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可願離去
未央公主與祁玟而來時,三王爺軒轅羽也同他們一起而來。
“兮兒,我與你娘親就先行回府了,待晚宴再一同進宮來。”見狀的風將軍立刻主動開口而言著,給他們這些年輕的孩子們一些自己的空間。
明了的風若兮連忙阻止道:“爹爹與娘親何必如此見外,不如先去偏殿休息,也不用來往的折騰。”
不等風將軍說什麽,她便立刻吩咐著依嵐道:“帶將軍與夫人去玉宇殿歇息,你且在那守著,莫要怠慢了。”
“是。”依嵐恭恭敬敬的應聲著,她沒想到風若兮會給自己安排如此重要的任務,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好。
不好推辭的風將軍與風夫人也就受了,左右他們回府中也不過是為了等待時間罷了。自知今日是風若兮的生辰,自然是將時間全部都空了出來。
“皇後娘娘。”軒轅羽對著風若兮行禮,平靜的態度裏沒有什麽情緒,將一木盒遞給了她,“臣贈予娘娘的賀禮。”
看著麵前修身如竹的溫潤公子,風若兮怔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大大方方的接過,“多謝……三哥。”
遲疑了一下,終究是緩緩吐露出這樣兩個字來,波瀾不驚。
“公主已至鳳儀宮,臣告退。”軒轅羽自知不得在這裏多留,哪怕他很想要見風若兮,而現在見到了,亦是滿足自己的心願。
從前以為,他們之間離的那樣近,現在才發覺,他們之間隔著這麽遠。一道君臣,便是永無跨越的可能。
風若兮正欲挽留,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是最為合適的,偏著頭輕應了一聲,算是允許。
軒轅羽眼眸裏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便轉身離去了。
見狀的未央不明所以的看了風若兮一眼,轉而便朝著軒轅羽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風若兮隻是淡然一笑,她明白未央的心思,左右不過也就今日了,待明日一到,他們此生怕是再也無緣相見了。
“大哥可曾怪兮兒的擅自決定?”她偏著頭凝視著風愈凱,十分認真的詢問著,她想要知道風愈凱最為真實的想法。
隻要風愈凱露出任何一點難為情的模樣,她就一定是要去求軒轅寒更改旨意的,不管用什麽辦法。
然而風愈凱溫和的注視著風若兮,一如既往的柔情,“無妨,又不是什麽大事,正好閑來無事,有點事情做,也沒什麽不好的吧。”
他隻是不曾想到,風若兮竟然也會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看來注定的事情,是躲不過的。
“兮兒,你自己要有分寸,莫要陷自己至萬劫不複之地。”到底風愈凱還是沒有辦法理所當然的放心下來,忍不住的叮囑著她。
原以為自己的計劃離開始之日並不遙遠,然而現在看來,距離正在不斷的擴大。
“大哥不怪兮兒就好。”風若兮是因為放心風愈凱,才會這樣做出決定。想著自己和軒轅寒磨一下,應該就會同意自己前往。
沒想到如此這般的果斷決絕,她也很絕望啊。
祁玟在一旁充耳不聞,當做什麽都不曾聽到過一般,專心的吃著桌子上的糕點,卻有點食不知味。
待他們話音落下後,祁玟囫圇吞棗的一口吞下手中餘盛的多半塊水晶糕,又猛的喝了一大口茶水,這才怯怯的站起身來,向風若兮身旁走去。
“兮姐姐,玟有話想要單獨和姐姐說。”低著頭的祁玟慢吞吞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來,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衣袖,略有幾分不情願的樣子。
風愈凱絲毫不介意道:“去吧。”
“你隨我來。”感到疑惑的風若兮則是將祁玟引到了內室,柔聲詢問道:“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
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她很少見到這樣的祁玟,不由得產生幾分好奇心。
猶豫了一下的祁玟終究是伸出了胳膊來,緩緩的鬆開自己緊握著的手掌心,靜靜的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章,墜著纖細的掛繩。
“這是什麽?”風若兮好奇的拈在手中,細細的把玩著,看到底部刻著什麽她所不認識的字樣,疑惑的詢問著。
遲疑了幾秒的祁玟輕聲回答道:“時雨托玟給姐姐的生辰賀禮,讓姐姐危險時刻使用。”
時雨來找自己的時候,他多多少少是不情願的。然而在他看到時雨那張清瘦且苦澀的臉龐,略有幾分的不忍,便答應了。
皺了皺眉頭的風若兮不明所以,想要問點什麽,看了看祁玟稚嫩的臉龐,什麽都沒有問,目光凝視著那枚精巧的玉章,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情緒來麵對。
“不行,堯哥哥必須要留在這裏。”回過神來的木蓮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猛然間意識到慕堯還在危機時刻,便匆忙向內室而去,碰巧聽到了風沐馨所言的話語。
大驚失色的她連忙阻止著,眼眸裏滿是恐慌,誰也不能把慕堯從她身邊帶走,誰都不能。
輕挑起眉頭的風沐馨並沒有再說話,而是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慕堯。
看到昏睡許久的慕堯終於醒了過來,木蓮欣喜的坐在了床畔旁,急切的詢問著:“堯哥哥,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是痛楚,能醒過來著實不易。”風沐馨在慕堯開口說話之前回答了木蓮,清澈的眼眸裏沒有泛起絲毫的漣漪,“你最好能夠冷靜下來,聽我說,在我沒說完之前,不許插嘴。”
似是命令一般,她並不等木蓮做出反應,便直截了當的開口。
“我不便在宮中久留,而你又照顧不好他。要是你想讓他活命,就將他交給我。你連他被人下毒都發現不了,你真的能夠照顧好他麽?”
風沐馨很少會有這般的強硬與逼迫,她向來都是置身事外的,別人的決定,她不會插手,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亦是和她無關。
然而這一次,她想要慕堯活下來,所以她願意去盡心盡力,哪怕木蓮反對,她也要堅持這麽做。
因為她知道,慕堯的存在是不一樣的,並且還有風愈凱與風若兮的因素在裏麵。
“你不必急切回答我,在我出宮之前,你且好好考慮要如何去做。大哥與八王爺明日都會離開,此行最少要一月有餘,錯過了今日,我亦無能為力。”
說完這些話後,風沐馨沒有再繼續停留,而是轉身離開了。她不願再與木蓮多有爭執,一切都要靠木蓮自己想明白,否則自己所言再多,都隻是徒勞。
木蓮睜睜的看著風沐馨離去的背影,想要出口留住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什麽都不曾說出口。
接過慕堯手中的杯子,扶著他靠在軟靠枕上,小心謹慎的模樣,就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那般,唯恐傷及分毫。
“堯哥哥,你會不會也覺得蓮兒很無用。”低垂下眼眸的木蓮並沒有正視著慕堯,整理著蓋在慕堯身上的錦被,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慕堯是在風沐馨手裏醒來的,木蓮心有內疚與不甘。原以為,能夠讓慕堯醒來的隻有自己。
卻不想會是旁人。
“蓮兒怎麽會無用。”輕淺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從口中輕吐露而出,慕堯靜靜的凝視著木蓮,似是在看世間最為罕見的奇珍異寶。
努力的張口說出話語來,每動一下,就牽扯著身上的傷口,隱隱散發著痛楚,硬生生的忍耐著。
歎了一口氣的木蓮似是不曾聽到一般,自顧自道:“沒能照顧好堯哥哥,還使堯哥哥處於險境,果然是蓮兒無用。
心裏異常緊張的她,鼓起勇氣開口說出自己一開始否決的法子來,“堯哥要同馨姐姐回去麽?蓮兒聽堯哥哥的。”
她自然是希望慕堯能夠趕快好起來,可一想到要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就有點不是很情願了。
縱然這次有意外發生,那麽她會謹記教訓,不會再有下一次的。
沉默了許久的慕堯緩緩的開口而言道:“蓮兒,宮中不適合我。”
他在這裏,危險的不僅僅隻有自己,還有木蓮,甚至是風若兮,乃至整個風家。
不願去牽連別人,然而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不想看到木蓮不開心的樣子,所以他願意去遵循木蓮的心願。
然而到了這一刻,卻是沒有辦法了。
哪怕風沐馨不曾告訴自己,他也能夠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以木蓮的醫術,還是有困難的。
慕堯凝視著許久不曾開口言語的木蓮,試著開口輕喚道:“蓮兒……”
“我知道了,堯哥哥,我會同馨姐姐說的。”木蓮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心平氣和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然而聲音卻是在不斷的變小。
甚至略有幾分的哽咽。
心中不斷的在自責著自己,倘若她能夠再細心一些,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再去改變了,同樣的,自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堯哥哥,薑婕妤可信嗎?”木蓮還是詢問出了這樣的話語來,若是此刻不問,再見亦是不知會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