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蹭囚車

  分明就是一場漏洞百出的低級謀殺。


  隻要仔細看看,便能發現端倪。


  也不知道那人是有多弱智,硬要把這鍋,扣到他倆頭上的。


  這時候,聽到有人冷哼。


  “你以為旁人都像你,奸夫幽會掛在嘴邊,死了還要被你汙蔑清白!”


  正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蘇醒過來的皇城司青衣官吏。


  他從門外走來,掛著一臉血,表情陰鷙可怕。


  看向秦嫵和慕容傷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倆給生吞活剝了。


  秦嫵不高興了。


  “我看你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她脖子上掛著吻痕,可別說你沒看到?”


  “還是說,你這輩子,還沒見過這種東西?”


  青衣男人變了臉色。


  “那又如何?你們如何能證明,殺了人,又從窗外逃走的不是你們?”


  秦嫵氣笑了。


  “素不相識,我們為什麽要殺這姑娘?迷香又是怎麽點上的呢?”


  青衣官吏冷笑。


  “為什麽要殺她,這要問你們。至於迷香是怎麽點的,這要問她。”


  秦嫵聽明白了。


  聽他這意思,分明便是,真相不重要。


  反正你倆就是倒黴鬼,老子就要拿你倆去交差。


  秦嫵:“你這麽糊弄差事,就不怕被皇帝發現,砍了你的腦袋?”


  青衣官吏冷笑:“我如何辦差,不勞你操心。省著你這些話,等進了地牢,再慢慢同審訊你們的人說去吧。”


  秦嫵用手指捅了捅慕容傷。


  “削他不?”


  慕容傷長臂一伸,把秦嫵攬回身邊。


  看也沒看那床上的死屍一眼。


  抬抬眼皮,隻道:“聽你口音,是上京人?”


  青衣官吏傲然道:“爺是上京人。”


  慕容傷又問:“聽聞,毆打皇城司官員,將會被押入皇城司大獄?”


  青衣官吏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慕容傷嘴角彎起涼涼弧度。


  “秀女被殺這件事,與我們無關。”


  說完,他身影消失,下一瞬間,出現在青衣官吏麵前。


  雙手揮拳,快如閃電。


  眨眼間在他臉上錘了數下。


  好端端一個人,瞬間成了個滴血豬頭。


  緊跟著,哢嚓一下,折斷那人一條手臂。又是哢嚓一下,腿骨也折斷一根。


  做完這一切之後,慕容傷拍拍手,輕描淡述。


  “毆打皇城司官員一事,倒是事實。”


  秦嫵:“……??”


  他出手極有技巧,那人痛不欲生的呼號著,偏偏還保持著精神的清醒。


  “——來人!捉住他們,捉住他們!!”


  青衣官吏恨得眼睛都要滴下血來。


  大喘著粗氣瞪向他們。


  “怎麽著?覺得自己在上京城有人脈,想回上京城?”


  “行,爺成全你!”


  “小畜生,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在我們皇城司麵前,什麽貴人都不好使!”


  秦嫵:“……”大哥,話別說太死。


  你前麵站的這個男人,整個皇城司都是他的。


  你說他好使不好使?


  。


  大雪下了半夜才停。


  到了現在,又有細細的雪霰飄飛下來。


  秦嫵和慕容傷,被押在鹹川城的大牢裏,並沒有關多久。


  很快,就有皇城司的人,把這兩個毆打朝廷命官的重犯提走了。


  皇城司作為皇帝刺探消息的機構,觸手不僅遍布北燕,便是在大夏南陳,也有自己的暗巢。


  更何況是靖州這種,表麵是荒蕪邊陲,實則卻與西州和大夏,都相距不遠的情報樞紐之地。


  …


  出來牢房,就進了一輛沒有窗的,特製馬車裏。


  然後那馬車轉轉悠悠,行了大半個時辰,將他們帶到城中某個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富貴宅院裏。


  這地方的牢房,比府城的大獄要幹淨。


  但是也更冷。


  四周牆壁都是石頭堆砌,牢門更是生鐵鑄造的柵欄。


  牢房裏有張窄小的木板床。


  慕容傷摸摸秦嫵的臉。


  “你先在這裏待一會兒,我去見個人。”


  秦嫵:“……”


  眼睜睜看著,那掛在牢門上的鐵鎖,被他用銀針隨便戳了兩下,就開了。


  那人把鎖重新鎖上,閑庭散步般,沿著幽暗的走廊,朝外行去。


  就好像這地方是他家開的似的,他熟悉得不得了。


  ……也對,這地方本來就是他家開的。


  …


  又過半個小時。


  秦嫵坐在溫暖的,燒著火龍的房間裏。


  桌上擺著烤得金黃的小餅子,那家百年老字號的燉肉,幾碟涼菜,一盆排骨湯,還有一盤凍柿子。


  更扯的是,在南窗前,還擺著一瓶在冬日裏很難得一見的黃菊花。


  秦嫵握著筷子,陷入沉思。


  他們這是在坐牢,還是在做客?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棉製的厚門簾被掀開,風雪隨那人一起跨入房內。


  慕容傷抬眼看了看食案。


  “不合胃口?”


  秦嫵一臉嚴肅:“我怕這是斷頭飯。”


  慕容傷被她逗笑了。


  “盡管吃好了,還有很多頓。”


  秦嫵皺著臉。你雖這麽說,但還是吃不下去啊。


  慕容傷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清冽的冰雪氣息伴著淡淡藥香襲來。


  很是好聞。


  “我們要回上京城,直接從州城穿越過去,隻怕會惹人注意。”


  “剛好借著皇城司的手,偷偷進京,也方便行事。”


  秦嫵頓悟。


  怪不得他故意毆打那青衣官吏,原來是為了蹭囚車。


  。


  沒過兩日,他們就從鹹川城出發,前往北燕的都城,召寧府上京城。


  雖然坐得還是皇城司特製的馬車,但是比第一次坐的那種硬板車,舒服了無數倍。


  車廂四壁都鋪著柔軟的毛墊。


  還堆著幾個靠枕,暗匣裏,點心茶水一應俱全。


  而且,這馬車裏,居然還有個小窗戶。


  嗯……這是囚車麽?

  當秦嫵用那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的時候。


  慕容傷雙手枕在腦後,正在閉目養神。


  “你看什麽?”慕容傷問她。


  秦嫵:“我們要坐馬車坐多久?”


  慕容傷:“快則十天,慢則半個月。”


  秦嫵:“你看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要待十幾天,這小馬車還挺舒服,也不冷。你懂我的意思麽?”


  “……”慕容傷睜開眼睛,默然看了她一會兒。


  拉著她的手臂,往下用力一拽,讓秦嫵直接趴在他胸口上。


  秦嫵一聲尖叫。


  “你果然對我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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