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沸油飛濺
那是怎樣迅疾而又凌厲的一刀啊？
就在魚兒呈直線落下的時候，她只覺得楚歌似乎右手腕一動，緊接著所有的穢物，連同這條的整副骨架居然就全都掉進了紙簍裡面。
而緊接著，他又用菜刀斜著拍了兩下，這條被一分為二的魚兒就準確無比的落進了一個小盆裡面，外表的鱗片甚至都已經颳了個乾乾淨淨！
不可思議？嘆為觀止？驚為天人？匪夷所思？
似乎，這些辭彙都不足以用來形容秦若晶此時此刻的心情，就算是已經看過一次的秦母，依舊懷著和秦若晶同樣的心情。
「小楚，你……你這一手絕活簡直神了，沒有個十年八年肯定練不出來吧？」
當秦若晶的驚叫停歇，秦母一邊用看怪物的目光打量著楚歌，一邊問道。
楚歌摸了摸鼻子，隨意的笑了笑，「伯母，您太誇獎我了，我小時候家裡窮，想吃魚又買不起，所以就只能去附近的河裡抓魚吃，抓完了自然就得自己收拾，一來二去的，也就練會了這點小把戲，其實沒什麼的。」
楚歌說的十分真誠，表情也十分到位，看起來就跟真的似的，而實際上，他所施展的，正是在昔日讓同伴羨慕，敵人驚恐的拿手絕活之一，「絕命瞬獄殺」！
如果那兩條魚有智慧，知道他們是死在這招之下的話，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所謂的殺雞牛刀，跟他此時的行為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他之所以在這裡用出這麼一招，一來，他實在懶得慢吞吞的收拾，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是，以秦母和秦家姐妹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他曾經那個圈子裡面的人，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她們看出來什麼。
聽了楚歌的解釋，秦母便信以為真了，敲了敲秦若瑩的頭，道：「原來是這樣，小瑩，你好好跟你姐夫學學，你看見沒有，這就叫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秦若瑩有些鬱悶道：「媽呀，以前你總讓我跟我姐學，現在又讓我跟我姐夫學，我就那麼入不了您的法眼啊？」
說完，秦若瑩忽然又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要是讓我在我姐和我姐夫之間二選一的，我願意學姐夫！」
「你這孩子……」
秦母無奈的笑了笑，就在她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秦若瑩已經歡快的鑽進了廚房，來到了楚歌的旁邊，抓著楚歌的胳膊搖了起來。
「姐夫，你教我做飯吧，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知道原來做飯可以做的這麼蕩氣迴腸，這麼拉風無敵，要是我能學會你的十分之一，那我就知足啦。」
楚歌笑了笑，「想學就學唄，你那麼聰明，隨便學學就肯定能超過我了。」
「還是姐夫會說話！看我今天就給你們露一手，做個煎魚出來！」
秦若瑩信心滿滿的說了一句，將炒鍋放在了電磁爐上，按下了開關，往鍋里倒了些豆油，煞有介事的弄了起來。
雖然她幾乎不做飯，不過她也見過秦母做，對於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還是知道流程的。
楚歌雖然對秦若瑩的手藝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卻並沒有阻止，反正他就在這裡，秦若瑩哪裡做的不好不對，他及時進行指導就是了。
然而楚歌這麼想，卻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見秦若瑩真的開始在那搗鼓起來，秦母忙道：「小瑩啊，你快別在這給你姐夫添亂了，趕緊讓開吧，好好的兩條魚可別讓你做砸了。」
秦若瑩不以為然道：「哎呀媽，你二姑娘本事大著呢，再說姐夫不在這呢么，你就瞧好吧！」
一邊說，秦若瑩一邊端起了裝有兩條魚的小盆，看鍋里的油已經很開了，就要將魚順著鍋沿放進鍋里。
然而就在這時，小盆裡面一條本應死的透透的魚卻忽然動了一下，秦若瑩頓時嚇了一大跳，「哎呀」驚叫一聲，把著小盆的雙手下意識的一抖，兩條魚立刻就被甩了出來，朝著滿是沸油的炒鍋掉了過去。
「小瑩！快躲開！」
看著那兩條即將落進鍋里的魚，秦若晶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瞬間布滿了萬分的恐慌和焦急。
那鍋里可是裝了足足三指寬的滾燙沸油，她完全能夠想象的到，當這兩條魚掉進鍋里的時候，將會是怎樣一副油花四濺的情形！
而若是那沸油崩到了秦若瑩的身上……毫無疑問，等待她的將是劇烈的灼痛，和難以修復的燙傷！
然而，儘管秦若晶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喊出了聲，秦若瑩卻愣愣的站在原地，瞪大了一雙滿是驚恐和慌亂的眼睛，眼睜睜看著那兩條距離沸油越來越近的魚，不知所措的一動不動。
隨著那兩條魚的急速掉落，秦若晶的心也跟著一併沉了下去，緊緊咬住下嘴唇，感同身受著妹妹驚恐的心情，秀眉緊蹙，閉上眼睛，不忍再看的別過臉去。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只是一瞬間，那兩條魚就掉進了鍋里，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超過二百度的滾燙沸油，朝著四面八方瘋狂的崩了出來。
啪啪啪……
油花四濺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但是無比漫長的幾秒過去了，耳邊響起的卻是妹妹有些結巴的話語，而不是她的慘叫聲。
「姐……姐夫？你……你……」
秦若晶睜開了眼睛，映入視線的，是讓她無比震撼的一幕。
秦若瑩正傻傻的站在原地，楚歌則站在了秦若瑩的身前，剛剛秦若瑩所在的位置，本來應該是秦若瑩被沸油濺到一身的地方。
顯然，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楚歌擋在了秦若瑩的身前，讓秦若瑩免於被燙傷，甚至是被毀容的危險，將她的整個身體都嚴嚴實實的保護住了，而楚歌的後背則完全正對著油鍋，四濺的油花就好像雨點似的，噼里啪啦的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秦若晶看的呆了，在一瞬間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視線中只有楚歌那寬厚的後背，以及在上面飛快增多的，一個個讓她看著都覺得滾燙的油星。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極慢，秦若晶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能夠看見楚歌側臉上微微抽搐的眼角，以及從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短短的十幾秒，似乎變成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當油花終於不再崩的那麼兇猛，楚歌才轉過身，回手關掉了電磁爐，對秦若瑩微微一笑，「看來我這個師傅當的還真不稱職，第一次教徒弟做飯就出狀況了，沒嚇著你吧？」
「姐夫，你……我……對不起……」
見楚歌居然不但沒有責怪自己，反而還反過來安慰起自己，秦若瑩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嗨，我剛學做飯那時候還不如你呢，哭什麼嘛？」
楚歌沒事人似的說了一句，好像大人哄孩子似的摸了摸秦若瑩的頭。
「小楚，你，你燙的嚴不嚴重？快把衣服脫了讓伯母看看，不行咱們趕緊去醫院。」
秦母終於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焦急的說道。
「伯母，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這不是穿著衣服呢么，再說我皮糙肉厚的，這點油崩到身上，根本就不算什麼，你們都回屋歇著吧，飯菜一會就妥。」
對秦母露出一個笑容，楚歌轉個身，就又打開了電磁爐的開關。
「小楚，你……你真沒事？」
「伯母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要是有事，還能在這活蹦亂跳的做飯么？」
看著依舊一臉沒心沒肺笑容的楚歌，秦若晶心中忽然竄起了一股很複雜的情緒，有感激，有責備，有震撼，還有一點點的火氣。
這傢伙怎麼就這麼能逞強？他怎麼就還能笑的出來？那可是滾燙的沸油啊，怎麼可能沒事？
然而就在她正想親自看看楚歌的後背的時候，秦岩從外面開門走了進來，而他的臉色，顯然不是太好。
「老秦，那事……怎麼樣了？」
雖然從秦岩的臉色來看，秦母心中就有了答案，不過遲疑了一下，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問道。
秦岩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
秦父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距離退休也不剩多少時間了，最近又有個提乾的機會，他本想爭一爭，但似乎還是沒有什麼戲。
似乎只要姚紅梅的老公還是公安局副局長，他這個五十歲的老刑警就得繼續的「磨練」下去！
因為誰都能看出秦岩心情不好，楚歌看上去也確實沒什麼事的樣子，秦家母女三人猶豫了一下，也就沒再給他添堵，誰都沒提剛剛發生的事情。
等到秦家母女都離開了，廚房中只剩楚歌自己，他才擦了擦額頭疼出來的汗水，撩開後背的衣服，朝裡面摸了一把，臉上露出了苦笑。
「哎……看來晚上只能趴著睡了，到時候我得跟秦若晶說說，我這好歹也算是工傷吧？看看她能不能讓我睡床？」
想到這裡，楚歌的心情立刻變得更好了些，哼著小曲，繼續忙活起晚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