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左邊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後麵,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正在給一個中年胖子搭脈。那老人問道:“你是不是會有盜汗、口熱幹燥、失眠等症狀?”
那胖子點頭道:“不錯。這幾天我一直在出冷汗,嘴裏發幹,就想喝水。我原以為是上火了,吃了點牛黃之類的藥想清火,結果整個人越來越虛。”
那老人拿起毛筆開始寫方子,“你這是虛火上衝,吃瀉火的藥是沒有用的,這類藥吃多了,非但不能緩解你的病情,反而會使陰虛更虛。你現在覺得有氣無力、口幹舌燥,這些都是虛寒症狀,如果大量喝涼茶、用瀉火藥的話,則無異於釜底抽薪,耗氣傷陰。”
他運筆如飛,片刻之間便寫就了一張方子,“你回家以後,用一份紅棗、兩份大米煮粥。有條件的話,可以加一點花生米、黃豆、蓮子肉,一起煮粥服用。平時多吃一點雪梨、香蕉、芝麻、柿子等食品。”
那胖子接過方子,小心翼翼地收好,“黃大夫,診金……”
那老人搖手道:“胡說些什麽?又沒配藥,舉手之勞。走吧走吧!”
胖子千恩萬謝地走了。那老人站起身來,笑嗬嗬地走向於劍林,“你好,你就是於劍林吧!我是黃天宏。”
“黃大夫,久仰!”於劍林雙手抱拳,向黃天宏行了見麵禮。黃天宏也客氣地答禮。
“走吧,劍林,我們去後麵聊。”黃天宏引著於劍林繞過了一座屏風,又穿過了幾道門洞,來到了後院。同為後院,中原樓的後院簡直就是堆放雜物的地方,而這濟世堂的後院卻是一個小花園,院子的正中有一座假山,圍繞著假山是一圈花圃,雖然現在是冬季,但依然有幾株臘梅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正在迎風綻放。花圃旁邊居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中擺著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整個後院看起來十分雅致,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劍林,你小心了!”黃天宏忽然出聲警示,於劍林警惕了看了看四周,卻並未發現什麽。
突然,黃天宏猛一轉身,當胸一掌向於劍林劈來。於劍林心中大驚,勉強閃身避開了這一掌。
“黃大夫……”於劍林剛想出聲詢問,黃天宏已經又是一掌攻到。這一掌力量頗大,帶著呼呼風聲直襲於劍林。於劍林感到這一掌攻得巧妙無比,竟將他身周的退路全部封死。不容他多想,這一掌已來到身前,於劍林無奈之下隻得重掌迎擊。雙掌相交,於劍林被震退了三步,直撞到身後的院牆才停下來;黃天宏則是直接被震飛,掉落到了花圃中。
“黃大夫,你……”於劍林見黃天宏摔得灰頭土臉,心下不禁駭然,卻又不敢上前相扶。
“嗬嗬,內力不錯啊,在這麽短的距離內居然能蓄足了勁,不錯不錯。”黃天宏從花圃內跨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碎葉,扭頭看了看已被壓垮一大片的花圃,搖頭道:“這下子老太婆又要抱怨了。”
“黃大夫,你沒事吧!”於劍林詢問道。
黃天宏搖搖頭:“沒事,剛才是我輕敵,腳下沒有站穩而已。”黃天宏嘴上強硬,其實已經微受內傷。於劍林剛才匆忙間的那一掌用了六成以上的力,黃天宏估計不足,吃了點暗虧。
冷風呼呼地吹過,後院中的一老一少兩人正在饒有興致地比劃著。黃天宏閃過於劍林攻來的一掌,反手去扣於劍林的脈門。於劍林身形急動,最後關頭將手從黃天宏手中抽出。黃天宏趁勢而動,欺近於劍林的身邊,一連六掌,攻向上中二路。於劍林雙臂輪動,將黃天宏的攻勢一一化解。黃天宏打得興起,化掌為拳,腳下踏著步點,一拳拳攻向於劍林。
“羅漢拳……”於劍林行家識貨,當下招勢一變,也用羅漢拳和黃天宏對拆起來。
“你怎麽也會羅漢拳?”黃天宏大驚之下張大了嘴。
“嘻嘻……”於劍林卻不回答,乘著黃天宏驚訝之際轉守為攻,一連幾拳,將黃天宏逼得步步後退。
“好小子!”黃天宏拳法再次一變,這套拳法大開大合,出拳虎虎有風,於劍林不敢硬接,退了一步。
“伏虎拳……”於劍林再次報出了拳法名稱,黃天宏也不禁讚歎,“好小子,有見識。”誰知於劍林卻搖頭道:“這套拳法我隻是認識,卻不會使。我還是用我善長的招式和您過招吧。”說著,於劍林再次變招,化拳為掌,一連四掌,擋下了黃天宏的進攻。
拳掌相交之際,黃天宏感覺到了於劍林掌力的強勁,到後來居然連他也不敢硬接,被逼得步步後退。於劍林占了上風,卻是絲毫不鬆勁,繼續一掌掌攻向黃天宏。
這一番攻擊中,於劍林明顯並未使用內力,但這一套掌法使出來卻依然勁力十足,黃天宏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開的,才硬擋一兩下,即便如此,還是震得他雙手發麻。驚訝之餘,黃天宏出聲詢問:“你這是什麽掌法,怎麽如此犀利?”
“降龍十八掌啊!”於劍林嘴上答應,手上卻是絲毫不放鬆,“這招是龍戰於野……”黃天宏見他來勢凶猛,索性伸右拳和他硬碰了一下,順勢借力繞到了於劍林的右側,剛想發難,於劍林左腿一彎,身體半轉,左手又攻出一掌,“這招是亢龍有悔……”
黃天宏剛剛硬接了一掌,右手正麻,不想再和於劍林硬拚,飛身向後退後。於劍林卻趁勢跟進,雙掌齊出,“這招是飛龍在天……”
黃天宏心中叫苦,於劍林正殺得過癮,根本停下的意思。眼見雙掌就在轟到黃天宏身上,於劍林終於醒悟過來,雙掌在離黃天宏不到半尺之處硬生生停住,雙人同時落地。於劍林趕緊問道:“黃大夫,沒傷著你吧!”
黃天宏笑著搖搖頭,“要傷我也不是這麽容易的。”黃天宏嘴上強硬,暗地裏卻把雙手負在背後,悄悄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