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決定
”不過大人放心，清流小哥熱心腸，屬下上來之時他已回去傳喚仵作等人。“柳班頭又補充道。
楊文清聽了頓時知道清流是自薦離開的，看來這屍體給他衝擊力很大呢。
”大人，能否讓屬下先看看這屍體？“
楊文清揮了揮手，側開身子讓柳班頭過去。
柳班頭蹲在屍體麵前半晌，最後繞在周邊察看了一番才到楊文清跟前回道，”古來講究入土為安，此屍身上不著寸縷，又麵目全非被拋屍荒野，幾乎可以肯定是為他殺。“
”確實。“楊文清肯定他說的話，又道，”我觀你剛才察看周邊地形，可有發現什麽？“
”回大人，屬下剛才周邊察看一番，這山上一共有三條小路可上下山，但其中兩條雜草叢生難以通行，而剛才屬下上山可見小路上腳印重疊，但依稀可分清有五人的腳印。“柳班頭態度恭敬，但卻眼帶懷疑掃著楊文清和周來財兩人。
”這樣一來，除去先上山的大人和清流與我，再有柳班頭，就為四人。“周來財麵色如常的接話道，”雖然是大人先發現了屍體，但從衙門出行後我們三人是一起的，而後大人孤身上山，先不說大人是第一次到此地，而山路崎嶇，光爬山就不短，不管屍體藏在何處，大人是不可能搬動如此高大的屍體上山的，而我和清流一直相對，因此都可以排除嫌疑了，至於柳班頭你.……“
”屬下和沈主簿並一車夫一起。“柳班頭惶恐道。
周來財嘴角掛著冷笑，”至於柳班頭你，自然更是不可能了，畢竟你可是在我們之後。“
”行了行了，不是還有第五人麽。“楊文清打斷了兩人針鋒相對，對於柳班頭的懷疑他感覺不喜，但按邏輯上看，若是有五個不同的腳印，自然每個人都有可能。
”雖然有第五人，但這些日開荒，此地來往人流無數，難找呀！“柳班頭忍不住歎道。
楊文清聽了頓時對這柳班頭的不喜多了一重，所以你這是因為難找，就想在咱們幾個人中定一個是吧？
不過雖然他這樣想，但臉上卻是嚴肅道，”人命關天，難找也得找！“說著頓了頓，又接著道，”你也看到屍體上薄薄的水霧了，這樣的日頭，再大的霧也得幹了，而屍體依舊呈現微涼，可見曾經在冰涼之所待的時日不短，你就順著這個找吧，雖然開荒來往人流無數，但也不一定在裏邊，不過還是不能放下。“
”屬下遵命！“柳班頭連聲道。
周來財看了柳班頭一眼，對楊文清道，”眼看日頭毒辣，等仵作過來還得些時候，我觀大人麵色不好，怕是要中暑，不如下山去罷。“
楊文清早不想待這了，一聽頓時接受了他的好意，”也好。“
接著又交待柳班頭，”這件事就有勞柳班頭了，你在此靜等仵作前來，到時候作了詳細的記錄與我說明白即可，這是一樁大事，班頭多上心些才好。“
柳班頭自應是。
楊文清和周來財下了山，下山途中他不免說起柳班頭來，”你和他們相處，覺得這柳班頭和沈主簿如何？“
周來財聽了就道，”沈主簿脾性剛正，若是論心眼，自然是比不得柳班頭的，前者作朋友還可，共事上，倒是柳班頭尚佳。“
沒等楊文清問為什麽他又道，”沈主簿人有點八卦，雖然一心為民，但處事上太過方剛，所謂剛正易折，不管是在哪處衙門，水至清永遠無魚，而柳班頭，心眼多，心思活泛，在共事上他總能遷就，除了偶爾像剛才一般犯個傻，在不出格的情況下收收孝敬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確實是這般。”楊文清笑道，”連柳班頭都能收上孝敬了，那貴為師爺的你呢？“
”我當然是以大人為馬首是瞻。”周來財答得滴水不漏。
楊文清笑笑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開荒的事，“地開好了，這洋芋種子何時到位，你現在可能給我個準話？”
周來財先是歎了一聲才道，“說來這個事情是我對不起大人，本來已經聯係好那獵者進山，但他收到友人的信件匆忙就走了，”楊文清一顆心頓時就懸了起來，然後又聽他道，“不過大人不必憂心，雖然他走了，但行走的線路都給我留下了，如今我記在腦裏呢，到時候我帶人進山就是。”
楊文清一聽這推脫就知道他口中這個獵人是不存在的，但他沒有戳破，反而故作生氣道，“你也太不謹慎了，貓兒山是個什麽地方，連去外境都要小心翼翼，何況是危險叢生的內境？沒個熟悉的人帶路，你這樣去我怎可放心？”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略帶沉重道，“這樣吧，清流武藝到底不錯，我就讓他隨著你，另外我對野外環境也抱著向往之態，不如也趁著這個機會去見識見識，你也看到過我的輕功，所以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周來財：“.……”
”今天已經是三月二十五了，至少四月中旬前，這批荒地一定要下種。“楊文清自顧自說著，語氣裏是不容置疑，”一會回去你找人這幾天把肥給補了，剛開的地不用下太重的肥，薄薄的施一層慢慢養著就好，最好是柴火燒出來的禾杆和農肥石灰混雜那種，人手方麵還是讓陳乙他們組織好了，咱們去貓兒山的事不宜鋪張，進山的人數你也不要操心了，等我決定。”
周來財聽到這裏就知道此事已不能更改，正好下到山腳，孤零零蹲在路口的沈主簿看見他們連忙迎了上來。
”聽說發現了屍體，可是個什麽情況了？“沈主簿扭頭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小路，”怎麽隻有大人和師爺下來了？柳班頭呢？“
”大人有些輕微中暑，不宜待在日頭下，所以柳班頭在那守著，我陪大人先下來了。“周來財道，“沈主簿怎麽不上去看看？”
沈主簿聽了老臉一紅，他摸了摸額頭上的青紫，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剛才和柳班頭正要上山卻不小心栽了一下，感覺有些昏眩，所以就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