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荒山傳說
溫宋嘿嘿笑,“院長您這就不對了,怎麽能欺負我呢?”
他去什麽去?
沒看到那邊騰蛇神位首領都端坐著沒動呢。
想不到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長著張清秀娃娃臉的內侍,之前在主君身邊隨侍的時候,溫宋也見過幾回。
那時候他低調安靜。
萬萬想不到,年紀如此之輕,功夫已經高深如斯。
簡直就是人形的殺人武器,當然,比起陛下還是弱了一些的。
怪不得能坐到騰蛇之首。
眼下,那年輕內侍盤膝坐在山坡上,看著主君離開的方向,並沒有動作。
他是主君的貼身內官,他都沒動,眾人自然不急。
房滄老謀深算,比溫宋思慮得周全。
蒼黛山是什麽地方,溫宋這個整天紮在武器庫裏的瘋子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
這是陛下小時候長大的地方。
陛下是粟美人所生,這次來,也是了結之前的舊債。
陛下心情定然極其糟糕,這時候,當然不能往前湊。
也就是那個秦十一,能在這時候靠近陛下,還不被厭憎了。
少年人的兩情相悅,還真是奇妙。
。
沿著山路走了半天,從太陽剛升起來,走都日升中天。
太陽出來的時候,稍微還有點暖意。
一旦被陰雲擋住,冷風立刻吹過來。
看著像是又要下雪的樣子,秦嫵簌簌發抖。
慕容傷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鬥篷不知道丟哪裏去了,臉頰凍得紅通通的,鼻尖也泛著紅。
甚至睫毛上,都凝著霜雪。
見他看過來,她咧嘴對他笑了笑。
慕容傷抱著青瓷壇的手頓了頓。
騰出一隻手過去,“來。”
他這一路下山來,想起之前在蒼黛山的日子,心情難免低沉。
一直沒跟她說什麽話。
這會兒看她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得心疼起來。
“作甚?”那小姑娘抽了抽鼻子。
嘴上說著作甚,卻已經把手伸到了他的掌心。
一股溫熱的氣息從慕容傷掌心漫開,順著她的手掌往上攀升。
身上的寒意很快被驅散了一半。
秦嫵好奇地捉著他的手。
“這就是內力麽?”
慕容傷反問:“你鬥篷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眼睫上白色的冰淩跟著晃了晃。
“好像丟在竹林裏了。”她吸了吸鼻子,倒是不甚在意。
還在研究,他的手是怎麽冒出熱氣的。
還亮著眼睛跟他說。
“好像暖手寶一樣哎。下回我來大姨媽你給我暖暖好了。”
大姨媽?
秦嫵:“就是月事葵水,我肚子疼的時候,你給我揉……”
還沒說完,那人就從秦嫵手裏把暖寶寶抽走了。
秦嫵:“唔……”
慕容傷指了指前麵山腳。
“那裏有一個鎮子。”
。
臨到中午,他們跟著風雪前後腳進入山下的村鎮。
因為天太冷,很少有人在外麵走動,街道上卻也有不少橫七豎八的腳印。
慕容傷帶著秦嫵來到客棧門口。
大雪天,客少。
客棧的跑堂正靠在門上嗑著瓜子,眼見兩個客人進來,立刻抖擻起精神。
“客官裏麵請。”
前麵那個穿著黑色單衣的年輕男人,臉色冷峻,看上去很不好親近。
也並不搭理他的話。
倒是後麵那個小姑娘,不僅長得美貌,性子還很好。
她對著店小二笑了笑。
“我們要吃東西,還要住店。”
…
這家客棧現在除了他們兩個,並沒有其它客人。
黑衣年輕人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小姑娘也坐了過去。
跑堂連忙拿剛用熱水衝燙過的茶碗,倒了兩碗熱騰騰的薑糖水來。
問秦嫵:“客官這是從哪兒來啊?看著倒是眼生。”
秦嫵捧著薑糖水的碗,小小地喝了一口。
糖並不是特別甜,但這時候喝到嘴裏,從內到外,都被甜意和溫暖慰藉。
因此也對這跑堂的,觀感好了許多。
“我們從蒼黛山下來。”
蒼黛山?那跑堂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上下打量著這兩人,神情頗有些古怪。
跑堂:“客官怎麽到哪裏去了?”
聲音壓得低低的,好像在說什麽機密的事情。
這兩人,穿著這麽輕薄的衣服,這麽大雪的冬日裏,跑去蒼黛山。
嘖,居然還活著下來了,也是命大。
秦嫵很上道,也壓低聲音。
“怎麽了?我聽說,那山上長著一味奇藥,所以特意帶著我相公過去找找看。”
跑堂仔細看了看秦嫵和慕容傷。
確定兩人都是活人,也沒少什麽東西,這才悄聲開口。
大白天的,說話之前還鬼鬼祟祟,四處看了看。
“你們在那山上,就沒見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秦嫵心中一動,“你說的是什麽?”
跑堂:“我們這裏的傳說,那座山裏啊,不能進人。”
據說,很久以前,有個皇帝的美人,死在了蒼黛山。
從那以後,蒼黛山上,總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不少人,在那山上看到有屍體從墳墓裏爬出來,滿山追著人跑。
還有怪物吃人。
不止一個人,是很多人目睹。
也曾經報給官府,卻一直沒人理會。不怕死,敢去上山的人,折損了好多。
漸漸的,大家都不上山了。
那座蒼黛山也就荒廢了。
…
秦嫵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麽大一座山,都沒看到活人。
不止活人,連鳥和蟲子都沒很看到。
卻原來,是孤鶴在山上養屍,弄得陰氣沉沉,大家都不敢上去了。
想畢,秦嫵笑了笑。
“現在可以上去了。並沒看到什麽古怪的東西。”
“倒是天雷把半山腰的別院劈了,火光燒了一夜。”
跑堂:“……”
我讀書少,你可莫要哄我。
天雷?冬日裏,這麽大的雪夜,哪裏來的天雷?
。
大堂裏烤肉滋滋作響。
果酒甘冽,秦嫵正吃得滿足的時候。
從客棧外進來一個穿著蓑衣,帶著鬥笠的人。
那人站在門口。
把鬥笠摘下來,上來的雪撣幹淨。
然後又把蓑衣解下來,雪一樣清理幹淨了,這才進入店內。
跑堂的急匆匆從後廚奔出來迎接。
“客官,您是住店還是打尖?”
今天倒是巧了,來店裏的都是生麵孔。
那人蓑衣底下穿著月白皮襖,一派溫潤做派。
容貌也生得極好。
聽到跑堂詢問,客氣道:“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