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嫡庶分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逐漸變得濃鬱,而月色卻是淡了幾分清輝蒼茫,涼意越來越變得濃重。
隨意扒了幾口飯菜的風載笑沒有絲毫的食欲,在燈火葳蕤的房間裏未間斷的焦慮著,擔心著她依舊所擔心的事情,擺在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早已冷透。
隻有她一個人承受著心裏巨大的壓力,微風時而從未合上的窗戶吹進來,吹的風載笑心惶不定。
娘親究竟要什麽時候動作,怎麽去做,本不該是她所擔心的事情,卻在仔仔細細的思量著,絞在一起的雙手充分表明她此刻的不安。
聽到庭院裏有動靜的她立刻打開房門,房間裏的燈火傾瀉出去。映著月色,風載笑清晰的看到花汕身邊的貼身婢女琪兒帶著兩個自己從未見到過的男子,心裏一驚,立刻緊緊的關上了房間門,並且上了門栓。
後背緊緊看著門,緩緩的滑落到地上,焦慮不安又增添了幾分。此刻的她內心祈求著那兩個男子並未看清自己的容顏,就夠了。
手心瞬間變得冰涼。
鬆了一口的琪兒認為風載笑還算聰明,沒有朝自己走過來,不然這事情就有些麻煩了,而後對著自己身旁的人道:“隨我來。”
領著他們來到了秋兒的房間裏,不由分說的闖了進去,正在陪著秋兒的冬雪嚇了一跳,驚恐的注視著硬生生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一眼認出琪兒的她掩飾住自己神色的驚慌,故作平靜道:“琪兒姐姐這是要做什麽?”
“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也不要多說一個字,不然你的下場會和秋兒一樣。”走向前去的琪兒將冬雪拽到一旁,示意那兩個男子道:“還不快動手?”
兩個男子靠近床榻,粗魯的掀開了秋兒的被子,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將僅有一口氣的秋兒裝進肮髒的麻袋裏。
“你們不能這麽做,你們快住手。”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這樣對待秋兒的冬雪大聲嚷鬧著,想要阻止卻被琪兒給攔住了,自己掙脫不開。
狠狠的一巴掌冷不伶仃的落在冬雪的臉龐,瞬間紅腫了起來,與琪兒預期的一樣止住了吵鬧。
兩個男子一起拖著麻袋離開的時候,琪兒神情輕蔑的瞥了冬雪一眼,迅速的想要離開這樣的汙穢之地。
眸光呆滯的冬雪如同失去重心一般的癱坐在地上,沒有任何能力的她,隻能被迫的接受這樣的一切,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落出來,無力反抗。
秋兒終於不在自己的院子裏,風載笑鬆了一口氣,可她又瞬間緊張了起來,若旁人問起又該如何而言。
本想去找花汕的,注意到時間的問題,她忍住了,待明日她再去。
放鬆下來不少情緒的她,安安穩穩的入睡。
清晨,天蒙蒙亮,風若兮便睜開了眼眸,不怎麽有睡意的她起身換上了一身勁裝,與祁玟昨日商定比試,就要到時間了。
簡單的洗漱之後,喝了一杯憐珠端來的白水,便向練武場走去。
待她到達後,祁玟已經在裏麵等候著她了。
“怎麽來這麽早?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風若兮不解的詢問著,自己沒有睡意索性就起來了,卻看到祁玟比自己還的還要早,這是什麽情況。
小孩子不都應該貪睡才對嗎?
“睡不著便過來了,兮姐姐,開始吧。”祁玟簡單的回答著,在下一次比試還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之前,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再來一場。
和風若兮比試要比自己對著那堆木頭樁子好太多。
“嗯。”輕應了一聲的風若兮勾了勾唇角,她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受到風若兮吩咐的風愈凱隻身一人來到了柢山,向木蓮傳達了風若兮今日要回宮的消息,垂了垂眼眸的木蓮想了幾秒,便淡然道:“轉告兮姐姐,下午木蓮便去將軍府與她匯合。”
既然說了不著急,那就不著急好了,原本也與慕堯說好了去草堂寺與方丈手談一局的。她也許久沒有看到過慕堯下棋了。
“好,我知道了。”風愈凱點了點頭,淡淡的看向身邊波瀾不驚的慕堯,輕聲應道。左右他不過就是來傳信的,所以慕堯幹嘛有些敵意的看著自己,自己很無辜的好不。
可見慕堯對他這位師妹的情誼絕對不比自己對風沐馨與風若兮少。
斟酌思量了幾秒,風愈凱再度開口而言道:“兮兒就麻煩你幫襯了,她性子過於溫和,又在那種是非之地,日子定然是很難過的。”
隻要風若兮能夠好過一點,他也都可以放心。他找風若兮談話,暗示性的將自己想法說了出來,卻被風若兮拒絕了。
原因是自己能夠承受自己選擇的後果,他無以言對,隻能夠由著風若兮的性子。
“嗯,我會的。”木蓮毫不猶豫的答應著,心裏暗自腹誹著,她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風若兮到底哪裏溫和了,明明很強勢,而且日子過的還好啊,那些妃嬪哪裏是風若兮的對手。
不過她沒有說出來,也許是在不同的地方不一樣的緣故。在風家她看到風若兮時,的確是有些溫和的。
許是因為有家人在身邊吧。
木蓮眼眸裏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勾勒起唇角的弧度自嘲的笑了笑。
意識到沒什麽可說的風愈凱道別著離開了,他要是再呆下去,一定會被慕堯的神色給嚇到的。
向來波瀾不驚的慕堯竟也會有那樣的情緒,想來隻有木蓮能有這個本事了。
失笑著搖了搖頭,下山了。
在紅腫著眼睛的冬雪服侍下,風載笑隨意的換上了一件衣裙,可她看著冬雪的很差的臉色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冷冷道:“你擺臉色給誰看?”
微微夾雜著幾分的憤怒。原本自己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一下子全都被冬雪給毀了。
受到責罵的冬雪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擔心秋兒。”越來越小的聲音到最後幾乎是聽不到什麽了,沙啞的嗓子說話很是費力。
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她,紅腫著布滿血絲的眼眸,差一點都無法發出聲音來。
不知道秋兒怎麽樣了,被那的樣帶走,連最後一絲希望都被破滅了,冬雪眼睛裏滿是絕望。
“夠了,不要再提她了。不管誰問起,都不能泄露一個字,清楚了嗎?”滿是威脅的口吻,風載笑狠狠的瞥了冬雪一眼,很是不悅。
“是。”
被壞了心情的風載笑並沒有忘記要來花汕,而她所到的時間碰巧花汕正在用早飯,便招呼她一起。
抱著反正已經到這裏了,也不差一兩分鍾的風載笑毫不客氣的開始享用,待結束後,進入了正題。
無論什麽事,不想要外人知道,都是需要充分的理由來敷衍。
“就說秋兒家裏有急事就回去了,在外麵染了風寒便在家裏養病,不治身亡。”花汕麵不改色的淡淡而言,到底秋兒是病死的,所以這樣有一定的真實性。
稍稍停頓了一兩秒再度補充道:“秋兒家裏以及大夫之類的人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這裏可千萬不要出任何差錯。我聽琪兒說你身邊的婢女不懂事,要不要重新換一個。”
這種事情她自然是要準備妥當才能動手,上下都打點的周全,以防出現紕漏。
左右不過一個小婢女,不會有人太在意。
花汕著實感覺到心累,想不到自己還要處理這樣的事情,口風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若是讓別人知道秋兒是因為風載笑施暴而死,哪家的公子還敢取她為妻。
盡管她知道所謂的施暴隻是一個意外,可是意外發生了,便無法改變的。
“女兒知道了,冬雪她就是有點舍不得秋兒,等過段時間就好了,不必更換。”風載笑想了想回答著,本來熟悉她生活作息與習慣的隻有秋兒和冬雪,要是猛然換掉她肯定會不適應的。
而且主仆之間適應與磨合太麻煩,還不如就現在這樣。
“嗯你自己掂量。”這種事情花汕定然不會再去幹涉,本來都不想插手這種事情,可她又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親生女兒處於危險之中見死不救。
再度提醒道:“這種事情莫要發生第二次,能有多大的氣非要和一個婢女過不去,惹下的麻煩還是自己的。”
忍不住的數落著風載笑,無非就是想要讓她能夠長點記性。
“女兒已經知道錯了,娘親你就不要再說女兒了,這種事情肯定沒有下次了。”信誓旦旦的而言著,自己又不傻,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就該惹別人懷疑了。
稍稍有幾分的不耐煩,風載笑沒想到花汕會不依不饒的反複說這些,自己聽著好沒勁,都已經過去了總提還有什麽意思,她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無奈的瞥了風載笑一眼的花汕可謂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的女兒不懂事自己又怎麽能夠辦,隨意道:“你和你哥兩個人沒一個能讓我省點心,怎麽夫人的孩子就能夠那麽懂事聽話。”
嫡出的都有能夠獨當一麵的本事,而她的兩個庶出孩子一點本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