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城
一更
喬毅雖然苦惱於自己總是躺槍,卻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發火。再說了,老爺子還在氣頭上,他跟誰發啊?
“那……威廉那邊怎麽辦?”他問。
“什麽怎麽辦?”喬老爺子挑起眼皮子看他,“你和他很熟麽?”
“……”
喬毅無言。
不過的確,他們家和喬毅沒什麽感情,之前顧及他也是因為姑姑的緣故。而眼下姑姑受了這麽大的刺激,說不定就是分分鍾掰的結果。
“這陣子,什麽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喬老爺子輕哼了聲,“有人背後推波助瀾,風浪大了,糊住了某些人的眼睛,自以為能撒出網來能撈到些什麽,也不怕連人帶船一起沉底。”
“那麽……”
“等著。”喬老爺子鎮定自若地說,“這事情背後是誰我差不多已經心裏有數了,隻是除此之外還有小跳蚤在裏麵攪和。敢這麽做,不是膽大包天就是另有所求。隻要我們不跳出來,他總會忍不住跳出來。我倒要看看他是誰。”說道這裏,他挑起眼皮看了麵前英挺的青年,說道,“我年紀大了,你爸爸也正在關鍵時刻,沒空把心思放在這上麵。這事情,你來盯著吧。”
喬毅心中凜然,點頭說道:“好的。”
“嗯。”喬老爺子點頭。
對於這個孫子,他向來是很滿意的,外方內圓,又不失一股正氣——比他爸爭氣。隻是有些時候在固執這方麵,實在是讓人有些頭疼。
不過話又說回來……
他的目光落到麵前的金屬盒上,心中微微歎息。
固執這一點,也算是從他開始一脈相傳的吧,又怪得了誰?
且不說喬書棋這邊的鬱悶,其實有些人,比她還要鬱悶,真的。
比如說……
顏明修。
被喬心願蓋上了“顏色多”戳的顏明修同學,這輩子真心可以說是個大悲劇。……雖說上輩子他也沒好到哪裏去。
怎麽說呢,上輩子他雖說同樣心懷不軌,但至少成為了喬心願的朋友,且成功地獲得了她一定的好感度,假以時日,也未必不能“抱得美人歸”。然後,他就被阮婉給纏上了。上輩子他之所以恨阮婉恨得牙癢癢,也是因為這個,完全打破了計劃啊有木有!
且如若是其他女人纏上來,他好歹還能拿出個處理方針來。問題是這姑娘的身份注定她相當不好“處理”,打又打不得,罵了又沒用。
又因為這個,喬心願是注定不會和他發展點什麽。
真可謂是……點蠟!
而這輩子,他就更慘啦。
因為阮婉那承襲自上輩子的敵意,他從一開始就可以說是折戟铩羽,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直接導致他現在可以說是喬家的“重點防備對象”了,這還直接影響到了素芳華和羅小鳳的“友情”——羅小鳳嘴巴再甜再會捧人,也抵不上喬經緯一句“以後少和她來往”。素芳華這人在對待丈夫時向來柔順,一般是不會違逆什麽的。
“現在情況怎麽樣?”
“很不好說。”顏明修看著手中的資料,微皺起眉,搖了搖頭,“我有點看不明白。”
“什麽看不明白?”羅小鳳一把奪走兒子手中的資料,翻了幾頁後,說道,“你不是說喬書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嗎?怎麽現在就變成縮頭烏龜了?”
“原本的確是這樣。”顏明修回答說,“為此,她甚至偷走了喬老爺子的一件東西,換成了錢。”
“哦?什麽東西?”
顏明修打開抽屜,拿出一隻盒子:“這個。”
羅小鳳挑了下眉,隨手將盒子打開,頓時皺起眉頭:“這玩意賣了多少錢?”
顏明修說出一個很大的數字。
羅小鳳麵露驚容,仔細地看了眼手中的玩意:“你確定他們不是傻?還是你弄錯了東西?”
“東西是肯定沒有弄錯的。”顏明修篤定地回答說,“這玩意就本身價值而言,的確不太值錢。”說話間,他從自家母親的手裏接過了那隻玉墜,隨手丟入盒中,說道,“值錢的是它代表的意義。”
“意義?”
“嗯。”顏明修嘴角勾起一抹諷意,“真是沒想到,喬家現存的三代人,倒是出了兩代情種,也不知道喬毅將來會不會也是這樣。”
這故事說來,既狗血又有代表意義。
不外乎是年輕時愛上一個姑娘卻到底沒能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不相愛,實在是因為時局變化太快,一眨眼就是生死不見的結局。
不能一起,又不能忘記,也隻能拿著佳人留下的貼身物品以寄相思。
任誰看到這故事,都會覺得它和喬老爺子非常不相配,簡直像是麵包和油條,單獨看很正常,放一起卻怎麽看都不搭。
但它卻是真的。
就這個意義而言,喬經緯的確是喬老爺子的親兒子無疑,畢竟他當年和素芳華的事情也算是鬧得沸沸揚揚,也算是處理得好,才沒鬧出什麽太大的負麵影響。
所以顏明修才會諷刺他們家“兩代情種”。
不過這故事如果隻涉及年輕時的喬澤生和那姑娘也就算了,問題是還涉及到了另外一人。三個人的故事,不可能各個圓滿,最好的結局是一個人受傷,最壞的結局是三個人都傷。
而這個“另外一人”,就是無論如何都會傷的那位——他姓燕。
他可以算是那姑娘的……保護者,反正他以此自居,並且在之後的若幹年歲月中一直後悔當初不該把姑娘讓給喬澤生,這才造就了最後的悲劇。這人早些年就出國了,如今隻在某些重要的日子才回國,算是和喬老爺子兩不相見久矣。不過不見歸不見,他對於喬老爺子手裏的某些東西還是很惦記的。
燕老爺子家產豐厚,子孫眾多。不過哪怕孩子再多,將來能繼承財產的也不會太多,於是一番你爭我鬥隨之展開。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自然就有人想另辟蹊徑。
姑且稱呼這人為孫子a吧。
同在國外,孫子a認識喬老爺子的女婿威廉也就是正常的事情了。他原本隻是想搭條線,反正哪怕派不上用場也不吃虧。卻沒成想,運氣就這麽來了。
眼看著威廉倒黴,喬書棋病急亂投醫,他靈機一動就想到了這個好主意。他出錢,喬書棋出東西,簡直棒棒噠啊有木有!而他也相信,哪怕拿出了這麽大一筆錢,爺爺也絕不會罵他敗家,反而會對他大誇特誇。
真是美啊!
可孫子a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顏色多這廝盯喬家不是一天兩天了。喬老爺子、喬經緯和喬毅不好盯,喬書棋和威廉好盯啊!所以喬書棋這邊才一有異動,他立即就察覺了。正所謂“該出手時就出手”,他果斷派人替換下了孫子a派去的人,中途截胡,把喬老爺子十分看重的這件東西給弄到了自己的手裏。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原本是極為占據主動的。
尤其在聽說喬老爺子因此而入院後,更是如此。
然而!
事情之後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喬老爺子突然就好了。
喬書棋也突然就消停了。
如果僅僅隻是消停也就算了,問題是她從前隔三差五就要去看一眼威廉,眼下卻是n天都不露麵,簡直好想要把他給忘了一樣。
他原本是計劃拿這件東西向喬家示好。
可眼下,這玩意卻成了妥妥的燙手山芋——沒在最好的時間出手,現在再拿出去隻會讓人覺得他們居心剖測。
更為重要的是,他的手裏還掌握著“證明威廉清白”的證據。原本也是想在合適的時候拿出來的,可眼下如果威廉真的成為“棄子”,這玩意也就沒用了。
造成的金錢損失姑且不說,憋屈感才是最鬧心的。
顏明修蹙緊眉頭,心中不爽之餘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縮”起來等風頭過去再說,免得被人抓住尾巴。好在讓威廉倒黴的這件事他沒插手,隻是旁觀且樂見其成,否則現在要忙活地隻有更多。
“那現在怎麽辦?”羅小鳳也不是笨人,兒子隻解釋了三言兩語她就明白了一切,也是皺眉說道,“原本隻是想攀附喬家,現在都快結仇了,素芳華最近也都不怎麽搭理我。”她說道,“我看,咱們要麽放棄,要麽換個目標吧。”按照她的說法,最開始就放棄了,可她也不知道兒子為什麽就是這麽固執。眼下,她覺得不能再由著他了。
“……”
“我早就這麽說了。”羅小鳳白了兒子一眼,“你卻非要跟人家死磕,我說,你不會是真看上那小姑娘了吧?”
顏明修緩緩地說道:“我隻是覺得有點怪。”
“怪?哪裏怪?”
“每次都是開始順利,卻突然遭遇轉折。”而細究起來,每次好像都與……她有關係。巧合?還是說……
“那你還等什麽。”羅小鳳非常果斷地下了決定,“如果是真邪門,隻能說喬家和我們犯衝;如果不是,那也最好別再繼續。”
“……”
“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嗯。”
顏明修點了點頭,心中卻想,有些事,也許他有必要親自確認一下。隻是,該如何確認才好呢?
二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
那大概是……
大半夜裏有人給你打電話,而你又偏偏忘記關機了吧。
阮婉此刻就麵臨著這個悲劇。
在被午夜鈴聲吵醒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在,她眼疾手快地關掉了手機鈴聲,但即便如此,手機君依舊在一刻不停地震動。
阮婉確定寢室的其餘人沒被吵醒後,鬆了口氣,又看了眼來電人,然後接起了電話,起床氣十足地咬牙道——
“祁小宣,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阮婉阮婉!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麽?”
“我現在特別開心!”
阮婉:“……嗬嗬,再見。”
話音剛落,她就掛掉了手機,覺得整個人都氣炸了,他特別開心?她特別不開心好麽!更為重要的是,她被吵醒後就很難睡著了啊啊啊啊啊!
如果把她現在的心情寫成一句話的話,那無疑就是——祁宣,你死定了!!!
就在此時,電話再次響起。
阮婉深吸了口氣,再次接通手機,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祁逗比跟她嚷嚷了一句話——
“我可能要拍電影了!!!”
“……什麽?”阮婉愣住了,“你等一下。”說完,她翻身順著梯子爬下床,套上厚厚的睡襪,裹上毛絨睡袍,躲進了洗澡間裏,順帶把門給關上。
夏妹紙睡覺不□□穩,她若是一直在床上打電話,無疑會把這姑娘給吵醒。
“好了,說吧。”
“嗯嗯!我跟你說啊!”
阮婉聽得那叫一個滿頭黑線,祁宣那是一個真·激動,說話那叫一個語無倫次又淩亂,好在她有優秀的整理信息的能力。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這批進|入全國大賽的小鮮肉獲得了不少關注,一些讚助了全國大賽的讚助商甚至還找了其中的一些人拍廣告,比如說祁宣,就很幸運地名列其中。雖說廣告的時間很短,給的錢也肯定比不上真正的明星們,但至少是廣告啊!
阮婉覺得自己直到若幹年後都會記得祁宣這逗比之前做過的一件囧事——在拍完廣告後跑來找她,非說什麽要在廣告播出前,再演一遍給她看。
然後,這貨就在她麵前把一大瓶牛奶一飲而盡,然後豎起拇指露出大板牙笑:“多喝點才能長得帥喲~”
阮婉當時的內心真的是崩潰的,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讓人噴飯了。她想,不管祁逗比以後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大明星,這一個廣告估計都會成為他永遠的黑曆史吧。不過他本人好像對此完全沒意識,嗯,隻是單方麵地覺得“真是比女性產品好太多了!”。
但她沒能想到的是,他居然就這麽運氣好,憑借著這個廣告得到了賞識,並成功地混到了一部電影的男配。……好吧,說是男配有點虧心,說是男路人還差不多,總共就一兩分鍾的戲份。
不過祁宣依舊很高興,這可是電影!電影!電影!
逼格高啊!
而且,還不是小電影,而是大投資大導演大明星特別受關注的那種大電影,能在裏麵客串個角色,簡直是好運無敵。並且,說不定還能借機看到諸多明星,問他們要個照片啥的呢。
阮婉深以為然。
不得不說,祁宣這家夥還真是走狗屎運啊。
看在他高興的份上,她就姑且原諒他大半夜打電話來騷擾她的事吧。
“對了,祁宣。”
“什麽什麽?”
“這電影叫什麽名字?”她決定哪怕這電影的風評再差,也會買票去看一看。
“《劍風》!”
“……什麽?”
“《劍風》!”祁宣叫喳喳地重複,“浦安科浦導的那部電影,聽說過嗎?”
阮婉:“……”
她現在滿心隻有一個詞——臥槽!
運氣要不要這麽好!
她記得這幾年華國大屏幕出了n多部大製作爛片,票房不好風評也差,她原以為祁宣是獲得了出演其中之一的機會,卻沒成想,他居然還真的中了個頭獎。
浦安科是華國有名的導演,不過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導過電影了。
眼下再出山,都說他是“五年磨一劍”,事實也的確如此——
一來,這部武俠電影的名字裏有個“劍”字;
二來,這部電影的確拍的很好。
劇情、票房、風評每樣都不錯,不止在國內刷獎無數,甚至還刷到了國外的獎項。咳,雖說“最佳視覺效果獎”這名字聽來和劇情好像沒啥關係,但耐不住人家國外獎項的逼格高啊,國內片能刷到它已經算是意外之喜。
總之,如果把這些年的電影都用船來比喻的話,那麽祁逗比跳上去的這艘毫無疑問就是豪華郵輪啊。
“阮婉?阮婉?怎麽突然不說話了?斷線了?喂?摩西摩西?思密達思密達?”
阮婉:“……”
原本還有些替他激動的阮婉頓時就死魚眼了,沒錯,這家夥就是有這種一秒讓氣氛變樣的本事。
“都確定下來了?不會變卦吧?”
“應該不會,合同都簽了。”祁宣顯擺地對她說,“簽之前我都沒告訴別人,簽下來也沒隨便說。我剛剛和其他人一起訓練到現在,現在是偷偷跑出來給你打電話的!”
“練到這麽晚?”阮婉皺眉,“身體吃得消麽?你還不趕緊睡?”
“沒事,明天上午沒事。”
“那也要早點休息,熬夜多了不好。”
“嗯嗯嗯!”
阮婉聽著電話那邊笑個不停簡直賤到沒朋友的祁小宣,心中也是無奈,不過也能理解他急切地想把這種好事與朋友一起分享的心情。說實話,高處不勝寒,他現在還不夠高呢,就已經感受到了競爭的壓力,不能有一絲懈怠。可她也清楚,既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哪怕跪著他也要自己走完。
誰說逗比不能固執的?
他就是一個固執的逗比。
“好了。”阮婉放柔聲音,“你早點洗洗睡吧,別再耽誤了。”認識多年,有些時候,比起朋友,她其實覺得自己更像是某逗比的姐姐——雖然他年紀比她大,但誰讓他總是那麽不靠譜呢。
“好——”祁宣小學生一樣拖長語調,“你也早點睡哈,別熬夜,會不漂亮噠!”
阮婉:==
她早就睡了好麽!
是被他吵醒的喂!
又嘮叨了幾句後,祁宣才喜滋滋地掛斷電話,阮婉拿著手機低著頭從洗澡間裏走出來,恰好碰上爬起來上廁所的莫北,差點沒嚇斷腸。
“唔!”
莫北一把捂住阮婉的嘴,把她那聲尖叫活生生地給憋了回去,然後用另一隻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阮婉點頭。
莫北這才鬆開手。
“我把你吵醒了?”
“沒,我半夜經常起夜。”
“哦,那我去睡了。”
“去吧。”
……
夜裏困煩,誰也沒心情聊天。所以兩人隻略微說了幾句,就一人回床,一人去廁所。而直到阮婉脫掉衣服襪子爬到床上時,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忘記問祁逗比,他出演的到底是個什麽角色了……
《劍風》這片子除了主角,配角群像也塑造地很好,各有各出彩的地方。而就算是路人,也不乏亮眼的角色。
算了,明天問吧。
如此想著的阮婉不久後,再次進|入了睡夢之中。
然而,她怎麽也沒能想到的是。
第二天傍晚,正和杜錦年一起在食堂混晚飯的她再次接到了祁宣的電話,而在電話接通後,她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阮婉,角色被搶了。”
“……什麽情況?”阮婉放下正夾著東西準備放入杜錦年碗裏的筷子,臉上的笑容斂起,沉聲問道。
“……”
“你現在在哪?”
片刻後,祁宣吸了吸鼻子,低聲說:“……在你學校門口。”
“……我現在就過來。”
說話間,阮婉掛斷電話,站起身來。
“出了什麽事?”杜錦年隨之站起。
“之後我再跟你說。”阮婉擔心失落至極的祁逗比一個人呆著出什麽事,將手機往口袋裏一塞,說道,“錦年,書我就不拿了,你要麽給幫我帶給我們寢室的人,要麽明天給我吧。”
“不用我陪你去麽?”
阮婉猶豫了下,還是搖頭:“算了。”祁逗比那家夥現在估計不太想見不太熟的人,“那家夥……出了點事,現在情緒不太好。”她解釋了句,又說,“我就陪他在學校附近走走坐坐,不會走遠,也不會陪到太晚,你別擔心。晚上回來時,我給你打電話。”
“……好。”杜錦年看她說得穩妥,也就沒有再堅持,“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阮婉朝他露出個笑容,才轉身離開。
才一走出食堂,阮婉的腳步就開始加快。沒辦法,從希望到失望是什麽感覺她相當清楚,她現在可以肯定地說自己能受得住,祁逗比卻未必熬得住。
很快就到達學校正門外的阮婉卻怎麽找都找不到人,她心中一個咯噔,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
好在,電話接通了。
“你在哪?”
“在……你往左邊看!看到我了嗎?”
阮婉拿著手機扭頭一看,頓時無語了。祁小宣那家夥不知從哪裏找到了一件十分古老的軍大衣,頭上還戴著頂軍綠色的帽子,往牆邊那麽一蹲,她能認出來才有鬼了。
才一走近,她就變得更加無語。
因為祁宣這家夥正端著一泡沫盒灑滿了番茄醬的炸年糕那在吃,一邊吃一邊流眼淚說“好辣,真的好辣”。qaq
阮婉:“……你吃的是番茄醬。”
祁宣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年糕一邊吸著鼻涕說道:“我知道,我隻是冒充一下辣椒,這樣哭起來就是辣哭的,不是傷心哭的。不那麽丟人。”qaq
阮婉:“……”
——不,你已經很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