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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禍之所伏

  直至杜賀蘭走了半天,天色已經黃昏了,我仍想著他說的話,為何,顏珩不行?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三爺對我,是極好的。以往,是因了夏離滄,我未想過,也不曾去想。如今,卻是因了很多,有任務的牽絆,有時空的阻隔,更有,朝槿的緣故。


  收拾打掃房間時,打掃到婆婆的房間,發現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信封上書:青綰收。我打開來,心裏有些驚慌,怕婆婆知道朝槿已去的事實。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青綰,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離開了。我這一生極累,年輕時被世間的繁華,被自己懦弱的性格所拖累,愛上卻又不可得。到了老年,本以為這一生會就此度過,不想仍被他尋到,已過二十載不見,他看著我的眼裏,已然沒有情感。


  別人都說,帝王最為薄情,這也是,為何當初我未選擇義無反顧地跟隨他的原因。他說他信任我,要我幫一個忙。未想他要我幫的忙是收留兩個外地來的女孩。他未告知我為什麽,我也未問,我確實未放下他,因此我才選擇答應他。


  如今,我已知曉朝槿已去的事,我未後悔答應了他,不因他,而是因了你們。青綰,你很聰明,做事也謹慎,隻是容易被情感蒙蔽,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我大致猜到了你們來此的原因,這次出去大致明白了大概。那個孩子,自我進宮當舞姬後,就識得了他。他是個開朗善良的孩子,比如今的皇子都優秀,隻是無奈父母謀反,他親眼見了他父母的死狀,帶著他父母的期許,又怎麽平常的活下去。


  如今,我不再想幫他了,我在與你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裏,學到了許多,也學會了放下,青綰,很多事,放下了也就結束了。當你放下時,你才發現,原來在你身邊的濃霧是因為你的心緊閉。屋子留給你了,也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及時回頭。


  讀完這封信,我思考了許久,原來,給學院任務的,是當朝的皇上!如若我未猜錯,信中的婆婆稱那個孩子的人,便是沈言。


  不知為何,我忽想起一開始和婆婆提起三爺時,婆婆的神情和舉動,並且到了府上的態度。原本覺得是未央的問題惹了婆婆不高興,如今,一切似乎沒有那麽簡單,未央的態度如今想來也不對勁。


  我心裏忽然湧起一個不好的念頭,趕忙跑到朝槿的房間。拿出三爺寫給朝槿的信,如今,是必須拆開看看了。第一封,內容很正常,就是回複些日常,比如今日的茶尤其香之類的。可第二封的內容便引起我的注意,是:非我所願。


  加上之前的猜想,我不敢繼續想下去,隻想等他們回來得好好商討了。


  第二日一早,他們都已回來了,除了景硯沒來。我們聚在輕雲莊,臉上都寫滿了沉重,阿璿先道:“我們從西域查到一些消息,沈言從西域買過很多東西,最多的,是一些蠱丸。”我問道:“蠱丸,可是用蠱蟲所製?”阿璿點頭,道:“正是,且藥效猛烈。”


  殷兮道:“沈言不僅去過西域,而且……”見他欲言又止,我催促道:“快說吧。”殷兮才吞吞吐吐道:“沈言與軍隊走得很近。”夏離滄接話道:“我查到的與殷兮無異,這件事,我們應問清楚景硯。”我又將婆婆信中的大致內容告知他們,但省略了我的猜想,因為我不敢確定,更不敢相信。到了中午,夏離滄離去,殷兮也出去。


  阿璿和我一同繞著湖邊走,我來到這兒,便想起朝槿,心情沉重起來,阿璿道:“你知道了吧,夏離滄同柳紅酥傳言相好的事。”我看著她,原來她見我不語,原以為是因了夏離滄。想起那日和杜賀蘭見的場景,心中早有預料,道:“隻是故地重遊,想起故人罷了。他早已與我無關。”


  阿璿笑道:“那便好,我一直擔心你,怕你難過。如今我們隻要完成任務,朝槿在那裏,也自會放下心來。”我點頭,卻不知回些什麽。。


  過了一日,景硯回來了,隻是全身似非常疲憊。阿璿先開口道:“景硯,近日你跟隨軍隊,可有什麽消息?”景硯搖頭,道:“不知為何,一路軍隊查的極嚴,他們巡視時我不能跟著,周圍又有重軍把守,不能到處走。”


  不想夏離滄道:“可我聽說有一天一整天你不在軍隊,直到深夜才回來。”景硯忽然起身,一拍桌子道:“你跟蹤我!”我被嚇到了,被夏離滄的言語,被景硯的莫名憤怒。殷兮按下他道:“景硯,我們隻是想問你,我們收到的消息說,沈言同軍隊走得極近。”


  景硯語氣稍有緩和道:“我不知。”夏離滄又問:“那你那天去做了什麽?”我看氣氛劍拔弩張,看向景硯道:“景硯,可能隨我出來一下?”景硯看著我應了聲,到了湖邊。


  我組織了自己的思維,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必須在今晚有所了結。我未看他,問道:“景硯,我早已有許多問題要問你。”他看著我,示意我說下去。


  我轉過身來看著他:“第一,那日我們穿越喝藥水,而後葉子砸了下來,藥水灑了,後來我察覺到,葉子是被切斷的,應該是風刃吧。”他愣了愣,隨即笑道:“未想你早就察覺了,可我,絕對不是害你。”我鼻子有些酸澀,道:“我相信了,可其他人呢,那你可以給我個解釋嗎?”


  他低下頭不語,我忍住心底的難受,道:“第二,那夜我要沐浴,打灑桃露的人,是你,對嗎?”那日灑了後,我追出去,察覺到風係法術氣息。他還是不語,我的淚水終於流下,道:“你怎麽不說了,不說你不是害我呢?”


  我走到他麵前,一字一句道:“第三,朝槿,是你殺的嗎?”他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按住我的雙肩:“如今,竟連你也不信我。”說完,他頓了頓,放開了我,轉身道:“這諾大天下,人人的嫉妒、不信任、互相殘殺,我都不以為意,因為我不在乎。隻是未想到,到頭來,你也不信我。”


  我將眼淚抹去,走到他麵前:“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嗎?”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道:”我走便是。什麽任務,什麽學院,我本就不想參與!”他走了兩步,未回頭,冷笑了一聲道:“你寧願信騙了你的夏離滄,也不肯信我一次。”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之前在現場發覺了朝槿身上殘留的風係法術氣息,當時隻有我一人靠近朝槿,事後氣息已經沒了。我想怕是景硯未想到我會忽然趕到那兒,未來得及處理,無論是因為什麽,以及之前的猜疑,如今的不語,要我如何相信。


  過了一會兒,有人走過來,我無力去管,是夏離滄。他問景硯去了哪裏,他從來都是這樣,不顧別人的感受,隻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問道:“為何跟蹤景硯?”他歎了口氣,看著我道:“我懷疑他,可如今看來,你還是相信他。”我覺得好笑:“是,景硯說的對,為何我寧願信你,信了你這個一直在騙我的人,不肯相信他一次。方才他已經走了。”


  他未說話,轉過身去。我道:“為何我要了解你們所有人,你呢?你又在隱藏著些什麽?”我平複了下心情:“擁有特殊能力的你,與團隊格格不入,與學院院長關係緊密,也是,你確實難以捉摸,我從未懂過你。也不該認識你。”


  我轉身離去,與阿璿告別,阿璿拉住我,問道:“你要去哪裏?”我笑著搖搖頭:“不知道,隻是不想留在這裏,我們的隊伍,心早散了。”


  第二天吃完中午飯,去將軍府尋景硯,雖早知結果,可聽聞他不在時,也的確難過。我去馬場挑了匹馬,在馬場學了幾日,家裏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幾日過後,已是八月底了。決意在此做個了斷,最後,便是去尋三爺了,有很多話,想必要當麵對質。我牽著馬走了一久,不想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忽有人從後用刀抵住我的脖子,道:“往樹林深處走。”


  這聲音從未聽過,有些低沉,我不敢隨意動彈,隻得按著他的方向走,可我不認識他指的路,心裏有些慌張。走到深處,我下定了決心拿出水晶,用冰箭射中他的腿,他低吟一聲,蹲了下去。我趕忙騎著馬往前跑,繞了許久,不知往哪兒走。忽看見幾個黑衣人落在我的前後,看見我道:“殺!”


  這幾個黑衣人,腰處有個標誌,似是用金色絲線繡的一個“三”字,可這個標誌,隻覺得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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