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副員幾何
抬眸瞥了一眼前來的宮人，風若兮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寥寥道：“本宮身體不舒服，改日再前去養心殿請罪。”
稍有幾分憂慮的憐珠瞬間被這樣的話語給嚇到，倒吸了一口冷氣，驚訝的抬眸注視著風若兮，錯愕且不解。
眼眸裏滿是茫然，輕咬著唇壁的肉，略微浮現幾分的擔憂。
“這恐怕不妥吧。”宮人頗有幾分的為難，低聲下氣，不敢惹怒風若兮，生怕自己會遭殃。可自己這樣回去複命，以軒轅寒的脾氣，一樣會遭殃。
心裏為自己感到悲哀，果然他還是最可憐的，偏偏攤上這樣的差事。從前倒覺得還好，因為軒轅寒很少會見風若兮，而風若兮也不如現在的強勢，差事當的簡直是如魚得水。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怎麽，”冷冷的吐露出這樣的兩個字，風若兮眼眸裏劃過一抹淩厲，陰沉的盯著宮人，停頓了一兩秒，繼續道：“本宮說的話不管用是不是，還是說你要忤逆本宮？”
冷哼了一聲，滿是不悅的情緒。隨意的勾起自己耳旁的一縷頭發，看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小的不敢，小的告退。”
直到宮人離開後，憐珠立刻關上了房間門，憂心忡忡的試探道：“娘娘怎麽不去呢？會不會惹惱皇上，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可怎麽辦。”
“隨他。”惜字如金般的吐露出這樣的兩個字，雲淡風輕的模樣滿是淡然，風若兮微微合上眼眸，長長的眼睫毛如同蝴蝶撲閃著的翅膀，靈動且夢幻。
偷偷吐了吐舌頭的憐珠識趣的選擇了閉嘴，悄然離開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風若兮。
房間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睜開了眼眸，凝結的情緒稍有幾分的疑問。天色不早了，軒轅寒究竟想要做什麽？
稍稍歎息著，憂慮頗深。
介於這段時間風若兮因為湯藥的事情操勞反而清瘦了不少，所以晚膳期間，憐珠特意燉了雞湯給風若兮滋養。
不僅僅是給風若兮的，也有木蓮和綰淑儀的份。
考慮到有人會在食物裏下毒，所以由木蓮出麵，特意請旨於太後，冷宮裏的吃食由冷宮裏自己解決，理由是時間不規律。
別人不敢多嘴什麽，隻得聽從太後的吩咐，而軒轅寒是不會理會這樣的小事。
有一搭沒一搭的寥寥吃著食物，風若兮並沒有什麽心思，機械的似是在完成任務一般，食之無味。
“娘娘有什麽煩惱，說出來或許能夠奴婢幫娘娘分擔。”自告奮勇的憐珠期盼的看著風若兮，蠢蠢欲動。
並未抬眸的風若兮直截了當的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淡然道：“沒什麽，本宮沒胃口。”
拿起放置在碗旁邊藍絲帕，隨意的擦著手，平靜自若。
寥寥的空氣裏似是有幾分低沉，連葳蕤的燭火也在一晃一晃的，忽明忽暗。
房間外麵，一片漆黑。
“朕還以為皇後不願意見朕才稱自己不舒服，現在看來倒像是有幾分真的。”
突然而至的軒轅寒伴隨著清冷的聲音踏入了房間，深邃且淩然的目光落在了風若兮身上，饒有幾分的興味，唇角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前所未有的事情，竟然不遵循自己的命令，實在是罕見。
所以軒轅寒才會親自而來一探究竟。
“臣妾參見皇上哥哥，不知皇上哥哥到訪可有要事？”從容的站起身來俯身行禮，鎮定自若的風若兮沒有一絲的慌亂，就算她不明白，卻也能夠應付自如。
冰冷且疏離的態度，拒人於千裏之外。
無視掉風若兮刻意的疏遠，軒轅寒順勢坐在了她對麵的位置上，平靜道：“無需多禮，坐下吧。”
絲毫不見外的提起桌子上幹淨的筷子，自顧自的夾起菜送入口中，這樣的舉動反而是讓風若兮和憐珠錯愕與不解。
不解其中之意。
然而此刻的軒轅寒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麽奇怪之處，近來沒有什麽胃口的他隻是突然間想要這麽做而已。
或許是菜色太過於誘人的緣故。
“皇上哥哥？”疑惑不解，風若兮硬生生的加上了自己不想要叫出口的最後兩個字，稍有幾分的僵硬，故作從容。
她不明白，一向不願見到自己的軒轅寒，最近是受了什麽刺激，難不成他又在懷疑什麽麽？
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惕，若有所思。
抬眸看了風若兮一眼的軒轅寒麵色平靜，發生一聲輕問，一邊吃著菜肴，一邊詢問道：“皇後可是沒有胃口？要不要請太醫過來？”
看似漫不經心的，然而風若兮卻覺得，這是他在試探自己。
“不必勞煩太醫，臣妾隻是最近過於操勞，休息幾日便無礙。”幹脆的拒絕，風若兮溫和且坦言道：“皇上哥哥特意來此應該不是為用膳吧？禦膳房什麽樣的山珍海味沒有，這些普通的菜色，怎麽能入的了皇上哥哥的眼。”
認真的眼眸裏沒有一絲的慌亂，知曉對方是因為自己而來，自然是不能夠自亂陣腳。
輕微低垂下眼眸，或許是自己多慮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提防些總是沒錯的。
誰知道軒轅寒現在這樣是唱哪出。
“山珍海味固然美味，家常便飯自有特色。”難得的耐心與肚量，軒轅寒自然是不會因為如此小事就與風若兮計較，畢竟這不是自己而來的目的，隨即吩咐道：“你下去，朕有話要對皇後說。”
憐珠為難的看向風若兮，思量了一秒的她點頭示意，憐珠這才乖巧聽話的離開了房間裏，甚至沒有忘記關上房間門。
默不出聲的風若兮靜靜的等待著軒轅寒想要所言的話語，許久的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軒轅寒專注的吃著食物，無奈的風若兮隻能陪著偶爾動一下筷子，打發無聊的時間。
一分一秒悄然而逝，不知不覺的，桌子上隻剩下了殘羹，就連軒轅寒也沒有意識到這麽多天來未曾好好用膳的他，這次究竟是吃了多少。
頗有幾分的莫名其妙。
“有能者，假即是真；無能者，真亦是假。”放喝了一口清茶的軒轅寒固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手中握著的杯子還未放在桌子上，稍有幾分的玩味，波瀾不驚的注視著風若兮。
深邃的眸光裏望不到底，隱隱泛起幾分的銳利。
沒有躲避的風若兮一時之間不明白何意，什麽真假，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腦海裏湧現出這樣的想法，冷靜的分析著。
不應該啊，身體並沒有改變，變得隻是性格，可是性格這種事情，哪有什麽一成不變，所以她告誡自己不能慌。
“皇上哥哥在說什麽？”稍稍眨動著眼眸，風若兮故作不懂的模樣，雙眸含笑，似是純潔天真。
飲下杯子中最後一口茶的軒轅寒搖了搖頭，輕微一笑，“沒什麽，隻是呢喃而已，無需在意。”
立刻轉移話題再度開口道：“皇後可知著國家副員幾何？”
饒有幾分興致，軒轅寒詢問著她，似是期待的看著什麽。
被這樣的問題給愣住的風若兮如實的搖了搖頭，完全沒來得及了解這些事情的她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而且，軒轅寒好端端的問她這個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多了，自然是不差這一件。
幾乎是預料之內的答案，軒轅寒點了點頭，自問自答道：“東起瀾滄州，西達雲歸州，北括瀚央州，南抵宛芷州。”
不明所以的風若兮低聲重複了一遍，如雨夜漆黑的眼眸裏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
抬眸注視著軒轅寒，波瀾不驚道：“皇上哥哥告訴臣妾這些做什麽？”
平靜的呼吸著，似笑非笑的臉龐，掩藏著憂慮與深沉。
“你是鴻宇國的皇後，知道這些是理所當然。”不理會風若兮的錯愕，軒轅寒繼續而言這一些事情。
沒有反駁權利的風若兮隻能夠靜靜的聽著，一一記下軒轅寒所言。
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依舊不能夠明白為何軒轅寒要告訴自己這麽多與國家有關的事情，這些並不是自己可以幹涉的，怎麽想都有幾分的不對勁。
都已經這麽久了，也該離開了，為何沒有一點動靜，而風若兮知曉自己又不好主動打斷，隻能繼續忍受著。
已經站在房間門外幾個時辰的憐珠忍不住的打著哈欠。
“憐珠，皇後娘娘呢？”急急切切而來的皎月語氣裏滿是迫不及待，連忙詢問著憐珠，差一點就直接衝進房間裏。
好在在她動那樣的念頭之前看到了憐珠。
立刻做噓聲模樣的憐珠搖了搖頭，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提醒道：“皇上在裏麵，不能夠莽撞，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疑惑的看著皎月，心裏泛起幾分的不安，大約是能夠猜測道，定然是與韓妃有關的。
“韓妃娘娘的情況不容樂觀，木蓮郡主讓請娘娘過去，綰淑儀已經在那裏了。”悶悶的話語裏夾雜著低落，皎月低聲而言，眼眶裏彌漫的淚水悄然落下。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