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建國后不許成精
第263章建國后不許成精
齊悅斜了跳腳的余國慶一眼:「你不願當,我還不收了。」
說著,從背簍里拿出一個黑布袋子,將半死不活的眼鏡蛇丟進去,迅速紮緊口,丟入余國慶的背簍里:「你要的活蛇,自己背著,當心別又被咬一口。」
余國慶對這條兩次差點咬死他的毒蛇心有餘悸的,布袋丟入他的背簍那一瞬,他忙不迭地將背簍解下,從裡面取出一把鐮刀,就近割下兩根結實如樹根一般的藤蔓,兩手跟編花一般,快速編出一個小簍子,經緯緊密,幾乎沒有縫隙。
齊悅嘖嘖稱奇:「你的手這麼巧啊?日後你便是不做倒貨的二流子,光靠這編織的手藝也能養活你自己。」
余國慶將裝蛇的布袋子丟入小簍中,而後又拿起剩下的藤繩封口,頭也不抬地嘁了一聲:「鄉下人誰不會點編織,城裡誰又用這個土不拉幾的東西?我還是好好當我二流子,攢錢娶巧兒。」
齊悅無言以對,以現在的環境,手工編織確實沒有市場,也進入不了市場。當再過幾年,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咱開始尋靈芝吧。」余國慶封好口的小簍丟入背簍中,起身對她道。
齊悅扭頭看到豹子剛好把岩石上的東西食物都吃完了,便點頭同意了。
豹子舔了舔爪子,它的肚子有些圓了,不慌不忙地從岩石上跳下,邁開四肢前行,動作優雅又慵懶,如同鄉下偷吃飽了的花貓一般,余國慶看著眼饞,壯著膽子伸手朝它頭頂摸去——
「嗷!」花豹擺頭沖他嘶吼,那幽冷的眼神,尖利的牙齒,嚇得余國慶一下子跳到齊悅身後。
齊悅被逗得發笑,伸手揉了揉花豹的頭頂勸它:「別嚇唬他,他就是想跟你親近一下。」
花豹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目光從余國慶身上收回,但最後一眼的警告,讓余國慶徹底放棄了擼豹的想法,但又忍不住強行挽尊:「我回去擼隔壁家的大肥,大肥毛多肉軟,比你的手感好多了。」
花豹這次連個不屑的眼神都沒給他。
余國慶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惹它,轉頭問齊悅:「你對紫靈芝的生長環境有了解嗎?」
其實,他原想找幾個採藥人幫忙的,只是這樣一來,錢就要分出不少,所以來之前齊悅說她有幫手,他便以為她找的資深採藥人或者獵人幫忙,畢竟對方能輕易幫她採到鐵皮石斛,采靈芝自然也是手到擒來,於是他就打消了另外找人的念頭,畢竟錢能省則省。
誰想,根本沒有什麼資深採藥人,也沒有獵人,而是一隻交流不通的豹子。
雖然豹子能在深山中保護他們,但是尋葯的事就落在他們自己身上了,余國慶滿臉憂鬱,他就是一個倒騰東西的二道販子,對於山林藥材可是一竅不通,只希望齊悅跟著黃醫生學醫能把藥材的生長地方也順帶一併學了。
他滿臉期待地望著齊悅。
齊悅笑了一聲:「醫書是有記載,但是不會具體到它在哪座山,哪個犄角旮旯上長著,我只是能大致判斷,帽兒山山腰至山頂那一段可能有適宜紫靈芝生長的地方,但是山脈這麼長,面積這麼大,光靠咱倆瞎貓碰死耗子,一年都未必找到一株紫靈芝。」
余國慶頓時一臉沮喪:「看來還是不能省錢,咱們現在下山,我去找個資深的採藥人,最好是曾經採到過靈芝的採藥人,讓他給咱們帶路,這樣能省卻不少時間。」
齊悅搖頭:「靈芝這種東西,吸收天地靈氣生長,自然不會成片地長,方圓十里之內極可能只有那麼一株生長,被採摘之後好幾十年內不會長出第二株來,所以採藥人的經驗其實用處不大。」
余國慶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那怎麼辦了,後天就是交貨時間,咱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翻遍整座山脈。」
「只能碰運氣,還有就是看小花能不能幫上忙。」她其實也沒有抱多大希望,從背簍里拿出一張紙展開,放到豹子眼前,「小花,看到這張圖了嗎?這是我們要尋的紫靈芝,你要是見過就帶我們去。」
這張紙上是齊悅昨天連夜畫的靈芝,按照記憶中本草綱目里的圖形畫的,不過線條簡約,逼真度有限,況且林中跟靈芝相似的菌類不少,豹子認錯也有可能。
豹子歪著頭看了一會,果然點了點頭,而後用腦袋頂她的腰,示意她坐上它的後背。
齊悅扭頭看了眼邊上的余國慶,拒絕了:「這次就不坐了,你在前面帶路就行。」
余國慶先是還不明白,一聽齊悅的話頓時就明白了,兩隻眼睛都放出光來,連聲對她道:「你騎上去,騎豹子多威風啊,你不用管我,我跟在後面就行。」至於蹭坐的事,想都不要想,豹大爺會把他直接掀下去的。
豹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這次算你識相。
它又頂了頂齊悅的腰,齊悅遲疑了一下:「你真的能追上我們?」
「我也是從小在山裡瘋跑的,追個豹子算什麼。」余國慶一臉得瑟,卻沒告訴齊悅,他從小瘋跑的山只是村後頭的小山丘。
齊悅沒多想,就上了花豹後背,花豹腦袋一片,眼神掃過余國慶,旋即張口發出一聲吼叫,身體一縱,風起樹搖,一下子消失在前方。
余國慶被那一聲吼震得雙腿一軟,差點摔倒,等穩住身形,發現豹子已經沒了蹤影,拔腿大喊:「你們等等我啊,別丟下我一個人!」
前方沒有回應,余國慶真的急了,順著豹子離開的方向拚命追趕。
山裡樹多草多,藤蔓更多,他追得急,顧不及看腳下,被絆得噗通摔了個嘴啃草,很是狼狽。
他吐掉嘴裡的草,就看到一對毛茸茸的腿落在他身前,再仰起頭,對上一雙冷幽的眼,他呵呵尬笑兩聲:「豹大爺,你回來接我了?」
齊悅憋笑,從豹子後背上下來,走過去一把拉起余國慶:「舅舅,以後不要說大話,若是再摔個跟頭,可能把下巴都磕壞了。」
余國慶擦掉下巴上的泥土,沒好氣地白了齊悅一眼:「就知道看舅舅的笑話,舅舅以前白疼你了。」
齊悅笑笑不接話,她跟上花豹,因為豹子在一棵倒地的腐木前停住,用爪子划拉著什麼。
齊悅湊近一看,搖頭制止了豹子:「這是樹舌,不是靈芝,你看樹舌下是沒有柄的,而靈芝是有長柄的。」她指著圖紙上的靈芝長柄跟豹子解釋。
「你跟它說這麼多,它聽得懂嗎?」余國慶剛剛摔得有些狠,腿腳有些不利索,但嘴卻利索得很,撇嘴道,「它就一畜生,頂多知道什麼能吃,你讓它幫忙找靈芝也忒不靠譜……」
話未說完,被豹子幽冷的目光一掃,他舌頭打結,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齊悅也白了他一眼:「小花聰明著呢,什麼都能聽懂,你再說它壞話,當心它真咬你一口。」
余國慶抖了一下,舉手表示投降。
豹子只掃了余國慶一眼后,就歪著頭看圖,又看了眼樹舌,來回幾次,似乎是懂了,幽黃的眼瞳里透出一絲遺憾,爪子從樹舌上移開。
旁觀全程的余國慶驚疑一聲:「它難道真看明白了?若是真的,它怕是成精了。」說著又抖了一下,「建國后不許成精,它莫不是建國前成的精?」
坐上豹子後背的齊悅白了他一眼:「舅舅,你別抖機靈了,趕緊跟上我們,這次你再跟丟了,我們可不會再回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