抬手敲了楊文清光潔的額頭一下，但身子卻是坐回了椅上。
楊文清很想矯情的抱著額頭呼痛，但季雲離那一手實在太輕了，輕得好像羽毛略過一般。
所以他隻能無奈的坐回椅上，拿著筷子用著早膳。
之後楊文清一邊用著早膳，一邊和季雲離說著無關緊要的話，用完膳後，去買梨的沈衡也回來了，而季雲離該說的也說完了，看沒什麽交待，把沈衡買回來的梨分了下去，這才招呼了一幹鏢手走了。
在南門送走季雲離他們，楊文清這才反應過來大早上好像還沒見過清流，向沈衡打聽才知道這娃還沒出門呢，楊文清聽了不免覺得好笑，看來這娃是要守著那些金條了，因此他又和沈衡交待了一聲讓他派個人送早膳過去，這才轉身去了前衙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