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束即開始
李泰握不住手中的劍，被刀震掉，他驚恐的看著正在逼近的刀。火紅的刀刃猶如猛獸的血盆大口。到了現在他真的害怕了，閉上了眼睛，瘋狂的大喊大叫。
“小子，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他的求饒起到了作用，刀刃挨到了脖頸處的皮膚未進分寸。冰冷的刀身襲身，令那原本再顫栗的身體又一哆嗦，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了。
慢慢的睜開眼睛，李泰長出了一口氣，他沒死，這種感覺真實而又存在。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莫塵冷冷的看著他，等著對方用足夠的理由說服他。
“屠殺莫家不是我的注意，是範通的，範通為了得到那神秘的雕紋主動找上我的。而我，礙於他的實力隻能妥協。所以，一定意義上講，真正的凶手是茅山劍派的範通。不過，我要提醒你，範通的實力在洗髓，找他之前你還要掂量掂量自身的實力。”
“你這是求饒嗎，怎麽聽起來更像警告。”莫塵莞爾一笑，李泰的那點小心思他清楚的很。
李泰一怔，他是想用洗髓境的範通來給莫塵施加壓力，沒想到被對方看穿了。內心驚訝，表麵上還要繼續示弱。
“你多心了，我跟他的關係全是通過我兒子，所以並無真正意義上的交情，我完全是為你考慮的。我的命運全靠你的一個念頭，我不能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吧。”
“恩。暫且相信你，但我有個疑問。莫家從來不跟外界接觸，範通等人，當然也包括你在內，怎麽知道我莫家雕紋的呢？”李泰真是老奸巨滑，不僅將自身的責任甩得一幹二淨，而且還能讓人感覺到他好像在幫助別人一樣。“真是一個老狐狸，我就不信你能把自己撇的清。”莫塵心中一聲冷笑，看這次對方怎麽回答。
“是莫家老二出賣了莫家，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們自己的矛盾，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李泰恐懼之色逐漸的減少，他相信憑借這張嘴一定能從這個毛頭小子手中撿回一條命。隻要活著，日後肯定有報仇的機會。
從武鬥轉到了心鬥，莫塵不得不感歎這個李泰是真的能瞎扯，他現在有點後悔，不如剛才一刀把他砍了，省的費這麽多話。
李泰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從一開始將罪責給了範通，但是範通實力太強，莫塵肯定會下意識的選擇退縮。退而求其次，又出來個莫家老二。莫老二一來實力低，二來作為家族的背叛者，是個人都會選擇先將他誅殺。
不過，莫塵會中了李泰的心理攻擊嗎？不會！
“莫老二怎麽認識的範通！”
“啊？你不是應該問莫老二在哪裏嗎？我知道莫老二在哪兒，他就在我家，你現在就可以去殺了他，如果你找不著，我可以帶路。”麵對莫塵的回答，李泰顯得有點慌亂。
“嗬，莫老二死是必死的，不過嗎，在這之前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這小子難道看出了我的意思？不太可能！”想到這裏，李泰情緒稍微穩定了些，“莫老二逼著我家猛子帶他去找的範通。”
“恩，聽起來不像假話。”
“那是，我說都是真的，而且莫老二就在我家後廂房裏，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將他看起來了，就是為了你們莫家找他尋仇。”
“哦，那我還要謝謝你啊！”莫塵眼底閃過一抹戲虐。
“哈哈，不用謝我，放了我就行。”李泰很高興，看莫塵的樣子，他活下來的幾率增大了一些。
“好，我說話算數，你走吧！”莫塵將刀收回。
“啊！”李泰一愣，他以為莫塵會為難他一番，沒想到這麽容易，“哈哈，莫塵小友，多謝啊，沒什麽事那我走了。還有，這李家雖然燒了一大半，但是還有很多財產，都給你了。”
“謝謝村長，不過我想知道，李猛怎麽認識的範通，他那麽小，而且明年才有機會進入茅山劍派。”
“哈哈，我家猛兒天賦極佳，為了讓他發展的更好，我特意讓李勇將範通劍師請到家中來，走個後門嗎，你應該也懂。”
“恩，我懂，這麽說莫家人的死你還是脫不了關係。”
“可以這麽說！”李泰說完，就知道說錯了。他太得意，根本就沒注意莫塵話中的陷阱，想反悔，不可能。現在，隻能跑。
跑，腿沒有刀快！
“好了，你不是無辜，可以死了。”一刀劃過脖頸，李泰瞪著眼睛，那是不甘和不可思議。
常年打雁，今日被雁捉了。李泰死不瞑目。
深夜快過去，起了微風。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燒了一大半的莫家徹底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莫塵按照李泰的指示，找到了那個廂房。原本漆黑的廂房在火光下瞬間亮了起來，裏麵無人看守。廂房中央是一根珠子，柱子上捆綁著一個人，正是莫家老二。
在刺烈的火光下，莫老二睜開了眼睛。
“莫塵，你是莫塵，快來救二叔。”莫老二看到了一顆救命的稻草，他必須要牢牢地抓住，想盡一切辦法抓住，“莫塵，是他們逼我的，逼我毒害你爺爺的，他們用虎子的性命威脅我，我不得已而為之。”
“每個人臨死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但是，無辜的含義是什麽，我想你根本沒有弄清楚。你莫家老二，自從我父親走後，將來莫家的重擔自然會落在你的頭上，可是你卻心胸狹隘，隻考慮切身的利益，而置之家族利益於身外。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整個家族。你說你是被逼，就算你是被逼的，你也不是無辜的。我的刀隻認無辜，二叔，你如果想贖罪，就和爺爺親自去說吧。”
“莫…”莫老二難以置信的盯著莫塵，他很震驚一個小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在生與死中，他依然會選擇生，可是刀不給他求生的機會。
刀紮進了莫老二的胸口，這是所有死在刀下的人中最體麵的死法，至少保留了全屍。
鮮血沿著刀刃流出，滴在地上。莫塵仰天，長歎一聲，“爺爺，還剩下一個，願你們在天之靈先別散，看著我將範通砍死以祭奠你們的亡靈。”
可是範通在哪裏呢，莫塵現在意識到李泰死的有點早了，因為忘記問範通去哪裏了。回了茅山劍派，茅山劍派又在哪裏？去了別的地方，那又去了哪裏？一切的一切隨著李泰的死成為了解不開的謎題。他不禁責備自己當時疏忽大意了，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莫塵？你是莫塵！”同樣的話語，不同的聲音。莫塵剛要轉身離開，在廂房的一角傳來一句女聲，聲音有點熟悉。
猛然轉頭，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那裏漆黑一片，火光照射不到。莫塵大刀一揮，一道火焰點燃了廂房內的雜草，照亮了那一角。
“林雪？你怎麽在這！”林雪和莫老二一樣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樣子有點狼狽。她是莫塵認識的第一個外來女孩，雖然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
“你不是茅山弟子嗎，怎麽也被關在了這裏。”莫塵一頭霧水，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哼！小沒良心的，我這若不是為了你，怎麽會有落地如此悲慘。”
原來林雪知道範通等人要屠殺莫家後，極力反對，結果惹怒了範通。最後範通一氣之下將她禁了足，直到他走後也沒將她放出來，很顯然，他放棄了她。
聽了林雪的敘述，莫塵鼻子一酸，內心很感動，一個僅有一麵之緣的人，能這樣做，還能要求什麽呢。
“呆子，幹什麽呢，趕快把繩子給我砍斷啊！”
“哦哦！嘿嘿，忘了正事。”莫塵將繩索砍斷，可是林雪由於長時間被捆綁，身體早已酸麻，他隻能將她攙扶起來。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終於獲救，又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林雪眼圈發紅，又委屈又感動。
“好了，要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
“誰要感謝你，自戀！”林雪本來是想說些感動的話，但聽了莫塵的話後，她覺得這個家夥非常的討厭。
“轟！”大火將廂房內的支撐燒斷了，房梁擦著莫塵的肩膀而過。
“快走！”沒經過林雪的同意，莫塵抓起她的小手向外躥去。
整個李家在火海中淹沒，死的死逃的逃！
“啊！”林雪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她揉揉眼睛，再次確認，火不會因她心存疑問而自然消失。
“這是你幹的？”
“恩。李家應該付出應有的報應！”
“魔鬼，你是魔鬼，你這麽做和範通等人有什麽區別！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這一次林雪哭了，她頭也不回的衝進大火中，“範通他們去了山林深處，這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後會無期。”
林雪的聲音穿過火海鑽進了莫塵的耳中，魔鬼二字刺痛了他的心。
“老刀，我這麽做真的不對嗎？”
“對與錯，你自己判定，你認為對就對，錯就錯。”
“報仇乃天經地義，他屠我家，我殺他族，沒有什麽不對。”這一刻莫塵感覺靈魂得到了升華。
“嗬嗬！不錯，沒有因為別人的話影響你的心，按照你的想法，錯即錯對即對，對錯本無界限，記住，無辜者受上天的眷顧。”
“我知道了老刀。”
一刀砍下，李家上空下起了雨，熊熊烈火被澆滅。這場戰爭隨著大火而去，也意味著另一場戰爭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