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7.第897章 楚老先生
於川今年五十多歲，身材高大，腰桿筆直，長了一張標準的國字臉，虎目卧蠶眉，不怒自威。
在看守所門前，於川只是簡單的和蘇偉說了幾句話，就將楚歌帶上了一輛大吉普，他是親自開車過來的，車裡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於川在駕駛席，楚歌在副駕駛。
「楚歌同志，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根據在場人員的描述，當時的情況你完全屬於正當防衛，讓你受委屈了，我代表警方向你道歉，關於林高澤同志不當處理的行為，我們一定會嚴肅對待。」
儘管於川的神色很友好，語氣也很真誠，但楚歌心裡那叫一個無語，有沒有搞錯，他那叫正當防衛？
他根本就是去了醫院裡面主動挑釁金英吉和韓哲，在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動的手，然後就順理成章的通過這件事情進到看守所裡面，這位於局長口中的這個正當防衛……簡直太扯淡了。
楚歌真的很好笑，這位於局長鬍說八道的境界，簡直和他有一拼了。
還有……林高澤可是為了幫他才給他送到了看守所裡面，到了這位於局長的嘴裡，怎麼就變成不當處理了？
楚歌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幫林高澤說說話了。
「於局長，我當時也確實有些衝動，可能這個防衛的度沒有把握的太好，有一些過當的行為，就我個人認為，林高澤同志的處理還是非常妥當的，可能這中間有些什麼誤會。」
聽到楚歌這麼說，於川淡淡一笑，「這樣啊……那我回去會再了解一下的，畢竟我當時並不在場，或許對林高澤同志的判斷有一些誤會。」
楚歌笑了笑，心中思忖著於川突然殺出來的這件事情，沒再多說什麼。
「對了，楚歌同志，你在裡面沒受到什麼委屈吧？」
楚歌搖搖頭，「沒有，監室裡面的氣氛非常和諧，不管是服刑的犯人，還是待審的犯罪嫌疑人都很本分，很自覺的進行各自的反省，管教人員也都是文明執法，沒有任何不文明的行為。」
於川的眼角微微一顫，這傢伙……說的真是比唱的都好聽，不過楚歌這樣說正好，也省去了他的為難。
「那我就放心了。」於川又笑了笑，「楚歌同志，不好意思我先打個電話。」
楚歌沒說什麼，心中卻有些在意，莫非他突然就被弄了出來，和於川準備要打電話過去的這個人有關係？
楚歌不著痕迹的關注著於川，掏出了電話的於川同樣也不著痕迹的關注著楚歌。
「楚老先生，我現在已經將楚歌同志接出來了，是的，對對，他很好。」
楚歌在一邊聽的雲山霧繞，楚老先生？哪冒出來的楚老先生？他在麗都認識的老人，準確的說，他在麗都認識的姓楚的，一共就只有好久不見的楚詩瑤一個人。
也不知道怎麼，楚歌忽然就想到他在麗都市兩次遇到的那個和胡泰恩在一起的老人，畢竟他被警察拷上的時候，那個老人也在場，甚至還詢問過他，是否需要幫忙。
楚歌正滿心古怪的琢磨著，就聽見於川又對著電話說道：「好的，您稍等一下。」
說完，於川就將電話朝楚歌遞了過來，「楚歌同志，楚老先生想要和你說話。」
楚歌微微一愣，過了一秒才接過電話，「喂？」
「小楚啊，是我，剛才我聽於局長說你挺好的，是這樣么？」
聽筒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楚歌對於這個聲音的主人很有印象，居然真的是他猜測中的那個老人。
楚歌微微皺眉，略有幾分遲疑的說道：「是的，我很好，請問……」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有些事情想要問我，但天色不早了，還是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白天，我會再跟你聯繫。」
不等楚歌說完，對面的楚老先生就很和藹的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暈啊！這是搞什麼呢！
楚歌額頭黑線遍布，心中數百萬隻神獸奔騰，表面卻很平靜的對於川笑了笑，將手機遞了回去。
一路上，儘管楚歌和於川心裡都是充滿了疑惑，但彼此間卻只說了些冠冕堂皇不痛不癢的話，畢竟他們之間還遠遠談不上熟悉，也都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楚歌幾次表示讓於川隨便找個地方讓他下車就行，於川卻堅持給他送到了華府嘉園，直到楚歌到了自家樓下，又走進了單元樓，這才駕車離開。
聽著於川那輛車遠去的聲音，楚歌並沒有直接上樓，而是撥通了林高澤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楚歌先確定了林高澤說話是否方便，然後便直奔主題的說了說現在的情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惜林高澤並不能給他一個回答，準確的說，林高澤比他還要更加一頭霧水。
掛斷了電話，楚歌捏了捏眉心，心中止不住的虛火上升，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就在他進看守所這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裡，先是蹦出來一個五塊錢賣他一根紅塔山，十塊錢賣他一個打火機的郭強，然後又是跟他炸刺的光頭，再然後審訊李哲明又功虧一簣，再再然後是那個讓他雲山霧繞的「楚老先生」，這幾件事情加在一起，他怎麼可能不耿耿於懷？
楚歌深深的呼了口氣，卻呼不盡心中的煩躁和疑惑，但是，就算他再怎麼不爽，一切也只能等明天再說了。
回到樓上，掏鑰匙開了門，楚歌剛要進屋，腳步卻忽然一頓，神色也有點發愣。
他這邊開門的同時，屋裡衛生間的門也同時開了，也不知道是秦若晶，還是秦若瑩從裡面走了出來。
楚歌腳步一頓的同時，秦若瑩也腳步一頓，她這時候剛剛洗完澡，雖然身上圍著浴袍，什麼都沒露吧，但是對面的房門大敞四開著，總歸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嗔怨的看著楚歌道：「姐夫，趕緊關門啊。」
楚歌趕忙將房門關上，歉意的撓了撓頭，「有點看傻眼了，抱歉。」
聽到楚歌這麼說，秦若瑩噗嗤一聲就笑了，畢竟她和楚歌已經確定了關係，彼此之間也早就將對方當成了一家人，此時就算身上穿的是浴袍，也只是稍微有點尷尬而已。
眨了眨那雙大眼睛，秦若瑩將鬢角處一縷秀髮別回耳後，笑吟吟的問道：「真的假的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見到我，還能看傻眼啦？」
楚歌換上拖鞋進了屋，笑道：「我們家小瑩那麼漂亮，看多少遍也看不夠啊。」
「哈，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了。」秦若瑩咯咯一笑，迎著楚歌走了幾步，坐到了沙發上面，「對了姐夫，我姐說你今天晚上要出去辦事，可能不回來了，你這是……事辦完了？」
一提這事，楚歌就又有點鬱悶，表面上卻隨意的笑著點了點頭，「嗯，辦完了。」
說著，楚歌又看了一眼他和秦若晶的那間卧室，「你姐呢，這麼早就睡了？」
「她啊……」秦若瑩狡黠一笑，「她今天……去別的男人家睡覺了，我也不知道現在睡沒睡呢。」
楚歌翻了個白眼，「哦，那我祝她做個好夢，行了，先不和你說了，我也去洗洗澡。」
見楚歌是這樣的反應，秦若瑩有點懵，等到楚歌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愕然的眨了眨眼睛，趕忙叫住了楚歌。
「姐夫，你……你這是什麼反應啊？難道我姐去了別的男人家睡覺，你一點都不著急？」
楚歌一臉好笑的回頭瞥了秦若瑩一眼，「編，再接著編？」
秦若瑩這回真急了，「我沒編，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回屋看看啊。」
楚歌微微一愣，不過馬上就搖了搖頭，「你要不困就自己玩會，困了就回屋睡覺，我洗澡去了。」
說著，楚歌就邁進了衛生間，回手關上了房門。
他覺得他必須馬上洗個澡了，一來是為了沖一衝今天這邪門的該死的晦氣，二來也得好好去一去在號子裡面沾染的那種糟糕的味道。
號子裡面的味道，簡直太糟糕了，都快趕上下水道裡面的味道了。
楚歌剛想脫衣服洗澡，還沒等他脫掉上衣呢，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拖鞋踩在地上的腳步聲，秦若瑩一把打開了房門。
楚歌咧嘴一笑，「拿東西？」
秦若瑩沒吭聲，楚歌又笑道：「幹嘛，你不是剛洗過么？還準備再跟我一起洗一遍？」
「暈，姐夫你心怎麼那麼大呢？你大老婆都去別的男人家睡覺了，你還有心情和我開這種玩笑？」
秦若瑩無語又氣呼呼的看著楚歌，小嘴也噘了起來。
楚歌無奈的撓了撓頭，「小瑩，我現在真要洗澡了，你先別鬧，好不好？」
「誰跟你開玩笑了？不信你過來看啊？」秦若瑩說著，就抓住了楚歌的手，拽著他走出了衛生間，又一把推開了秦若晶那間卧室的房門。
房間里，空空蕩蕩的，秦若晶確實不在家。
秦若瑩哼了一聲，側目看著楚歌，「怎麼樣？看見了吧？這回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