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城
一更
阮婉去馬術俱樂部,是在到喬家後的第三天。
與之前幾天的炎熱不同,這一天倒是比較涼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可能會下雨。不過,北方的雨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夏季的雨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所以三人很順暢地在上午出了門。
阮婉來之前沒有預料到會去那種場合,自然也就沒有準備好什麽騎裝,好在喬毅喬心願也沒有特意準備這些東西,一來他們隻是去玩玩,穿便裝也完全可以;二來現在俱樂部中也通常會準備這些東西供客人更換。
因為喬毅的麵子,三人到達時俱樂部的主人很主動地來迎接了。這人姓周名隆,家裏是經商的。阮婉兩輩子都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不過上輩子倒是聽說過他——周隆此人家裏雖說沒什麽來頭,不過家中在a市經商日久,隨便出去吃頓飯都能結識幾個酒肉朋友呢,更別提在本地經營多年的周家。再加上周家的名聲一直不錯,周隆本人更是以“仗義疏財”、很有幾分古風俠氣聞名,人緣很是不錯,黑白兩道都有交情。
所以,他能和喬家攀上關係倒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他對三人的招待很熱情,卻不是那種一看就是巴結的熱情,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如沐春風”。
他和喬毅看來比較熟悉,喬心願對他態度也不錯,至於阮婉,雖說隻是幾句話的工夫,她也覺得和周隆說話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回過神來又覺得一個能讓人放下戒心的人實在是有點可怕,背後捅刀不要太方便。但話又說回來,她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麽必然利益衝突,或者說他對她態度這麽好完全是看在喬毅和喬心願的麵子上,事後估計連她是誰都不記得,她擔心這個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於是很快就釋然了。
俱樂部果然有準備好的騎裝,恰逢又有別的朋友過來,周隆便讓俱樂部的服務人員帶三人去更換衣服,自己則去繼續迎接捧場的客人。
男更衣室與女更衣室自然是分開的,喬毅一個人一邊,看著心願和小姑娘結伴,他很安心——他算看出來了,這倆姑娘湊在一起時,戰鬥力必須是爆表的。
女人在換裝方麵果斷是有天分的,雖說從前沒穿過,但阮婉還是很快就完成了這一大業。她穿的是一身卡其色格子騎裝和黑色馬靴,居然十分合身,這類衣服向來極顯身材,並且讓人看來相當英姿颯爽。她穿上後對著鏡子照了照,居然有種回家後照做一套的衝動。喬心願穿的則是一套紅黑色格子的,看來十分有派頭,尤其是她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時,嗯,阮婉差點沒忍住主動掏出錢包上交了。
出去時,喬毅已經在等著了。男性的騎裝純色居多,比如說喬毅就上黑下白,上衣緊身雙排扣,勾勒出一把好身材。即使對她有偏見如阮婉,也忍不住想擊節讚歎“好腰啊好腰!”。
不過因為喬心願和阮婉是學習,喬毅是看著他們學習,所以三人都沒戴上防摔專用帽。
三人才走出更衣區,就有人迎了上來,說是周總吩咐的,帶兩位小姑娘去選兩批溫順的、適合新手用的馬。阮婉不由感慨,見麵時喬毅什麽都沒說,周隆尚且能做到這種地步,不發財簡直是沒天理。之後的選馬過程很順利,大約是早考慮到了會有不少新手來的緣故,馬廄裏有不少馬匹供兩人選擇。
觀看了一番後,阮婉選了一匹棗紅色的小母馬,也不知是因為品種還是年齡,反正身材比起其他馬要稍微矮小一些,她覺得上起來應該要容易一點。喬心願則選了一批白色的閹過的公馬,看來十分高大健美,而且性格很親人,才一看到有人走到隔間邊,就主動探出了大腦袋,然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選好馬後,喬毅和守在一旁的馴馬師帶著兩人摸了摸馬,給它們喂了點吃的……總而言之,想騎就得先聯絡感情——阮婉突然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怎麽那麽像青|樓名言,是她想太多了嗎?
阮婉選的小母馬很溫順,看著她手中捧著的胡蘿卜,眨了眨好像能滴水出來的大眼睛,低下頭就給吃了。阮婉原本還下意識地想縮手,隻覺得掌心一暖,胡蘿卜就被卷走了,她也沒被咬。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所以她很快就上手了。
喬心願膽子更大,不過她選的那匹白馬有點“調皮”,又不怕生,一個勁地把大腦袋往喬心願懷裏紮,頂地後者連連後退,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別提有多開心了。
聯絡完感情後,總算是可以上它們了!
原本其實還應該再培養下感情的,不過來這裏的客人誰也沒那麽多時間,而且有馴馬師在,隻要聽從他的指令,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發生任何危險的。更別提這些馬也可以說是訓練有趣,不可能做出尥蹶子把人丟下去的事。
喬心願之前有過經驗,很是輕鬆地一翻身就上了馬,動作看來很是瀟灑,然後就被喬毅指責了——他嫌棄她上馬太急,沒踩穩。
阮婉卻是犯了難,這該怎麽上去才好呢?
她注視著小母馬。
小母馬也偏頭看著她。
兩個人同時眨巴了下眼,好像都有些不知所措。
馴馬師已經示範了好幾次,可阮婉還是有點怯場,咳,她實在對“上活的動物”有點怯場。她覺得這是因為自己有心理陰影,小時候鎮上曾經有人養過奶牛,每天擠奶熬煮好後擔著買,那可是實打實的真牛奶,喝的時候能從上麵揭起一層黃色的奶皮,回憶起來那叫一個香,可惜後來牛死了……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從小就討人喜歡,小孩子嘛,尤其是漂亮小孩子,哪有不討人喜歡的。養牛那家人就很喜歡她,於是就抱著她找牛玩,玩著玩著,就把她給放牛背上了。她剛開始可開森了啊,拽著牛身上的毛毛不肯鬆手,結果那家人不知怎麽的走了個神,牛又不知為何往前快走了幾步,她就“刺溜”一下從牛背上滑了下來,剛好落到一灘新鮮出爐的牛嗶——旁邊,整個人都傻眼了。
於是,騎牛騎馬這種事留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又痛又怕又臭!
所以眼下,她那是相當苦手啊!
馴馬師也是無奈了:“來來來,我扶著你。”不是他說,這頭小母馬是最最最最最溫順的一隻了,個頭也是最矮的,她到底怕個啥?
阮婉這才顫顫巍巍地上了馬。
上去後的第一感覺就是——
啊,馬的身體好熱。
第二感覺是——
啊,視野變高了。
第三感覺是——
馬姐,求別動!
可憐她站在地上時怎麽看都是溫婉女神範兒,這一上馬,就差點變成了弓腰駝背的大馬猴。喬心願在旁邊看著,“哧哧”地就笑出了聲,喬毅也是忍俊不禁,連連抱拳咳嗽,不敢笑得太猖狂,擔心她一怒又砸點什麽過來。
阮婉在這笑聲的刺激以及馴馬師的鼓勵下,總算是找到了正確坐姿,雖說身體還是有些僵硬,手也還有點抖,但姿勢乍一眼看去還是能唬人了。
喬心願看完阮婉的熱鬧後,開始慢悠悠地遛著馬。阮婉看得出,她是想狂奔的,可喬毅不讓,所以她也隻能這樣了。
阮婉不會遛馬,於是她在被馬遛——馴馬師伸出手抓住了馬韁,帶著她一點點地繞著室內馬場溜達。
阮婉坐著坐著,漸漸就放下了心。
與此同時……
周隆迎來了一個新客人。
“喲,這不是顏少麽?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周隆用話語打趣,被他稱為“顏少”的年輕人笑著反問:“怎麽?我不能來?”
“瞧你說的,你顏少能來,我這裏可謂是蓬蓽生輝啊。”周隆態度極其熟稔地說,“之前約你的時候不是說有事,怎麽又突然有空了?”
顏明修微微一笑:“給你個驚喜。”
“真的?”
“你信,就是真的。”
“那我還是信了吧,免得傷心。”周隆哈哈一笑,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就看到副手站在門邊朝自己打了個手勢,他知道,傻缺秘書又有搞不定的事情了。
顏明修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抬起手拍了拍周隆的肩:“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
“那行,反正之前裝修的時候你也來了幾次,哪兒都熟。”周隆也沒和他客氣,隨口囑咐了句後就往門口走去。
顏明修注視著周隆的背影,緩緩斂起臉上的笑容,轉身朝更衣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周隆走到門口,將自家女秘書的難題解決後,又聽到她低聲嘀咕:“顏少怎麽突然就來了,毫無預兆啊。”
周隆笑了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秘書一看就知道老板心中有數,又因為兩人有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打不著的親戚也是親戚!於是大著膽子地問:“老板,你知道是因為什麽?”
“顏家想在這裏站穩腳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周隆低頭整理了下袖口,語氣隨意地說道,“之前羅夫人就一直在用各種方式和喬夫人攀關係。”
羅夫人就是顏明修的母親。
對這件事門裏清的秘書“哦”了一聲,可到底還是不明白,隻有再問:“這和顏少來這裏有什麽關係?”
“笨!”周隆數落了一句才說,“剛才喬家大公子不是帶著兩位喬小姐過來了麽?”
二更
秘書恍然大悟,原來是特意來追人來了!
咦?
等一下,喬小姐?
她“嘶”了聲:“顏少這是想老牛吃嫩草啊!”
周隆被秘書的話逗得一樂,他為啥讓這傻妞做自己的秘書呢?嗯,大概是因為她的傻永遠能襯托出他的英明睿智吧,還有就是,她總能說出這種笑死人的話!
“顏少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周隆搖頭說道,“而且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是最容易在心底被刻下烙印的時候。”
“有點卑鄙啊。”女秘書如此評價,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咦?兩位喬小姐?”為了擔任這份工作,她特意背過本市所有重要人物的家庭人員名單,喬家是最先背的名單之一,所以她記得很清楚——喬經緯應該隻有一個女兒!
“你的資料庫該更新了。”等待的過程中,周隆倒不介意和傻妞住手多說幾句話——和其他人說話是讓其他人舒服,和她說話是讓自己舒服,何樂而不為。他說,“喬夫人是二嫁,剛才那個略大一些的女孩就是她和前夫的孩子。”
“哦,就是那個長得超級漂亮的小姑娘啊!”
周隆點了點頭,實際上,他對那個女孩的臉也是印象深刻。這一點她比真正的喬小姐更像喬夫人——在他看來,素芳華若不是有著那樣一張好臉,是絕對不可能坐上今天的位置的。別跟他提什麽“心靈美”,一個新寡的女人若不能在一眼的工夫裏把人給吸引住,誰有心情去探討她的心靈!
不過這話,他肯定不會和秘書說,她嘴巴雖然嚴實,但每次說到這種“疑似侮辱愛情”的話題時總是囉嗦又麻煩。
“顏少這次的目標應該是喬小小姐吧?”女秘書問。
在她和周隆看來,阮婉既然已經過來了,應該就不會離開。就算不能順利入籍,至少也會從此享受明麵上的喬家小姐待遇,所以喊她一聲“喬小姐”並沒有什麽不對。
“這還用問?”周隆說到這裏,低笑了聲,“那位羅夫人的心可大得很,喬大小姐可完全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女秘書露出鄙視的眼神:“沒想到顏少居然還是個媽寶,媽媽讓做什麽就做什麽,沒骨氣!”
周隆:“……”這重點不對啊!
他倒是覺得顏明修沒這麽沒用,不過也沒時間和傻妞多說了,因為客人已經到了。
眨眼間,他就露出了一臉和煦的笑容,宛若三月春風般迎了上去,怎麽看都是個好客的好主人,剛才背後說人閑話的人好像根本不是他一樣。
早已習慣了老板變臉的女秘書翻了個白眼,然後同樣露出笑臉迎了上去,心中默念“一切都是為了工資工資工資工資!”,卻又忍不住想“顏少到底打算怎麽勾搭喬小小姐呢?”,真是讓人好奇啊!
另一邊,已經逐漸習慣了馬上視野的阮婉終於漸漸放鬆了下來,她並不知道,顏明修也來了。如果她知道,今天大約不會來。
這倒不是因為她有多害怕顏明修或者說多恨顏明修——有喬家人在此,怕怨的對象哪裏輪得到他。隻是,顏明修此人代表著她那一大波洶湧澎湃的黑曆史,光是稍微回想下就會讓人想捂臉的那種,讓她至今為止都將它塞進記憶寶庫不肯開啟的那種……所以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
這種一種孽緣。
而這種孽緣如果說直白了,就是——
她曾經對顏明修死纏爛打過。
沒錯,死、纏、爛、打!
阮婉當年腦殘的時候不是加入過“大搶教”麽,凡是喬心願的她都要搶,這包括了她的親人,自然也包括了她的……咳,追求者!
事實上,阮婉直到如今也不知道喬心願對顏明修究竟懷有怎樣的感情,總之,她當年一看到顏明修追求喬心願,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開始飛奔而上了。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覺得自己和顏明修之間隔的不是“沙”,而是“沙漠”,塔克拉瑪幹那種。
她覺得顏明修很厭惡自己,事實上,她也不怎麽喜歡他,總覺得他這個人假得很。但是,隻要他接近喬心願,她就肯定會纏上去。顏明修明明厭惡她,卻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麵說什麽失禮的話做出什麽失禮的行為;她明明也討厭顏明修,卻依舊糾纏不休。
這過程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互·相·折·磨。
她最開始也腦殘地想過讓這家夥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然後帶著他在喬心願麵前顯擺。好吧,最初她對他也有一點好感度,畢竟他人長得帥彬彬有禮風度翩翩,這種英俊有禮又多金的男人討人喜歡實在是太正常了。可是,被他背地裏刺過幾次後,她就徹底打消這種念頭了。
說到底,他們不來電。
不過,她的這種行為在其他人看來應該是很“賤”的,人家都恨不得把她踹飛了,還一門心思地倒貼。
無論多少人這麽想,真正說出這種話的,隻有沈子煜一個人。
她直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當時的眼神和表情。
所以,如果可以,她也不太想看到沈子煜。
但是,現實永遠是來打臉的。
於是乎……
“子煜哥,你怎麽來了?”
阮婉聽著喬心願歡脫的喊叫聲,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馴馬師都被她嚇到了。她側頭看去,不遠處那個騎著黑馬而來的少年不是沈子煜還能是誰。
阮婉不想見到沈子煜之餘,不得不承認他的嗅覺還真是靈敏,居然能跟到這裏來,也是蠻拚的。
沈子煜策馬過來,停在喬心願馬邊,兩人——
一人黑馬,一人白馬。
還真是相當登對。
阮婉覺得自己應該降低存在感地避開一下,於是也沒打招呼,隻是努力地動了下馬韁,小紅馬居然很懂她的心思,慢悠悠地轉了個大彎,開始朝一邊走去。
“姐,你等等我!嗚哇!子煜哥你的臉好黑,誰惹你生氣了?!”
阮婉:“……”
——天真的姑娘呐,他之所以鬱悶是因為你不解風情吧。別追我了,好好地和那誰相處吧,再見!
阮婉覺得自己拿著個羽毛扇就真s狗頭軍師了,如此想著的她麵帶微笑,款款而去。
與此同時……
周隆今天迎接的客人還真是絡繹不絕。
不過,這一次似乎不同。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女秘書還是能看出來的,因為老板這一次的笑容好像格外真心呢——從剛才接了一個電話開始。
她疑惑了半天,還是決定直接問:“老板,接下來要來的是什麽人?”誰讓她總學不會委婉呢。
“我表現地很明顯麽?”周隆問。
“明顯啊!”女秘書很誠實地回答說,“你剛才笑得像偷了雞的黃鼠狼,現在笑得像找到了小夥伴的哈士奇。”
周隆:“……”所以他永遠是禽|獸是吧?
他覺得自己有點手癢,然而他不打女人。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看的很準,他現在的確是在等朋友,等一個有一段時間沒見、關係一點也沒生疏的大學室友兼朋友。
“周總!”
“老二!”
“……你敢不叫我老二麽?!”秦天皓整個人都不好了,生日這玩意如果他能選,一定會在老媽肚子裏憋足兩年再出去,這樣就不會有這麽難聽的外號了!
周隆哈哈大笑。
“老二”是秦天皓的外號,因為他當年在宿舍排行第二。至於“老周”,也是周隆的外號,也是夾縫使然,他從初中時起就愛在班上做點小生意了,大學時因為已經成年,更是開始做各種投資。宿舍的人於是親熱地喊他“周總”。大學可以說是人生的一段重要旅程,他運氣不錯,三個室友都是心胸開闊又有趣的人,大學四年過得很是愉快,幾人也直到今天都保持著良好的交往。
人各有誌,如今幾人也是分布四方。
若隻論金錢,他應該是最有錢的那個,沒辦法,出生好,不奮鬥都能當“寢室首富”;老三選擇了繼續讀書,如今在外國;老四進了遊戲公司,最近一直忙得跟狗一樣,難得見上一麵。至於老二秦天皓,他天性自由,一年到頭四處遊蕩。不過也多虧這一點,他們還保持著純友誼——哪怕關係再好,一旦沾染上利益關係,想純也純不起來了。
能和真正的朋友見麵,周隆覺得高興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不過讓他訝異的是,今天秦天皓不是一個人來這裏的,他還帶了一個人。而且,秦天皓來的有些突然,之前還毫無預兆呢,突然就打了電話問他人在哪裏。
“周總,我這次過來,是來找你幫忙的。”秦天皓也不含糊,見麵就提出了要求。
周隆打起精神,同學這麽多年,秦天皓除去“早上求起床帶飯”之類的事外,就從沒有求過他。眼下既然開了口,他當然是要努力辦到,於是問:“什麽事?”
“想求你幫忙找個人。”
“找人?”周隆愣了下後,問,“什麽人?”
秦天皓將身邊的少年往前一推,一本正經地說:“我表弟那素未蒙麵的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