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破碎殘局
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才是軒轅朗不請自來所應該要做的，並非隻是來閑談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當他的得知這個消息時，滿是疑惑不解，不明白軒轅寒的目的何在，所以才前來想要探得一二，也好自己有個準備。
“朕覺得沒有什麽不妥，老八武藝高強，又敏捷聰慧，他一個人定然是能夠應付來的，朕知道你想問什麽，不到合適而機會，朕是不會做什麽的，這次情況特殊。”
雲淡風輕，至少軒轅寒是這樣認為的，他做事情總是有自己的理由，畢竟沒有什麽會是無緣無故所發生的。
一個人又如何，委實是不需要有多在意，畢竟他可是很相信軒轅菱的，不然有些事情又怎麽可能會交給他去完成。
“嗯，臣弟告退。”心中的疑問到底還是沒能夠解決，軒轅朗卻感到了清楚的安心，不再去追問著什麽，直截了當的離開了。
不能夠觸碰的界限，至始至終都是存在的，一種相互間都明白的默契，誰也不會自投羅網。
“娘娘想吃什麽點心，盡管說，奴婢一定會做的很好。”閑來無事的憐珠挽起衣袖，自告奮勇而言，頗有幾分的自信。
總不能無所事事，腦海裏被亂七八糟的事情所占據，越想越複雜與淩亂，拚命搖晃腦袋的她決定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了，不然還不知道又變成什麽。
打起精神，略有幾分期盼的模樣注視著風若兮，盡可能的保持著自己應有的笑意。
正欲開口拒絕的風若兮對上憐珠的眸光時，委實不忍刺激她，猶豫且思慮了一兩秒，淡然道：“隨意做些什麽都好，你去吧。”
立刻應聲的憐珠滿心歡喜的便向廚房而去，可風若兮則是認為憐珠還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如此，有點怪怪的，不似平常那麽坦然。
莫不是因為那件事的刺激？暗自猜測著，皺了皺眉頭。
過了一會兒，蘭茹急急切切而來，頗有幾分慌張的模樣，“皇後娘娘，韓妃娘娘那邊出事了。”
一瞬間的沉寂與冰冷襲來，又是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的存在，風若兮蹙起了眉頭，直接向韓杏所在的房間處而去。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究竟怎麽回事？
原本她以為，已經安寧下來了，隻要等待韓杏清醒好轉就夠了。如今看來，似乎是自己想的太過於簡單了。
充滿各種藥味的房間裏亂糟糟成一片，卻是死一般的沉寂，地板上散落著的陶瓷碎片與棕色的液體，沒有人收拾的殘局。
聚精會神的木蓮在給依舊昏迷不醒的韓杏把脈，綰淑儀緊張的雙手絞在了一起，倦意的臉龐充斥不安，強迫自己鎮定的站在一旁，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並不知道這裏剛剛發生過了什麽，風若兮吩咐蘭茹收拾房間裏的汙漬，輕聲道：“這是怎麽了？”
眼睛通紅的綰淑儀連帶著看向風若兮的神情都有些恍惚與淺淺的埋怨，努動著嘴唇，不讓哭泣聲蔓延出來，盡可能輕鬆淡然道：“韓妃姐姐的病又加重了。”
有那麽一瞬間，綰淑儀在質疑自己，一開始選擇相信風若兮與木蓮是不是真的錯了，可是宮中的太醫她又能夠相信誰？
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卻明白自己沒有發泄脾氣的資格，隻能夠忍氣吞聲，至少沒有落到木子晴手裏，否則連這些時日都是撐不過的。
可就不代表風若兮與木蓮的真心究竟是什麽，即便韓杏的情況有所好轉，然而目前的一度下降，實在是讓她心裏難安。
風若兮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將自己的眸光全然放在了木蓮身上，鎮定自若的等待著一個結果。
房間裏隻有蘭茹在收拾殘局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劃破空氣中原本安靜且低沉的空氣，幾乎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弦繃到極點。
良久，木蓮拔下自己插在韓杏穴位上的最後一根針，失望的搖了搖頭，低著頭收拾著自己的針囊，看不清的情緒裏卻隱隱透著幾分的落寞。
“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明明藥量都是控製好的，可是檢測出來的卻是加重的藥量，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這就是導致韓妃醒不過來的原因，如果繼續下去，恐怕無力回天。”
隱隱的有幾分的難過，沉悶的語氣裏得不到任何的釋然，對於木蓮而言也是最為棘手的事情，她第一次碰到，也是一個心結。
如果沒有辦法治愈，自己也會難安，這是她主動包攬的活計，就得負責到底，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覺得的。
“熬藥的都是婢女，應該是按照每份藥量去熬住的，何況這裏鮮少有別人而來，能下藥的，就是內鬼了。”淡然而言，風若兮眼眸裏劃過一抹警惕，誰又開始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實在是令人憤恨。
韓杏都這樣了還不準備放過她麽？究竟折騰到什麽時候才算是個頭，風若兮從來都不喜歡麻煩。
如果有麻煩的事情發生，那就幹脆一次性的徹底解決。
綰淑儀悶悶道：“蘭茹，皎月，冷月，憐珠，主要是她們四個，再是幾個粗使婢女打下手。蘭茹是我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皎月是韓妃姐姐的，冷月和憐珠是皇後娘娘的。憐珠是娘娘的貼身婢女，自然是不會做的，可是冷月……”
隻是分析與猜測著，木蓮所言的情況實在是讓她痛心疾首，畢竟是自己親手喂給韓妃的藥，被別人摻雜了什麽自己都渾然不覺。
縱然她親眼目睹冷月的盡心盡力。
大約是能夠體會到綰淑儀目前的情緒與心態，所以風若兮並不在意她的懷疑，而且自己除了憐珠之外的婢女，仍舊也是不會去相信的。
思量了幾秒，誠然道：“切勿打草驚蛇，每次端來的藥碗由木蓮先檢查，有問題就不要給韓妃服用，偷偷倒掉就是了，百密總有一疏，警惕些就是了。”
“是。”
綰淑儀與木蓮都認為這是唯一的辦法，三個人沉悶的守在這裏，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如此的漫長，又如此的迅速。
花費了好一番心思與功夫的憐珠可算是做好了三樣糕點，欣喜的盛放在精致的盤子裏，全數放在黑漆木盤。
欣喜的端到房間裏卻看不到風若兮的身影，愣了一愣，轉而直接端到了韓妃的房間裏。
“娘娘，糕點做好了，肯定好吃。”
含笑的話語打破了房間裏的沉寂，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不對勁的憐珠隻顧得擺放糕點與自己的情緒，沒有注意到房間裏太過於的安靜。
奇怪的打量著神色各異的三個人，不明所以的憐珠木訥道：“是不是奴婢做的不合綰淑儀與木蓮郡主的口味？”
隨即便釋然道：“奴婢可以再去做，綰淑儀和木蓮郡主都喜歡吃什麽？”
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綰淑儀與木蓮並沒有說話，陰沉著的一張臉頗有幾分的可怕。
“憐珠，你去看看韓妃的藥怎麽樣了，熬好了就端進來。”不動聲色的話語從風若兮薄薄的嘴唇裏淡然的吐露出來，掃了她們兩個一眼，淩厲道：“你們兩個就不怕把自己身子熬壞了什麽都做不了麽？”
不願意動怒的她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了，著實不明白她們為何都如此的執著擔憂一個人，全然不顧自己。
綰淑儀與木蓮各拈起一塊糕點，食不知味。
湯藥再度端進來時，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微合上眼眸的木蓮聞著味道，失落的搖了搖頭，藥碗還給了憐珠，懨懨道：“去倒掉吧，不要讓別人察覺。”
不明所以的憐珠下意識的看向風若兮，得到風若兮的示意之後，這才去按吩咐辦事。
湯藥不斷的熬製，不斷的端上來，終究還是沒有一點的變化，沒有一絲的不對勁，就連外麵的天色都黑透了。
整整呆了一個下午連帶一個晚上，大部分時間都是三個人一言不發的坐在這裏，沒有一絲的尷尬，反而是愁意濃濃。
“啊”
尖叫聲像是孤鳥的鳴叫，劃破安寧的天空與沉寂的夜色。
回過神來的風若兮皺了皺眉頭，微微起身走到外麵，全然的黑暗之處，有一方燈火葳蕤的房間，離這裏隻有幾步遠，那是她特意為韓妃騰出來專程熬藥的房間。
為了避免天冷使湯藥涼的迅速，所以才會如此。
隻身走到那裏，倚門而望，看到的則是蹲在地上收拾陶瓷片的憐珠，棕色的液體與攪和在一起難以分辨的藥材，都遺落在了地上。
歎了口氣的憐珠頗有幾分的懊惱，並沒有發現風若兮的存在。
“怎麽就你一個人，她們呢？”詫異的環顧著並不大的房間裏，風若兮抬步跨入，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太過於濃鬱的藥味，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似是要哭出來的憐珠低聲道：“娘娘奴婢打破了藥罐，她們太累了，奴婢就讓她們去休息了，奴婢一個人就可以。”
“沒關係的，重新拿藥罐熬藥吧，等會兒再收拾這些。”輕柔的聲音裏沒有一絲的責備，淡然的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