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這麽說你就有點不要臉了
“哦？二師兄找我，有什麽事嗎？”
慕九一眼就認出來，這兩人都是外門弟子當中的實力佼佼者，都處在第三重天巔峰境界，隨時有可能破入第四重天。
大鬢角那個名叫李虎，兩縷長發的叫趙子英。
宗門裏勢力錯綜複雜，弟子們紛紛拉幫結派，像麵前的這兩位，從很多年前起就一直依附於二師兄尹天良，可以說是尹天良的心腹。
“去了便知，快隨我們走吧！”
李虎焦聲催促。
趙子英神色冰冷。
“好吧，我隨你們去就是。”
畢竟是二師兄傳喚，他的身份地位都要高出外門弟子吊車尾的慕九太多，所以也沒法完全不給他麵子，畢竟以後還要在宗門當中立足。
離開百草堂，行走在凝霜小徑上，跟在兩人身後的慕九，邊走邊低頭沉思著。
“我記得自己回到宗門的時候還是早上，而此刻已快到傍晚，在我昏迷的這麽長一段時間裏，汪思聰幹什麽了？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必然會采取某種針對我行動。”
“賈為善呢？他定然也知道了我沒死的消息，是還在百草堂裏，還是又在和汪思聰合謀如何對付我？”
“剛才在那房間的密室裏對話和爭吵的兩方，其中肯定有一人是柳焚，而另外一人又是誰？柳焚先生又有什麽秘密？”
“也是出於感覺不太對勁，所以當柳焚詢問我是否還在蝴蝶澗當中接觸過什麽時，我並未對他如實相告，而是有所隱瞞。”
正想著，凝霜小徑便已走到了盡頭。離開小徑，寒光院就在眼前。
院內的練武場上，此刻已聚集了不少人，絕大部分都是些外門弟子，但內門弟子二師兄尹天良和六師兄奎召海赫然在列。
而在院子的一角，一顆大槐樹下，那名之前在慕九接受教習師傅穀王維設計的靜心測試時便在場的年邁雜役弟子，這時依舊身穿麻布青衣，低著頭手持掃帚打掃地上的落葉，不聲不響。
最令慕九感到驚訝的是，緊貼著尹天良身邊站著的一個人，竟是他正要找的汪思聰！
但環顧一周，慕九卻並未在人群當中發現賈為善的身影。
“二師兄，他來了！”
慕九還沒走進院子，汪思聰就伸出他肥胖的手指，一邊吹胡子瞪眼睛，一邊指著自己對尹天良道。
“看到了。”
臉上棱角分明，顴骨高聳，兩腮無肉凹陷的尹天良，一雙鷹眼裏神色無比倨傲。
“慕九，你還敢來？”
尹天良冷冷道。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並不太大，但是語聲一出，連寒光院的地麵和圍牆明顯都在輕微震顫不停，驚起幾隻飛鳥，顯出他極強的內力修為。
“二師兄這是何意？”
走進院中，來到尹天良麵前五尺左右，慕九停下腳步。
由於記憶中這位二師兄平時性子倨傲慣了，總是眼高於頂，自己對他的印象並不太好。
所以即便對方是堂堂內門第二人，在眾弟子中身份僅次於賀宸，慕九也並未對他行任何禮儀，隻是安安靜靜地垂手而立，不卑不亢。
“哼，明知故問！”
看到慕九的反應，尹天良冷哼一聲，眸中旋即劃過一絲寒光，道：
“我問你，你可知罪否？”
“知罪？我不明白。”
“你私自通敵，出賣宗門情報，致使本派如今陷入內憂外患當中，這些事情汪思聰都已向我稟明，你還不低頭認罪，更待何時？”
“出賣情報？私自通敵？”
慕九看著尹天良，眨了眨眼睛，緩緩道：
“不好意思，請問是在說我嗎？”
“沒錯，內奸就是你，你就是內奸！”
汪思聰搶先道。
隔著很遠的距離，他的唾沫星子仍都快飛到慕九身上。
“我和賈師弟就是因為知悉了你的秘密，才令你動了殺心，想在幽僻的留雪崖上麵殺了我倆滅口！好在我二人奮力反擊，才反過來將你擊落山崖！”
“原來是這樣啊。”
慕九不動聲色，淡淡道：
“不是回來的時候才說是我自己不慎失足墜崖，作為我的朋友還哭得要死要活，而這就從兄弟情深，變成大義滅親了？你這劇本換得有點快啊。”
汪思聰皺著眉頭晃了晃腮幫子，也不知有沒有聽懂慕九的話。
“當時那樣說是想著畢竟同門一場，保全你死後的尊嚴。但事已至此，我今天專程把大家都叫到這裏來，一來就是要請德高望重的二師兄為咱們主持正義，二來就是要讓在場的兄弟們，都認清楚你這禽獸的真麵目！”
汪思聰簡直慷慨激昂的都快要落淚了，一通捶胸頓足。
“別的先不說，我單隻問你一點，你說我通敵，證據，你的證據呢？”
慕九穩穩道。
“嗬嗬，證據當然是早就被你銷毀了，難道還故意留著讓別人發現不成！”
汪思聰冷笑道。
“這麽說你可就有點無賴了。”
慕九道。
“我無賴？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咱讓大夥來說道說道！我汪思聰用我的人格擔保，慕九是內奸，大家可相信嗎？”
“這……”
“我看此事很有可能，慕九是什麽人品大家都知道的。”
“汪師兄平日裏就對同門肝膽相照，仗義疏財，我肯定信他不信慕九那個小人。”
聽到人群的議論，汪思聰瞪著慕九的那雙小眼睛裏，又浮現出了崖頂上時的那種獰笑。
“嗬嗬，你利用吃瓜群眾的本事，倒還真是不小。”
慕九冷冷道。
“慕九，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講？”
二師兄尹天良拿捏時機非常精準，正好卡在這時開口道。
就好像他和汪思聰兩人私底下早就商量好了該怎麽做。
“我明白了。”
望著不可一世的尹天良，慕九忽然道。
“哦？你明白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我想問問二師兄，汪思聰給了你或是答應給你多少錢，才讓你決定幫他出麵來對付我？”
此言一出，人群立即一片嘩然。
“你胡說些什麽？休要血口噴人，我堂堂二師兄，怎麽可能會做那樣的事情！”
“怎麽不可能？”
慕九淡淡道：
“據我所知，光是你在晉州城中和靈石鎮上豢養的那幾房小情人，每月就得要花掉不少錢吧，沒收入怎麽行？
更何況你酒色皆沾，又喜歡賭錢，隔三差五就要下山去汪思聰他們家的菊紅院放縱享受一番，想必他也沒少給你免單吧？
所以，你不幫他，幫誰？”
這番話說完，人群當中更是已經騷動不已！
“我好像也聽說過，二師兄是有這麽回事，掌門還曾因此訓誡過他。”
“所以，我們現在，該相信誰？”
“還是先觀望吧，別輕易站隊，避免引火上身。”
“對呀，二師兄雖然厲害，但慕九背後可是還有墨師妹呢……”
“慕九，敢目無尊長，你找死！”
聽著人群的議論，尹天良鷹眼當中怒火中燒！
“尊長？你我同屬平輩，哪來的尊長？”
“反了你！李虎，趙子英，你二人出手，替我好好教訓這廝，定要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犯下的大錯！”
尹天良怒不可遏道：
“至於通敵叛變之事，先打過之後，再行計較！”
“遵命！”
李趙二人異口同聲。
從尹天良和汪思聰身後走出，二人緩緩逼近到慕九麵前，一路上變幻了好幾個起手姿勢，大刀闊斧，帥氣逼人。
慕九仍然垂手而立，無波無瀾，靜靜地看著二人在自己麵前賣力表演。
“呔！”
李虎當先而動，雙手在同一時間內打出二十七拳，招招有力，拳拳剛猛。
正是《長拳入門》當中全部招式的組合！
“謔！”
同一時間，趙子英的攻擊也已經發動。
他縱身一躍，跳起丈餘，然後兩條腿不知多少腳同時攻出，竟在空中化作一片茫茫幻影，淩空下擊！
就有點像是“佛山無影腳”的那種樣式。
兩名第三重天巔峰修士聯手一擊，其威力，恐怖如斯！
誰知，慕九身法竟快得驚人，眨眼間竟已繞到了二人身後，然後，同樣的《長拳入門》，隻不過一手隻出一拳，向二人背後打了過去。
“砰砰！”
李趙二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這兩拳直接轟飛出了寒光院院門！
圍觀的人群先是一片死寂。
過了片刻，反應過來的他們，這才爆發出海嘯般的驚呼。
就連慕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低下頭凝視著自己的一雙看起來並不算有力的拳頭。
他也沒想到自己在經曆了蝴蝶澗山洞中的修煉，修習完了整本《青墨心經》，並汲取了一點玉玦內部蘊含的力量之後，竟然會進步了這麽多。
以前那個慕九和自己現在相比，完全不夠看的，天壤之別！
而汪思聰的一張臉，已變成了豬肝色！
“閃開，我親自來！”
看到自己的手下完敗在慕九手裏，二師兄尹天良麵上掠過一抹寒霜，陰鷙的光芒從鷹眼當中透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