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上風
“回來啦！”話一出口張芸便後悔，心忖咋說了一句廢話。
邢躍進聽了倒沒留意，因道：“怎不回屋睡？”
“哦！伯母也這麽說，可我……”
“擔心我回不了？”
“那倒沒有。”
“那你這……”說著邢躍進便掩住了，咽下半句沒說。
張芸自是曉得邢躍進指她等一晚上，不禁臉一紅伸了伸懶腰。
“林思欣找到沒？”
“找是找到了，可沒救出。”
“為啥？”
“被困地下室。”
“咋沒救出？”
“華促霄這家夥鬼得狠，一時難救。”說著連聲歎氣。
張芸一聽，心忖佘來旺滿腦子都是林思欣，別人啥也進不去，不免萌生恨意。
因道：“依我看這事容易得很，隻需打一個電話報警了事。”
邢躍進由不得心下不悅，因道：“這是哪門子話？想過沒有？華促霄是禽獸，萬一逼急……”
張芸見佘來旺臉色突變，忙嬌聲嬌氣道：“我這是一則擔心你；二則擔心林思欣。”
邢躍進自是曉得張芸下意識。
因道：“我有啥好擔心，至於林思欣，你有這個心嗎？”
張芸聽了不禁罵上一句，心忖佘來旺咋一根腸子通到底，話說得陡得不能再陡，方想頂上一句，但又一想：如急骨眼上不順著些，他定會瞧扁了我，這樣一來反而更糟，若此時林思欣借縫插入，缺一填上，我豈不完完。
因道：“這話說得簡直……咋就沒這心，別說林思欣我見上幾麵，就是沒見不認識，道聽途說，我也會問上一問。”說著側身冷臉一副被貶瞧樣。
邢躍進一時慌了，因見張芸氣生得真，不像有假，故也湊過來陪不是。
至於內容，不礙乎錯了、牙缺了嘴不把風、給次機會、下次再也不了等常用哄女孩之詞。
張芸生氣本是洋裝，佘來旺這一哄，倒隨了她心願，由不得心內竊笑。
因道：“這回記了耳性不？”
邢躍進見張芸冷臉尚存，由不得嘻笑道：“記了！以後再也不了，這不耳下係上線來著。”說著故弄懸噓捏起耳根子。
這一捏倒勾起張芸的注意，不禁回過臉來瞅了瞅，可啥也沒瞅見，不禁撲哧一聲，道：“皮厚的人我見得也不少，可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
“那還生氣不？”
“有你這賴皮在世一日，想必我氣生一日。”
“也嘻笑一日，是不？”
“是是是！”說著一指戳將過來。
誰知還未戳中，邢躍進頭一歪，滑了。
“好了！這一指神功戳來，若我躲不及，我腦子上還不多個窟窿。”
“我是功夫了得的惡婦嗎？”
“是！不僅是，且過之而不及。”
“好呀！今兒非撕爛你的臭嘴，我方可……。”說著真得鬧著要來。
呆根媽在裏屋早醒了，隻是張芸在外頭守著，故沒起床，要麽定像往日那樣跑來問長問短，當然邢躍進也耐著性子一一回答。
其實呆根媽原對張芸對林思欣數落信半疑半，來旺剛入屋時，兩人對話呆根媽聽得還湊合，但之後兩人越說越不成體統，呆根媽不禁咳嗽了兩聲。
因道：“張芸，時候不早了，讓來旺送你家去吧！”
淡淡一句話，像一鉗子一下子鉗住蛇七寸，動彈不得，張芸霎時傻在那，心忖深更半夜讓佘來旺送，遇見熟人，萬一有人嘴碎，隔些時日如一傳開，沒風流韻事倒被傳成是，當然張芸心下也巴不得有，可事沒做引來背後指指點點，臉麵還要不要。
邢躍進聽了自是明白其中原由，為了張芸有一台階下，忙道：“媽！太晚了，如不願意，也得等明早，要是這麽晚回，張芸媽見了會講的。”
張芸聽了更不高興，心忖佘來旺咋這麽笨，原是小事裝裝就過去了，非要放大挑明。
因道：“晚什麽晚？這麽晚回家我又不是沒幹過，用得著你來陪小心嗎？”
邢躍進莫名其妙挨了數落，心忖：不識好歹的東西，我原是替你找台階，反而說我的不是。
一時氣急便木在那了，可邢躍進哪裏曉得，這原是兩個女人心下暗鬥，並不是張芸想走，而是呆根媽敲打張芸而已。
邢躍進原以為不攪和便息事寧人，不想呆根媽心下不自在，有氣沒處泄，想想佘來旺多嘴，也氣得數落起來。
“沒用的東西，媽這樣說，原是張芸願回的，你從中攪什麽攪，摻什麽摻，何時變的嘴比女人還碎。”
嗨！這軟皮囊夾得，簡直變了形，邢躍進不禁蹙頭，心忖這該如何是好，得罪了兩頭，故急得直抓頭。
這裏還沒明白，那裏張芸又說：“伯母，我這就回了，讓你討擾了。”
“路上小心點，我就不送了。”
“曉得了。”說著起身便走。
原以為張芸說說而已，不想這神情，去意絕絕，邢躍進一見不好，忙上前勸阻。
“別！張芸。”
“怎麽，舍不得？”
“不！我擔心……”
“好生呆著，別惹惱我，要不……”說著冷下臉忙忙去了。
剛一出門，呆根媽從裏屋走來。
“媽！”邢躍進不禁叫了一聲。
“你別叫我媽，我也當沒生你這孩子。”
“這話從何說起？”
“不頂用東西，女人心下鬥心眼，你插什麽嘴？”
“我怕張芸一時被你氣走，故……”
“你這麽做，她就不走了。”
“還是走了。”
“你是男人，女人的事管那門子勁。”
“媽也是女人，難不成……”
“你這孩子，咋就不明白呢！”
“媽把你拉扯大，照顧你一直自是媽，可現在不同，有人來分擔。”
“這樣不好嗎？難不成……”
“媽自是想你早成家早抱孫子，可是……”
“可是什麽？”
“張芸這孩子太趕時髦，想必也是一個要強的主，媽要不趁早多敲打敲打，將來必騎媽頭上。”
“想得太多，做得太絕，故張芸被逼走，是不？”
“你這孩子，女人心思你怎曉得，你不說，張芸裝裝就過去了，媽的目的也達到了，你一說，反倒剃光了毛留下虱子……”
“這麽說，我一挑明，張芸反而臉上擱不住，自是要走，是不？”
“曉得大概就行了。”
“哦！”
“打今往後女人之間事你還是少攪和些，記住不？”
“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