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順勢
李來聳喘了半會子粗氣，方道：“華總……史總……這何苦來著，要我來還不容易，叫上一聲就行了，需得這麽著嗎？”
華促霄聽了半日也不言語，一個勁抽煙，最後幹脆背過身，連正眼都懶得給了。
史明知見李來聳揣著明白裝糊塗，心下更來勁了，心忖有些意思，這才是會演戲的主。
因道：“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怕你會玩，就怕你不玩，說吧！你的怨言？”
李來聳知躲不過，但也不是慫的主，撐一下雖得了個骨頭硬的名，但又知定受皮肉之苦。
怎樣保體麵不失態，心下倒糾結。
“怎麽？還不死心？”史明知又將了一軍。
李來聳雖心下怯怯，卻仍不肯失臉麵。
因道：“隻要是人都怕打，我也是，但也不願屈著討去的理，沒錯就沒錯，怕挨打受著打也不枉屈自己。”
華促霄轉過身輪起腳踹了一下。
“臭小子，瞅著了長江嘴還這麽硬，信不信我立馬讓你見閻王。”
李來聳雖痛得直咧嘴，但仍不屈，乃道：“我的命現握在你手上，我也曉得你想我成啥樣我就會成啥樣，若你逼我說你想聽的話，我說就是了，可這假話聽了有用嗎？”
華促霄見李來聳死不承認，一時氣急，又要前來踢，史明知見了，忙勸道：“平日裏也沒見你這樣過，咋今兒遇事這麽不冷靜。”說著又使了一個眼色。
華促霄雖不知啥意思，但見往日史明知腦子活妙招多，故用手捏了捏下巴，露出一副沉思樣。
史明知見華促霄會意，方轉過臉眯著笑瞅著李來聳。
“看來我小瞧你了，不想你這潑皮還知顧及麵子，倒讓我生出幾分好感，想必這些年來我誤了你，沒瞧出你也是位人才，不過呢！還不晚，隻要你回頭，我照樣會考慮，不知你肯願否？”
李來聳一瞅史明知狡詐樣，心下不禁自忖：懊！原是軟硬兼施，想必他兩可打的牌一時沒了，如一上當，我倒出實話，一被他利用，事後他再跟我來個秋後算賬，我豈不完完。
因道：“沒有就沒有，要有不早說了，哪會等到這會子。”
史明知聽了不禁一怔，心忖佘來旺有旁門左道不成，李來聳與他接觸也不過才三兩天，咋就把李來聳哄得服服貼貼。
因道：“看來不到黃河你心不死，實話說了吧！你和佘來旺幹的勾當我清清楚楚，是不是要我叫王大爺與你對證，何時喝酒何時入地下室，又何時出廢礦山一一細說。”
此時再狡辯毫無意義，李來聳心忖：看來發財夢不是那麽好想，暫時保命要緊，什麽老同學，誰記得住，狗屁一個，這年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因笑道：“逗我玩呢！原是史總全知曉，這不我差賭債急，佘來旺念同學情份幫我還了賭債。”
“這麽說因你情份上過不去才出賣華總。”
“說得那麽難聽幹嘛！隻不過貪圖點小利罷了。”
華促霄聽了連拍幾個巴掌。
“不錯！我原喜歡這樣的人，史明知！給他鬆開。”說著露出笑。
史明知會意，忙上前解繩子。
華促霄又道：“原是為兩個小錢，何不早說呢！隻要你忠心，不愁錢不夠花。”說著便拉開包，取出一疊十元大鈔。
“拿著，不夠時再來說一聲。”
李來聳頓時眼睛一亮，起身便跪。
“都是我不好！上了佘來旺的當，信了佘來旺鬼話，說你如何如何不是，一時腦子發熱，聽了饞言，錯把好人當壞人……”說著便給自己來了一嘴巴子。
華促霄跑去忙攙起。
“這樣想就是了，如你做得好，工區區長位置跑不了你。”
至此三人密謀對策之後，一時回家無話。
且說張芸一離開眾人，心下著實不自在，在公司呆上一日煩上一日，好不容易挨到黃昏，便著急跑去佘來旺家。
呆根媽一瞅見張芸，便冷下臉，道：“聽李勢彥說，來旺與你在一起，你咋一人跑來了？”
張芸見呆根媽臉色難看，著實著了慌，瞅見呆根媽剝毛豆，忙湊過來幫著剝。
“我也不曉得，昨兒我兩就分開了，今兒我一時沒瞅見來旺哥不放心，故過來問問。”
呆根媽見張芸手腳勤快，也就熱情了些。
“這孩子，一般不大在外過夜，怎麽昨晚沒回呢？”
“伯母有所不知，聽別人說，來旺哥正為林思欣和別的男人爭搶呢！”
“不至於吧！我瞧林思欣那女孩挺不錯，咋就和別的男人去攪和？”
“這你就不曉得了，外麵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說林思欣已和華促霄睡在一起了。”
呆根媽聽了不禁瞪大眼睛。
“喲！看不出來，原是斯斯文文一女孩，不想生活作風這麽差勁。”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一姑娘家，查問道事多有不便，具體情況，你等來旺哥回來，問一下便知。”
呆根媽雖不十分相信，但也並不否定，俗語說“無風不起浪”，想必林思欣多少生活上有些不檢點，要麽張芸也不敢說得這麽明目張膽。
因道：“好女孩！伯母喜歡，不是伯母說，你可別跟林思欣學，小孩子偶時不懂深淺做些出格的事有的，但本質不壞，伯母還是喜歡的。”
“伯母說的是，不過那日也是林思欣挑釁我，我一時著急亂了分寸，要麽也不至於……”
“好了好了！誰沒年輕過，不過你別怪伯母多嘴，你們這一代我著實看不慣，尤其是你。”
張芸聽了不禁“咯噔”一下，心忖原是看起來怯懦一個人，不想心機也深，看來人在窮時不與人爭執，並不是不想爭執，而是自悲感強了些。
因道：“都是我不好！讓伯母見怪了，我原不是這樣……”
“這就是了，以後多注意些，伯母也不是小氣的人。”
張芸一一稱是，小心討著好，呆根媽一時高興，張芸也就留下了。
一時邢躍進回來，一開客廳門便見張芸趴在桌上打盹，不禁詫異，有心來問，又不好意思，於是找來一台電扇插上電按下按扭。
張芸其實也熱得狠，但終究還是沒敢向呆根媽說出，因今兒呆根媽的話像一根繩子牽住手腳，想動動不了。
不想邢躍進這一忙乎，倒吹醒了張芸，抬頭一看，由不得心下又緊張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