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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聚散

  祝酋嘆道:「管長老心機深沉,我既早知其不懷好意,實不該請他前來援手。」駱玉書心想若非管墨桐祭出醍醐天香,眾人也無法將顧青芷自百爪玄蜈手中順利救出,祝酋這條計策原可說並未用錯,只是眾人雖已十二分小心提防,仍是未能躲開管墨桐詭奇無比的后招,這事卻也怪不到祝酋頭上,嘆道:「駱某有一事不明,昨日我等盡皆中了管墨桐迷香之毒,唯獨祝兄一人無恙,可是因服食了『寒萼玉蔻』之故?」

  祝酋點頭道:「『寒萼玉蔻』能解百毒,月蟾酥自不例外。」駱玉書皺眉道:「然則祝兄當時為何不替我和景兄一併解毒?當時若合我三人之力,管長老未必能夠得手。」祝酋微笑道:「管墨桐何等精明,怎會容我給兩位解毒?不過有一件事,祝某倒覺奇怪得很……」話未說完,忽被一陣叩門聲打斷,只見景顧二人由外而入,顧青芷滿頭大汗道:「四處都找過了,沒發現管墨桐的蹤跡。」

  景蘭舟見祝酋已醒,問道:「祝兄,你的傷不礙事么?」祝酋笑道:「區區小傷,還死不了,有勞景兄掛心。」景蘭舟沉吟道:「景某倒有一計,無為宮在此眼線廣布,不知能否借祝兄號令搜尋管施二人影蹤?」祝酋搖頭道:「祝某雖身為本教護法,卻向來在教中不為人知,怎比得上管長老勢力根深蒂固?要尋管施二人,不能靠無為宮。」

  駱玉書嘆道:「管墨桐謀略深遠,既設計劫走了施大夫,一定早鋪排好了後路,要找他談何容易?不過施大夫說他只知師父在太湖隱居,也不知曉其到底住在何處,我看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搶先一步到那裡找出林前輩,莫要讓對方捷足先登。」眾人聞言皆點頭稱是。

  景蘭舟道:「駱兄,既是事態刻不容緩,不如你和顧師姐先行趕往蘇州,景某留在此處等候蘇先生前來,再同你們會合。」駱玉書沉吟道:「這也不失為應對之策,免得在此浪費時日。只是祝兄的傷勢……」祝酋笑道:「這些小傷算得甚麼?幾位若要前往蘇府,小弟在松江有一位朋友,其人交遊廣闊、家資頗饒,若能得他相助,興許對尋訪林前輩不無裨益。」

  駱玉書道:「哦?祝兄這位朋友可是姓邵?」祝酋笑道:「駱兄果然一猜即中,此人正是『鐵燕銀槍』邵燕堂邵大俠。」駱玉書動容道:「難道邵大俠也是貴教中人?」祝酋道:「駱兄此言差矣,難道祝某便不能結交教外的朋友?施大哥也不曾入了無為宮啊。」駱玉書笑道:「駱某失言,祝兄勿怪。」

  一旁景蘭舟聞言亦覺大奇,他自小長於徽州,對南直隸武人頗為熟悉,知這「鐵燕銀槍」邵燕堂乃是松江府大豪,府中家財萬貫、富甲一方,為人又慷慨仗義,專愛結交江湖同道,以此在江南武林名頭甚響,其俠譽正與駱中原頗有幾分肖似;但邵燕堂武功只屬泛泛,這卻跟「河朔大俠」差之千里了。其妻桑慕華卻是峨嵋派的俗家高手,功夫高出夫君甚多,邵燕堂對此亦不以為忤,二人多年來相敬如賓,成為武林中一段佳話。景蘭舟知邵家在松江、蘇州一帶財雄勢大,對方若肯答應幫忙尋找林岳泰,確不失為一大助力。

  祝酋笑道:「祝某早年間機緣巧合,曾幫過邵前輩一個小忙,蒙他義氣深重,一直將這事記在心上,幾位只要說出我名,邵大俠定不會拒人千里。」駱玉書稍一遲疑,道:「如此甚好,那我們便先走一步,相候蘇先生之事就交託景兄。不想短短相聚數日,此際又要分別,只盼治好舍妹傷勢之後,能與兄台馳馬試劍、把酒言歡。」景蘭舟伸手笑道:「如兄所言,此情此景必不久遠,咱們一言為定。」駱玉書與他一擊掌道:「駟馬難追。」當下更不多話,同顧青芷收拾行裝,別過景祝二人,徑奔南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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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蘭舟見祝酋傷勢雖有起色,十天半月內仍恐難以痊癒,便留他在房中安心休養,自己到外面街市信步閑逛,一邊走一邊暗自盤算:「眼下距離初十還有數天,不知蘇前輩會不會早到南昌?前日松筠道長同松竹二老自岩洞脫困後去找馬順算賬,也不知碰上錦衣衛沒有。那晚瑤部四使在章江岸邊被道長從三鷹手中救下,為何後來一直不見人影?」念及十二妙使,腦中不禁隱隱浮現出冼清讓的倩影,暗道:「與冼姑娘一別多日,不知她可仍在為松竹二老之事煩心?」想到二老此刻人在江西,絕不能出手加害遠在河南的冼清讓,不覺心中稍感安慰。

  他在街中隨意走了一會兒,忽見迎面過來一人,正是王府中的錢文欽。景蘭舟上前作揖道:「錢前輩,這便當真巧得很了。前日一別,王爺可曾加以為難么?」錢文欽見到他也是一驚,連忙還禮道:「原來是景少俠。王爺寬宏大量,並未予以追究,多謝少俠費心。」

  景蘭舟微一沉吟,拉他到街邊一間茶肆坐下,將彭守學投靠沈泉、陷害忠良之事說了,錢文欽聽罷勃然大怒,恨道:「守學不在我身邊多年,竟變得如此奸惡!倘被錢某撞見,定要廢了他的武功!」

  景蘭舟道:「青鷂派俠名遠播,翟掌門也是武林中響噹噹的好漢,晚輩是怕令高徒此舉有損貴派的聲望,這才向前輩直言相告。」錢文欽嘆道:「都怪錢某有眼無珠,收徒時沒有仔細考校對方的德行人品。當年守學一意加入白蓮教,我便勸不動他回頭,不料他如今變本加厲,竟如此自甘墮落。唉,掌門師兄好不容易積攢下來幾分清譽,只怕就要敗壞在這逆徒手裡。」景蘭舟道:「各派門下俱是良莠不齊,前輩亦無須太過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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