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賴病

  秀秀跟小鳳獲救了,被送進了蟒碭山的醫院。


  他們的病讓引弟很發愁。


  女人的後背上,屁股上淨是傷,除了鞭子的傷痕,就是鞋底子的傷痕。張二蛋跟孫國明動不動就對她們拳打腳踢。


  那些傷口雖然已經結痂,可身體嚴重營養不良,而且出現了脫水的現象。


  外傷還好治,增加一些營養,輸一些鹽水就可以了,關鍵是她們下身的症狀,把引弟嚇得不輕。


  秀秀跟引弟的那個地方已經被男人們搞得爛乎乎的,都潰爛了,流出了黃黃的汁液,而且紅腫發亮,水紅的疙瘩開始全身蔓延。給引弟的第一個感覺是……她們得了厲病。


  厲病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初大厲病在蟒碭山蔓延的情景還留在引弟的腦海裏。


  那時候,全村半數以上的人都得了厲病,很多人在厲病中痛苦死去了,蟒碭山的山坡上至今還埋著幾百人的屍體。


  蟒碭山的村民為他們的銀蕩和不潔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引弟提取了秀秀跟小鳳的血液樣本,到化驗室找人化驗,等待著結果的出來。


  這時候王二寶走進了屋子,問引弟:“怎麽樣,秀秀阿姨跟小鳳沒事吧。”


  引弟沒說話,而是把二寶拉到了小鳳的跟前,揭開了女人的被子。王二寶一看就大吃一驚。


  小鳳的裏麵沒有穿衣服,赤身果體,女人一身的骨肉在他的眼前完全赤果。


  王二寶看的清清楚楚,他發現了小鳳那個地方的毒瘡,也看到了女人全身彌漫的水紅疙瘩。


  引弟擔心地問:“二寶,她們的病……不會是厲病吧?”


  王二寶搖搖頭說:“應該不是,厲病一個人一生隻得一次,一次以後,就再也不會感染了,因為她們的身體裏會出現抗體。


  再說,當初的芒碭山人全都注射了厲病的疫苗,這種情況不應該在秀秀阿姨還有小鳳的身上出現。”


  引弟問:“那你看,她們得的是什麽病?”


  王二寶將身體靠近了小鳳的那個地方,仔細幫著她檢查。


  小鳳很害羞,這是王二寶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觀察她的那個地方,她抬手捂住了臉,眼光也不敢跟二寶的眼光相碰。


  王二寶仔細檢查了一下,看了看症狀,說:“應該是……梅毒。”


  “啊?梅毒?這種病已經絕跡很久了啊?”


  王二寶說:“是絕跡很久了,在解放前,大城市裏的妓院很多,很多妓女感染了梅毒,解放以後,國家取消了妓院,把所有的做小姐的女人都遣散了。這種病就絕跡了。


  但是幾十年以後,隨著改革的開放,隨著大都市娛樂業的蓬勃發展,一些底下的暗娼很多,所以梅毒又嶄露頭角了。


  不用問,小鳳跟秀秀阿姨身上的病,是從哪些農民工的身上傳染來的,而哪些農民工一定是到城裏找過小姐。”


  王二寶分析的很有道理,引弟不得不佩服了。


  這麽多年,引弟依然跟王二寶糾纏不清,也無數次跟二寶上過炕,兩個人糾葛不斷。


  這幾年,引弟找王二寶的次數少了,因為他娶了自己的妹子多多。


  她希望多多幸福,也希望二寶幸福,所以不忍打擾他們。


  她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們,希望他們一生無憂。


  而她自己,到現在為止依然是單身。


  不但她沒有嫁人,春花沒有嫁人,招弟沒有嫁人,就是大姐丁香也沒有嫁人。


  張大牛的五個閨女就這個命,嫁誰誰死,統統都是掃把星。


  從前,春花嫁過人,招弟嫁過人,引弟嫁過人,多多也嫁過人。可一個男人也沒有留住,死的死殘的殘。


  特別是二寶跟幾個女人發生關係以後,全村的男人都知道了。沒有人敢挑逗王二寶的極限。


  所以幾個女人無論憋成什麽樣子。也沒人敢碰。隻能忍著,忍不住了,就自摸。


  實在熬的不行,隻能跟王二寶偷情一下,發泄一下。


  張大牛的五個閨女,等於是被王二寶一個人給承包了。


  引弟是佩服二寶的,每次在醫學上遇到難題,隻要王二寶到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引弟說:“那輸青黴素吧,青黴素是治療梅毒最好的良藥。”


  王二寶卻笑笑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引弟,說:“這是才是治療梅毒最好的藥。


  這種藥丸分作兩份,一份外敷,一份內服,內外夾攻,不出三天,小鳳的毒瘡就會結痂。一個禮拜完全脫落,而且以後不會複發。”


  引弟感到很奇怪,道:“二寶,你有這麽好的藥,幹嘛不早拿出來?”


  二寶說:“你沒有找我要過,也沒有問過我啊?我怎麽知道你想要?”


  引弟小嘴巴一撅說:“那為啥這種藥不批量生產?咱們廠子生產出來的藥,沒有這種藥方啊?”


  王二寶笑笑說:“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我有好多秘方沒有大批量生產。”


  引弟問:“那到底是為啥啊?”


  王二寶說:“很簡單,有的藥手續繁雜,機器根本造不出來,而且用機器造出來的藥,一定會失去他原始的藥效和味道。弄不好就會變成毒藥。


  你知道為啥,咱們廠子裏有那麽多的藥,我爹還要每天上山去采嗎?”


  引弟問:“為啥啊?”


  二寶說:“就是因為山裏的藥材新鮮,是自然生成的,沒有噴灑農藥,沒有使用催熟劑,藥效奇佳。有的藥在熬製的過程中,是要看時辰的,藥材采摘的時間也要看時辰。這就跟做菜一樣,功夫不到家,技術達不到,你根本做不出好的味道出來。”


  “喔――這麽繁瑣啊?”引弟感歎一聲。


  王二寶說:“當然,中醫理論博大精深,別看你是醫科大學畢業出來的,我爹的那點本事,夠你學一輩子的。”


  引弟撇撇嘴,笑罵一聲:“臭美,瞧你?N瑟的?”


  王二寶要走了,引弟把二寶送出了門外,看看四周沒人,忽然她就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吧唧,吧唧,吧唧,接連親了四五口。


  引弟說:“二寶,你可很長時間沒有找過俺了,人家憋得不行,你啥時候安慰人家一下?”


  王二寶趕緊向後縮,說:“引弟,咱們以後還是盡量保持距離的好,要不然村裏人又該說三道四了。”


  引弟說:“怕個啥?又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晚上,醫院裏俺的辦公室……等你,你可一定要來。”


  王二寶點點頭走了。


  他無法擺脫引弟,也無法擺脫招弟,春花,還有丁香的糾纏。


  這幾個女人都為他死過,動不動就跳河,動不動就跳崖,弄得王二寶不得不把她們全部收了。


  他這不是在亂搞,是舍己救人。


  引弟按照二寶教會的辦法,把那些藥分作兩份,一份讓秀秀阿姨跟小鳳服用了下去,另一份研磨成粉末,幫女人塗抹在了傷口上。


  果然,三天以後,小鳳跟秀秀身上的毒瘡就全部結痂了,五天以後脫落,八天以後,那些結痂全部脫淨,露出了新鮮的皮肉,兩個女人又恢複了當初的美麗容顏。


  秀秀養傷的時候,張大牛一直沒有走,就那麽陪在秀秀的身邊,寸步不離。


  開始的時候,秀秀不搭理張大牛,一個勁的哭。張大牛就幫著女人擦眼淚。


  秀秀卻把張大牛推出去老遠,說:“大牛哥,咱倆散夥吧,俺以後不能伺候你了,讓俺死吧。”


  張大牛說:“你剛剛脫離魔爪,為啥要死啊?咱倆還有大好的日子要過呢。”


  秀秀說:“俺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被那麽多男人糟蹋過,還換上了賴病,怎麽配得上你?你不嫌棄俺……髒?”


  張大牛感歎一聲說:“整個世界都這麽髒,你裝純潔給誰看?我不在乎這個,人誰不犯錯,更何況錯不在你,你是受害者啊?


  年輕的時候我也做過錯事,蟒碭山半道街的女人跟我上過土炕,可惜的是我沒有遇到過真愛。


  自從碰到你以後,我覺得自己又年輕了,終於懂得了生活的樂趣,我無權責怪你,因為我自己也是不幹淨的。


  秀秀,拋棄過去,展望未來,咱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我張大牛會用畢生的精力去保護你,心疼你。”


  “大牛哥……”秀秀的聲音哽咽了,一輩子啊,一輩子她沒有聽過這樣的甜言蜜語,也沒有碰到過這麽癡情的男人。


  晚年的張大牛懂得了生命的可貴,懂得了真誠的可貴,也懂得了愛情的可貴。


  女人一下子紮在男人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聲淚俱下,把張大牛的肩膀都弄濕了。


  這是一個值得同情和憐憫的女人,也是一個值得心疼一輩子的女人,張大牛已經準備要跟秀秀結婚了。


  張大牛從來不在乎女人的貞潔。


  他跟前妻桃子生活了半輩子,半輩子的時間不懂得什麽是愛情。


  桃子跟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嫁給他的時候,桃子才十六歲。


  那時候,在張大牛的心裏,女人就是個發泄的工具。


  晚上解光衣服,褲子一拉,抱住女人的身體,三五下完事,火氣發泄完畢,白天給女人弄吃食,就是婚姻的全部了。


  三十年的時間,桃子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沒有覺得她多麽的可貴。


  當女人患了大厲病,閉上眼的一瞬間,他才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時候他才知道,他也是愛桃子的。可惜這輩子虧欠了她太多,太多,已經無法償還了。


  桃子臨終前的唯一遺言,就是讓張大牛說一聲俺愛你,可惜這輩子他都沒有跟她說過那句話。


  他多想再跟桃子說一聲,他娘……俺愛你啊。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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