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城

  一更


  阮婉覺得自己也真是嗶——了狗了,怎麽才發現喬毅這家夥也是蔫壞蔫壞的呢。


  她眯了眯眼,盯著喬毅,喬毅一臉正氣地回盯著她(他沒撒謊),兩人對視完,發現剛才還“霸氣側漏”的女子悄無聲息地走了。


  阮婉原本還猜測這女的會拉上人回來找茬,結果發現對方比她想的還要慫,就這樣,她的路途恢複了平靜。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火車到站。


  即使距離澤水鎮還有相當一段路途,阮婉卻是精神一震。不出門,是永遠無法理解故鄉在心中的特殊意義的。雖說華國的特色就是夏季全國普遍高溫,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阮婉深吸了口氣清晨的氣息時,總覺得自己嗅到了滿滿的水氣——養人呐!


  “先吃點早飯再坐車吧。”喬毅提議說。他這次的確是特意送阮婉回來沒錯,但同時也接受了老爺子的囑托——替他拜訪蘇靜姝。


  蘇靜姝就是外婆。


  “也行。”阮婉點頭。


  其實她比較想餓著肚子直接坐車回家,這樣可以快一點見到外婆。不過,行車時間如果隻要一個小時也就算了,可它最快都要三個小時,她也不好拖著喬毅餓這麽久肚子。


  “……你餓麽?”喬毅沉默了下,又說,“其實我並不太餓,不然還是直接坐車吧。”


  阮婉愣了下後,露出無奈的表情,反問:“我的臉上寫滿了‘我想盡快回去’的字樣麽?”


  喬毅一愣,隨即莞爾:她才發現麽?


  阮婉亦微勾起唇角,被這麽一打岔,她回家的念頭反倒沒有剛才那麽急切了,於是她說:“怎麽說你也是來拜訪外婆的,我作為主人招待你是應該的,還是吃了早飯再回去吧。”她沒給喬毅反對的機會,直接說,“那就這麽說定了,走吧。”


  喬毅見阮婉意誌堅定,提著行李就往車站旁的早點攤子上走。


  “哎,等下。”阮婉快走幾步,跟上他的腳步,“你要在這吃?”


  喬毅停下腳步,詢問地看著她。


  阮婉無語地說:“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麽——車站附近的東西通常都是又貴又難吃。”


  “……”他當然知道,隻是就近會比較方便。


  “算了。”阮婉擺了擺手,“你還是跟我來吧。”


  喬毅:“……”這種被同情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之後,阮婉帶著喬毅上了公交車——夏日清晨,坐公交的人很好,所以兩人很輕易地就找到了位置坐下。


  “哪一站下?”


  “柳絲巷。”阮婉回答說,“那裏有一家米粉味道特別好。吃完後再坐同一班公交車,再兩站就是汽車站了。”說完後,才想起來問一句,“你吃米粉嗎?”


  “吃。”喬毅不挑食,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地追問了句,“我要是回答說不吃呢?”


  阮婉轉頭看窗外:“沒事,那家還賣煎蛋和茶葉蛋,你可以吃到飽。”


  “……”


  不多時,兩人就到達了柳絲巷。阮婉帶著喬毅走進一條巷道,喬毅的方向感不算差,卻依舊覺得這路東轉西繞地厲害,也虧得她能記住。巷道狹窄,腳下是因為長期踩踏而顯得陳舊的青石磚,角落處長著青苔,帶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古舊感。


  喬毅原本還擔心她是不是記錯了路,因為這裏怎麽看也不像是有店的樣子,隨即,撲麵而來的誘|人香味讓他徹底打消了這想法。


  阮婉享受性地深吸了下這香味,喃喃自語:“果然是老配方老味道啊。”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地輕快了起來。


  喬毅跟在她身後,拐過一個彎,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赫然出現了一條頗為熱鬧的小街。而就在不遠處,一家看來頗為古老的店門口居然插著個如今一般隻在小說電視劇中出現的幡子,上麵寫著五個大字——查記米粉店。


  “這是本地的老店鋪了。”阮婉介紹說,“據說現在的老板已經是第五代了。前幾代時這裏還是市中心,後來城市改建,這地界就變成‘外環’了。老板不願意舍下祖先的基業和老鄰居們搬遷,就一直在這裏開店。好在老顧客們都很捧場,所以生意依舊熱火。”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街上的其他店鋪說道,“不僅是他家,這裏還有許多家老店。當然,也有新店混在裏麵‘裝老’,不是本地人很容易被糊弄。”


  說話間,兩人走進米粉店。


  米粉店占地不大,就是個普通麵店大小。才隻是早上,就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人。沒什麽聊天聲,因為每個人都在埋頭苦吃。伴隨著他們的動作,大陣大陣的誘|人香味不斷在屋中升騰,勾|引地來回路人差點流口水,經常是走著走著……咦?我怎麽就進來了!

  兩人運氣不錯,剛好坐上了最後一個空桌。


  “你是吃幹的還是湯的?”阮婉問喬毅。


  “?”


  她看著他茫然的表情,不得不解釋說:“就是帶湯的和不帶湯的。”


  “不帶湯吧。”喬毅回想了下自己吃麵的習慣,比起湯湯水水的麵條,他更喜歡炸醬麵。


  “有忌口嗎?辣椒呢?雞蛋呢?要的話茶葉還是煎的?”


  “沒有,一般就好,煎蛋。”


  阮婉點了下頭,抬起頭衝夥計喊道:“麻煩來一碗幹粉一碗湯粉,都是一般辣,幹粉要煎蛋,湯粉要茶葉蛋。”


  “好咧,稍等!”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米粉就被端到了兩人的麵前。


  喬毅注視著麵前的“幹粉”,它和拌麵有點像,看樣子就是米粉在沸水中過一次後再加佐料攪拌而成。佐料看起來有……


  “鹽、醬油、胡椒粉、蔥蒜之類的我就不多說了,聞到香味沒?”


  喬毅嗅了下:“麻油?”


  “對啊,正宗小磨香油,不是市麵上出售的那種。”阮婉繼續數著,“除此之外還有蘿卜幹、雪裏蕻沫、油炸花生米。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


  她抬起筷子點了點自己碗裏的紅色物體。


  “辣椒?”


  “對啊,辣椒。”阮婉糾正,“準確來說叫剁椒。”她夾起一塊碎辣椒,塞進嘴裏,咀嚼間享受地眯了眯眸,才說,“各地都有做辣椒醬的習俗,但各地做出來的味道都不同。本地人比起辣椒醬,更喜歡把辣椒剁成這種小碎丁——就算這樣,不同人家做出的剁椒味道也是各不相同。這家店的米粉之所以這麽聞名,有三分之一功勞落在它上。”當然,外婆做的剁椒也很好吃!做的鹹菜也好吃!但是,這種事她才不會告訴喬毅呢,免得他走的時候打秋風——外婆做的東西都是她的——就是這麽小氣!


  喬毅突然覺得,小姑娘有點做“美食節目主持人”的天分,簡簡單單的食物被她這麽一說,瞬間就高大上了起來,兼讓人食指大動。晚米做成的米粉潔白,點綴上一點深色的醬油淺色的麻油,蔥末青翠,雪裏蕻末綠濃,蘿卜丁黃褐,炸花生米深紅,看來簡直像是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尤其拌米粉上蓋著的那個煎蛋,白圈褐邊,上麵還沾染著點點油星,中間的蛋黃凝而不老,嫩而不生,看來真是誘|人極了。


  他居然有些不忍心拌它。


  不過比起這個……


  向來不挑食的喬毅看著阮婉麵前的碗,好奇地問:“你這碗有什麽講頭?”


  “我這碗?”阮婉先是拿湯勺喝了一口湯——和喬某人不同,她很喜歡喝湯,哪怕是清湯麵也會喝上兩口——回味了下後,才回答說,“湯粉的亮點當然在湯上。底料是吃穀子長大的土雞的骨頭,細細地熬上一個晚上,不斷舀去油星,所以才有這麽清亮。不過,”她攪拌了下紅色的湯汁,說道,“之後怎麽加工成紅湯的,就和剁椒製法一樣是老板的獨家秘方了。”有些店一味追求辣,沒節操地往鍋裏丟什麽辣椒素,可食用的也就算了,還有人丟不可食用的,吃來是很爽沒錯,吃完就胃疼。不像這家,吃來嘴上滿足,吃完胃裏熨帖,絕不會出現什麽吃完難受的現象。


  “除此之外,”阮婉拿起筷子扒拉著碗裏的配菜,“還有牛肉、黃豆、筍子、蘿卜丁、雪裏蕻……這個和你那碗差不多。順帶一提,這家的牛肉也是特別好吃。”說到這裏,她非常壞心眼地夾起一塊切得極薄的牛肉片塞入口中,滿足地咽下去後,衝喬毅眨了眨眼:“是不是有點後悔自己的選擇了?”湯粉才是真絕色~

  喬毅:“……”她這算是遲來的報複嗎?如果是的話,還挺成功。


  他正無語,就看到小姑娘抬起手,衝夥計喊了句:“麻煩這桌加一盤牛肉,一碗配湯。”


  “好咧,湯要素的還是紅的?”


  阮婉歪頭看喬毅,後者毫不猶豫地轉頭回答說:“紅的。”他頓了頓後,又補了句,“再加個茶葉蛋。”


  阮婉暗自翻白眼,心想這真是個吃貨!然後當機立斷地舉起手喊道:“還要個煎蛋。”對麵這家夥碗裏的看起來好饞人呐!

  二更

  兩人是挺著肚子上汽車的。


  阮婉悄悄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心想幸好今天穿的衣服不緊身,否則得有多難看啊。而且回去後一定會被外婆毒舌的,比如說“喲嗬,幾天不見你到底長了多少膘”之類的話……qaq

  越是接近澤水鎮,氣溫就越是低。等車輛停下來阮婉下車時,隻覺得一股涼風撲麵而來。


  “這裏還真是涼快。”


  “靠水嘛。”阮婉腳步輕快地往家所在的方向走去,隨口回答說。


  隻是出去不到半個月,鎮上顯然不會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不過對於小鎮上的人來說,一個小姑娘不見了半個月,還真是個“大新聞”,更別提阮婉的老人緣還特別好,所以沿途都有人打招呼。


  “小婉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微笑。


  “好像瘦了點。”


  “有嗎?”開森!

  “你外婆前幾天還說你在外麵玩瘋了不肯回來呢。”


  “……”外婆大人,小的並沒有!

  ……


  就這樣,阮婉一路和鎮上居民打著招呼,一邊心情愉快地往家走。相較於她,喬毅就要難受得多了。嗯,因為他正被無數雙八卦的眼睛盯著呢。


  鎮上人體貼阮婉,雖然好奇她為什麽“帶一個大男人回家”,卻也沒有當麵問,就怕讓小姑娘害羞。他們心中盤算著之後直接問蘇婆婆,眼睛卻是一刻不停地打量著喬毅,後者如果看過相親節目,就會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被“打分”,而且已經有挺多人滅燈了——勾搭小姑娘,不要臉!


  嗯,喬毅如果知道這些人的想法,肯定會默默吐血:你們真的想太多了!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也隻能默默地忍受了。


  快走到門口時,阮婉的心中是一陣激動,心想知道自己今天回來的外婆會怎麽迎接自己呢?會不會就在院子裏?會不會已經做好了早飯?會不會還特地切好了水果?早知道她就不吃這麽飽了!然而現實卻是……


  “嘩啦啦啦……”


  “北風!”


  “二萬!”


  “三條!”


  ……


  阮婉手中的包“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都石化了,玻璃心更是碎了一地。


  ……原來她真的想太多了。qaq

  這種比失戀還痛苦的感覺是怎麽回事!tat

  而且大早上就開始打麻將也太墮|落了吧!!!

  阮婉正淚流滿麵滿心滄桑,沒良心的外婆大人總算是抬起頭,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她,開口說道:“你回來了?怎麽傻站在門口啊?”


  “……”


  阮婉心想:我倒是不想傻站,誰讓您給我放了個大石化術啊!


  “呀,小婉回來了啊。”


  “剛才還說到你呢。”


  “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麽變瘦了。”


  外婆的三個牌友接連和阮婉說起了話,後者連忙喊人:“祁奶奶,馬奶奶,刁奶奶。”


  祁奶奶不用說了,祁逗比的奶奶。


  馬奶奶是馬嬸的媽媽,馬嬸是誰?嗯,就是從前跳舞時給她戴大紅花化大濃妝的那位阿姨。


  至於刁奶奶……她是包括外婆在內的幾位老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位,腦子已經有些糊塗,做事也顛三倒四的,不過性格倒是很可愛。


  眼看著阮婉打完招呼,喬毅也走上前,態度恭敬地喊道:“蘇奶奶。”


  “你是……”外婆微眯起眸,不知想起了什麽。


  被這位老人審視著的喬毅突然就想起了自家爺爺,頓時更加端正態度。卻又有些走神的想,不愧是親外婆和親外孫女,眯眼時的神態真是格外相像。


  院中驀地沉寂下來。


  就在此時,刁奶奶開口了,她認真地打量了下喬毅,而後感慨著說:“一眨眼,小婉居然二十多歲了,我還以為她才十五六歲呢。”


  其餘人:“……”


  馬奶奶沒忍住提醒說:“她就是十五六歲。”


  “怎麽可能!”刁奶奶反駁說,“我腦子不好,你別騙我!國家法律規定,女孩子滿了二十歲才能結婚,她都帶男人回來過年了,怎麽可能才十五六歲!瞧瞧這小夥子,長得多俊呐,還拎著這麽多東西,真孝順!”


  阮婉:“……”


  喬毅:“……”


  馬奶奶扶額,心想你既然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就別亂說話了。


  結婚什麽鬼!


  男人什麽鬼!


  而且現在是夏天,您老還穿著夏衣呐!

  馬奶奶如果知道一個若幹年後流行起來的新詞——“吐槽”的話,必然能找到共鳴。因為她現在正在內心深處瘋狂吐槽。


  “唉,今年冬天可真暖和呐!”刁奶奶感慨地說,“都有點熱了。”


  其他人:“……”


  暗下決心要拯救氣氛的祁奶奶丟出一張牌:“四筒!”而後對刁奶奶說,“該你了。”


  “哦,對!”刁奶奶反應過來,然後丟出一張牌,“二條!”


  包括阮婉在內的所有人定睛那麽一看,嗯,是張南風。


  所有人正無語呢,外婆表情淡定地一推牌:“胡了!”說完,她拿起這張南風,往一條和三條中間一方,順理成章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阮婉清楚地看到,祁奶奶和馬奶奶的頭上都爆出了青筋,然而竟然無言以對呢!

  刁奶奶一邊扒拉著放在手邊、代替砝碼的撲克牌,一邊嘀咕:“怎麽總是你胡牌。”扒拉了幾張撲克牌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我這張不是二條,是南風啊!”說完,她義正言辭地指著外婆說,“你詐胡!”


  外婆嗬嗬一笑,拿起這張南風,放到牌堆中的另一個南風旁邊。順帶將原本放在後者旁邊的七萬放到了一三條中間,淡定地說:“還是胡。”


  喬毅:“?”不是本地人的他看不懂。


  阮婉低聲解釋說:“我們這裏的麻將有‘寶’,就是有一張牌可以代替任何一張牌。這一句,七萬就是寶。”開始外婆拿它代替南風,現在則拿來代替二條,所以怎樣都是胡。


  刁奶奶:“……你可真行。”


  祁奶奶和馬奶奶紛紛向外婆豎起拇指:“還是你牛。”


  外婆微微一笑,朝刁奶奶伸出手,慢悠悠地搓了兩下,示意她趕緊掏牌別含糊。


  刁奶奶苦了苦臉,拿了幾張撲克牌放到外婆的手中。後者搖了搖頭,指著麵前的花牌說:“不夠。”說話間,她一把將刁奶奶手中的牌全部拿到自己手裏,數了數,“嗯,還欠幾個,你看怎麽辦?”


  刁奶奶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沉默片刻後,她淚奔了。


  祁奶奶馬奶奶噴笑出聲“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耍賴逃跑”,說完,她們隨口和外婆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一方麵是照應刁奶奶回家,另一方麵也是不再打擾明顯家裏有事的外婆。


  外婆站起身,搖頭對阮婉說:“你刁奶奶大清早就跑來纏著我說要打麻將,不跟她玩她就坐在地上哭,我就隻好陪著她玩了一會。”


  這語氣聽起來很無奈。


  阮婉卻覺得外婆很無恥,哼,明明欺負人欺負地很開心來著,真是惡趣味!咳,她絕對不承認自己也遺傳到了這一點!

  滿心“憤怒”的她撇撇嘴,不說話。


  外婆斜睨了她一眼,嗬嗬笑道:“說起來,我家大小姐總算舍得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在外麵樂不思蜀了呢。”


  阮婉:“……”神馬叫倒打一耙,這就叫啊!


  “唉,”外婆長歎了口氣,“孩子大了就不好管了,翅膀硬了就想往外飛了,可憐我老人家孤零零一個人被留在家裏,真是……”


  “外婆你夠了!”阮婉滿頭黑線,丟掉手中的東西撲上去一把抱住外婆手臂,“賭氣”地說,“那我不上學了天天在家陪你好不好呀?”


  “然後讓我養你?想得美!”外婆一指頭戳在阮婉腦袋上。


  阮婉鼓鼓臉:“我吃得又不多!”


  “那也不成。”外婆輕哼了聲,“到時候我就買兩隻羊回來,你天天給我去放羊,晚上也給我住羊圈裏。”


  阮婉:“……”這還是她親外婆麽!……不,能說出這種話的,絕對是親的啊。qaq

  她正悲桑,外婆卻好像上癮了,接著說道:“這羊啊,若是瘦了一兩,我就餓你一餐。”


  阮婉吐血:“外婆……你真不愧是地主家庭出身的……”家學淵源啊!


  就這樣,自以為已經升級的阮·boss·婉的囂張氣焰,再次被外·終極boss·婆給一巴掌拍消了,也是悲催!


  喬·路人·毅一不小心就被忽視了,不過他倒是覺得圍觀這一幕實在是相當有趣,尤其是看到阮婉吃癟的時候,他的心中浮起了這樣一句話——小姑娘你也有這一天啊!


  然後,他就被劃掉狼/劃掉外婆給盯上了。


  喬毅:“……”無意識端正態度挺直身體。


  “小婉,去給客人倒點水。”外婆將蹭在身邊的外孫女推開。


  阮婉愣了下,隨即乖巧地點頭:“哦。”外婆好像有什麽話要對大喬說的樣子,真的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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