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思思回到蟒碭山
小輝淚如雨下，抓起那封信衝出了醫院，當天就乘車奔赴了蟒碭山。
他衝上了蟒碭山的山坡，趴在小鳳的墳頭上嚎啕不已：“我滴姐啊，你咋就這麽走了？為啥不等等我啊――”
小輝哭的聲淚俱下，嚎啕不已，在山坡上幹活的村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這後生跟死去的小鳳之間有過一段什麽樣的淵源。但是大家都陪著他潸然淚下。
小鳳臨死的時候為小輝舉薦了王二寶，讓這個男人活得了重生。
王二寶果然沒有食言，幫著小輝把男人的斷根接上了。
小輝在蟒碭山的醫院住了三個月的時間才離開，從哪兒以後徹底消失。
這個人在王二寶的心裏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印象，隻不過是小鳳人生中的匆匆過客，是王二寶眾多病人中的一個，再後來連他的樣子也忘記了。
隨著一聲鞭炮的炸響，時間進入了2006年的春天。過完年以後大地開始解凍，春暖花開，河開雁來。
蟒碭山依然是一片繁榮的景象，王二寶的工廠沒有因為03年的那場大洪水而頹廢，反而隨著他近三年來的不斷努力更加蓬勃向上。
村子裏的飲料工廠不但重開，煤窯廠跟煉鐵廠重開，藥廠也重開了。
村子裏的收入越來越多，源源不斷，蟒碭山正在按照王二寶的計劃一點點改變。
距離村子最近的幾座山頭進行了大開發，修了上山的小路，涼亭，種植了花草，他還把飲馬河的水引過來，修建了一個人工湖。
這裏成為了真正的芒碭山旅遊勝地。
他的媳婦多多也不甘示弱，繼續開她的羊場，三年的時間，羊場的數量又達到了上萬隻。
村子裏的那個魚塘也再一次擴建，整整擴大了三倍，還是金鎖在承包，裏麵養殖了大量的甲魚。
金鎖跟念寶的兒子也出生了，小家夥生下來白白胖胖，非常的健康，把孫瘸子跟素娥嫂興奮地不行。
素娥嫂不到四十歲做奶奶，享受到了天倫之樂。
孫瘸子的弟弟大栓跟弟妹巧英依然是王二寶工廠的骨幹，現在都成為了經理，小日子過得甜如蜜。
張大牛跟秀秀阿姨結婚以後也非常的恩愛，秀秀阿姨提前退休了，張大牛每天晚上拉著老婆的手看星星。
整個芒碭山都在靜悄悄發生著變化。
隻有一家的日子最慘，那一家就是張二蛋的家。
張二蛋的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淒涼。
當初張二蛋拉著小鳳私奔，全村的人都認為是二蛋殺死了三狗。
二蛋的奶奶一氣之下心髒病複發，死在了家裏的土炕上。他媳婦小花也瘋了。
小花整天瘋瘋傻傻，蓬頭垢麵，衣服破破爛爛，女人的眼神迷離，又哭又笑。還胡言亂語。
她看到村裏的男人就撲，把別人家的男人當成是張二蛋，要跟男人睡覺。
看到別人家的女孩子她也撲，抱在懷裏又親又摟，把別人家的閨女當做自己的閨女，喊著閨女思思的名字。
張二蛋家的日子讓王二寶很發愁。
雖然他跟張二蛋不對付，可也不能看著一個家就這麽毀掉。
二蛋奶死的時候，就是二寶花錢為她辦的喪事兒。
現在小花瘋掉了，他不得不請個保姆，每天照顧小花的生活，因為他是村支書。錢當然有大隊來出。
他害怕小花瘋瘋癲癲亂跑，一不小心摔進懸崖，或者栽進村南的魚塘。
王二寶苦苦盼著小花的閨女思思回家，隻要思思回來，他就解脫了。
剛剛進三月，天上就下起了牛毛細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滋潤著土地，整個大山就籠罩在一片迷霧裏。
在國外奔波了不到二十年的思思終於回家了，女孩子撐著一把遮雨傘，拉著行李箱下了公交車。
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村莊。她幾乎看不出張灣村當初的一點模樣。根本不相信這就是自己童年生活過的地方。
思思離開的那一年是五歲，秋生八歲。
兩個孩子手拉手就那麽走出了大山。在蟒碭山的山路上，還差點被野狼咬死。
離開的那一年，張灣村還不太富裕，村子裏的土打牆很多，青磚瓦房也寥寥無幾，二寶伯伯的兩個工廠也隻不過是兩個土作坊。
現在十五年過去了，蟒碭山一改往日的貧窮落後，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小康村。
那條前進路跟省道連同了，蟒碭山成為了主要的交通幹線。
村子裏的樓房拔地而起，工廠修起了辦公樓，村北是一棟棟家屬樓區，村南的那片魚塘成為了一個人工湖。還修建了很多的涼亭。對麵的山頭上青蔥翠綠，孩子們在哪兒嬉戲，老人們在哪兒聊天。
很多遊客在大山的邊緣穿來穿去，拍照留念。
思思都驚訝了，她在國外生活了那麽長的時間，想不到自己的家鄉毅然是一片世外桃源。
女孩子心急如焚，渴望見到祖奶奶，爹，還有娘，她馬不停蹄進了村子。
村子裏的人大多不認識她，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現在是思思已經成為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的身段很秀麗，一頭烏黑的長發，臉蛋嫩白。無論走哪兒哪兒，也無法改變蟒碭山女人的潔白。
思思開始跟大家打招呼：“叔，二嬸，大娘，大伯，三奶，你們還好吧？”
盡管她竭力裝出蟒碭山村民的口語，可還是無法擺脫那種洋味道，語音聽起來很別扭。
女孩子一陣亂問，把村子裏的人都驚呆了：“閨女你是……？”
思思撲哧一笑：“俺是思思啊？大家不認識俺了？”
“思思，不認識，你是誰家的閨女？”
“俺是張二蛋家的閨女啊？俺娘是小花。”
“喔――都長這麽大了？”大家想了起來，原來是十五年前，跟秋生一起私奔的五歲小女孩思思，張二蛋的野種。
大家沒有表現出過分的親昵，反而對思思非常的冷淡。
這讓思思很奇怪，村裏人這都咋了？
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爹做的孽，張二蛋忒不是東西，名聲早就臭了，對他的閨女當然也就不理不睬了。
思思找啊找，憑著自己的印象，終於找到家門。
家裏也改變了，從前的舊房子徹底消失不見，而是蓋起了兩層小樓。
思思迫不及待推開門，眼前的一切讓她目瞪口呆。
隻見院子裏長滿了雜草，破敗不堪，門台上到處是枯黃的落葉，看樣子很久沒人打掃了，顯得特別的淒涼。
思思喊了一聲：“娘――老奶――”可根本沒有人答應。
他把行李放在門樓的底下，進了屋子，忽然，一個披頭散發渾身髒兮兮的女人衝她撲了過來。哈哈大笑。
“思思，俺的閨女啊，你可回來了，想死娘了，嗚嗚嗚……”
那女人不但大喊大叫，還把思思抱在懷裏，一個勁的親。
思思端詳了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她的親娘小花。
十五年不見，小花老多了，女人一臉的汙垢，頭上生出了斑駁的白發，臉上也長出了很多皺紋。
女人的身上破衣爛衫，惡臭難聞，兩隻手泥哄哄的，一把抓住，思思的衣服就被抓出十個黑黑的指痕。
“娘，你這是咋了？咋了啊？家裏出啥事兒了？閨女回來了，你的思思回來了……”
思思抱著娘放聲大哭。
她怎麽也想不到家裏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沒看到老奶，沒看到爹，娘也瘋掉了。
小花抱著思思放聲大哭，可能是血緣親情的關係，她的瘋癲病竟然一下子好了很多。
思思認出了她，她也認出了思思。
小花說：“閨女啊，你老奶死了，你爹不要俺了，俺苦啊――啊嗬嗬嗬……”
小花一邊哭一邊說，終於把思思離開以後，家裏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閨女。
思思唏噓不已，同樣流下了眼淚。
出國這麽多年，她一直在法國。當初是父親張二蛋送她走的。
那時候的張二蛋特別有錢，是Z市的黑道大亨。張二蛋為閨女準備了一筆巨款，思思到法國以後，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到大學畢業。
這些年她沒有受苦，跟張二蛋也一直是書信來往。
但是張二蛋沒有把近幾年的事情告訴思思。全部隱瞞了。就是為了讓閨女好好上學，將來有出息。
思思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抱著娘哭了一陣，擦幹了眼淚，覺得心情輕鬆了不少。
她開始收拾家務，照顧娘的生活，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條。
她幫著娘脫了衣服，給她洗澡，給她梳頭，讓小花恢複了當初的模樣。
接下來她開始卷起袖子洗衣服，清理房間。
第二天思思就扛起鋤頭下地了，開始整理那幾畝田地。
她是留學生，但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做個普通的鄉村農民。
因為她跟娘都要生活。
思思回家的消息就像一陣驟風，在蟒碭山蔓延開來。
不到兩天的時間，大家都知道張二蛋的閨女回來了，長得真漂亮，還是個喝過洋墨水的洋妞。
思思楊柳細腰，細眉大眼，臉蛋嫩圓，喝牛奶長大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比蟒碭山任何女人都要白。
她的臉蛋白的像雞蛋，輕輕一捏就能掐出水來。走路的樣子風擺楊柳，跟模特一樣。把村子裏跟她一般大的姑娘們羨慕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