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上崗村醫療陣容
「二房九哥回來了,快來人啊,叫醫生,周醫生值夜。」倒下的男人口中稱呼十二疙瘩的人,衝上來一把拎起倒地的人,一轉身給順到背後,邁開大步就跑,邊跑邊喊。
剛喊了一聲爹的丫頭被嚇愣,停了兩息,邁開小腿跟在後面跑,跑出去幾步,回頭喊:「娘,娘快來。」
「九嫂,孩子給我,我穩著呢。」另一個村衛上前,邊說邊接襁褓中的孩子。
第三個村衛一把橫抱起丫頭,然後叫:「脫衣服,丫頭就一層單衣,渾身燙呢,快。」
「我娃根子病了。」婦人一見孩子被抱走,也急得不行。
那邊已經有走在後面的巡邏人跑著去安排了,他速度最快,一到了四個院子夾兩個大房子的地方就扯著嗓子喊:「周醫生、關郎中、程醫生、黃醫生,快起來呀,村裡回來一家子全病啦。」
等背著人的過來時,四個院子主卧的燈全亮,小周醫生已經站在了看病的院子門口,他夜班。
挨著關郎中的院子房間的門被推開,有人露出半個身子大聲問:「誰回來了?」
「二房的老九,多帶了一個崽子,快,叫人去給拿熱乎湯,衣服,還有衣服。」有村衛回話。
好多人家被驚動了,尤其是村裡張家二房的,附近的把門一開,抱著被就衝出來,還有的去不遠處的晚上給提供伙食的婦人們呆的窩棚。
婦人和丫頭到時,四個醫生與一個郎中全部就位,四個葯童和關郎中的兩個兒子同樣各自找地方站好。
婦人和丫頭茫然地被領到看病的院子中,她倆看到了家裡的頂樑柱躺到了一張高的窄榻子上,有人拿著針給扎,幾下男人就醒了。
還有一個人拉個高凳子,墊上脈枕給把脈。
不等二人詢問,又有兩個葯童來到她倆的旁邊,把脈枕一放,左右各有一人坐下,對她倆說道:「把手放上,看看。」
婦人很自然地就聽著話把手放到了脈枕上,丫頭則左右看,問:「我弟弟呢?我弟弟病了。」
「有程醫生在看,程醫生的啞科在我等幾人當中最強,我次之。」老周醫生對丫頭說,聲音柔和、平緩,讓人一聽便心中安寧。
他所說的啞科就是兒科,五人中最厲害的看襁褓里的孩子,他稍微差一點,就看丫頭,關郎中和小周看男人,剩下的黃醫生管著婦人。
還有葯童在旁邊拿著針和體溫計等著。
丫頭迷糊著把手放到脈枕上,一邊讓人把脈,一邊好奇地問:「我爹那邊呢?」
「那有關郎中和我兒救治,我兒也是太醫局的醫生。」老周臉上的表情愈發和藹。
「哦。」丫頭算是放心了。
但婦人內心中卻無法平靜,她聽出來了,周圍一圈,有四個醫生和一個郎中,她甚至懷疑是不是病死了,然後到了陰間,否則上崗村怎麼排出來的這等陣容。
她在外面還算是見過世面,但哪怕是一個縣城,也不可能一下子出四個太醫局醫生,大晚上的突然出來,如果自己沒死,那上崗村是怎麼了?
最先倒下的男人剛才醒了,一直被擺弄著,周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他衣服被脫下去,一股濃烈的酒味涌過來,身上涼涼的。
「冷。」沾著燒酒的棉花團擦到他胸口的時候,他哆嗦了一下,出聲。
「一會兒便好,且安心。」關郎中不容置疑地說道,他久當郎中,知道自己的神態對病人有多重要,自己越穩,病人越安心。
「先救我兒。」男人掙扎著要起來。
「有程醫生在,死不了,哪怕我等不行,也會去請來寶郎,寶郎出手,閻王爺也拉不走。」
小周醫生又把對方給按住,繼續讓關郎中的兩個兒子給『物理降溫』,這是徐寶告訴的,人發熱了拿燒酒擦。
如果還是熱,就把用過的那幾個吊瓶裝上雪,放到兩腋。
若是還不行,吃那個小片的葯,大人吃一片,小孩子吃半片,嬰兒就先別吃了,找他倆,他倆不在的話,吃四分之一片。
「我,我迷糊過去多久了?」男人還是不怎麼放心,扭著頭,想要找到自己的兒子。
「九哥,沒多一會兒。」十二疙瘩的聲音傳過來,人也跟著進來,一來便說:「九哥,你那身上腰下面全濕了,你作了甚?」
「船停在旁邊,我趟著過來的,十二疙瘩,你那侄子……」男人看到熟悉的人,鬆口氣,然後又問起兒子,兒子病得最重,而且又是乘了十一天的船,葯在五天前就吃沒了。
他擔心,因為兒子到現在一聲沒出過,昏睡的樣子,才六個多月,他怕。
結果沒等他把話說完,另一個屋子中傳來嬰兒的哭聲,有一點嘶啞,但是動靜不小。
「弟弟,弟弟。」丫頭從另一個屋子裡喊,婦人也扭頭。
「丫頭別急,沒事,沒事兒的,有程醫生,他……」老周醫生正安慰著,一個葯童跑出來,喊:「我去找寶郎。」
老周醫生聽到葯童的話,心就是一緊,除非是程醫生沒把握,否則不會去請徐寶的,因為村裡人的意思早表達清楚,找他們就是處理病情,若遇到事情就找寶郎和嘟嘟,要他們有何用?
所以哪個村民生病了,他們寧肯慢點治,也不打擾徐寶。
老周醫生著急,他可是知道一個男娃子孩子對一個家裡有多重要,但他還是笑著對丫頭說:「程醫生覺得治起來慢,去找寶郎和馮家小娘了,他倆一來,你弟弟馬上就好。」
「是說太醫局的醫生也不行了是不?」丫頭不傻,說著話,眼淚往外涌。
給婦人號完脈,正寫方子要叫葯童去抓藥的黃醫生停下動作,說道:「太醫局的醫生並不厲害,上面還有翰林醫官院,而寶郎一家兩口的醫術比醫官更強。老周。」
「我這裡也好了,馬上寫方子。」老周醫生開始拿筆寫,其實他告訴葯童一聲,葯童就會把葯抓來。
不過徐寶要求看病必須出方子,如何辯正的,出了什麼葯,最後出了問題要倒查,還有在村裡吃藥的藥渣也得留下。
宮裡就是這麼乾的,村裡一樣。
小病無所謂,遇到大病,還得會診,因為醫生資源多。
不像別的偏遠村子,遇到一個走方郎中,說什麼就是什麼,治好是醫術高,治壞了是人力無法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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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童跑到徐寶居住的院子外面幾十步的時候,站在一個拿著刀的村衛旁邊,向里喊:「寶郎,村裡回來一家人,有個六個多月大的娃娃病得重啊,程醫生讓我請你們過去。」
屋子裡的馮媛和徐寶還沒睡,天還早,馮媛正詢問徐寶需要帶過來什麼東西,然後記在紙上,徐寶說不急,等明天去京城看看,再作考慮,不能白用一次機會。
只不過馮媛要求,而且很神秘的樣子,徐寶只好想出來一個個東西。
外面一喊,徐寶眉頭輕皺,跟著喊回去:「咳嗽不?發熱不?四肢抽搐不?哭不哭?」
「不知道咳嗽不咳嗽,熱,你那個體溫計含嘴裡,三十九多,不抽,剛能哭。」葯童大聲回答。
「知道了,馬上過去。」徐寶喊完,嘆口氣:「又一個孩子。」
「你先帶著東西過去,我回去,帶了東西定位找你,二十分鐘吧。」馮媛說完也不管別的,拎起旁邊兩個各重有二十多公斤的石頭,消失了。
這石頭是她綁的,就放在屋子裡,徐寶也不曉得她帶石頭回去做什麼。
愣了一下,嘟囔:「二十分鐘定位?她是說要讓別人看到她那麼出現?瘋了,好吧,我帶東西過去。」
徐寶開始找東西,小氧氣瓶、注射用的工具、幾樣藥物,馮媛的鴨絨被,裝到大塑料口袋裡,拎著往外跑。
邊跑邊癟嘴:「我不是專業的呀,我專業是地質,當初選錯了。」
他一跑到地方,孩子正吐奶的,剛才孩子哭,婦人就喂他,可是他發熱呢,吃的時候安靜了一下,吃完就吐,邊吐邊哭,眼睛無神地看著母親。
徐寶一到,屋子裡除了后回村的一家人之外,所有的人皆鬆了一口氣。
徐寶洗了個手,問:「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上午還喝過奶,晚上就一直吃不下,然後睡了,醒了哭,喂他他就吐。」婦人抹著眼淚說。
徐寶看看她懷裡的寶寶,伸手在寶寶的額頭上開始按來按去,寶寶開始時躲,後來按著按著就安靜下來了。
徐寶又拉起寶寶的小手,從手一直按到胳膊,很認真,嘴裡還哼哼著:「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
他是沒辦法,他不敢給孩子扎針,換成大人,他也就扎了,反正一下扎不進去,再扎第二下,還不行就第三下,總能蒙進去一次。
等著按摩一會兒,他想了想,把氧氣給上了,雖說現在用氧氣沒用,但是誰吸氧都舒服。
果然,寶寶也舒服,呼吸幾下,睜開眼睛看徐寶。
徐寶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是求爺爺、告奶奶,希望老婆快點來。
別人不曉得呀,一見徐寶到了,幾下子之後,孩子不哭了,然後有拿出個罐子,還有管子連著個罩子扣在孩子的口鼻上,孩子一下子就高興了。
他們登時就露出笑容,關郎中還對吃了葯、裹著被的孩子父親說:「看,我說了吧,寶郎一到,就沒事了,他要是救不了,只能等神仙。」
沒想到,關郎中剛說完,寶寶左右一搖頭,哇的一下子又哭了,他餓呀,而且還發燒呢,吸氧不頂飽。
大家的心又一涼。
就在這時,刷的一道白光閃過,馮媛拎著兩個箱子出現,白帽子、百口罩、百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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