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槍刺中了刑紅的右腿,她再也站立不住,一跤跌倒。身後的羅郎趕緊一把扶住,布萊克·沃德一邊大喊“敵襲”,一邊拉開弓箭,對著標槍射出的方向一連射出3箭。羅郎心裏那個汗啊,居然又讓部下救了自己一命。
營地西側忽然出現一群獸靈人,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好幾支標槍。這種所謂的標槍,其實不過是將一根木棍削尖了一頭而已。它們一邊往營地裏衝,一邊一根根地將標槍投出。這些標槍雖然製作粗糙,但獸靈人的力量是人類無法匹敵的,隨行的騎兵都屬於輕騎部隊,身上穿著的都是鐵片用鎖鏈連接所製成的輕甲,根本無力擋下獸靈人投出的標槍。加上黎明時,人的反應總要慢上一拍,一支支的標槍射入人群後,立即出現了大批的傷亡。
羅郎把刑紅放在一輛貨車旁,取出了自己的劍盾。
這些獸靈人居然選在黎明時刻發起進攻,這個時候正好是部隊準備拔營的時刻,大家正在忙著收起帳篷、拆掉圍牆,整個營地亂哄哄的,警戒也相對於比較差。
羅郎心中暗罵了一聲,他昨晚至少派出去5隊斥侯,這麽一大群獸靈人來到離營地如此近的地方居然也沒有發現。
隨著獸靈人衝得越來越近,伍德曼也已經聚起了一隊騎兵,對著獸靈人猛衝了過去。雖然被突襲打亂了節奏,但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兵還是在極亂的時間集結成了方陣。
“路德唯格,你帶兩個中隊守住貨車,保護好刑紅。山德森和施泰因,各帶一個中隊去幫伍德曼。沃德,你帶領弓箭手支援他們。舍瓦和莫迪亞,你們倆各帶一個中隊注意警戒。”羅郎指揮部隊迅速排成陣型,前方的伍德曼已經帶著騎兵衝入了敵群。來的這一群獸靈人大約有六、七十人,身材普遍在2米左右,在獸靈人中也隻能算中等身材。被伍德曼一個照麵就衝得東倒西歪,但這些獸靈人身體之強壯讓人咋舌。除了被騎兵的刺槍刺死的幾個人外,那些被撞倒的獸靈人居然還能爬起來繼續戰鬥。跟上的山德森和施泰因將那些被衝散的獸靈人一一剿滅。
“長官,看那邊。”沃德抬手指向了營地南麵。羅郎眯起了眼睛,天剛放亮,加上有些晨霧,雖然已經感覺到那地方有一隊人馬衝來,但一時間也看不清來的是什麽。沃德叫道:“是獸靈人的騎兵,有一百多騎。”將士們一個個張大了嘴,一半是驚詫,一半是佩服沃德的眼力。
雖然一直知道有些高階獸靈人擁有座騎,但被人看到過的極少,更不用說是這樣一大群擁有座騎的獸靈人聚在一起。
眼看著這一大幫獸靈人騎兵已經越來越近,羅郎一咬牙,“隊伍退入森林。”
在這樣一個地帶,以這些輕騎部隊和獸靈人的騎兵發生正麵衝突顯然是不明智的。退入森林,利用茂密的樹木阻止獸靈人的快速衝鋒,也許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刑紅已經坐到了一輛貨車上,她這一下傷得不輕,那根標槍刺中了她右膝上方,完全刺穿了她的右腿。也怪刑紅運氣不好,膝蓋上方的位置正好是腿甲與護膝連接處,屬於鎧甲防禦的一個薄弱點,這一槍的力量又奇大無比,刺穿了右腿後停在體內。她剛才咬牙用劍砍斷了前後兩截標槍,隻留下了刺在她體內的那一段。如果硬要把這截標槍撥出來,隻怕用不了多少時候她就要失血而亡。
整支部隊已經退進了密林,但這時獸靈人的騎兵已經衝到了不到150米的地方,羅郎已經能夠很清晰地看清這群獸靈人的相貌。它們騎著野牛,騎手看來也是由野牛變異而來,保留著一點野牛的某種特征,頭上的兩隻角依然清晰可見。
伍德曼、山德森和施泰因所帶的騎兵剛才忙於剿滅最先出來的那隊獸靈人,已經落在了隊伍的外側。衝鋒而來的獸靈人騎兵居然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向密林中的車隊衝來。
雖然樹木打亂了獸靈人騎兵的節奏,但它們還是以一個非常高的速度衝進了車隊,羅郎已經指揮部隊以中隊為單位四下散開,所以這一下雖然陣型被完全衝散,但正麵受到的損失不算太大。
獸靈人騎兵衝進車隊後,也四下分散開來,三五成群開始向四麵衝擊。但殊不知它們在此前已經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被它們丟在身後的伍德曼他們的騎兵,已經從身後包抄上來,配合樹林中的同伴,一起對獸靈人發起衝擊。
被這樣一群瘋牛衝進隊伍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20輛貨車已經四散分開,由各中隊分散保護,但還是有好幾輛貨車被四處亂撞的野牛騎兵撞倒,鐵礦石散落一地。羅郎看著那個心疼啊,瑞恩城方圓幾百裏幾乎沒有任何礦藏,城裏所有的金屬器具都要依靠他們運回的這些鐵礦石。這一車鐵礦石說多不多,但也是用不知道多少人辛勤汗水所生產出的糧食所換來的。
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心疼貨物了,獸靈人的野牛騎兵已經和護衛部隊展開對攻。獸靈人的強橫再一次顯露出來,隻要不是被騎士的長矛刺穿身體,那些幾乎已經被沃德所帶領的弓箭手射成刺蝟的野牛騎兵依然橫衝直撞。往往是幾個騎士拚了性命,才能刺死一個野牛騎兵。而那些失去獸靈人主人的野牛座騎依然在瘋跑,不停地用角頂向所有它們前麵的人或車。隊伍的傷亡正在直線上升。
羅郎看得雙眼發紅,自他就任城防長官以來,還很少出現這樣慘烈的戰鬥。他一提刺槍,帶著自己下屬的那隊騎兵,衝向了獸靈人最為集中的戰場。
鮮血已經染紅了樹林中的地麵,遍地可見野牛人和人類騎士的屍體。山德森左臂被刺傷,左手的短矛也早已不知去向。伍德曼右肩被一支標槍刺中,雖然被鎧甲擋了一下,刺得不算深,但鮮血汩汩而下,右臂基本無法再用力,隻得放棄長槍,左手持佩劍繼續作戰。雖然剛才羅郎讓隊伍分散躲避野牛騎兵的衝擊是不得以而為之,但騎兵陣型一旦分散開來戰鬥力就會銳減,整個隊伍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中。
刑紅坐在貨車上看著同伴拚鬥,想上前幫忙卻力不從心。忽然頭頂黑影一閃,幾個身影同時向刑紅撲來。刑紅大驚之下立即反擊,雖然右腿重傷行動不便,但她劍術之精湛為城防軍之最,見幾個獸靈人來勢凶猛,她身形一矮,躲過正麵一擊,同時手中長劍順勢一抹,衝在最前麵的獸靈人被一劍割斷了喉管。隨即劍鋒一轉,抖出朵朵劍花,靠近貨車的幾個獸靈人又被她刺傷兩人,剩餘的幾個也被逼退。得這個空閑,刑紅四麵一望,發現周圍大樹上都有獸靈人紛紛跳下。
“**的,原來是埋伏好了等我們過來的。”沃德恨得牙根癢癢,周圍撲過來的獸靈人已經越來越多,他已經來不及拉滿弓再放箭了,每每隻將弓拉開一半就不得不將箭射出。羅郎正帶著一隊騎兵和野牛騎兵血戰,雖然看到了這裏的變故,卻根本騰不出手來救援。一時間大家紛紛被分割包圍,形勢一片混亂。
那些從樹上跳下來的獸靈人,個子普遍比先前的野牛騎兵要小了不少,從相貌上看,像是猿猴之類的動物變異而來的。這些猴人落到地上後,開始成群結隊攻擊落單的人類騎兵,要不就滿地撿拾犧牲騎士的武器。
轉瞬之間,刑紅所在的貨車已經被猴人團團圍住,刑紅被弄得手忙腳亂,猴人從四麵同時發起進攻,刑紅不得不前麵刺一劍,後麵擋一下,她這時才深深感覺到右腿的傷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偏偏猴人數量眾多,刺死一個馬上會有一個補上來。刑紅腿上的傷流血量已經非常之大,不但雙手開始乏力,連眼睛都開始有些模糊。她奮力一劍刺死身前的一個猴人,一肘打飛了撲上來另一個猴人,這時身側又有兩個猴人撲到,兩支標槍左右刺來。刑紅重傷之下移動已經比較緩慢,一劍格開一支標槍,卻再也無法躲開另一支,勉強避開要害,結果被狠狠刺中了左肩,深可見骨,肩上劇痛反而使她精神一振,一劍刺穿了傷她的猴人。
眼看又有兩個猴人左右殺到,刑紅奮力想把劍撥出來,偏偏那個猴人臨死之際死死抓住劍鋒,一時之間竟然撥不出來。電光火石之間兩支標槍已刺到麵前。刑紅無奈隻得放開長劍,伸手抓住了兩支標槍。但她左肩已經受傷,手指無力,雖然抓住了槍杆,但無法阻止標槍前刺。
那猴人大喜,奮力將標槍向前刺來,但發現無論怎麽用力,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刑紅驚魂未定,仔細一看才發現麵前已經多了一人。此人長發披肩,身材不算很高,身著黃褐色的衣服,與周圍景物很好地融為了一體。正是他兩手抓住了兩支標槍,才及時救了刑紅一命。
兩個猴人手上發力想奪回標槍。黃衣人乘勢一鬆左手,左邊那個猴人來不及收力,拿著標槍摔了個四腳朝天。右邊那個猴人一愣,被黃衣人左手一拳轟中麵門,仰天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