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異常難擋
猶豫了幾秒的憐珠做出了決定來,沉穩著自己的心緒,鼓起勇氣抬手敲門,稍稍提高自己的分貝道:“娘娘,木蓮郡主請娘娘過去。”
話音剛落的軒轅寒饒有興味的看著昏昏欲睡的風若兮,唇角揚起了一抹近乎完美的弧度,稍有幾分微冷的淺笑。
忽而聽到了憐珠的話語,風若兮立刻打起了精神來,不顧軒轅寒的所在,加快步伐走了出去,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不顧迎麵而來的寒風,直直看著憐珠與皎月,神色凝重的會意道:“韓妃?”
頗有幾分艱難的點著頭,皎月臉上的淚水依舊在流動,似是斷了線的珠子。
“出什麽事了?”軒轅寒站在了風若兮的身後,駿逸的臉龐則是捉摸不透的漠然。
行過禮的憐珠簡單的回稟著,不敢抬眸去看軒轅寒的臉色。
“臣妾先行告退。”一心想要了解更加透徹的風若兮無法顧及軒轅寒,匆匆行了一個禮,便隻身而去。
皎月與憐珠愣了一下,皆跟隨著她的步伐,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倚門而望的軒轅寒仍舊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眸被夜色染上了微涼。
焦急萬分的綰淑儀看著在床榻上絲毫沒有什麽力氣而掙紮的韓杏,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在房間裏來回的踱步,緊緊皺著眉頭。
鎮定自若的木蓮坐在床邊,同樣眼睜睜的看著如此的韓杏,反複多次為她把脈,眼眸裏的神色逐漸的黯淡了下來。
闖入房間的風若兮看到的則是這番情景,雙手放在了綰淑儀的肩膀上,正視著她,冷靜的口吻道:“停下來,不要打擾木蓮。”
同樣神色黯淡的綰淑儀重重的點了點頭,淚眼婆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幾乎是跌落在椅子上的,感覺不到碰撞的痛楚,所有的心思都在韓杏身上。
拉開被子蓋上韓妃露在外麵的手臂,木蓮站起身來,眉目間頗有幾分的倦意,並不打算隱瞞她們,誠然道:“我現在幫不了她,隻能夠靠她自己撐過去,隻是還需要一樣東西,恐怕很難。”
所預想的事情毫無征兆的發生時,意料之外的事情,誰也沒有阻止的能力,唯有想盡解決辦法,盡全力來挽回。
“你需要什麽?我一定竭盡全力。”幾乎是吼出來的,綰淑儀稍有幾分的激動,連聲音都是略帶沙啞著,臉色蒼白。
“荊棘果。”
一字一句開口而言,木蓮艱難的看著綰淑儀。不管綰淑儀之前給韓妃所服用的荊棘果是哪裏來的,但一定是來之不易的,這是一定的。
如今再需要一顆,艱難程度很大,甚至是無從下手。
瞬間愣神的綰淑儀反應了許久才木訥的回過神來,平複自己的情緒,寥寥道:“我知道的。”
轉身一步步的離開了這裏,略有幾分的悲哀與淒慘。
走至廊下,與過來的軒轅寒擦肩而過都沒有什麽反應,渾渾噩噩的,絲毫沒有注意到。
風若兮與木蓮相互望了一眼,頗為不解,卻也沒有去管,而是決定讓綰淑儀一個人好好靜靜。
受到最大的打擊之人便是她了。
“發生了什麽?”一臉莫名其妙的軒轅寒淡然的詢問著,望著韓妃的狀態,稍有幾分的疑惑。
木蓮簡單的將情況告知給了軒轅寒,平靜似水的聲音裏沒有泛起一絲的漣漪。
低沉且壓抑的房間裏,連溫度都有所下降。
斟酌思量片刻的風若兮勸慰道:“夜深了,皇上哥哥該回養心殿了,這裏病氣太重,別過給皇上哥哥。”
誰都沒有想到軒轅寒會突然到來,不約而同的沉穩。
輕微感到有些不適的風若兮並不希望軒轅寒多逗留在這裏,給韓杏帶來什麽災難,更何況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又不是白天。
“沒關係,朕陪你在這裏等著。”軒轅寒順勢坐在了椅子上,似是表明自己的決心,並不擔心什麽。
今夜來到了冷宮,就沒有想過要回去,這原本就是軒轅寒的目的,特意抽時間來接觸風若兮,證實自己心中的疑惑。
現在怎麽樣都無所謂了,隻要勾起自己興趣的事情,不需要在太在意結果,而應該是過程。
找不到拒絕理由的風若兮無可奈何,隻好被迫同意。
憐珠與皎月時不時的更換變涼的茶水與點心,房間裏能夠聽到細微的聲音似是都在被放大,略有幾分的尷尬。
木蓮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韓杏身上,以防止其他突發的情況,以及隨時檢查。
風若兮則是合上了眼眸,正所謂眼不見為淨,胳膊肘支撐在桌子上,掌心托著下巴,似是閉目養神。
阻止自己去想任何事情,腦袋處於放白的狀態,至少這個時候,不要去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來阻礙自己。
理當一心一意的關心著韓妃的安危。
然而軒轅寒清冷的如同一塊玄冰,飄忽不定的眼眸四處打量著,似是思量著什麽。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天色逐漸的變亮。
“皇上,該回養心殿了。”等候了一晚上的宮人低聲叫醒了閉目養神的軒轅寒,頗有幾分的膽戰心驚。
越來越猜不透軒轅寒的心思究竟是怎麽樣的,為何偏偏要來冷宮之中受罪,簡直就是自虐。
能夠感覺到軒轅寒近日來的變化,難以捉摸的性情,著實不明白。
睜開眼眸的軒轅寒坐直了身子,瞥了一眼身旁依舊合眼的風若兮,皺了皺眉頭,似是有幾分的不安。
還想要開口再度而言什麽的宮人被軒轅寒黑打斷了,掃了一眼躺在床榻安靜下來的韓妃,與趴在她身旁睡著的木蓮,悄然離開了這裏。
若不是親眼看到,軒轅寒不會想到她們會如此對待韓杏。
隨著他剛一離開,風若兮便睜開了眼眸,清靜的麵色稍有氣氛的低沉,走至床邊,輕微的搖著木蓮,輕聲道:“郡主回房休息吧。”
揉著惺忪睡眼的木蓮茫然的搖了搖頭,繼而把著韓妃的脈搏,憂心道:“韓妃累了,暫時安靜了下來,脈象薄弱,需盡快找到藥物才行。”
直直的站著的風若兮直截了當的詢問道:“該去哪裏找到你所言的荊棘果?”
“我不知道。”
沒有絲毫猶豫地透露出來這樣的四個字,就是木蓮的回答。
再度陷入沉寂的氣氛,又增加了幾分的壓抑。
軒轅寒昨夜未離開冷宮的事情幾乎算是一瞬間就在整個九重宮闕之中傳開了,紛紛詫異這樣的事情所發生,皆不知為何。
裏挑正在用黃楊木所製的梳子給對著雕花銅鏡的木子晴梳頭發,柔順的發絲一梳到底,沒有絲毫的阻礙。
心情頗有幾分陰霾的木子晴臉色並不是很好,時時刻刻記得那次自己去探望軒轅寒時所遭受到的態度。
每每想起來,都會覺得心煩意亂,卻又無可奈何。
咽不下這口氣,卻又吐不出來,隻能夠先這樣吊著,另作打算。
思來想去,裏泮還是決定不對木子晴隱瞞這件事情,原因很簡單,她必須要讓木子晴再度提起對付風若兮的氣勢與能力。
近日來,木子晴太安分了,安分到不像是從前囂張跋扈、為所欲為的她了,裏泮很擔心。
擔心這樣下去,木子晴在九重宮闕之中的地位岌岌可危,才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她家娘娘,就應該是鳳翔九天。
“什麽,皇上竟然主動去了她那裏,還一夜未歸,”得到消息的木子晴動怒,重重的一掌拍在梳妝台,放置的胭脂水粉都在輕微的晃動。
眼眸裏劃過一抹狠辣,“風若兮,本宮絕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裏挑穩穩的捏住手中的梳子,不讓它滑落。
“娘娘暫且息怒,聽宮人說,是皇上讓皇後去養心殿,皇後以不舒服推辭,所以皇上就直接去了冷宮。”
如實的將自己得到的盡可能全麵的消息告知給木子晴,裏泮是想要木子晴奪回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從前風若兮起不了什麽風浪,也就無關緊要,木子晴從未將她放在眼裏,也沒有將她當作對手來看待。
而現在,竟成了養虎為患。
風家的嫡女,雖說不能夠殺之而後快,卻也能夠讓她不再掀起風浪。
下意識的攥緊自己的手心,木子晴臉色很難看,冷冷道:“那正好,本宮也去瞧瞧皇後如何了。”
輕微搖了搖頭的裏泮苦口婆心道:“娘娘聽奴婢一言,娘娘此番前去決不可動怒,不然皇上會不高興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嗯。”頗有幾分不甘心的應聲著,木子晴眼眸裏的狠辣隻增不減。
“有勞姐姐辛苦跑這一趟。”綰淑儀溫和的注視著自己專程請來的五王妃綰箐,淺笑的臉龐難掩蒼白的倦色,頗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意味。
綰箐詫異的注視著素來與自己不親不近的妹妹,和婉道:“妹妹哪裏話,你我姐妹之間何須見外,妹妹有什麽事不妨直說。”
屏退了婢女,綰淑儀直截了當道:“妹妹懇請姐姐賜荊棘果救韓妃姐姐一命。”
“你說什麽?荊棘果?”緊緊皺起眉頭的綰箐頗有幾分詫異的看著綰淑儀,稍有幾分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