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陰魂不散
孫瘸子的怪異行為同樣引起了王二寶的警惕。
王二寶一直懷疑巧英的死另有蹊蹺。
他不相信大栓會殺人，也不相信巧英跟大栓的感情會破裂，並且怒而殺妻。
他是眼睜睜看著大栓跟巧英一點點好起來的。
兩個人相敬如賓，一碗飯也要分成兩碗喝，一塊饃饃，也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那是一種血與火裏鍛造出來的感情，不可能為一點小事翻臉。
難道巧英又偷人了？被大栓捉奸在床？大栓才一怒之下殺了她？
二寶是了解大栓的，即便是他殺了巧英，那也不會逃，而且一定會自首，把事情說清楚。
究竟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兒？沒有人知道。
接下來王二寶開始為孫瘸子治病。孫瘸子的病跟張大牛的病一樣，都是失心瘋。
說白了就是精神失常，受到了打擊，因為驚嚇過度，變得完全失去了控製。
二寶是不迷信的，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認為所有的鬼神傳說都是扯淡。
他相信科學，所以就用科學的方法為孫瘸子治病。
孫瘸子的病很好治，至少他沒有發燒，也沒有到形容枯槁的地步，被王二寶紮了幾針以後，服用了一些鎮定的藥丸就不再複發了。
這天二寶繼續過來為孫瘸子紮針，素娥嫂就端茶送水招待他。
素娥問：“二寶，瘸子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鬼？”
王二寶說：“扯淡，這個世界上哪有鬼？一般都是自己嚇自己？”
素娥問：“那瘸子哥怎麽會變成一個女人？而且是個沒有見過的女人？”
王二寶說：“應該是巧合，或許是被巧英的死嚇的。”
素娥嫂說：“不可能，瘸子哥變成的那個女人俺也見過，非常的慎人。”
王二寶一愣：“你也見過？啥時候？”
素娥說：“七天前，那一天俺去廁所撒尿，一下子看到了那個女人，他的臉白得像紙，牙齒這麽長，眼睛這麽大，手指甲跟刀子一樣，這麽尖……”
素娥嫂一邊說一邊比劃，手忙腳亂。
王二寶噗嗤一笑說：“扯淡！所有的女鬼都是這個樣子，怎麽可能？”
素娥不樂意了，分辨到：“你還不信，嫂子給你把她的像畫出來。”
素娥嫂就衝進屋子，拿出了紙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她的畫工不好，但是大致卻把那女人的樣子畫得八九不離十。特別是嘴角上的那一粒美人痣，畫的非常仔細。
王二寶一看就傻了眼，曰他娘裏，這不是小紅樓裏的梅姐嘛？
孫瘸子看到那個畫像也吃了一驚，立刻驚訝地說：“對，就是這個女人，我昏迷不清的時候，看到的也是她，這女人我從前沒見過，她說他跟大栓打架，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捅死了。
她死了躺在山神廟裏，20天都沒有人知道。”
王二寶越發的迷惑了，這不天方夜譚嘛？梅姐在Z市，怎麽可能到蟒碭山來冤魂索命，蟒碭山的人跟她有什麽仇？
王二寶多了心眼，幫著孫瘸子紮了針，喂了藥以後，就把那個畫像揣在了懷裏。
他想拿到張大牛家，讓張大牛看看，每天夜裏爬他家窗戶的是不是這個女人。
王二寶來到了張大牛的家，張大牛正在院子裏掃地。二寶從懷裏掏出了那張畫像，在張大牛的眼前晃了晃，問：“大牛叔，你看，你每天夜裏看到那個拘走你的女人，是不是她？”
王二寶手裏的畫像一展，張大牛隻看了一眼，手裏的笤帚就掉在了地上，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變得鐵青。
“拿走！二寶，把她拿走，就是這女人!她爬我們家窗戶，一張鬼臉……!”
王二寶更加迷惑不解了：“大牛叔，你確定是這個女人？”
張大牛說：“沒錯，就是她，雖然不太像，可八九不離十了，我見過的那個，比她的臉白，比她的樣子更恐怖！”
王二寶心裏忽悠一下，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梅姐真的來了蟒碭山，這死娘們到這兒來幹什麽？而且來的根本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
一個兩個人這麽說，二寶不當回事，現在張大牛，孫瘸子，還有素娥嫂都這麽說，二寶就不得不懷疑了。
他收起了那幅畫，背著藥箱子沒回家，而是直接奔向了大隊部。抓起了大隊部的電話。
二寶把電話打給了Z市的春花，他讓春花幫她查查，梅姐到底在沒在Z市。
春花接過電話以後，立刻安排人去查，這麽一查不要緊，王二寶這才知道梅姐在Z市已經失蹤快兩個月了。
王二寶就想，那個死在巧英家裏土炕上的女人是不是梅姐？
難道是梅姐冤死，陰魂不散，這才纏著張大牛跟孫瘸子？
這個猜測連他自己都覺得扯淡。
幾天以後，這個結論就被定了下來，死在巧英屋子裏的女人……果然是梅姐。
因為派出所找到了新的證據，死者的DNA還有指紋經過了堅定，就是小紅樓那個老鴇子的。
而且在捅向梅姐的那把剪刀上，隻發現了梅姐一個人的指紋。其它的人根本沒有碰過那把剪刀。
就是大栓跟巧音的逃走，讓派出所的人跟王二寶費解，既然大栓跟巧英沒有殺人，那他們兩個為啥要逃走？
緊接著，新的猜測又從腦海裏潮起，一定是梅姐跟巧英發生了爭執，兩個人產生了矛盾，慌亂中梅姐拿起剪刀自衛。結果一不小心，雙手失誤，捅向了自己的肚子，插在了心髒上。
大栓跟巧英是因為害怕坐牢，所以才畏罪潛逃。
事情越來越接近真相，王二寶覺得隻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因為大栓跟巧英逃走了，梅姐的死也成為了懸案，暫時被掛了起來，所有的事情隻有等到當事人出現才能有結果。
現在的王二寶顧不得調查梅姐死亡的原因，也顧不得調查大栓跟巧英失蹤的原因。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要把心思完全投進工廠，讓工廠先運作起來，賺錢才是硬道理。
王二寶召集了一批工人，全都經過了培訓，足足有100多名女工。全都是蟒碭山健壯的婦女。
車間是流水線作業，一批批藥材被人從倉庫裏抬出來，經過淘洗，晾曬，然後粉碎，最後加工成一粒粒成品的藥丸。
那些藥丸被封裝以後，運上了卡車，順著修好的前進路源源不斷運往了全國各地。
王二寶采用的是獨家秘方，使用的藥材也是蟒碭山純天然無汙染的中藥。
經過加工提煉，然後配置，剛剛上市就被搶購一空。
兩個月以後，第一批貨款順利地打入了賬號，足足20多萬。
緊接著，源源不斷的訂單接踵而來。工廠裏的機器晝夜不停。
王二寶為蟒碭山人找到了一條致富之路，當那些女工們拿到第一批工資的時候，一個個喜笑顏開。
想不到在家裏也可以掙錢，不用出門打工了，而且收入不菲。比男人在城裏掙的還要多。
家裏的新房有希望了，電視機有希望了，摩托車也有希望了。
男人回來，以後不讓他出門，幹脆在二寶的廠子裏打工算了，省得兩地分居，晚上一個人暖冷被窩，憋得慌。
很多女人拿到錢以後晚上高興地睡不著，不三不四的事兒也懶得想了。
現在有錢了，王二寶買了人生中的第一輛摩托車，也買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大哥大。
新車開回家的第一天，村裏人跟看稀罕那樣，圍著摩托車打轉轉。都想上去騎一騎。
那個大哥大也被廠子裏的後生們搶來奪去，把冬梅心疼地不行。
“你們這些猴崽子，小心給奪壞了，拿過來，拿過來！”冬梅跟他們搶奪。
男人有出息了，冬梅的臉上覺得春光無限，她慶幸自己的眼力，當初選擇了王二寶。
晚上，冬梅怎麽也睡不著，抱著男人粗壯的腰肢，這邊那邊來回的磨，兩個大米米也在男人的身上蹭啊蹭。
冬梅說：“二寶，咱家的房子該蓋了。”
二寶說：“我知道。”
冬梅說：“二寶，咱要蓋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都是青磚瓦房，俺要做少奶奶。”
王二寶說：“中。”
冬梅說：“二寶，咱家是不是該添一台電視機了，聽說城裏人家家戶戶有電視，俺也想看電視。”
二寶說：“行。”
“那給俺爹買一台，給你爹也買一台，咱家買一台好不好？”
“好。”
冬梅說：“你怎麽這麽敷衍俺？俺問你話呢？”
二寶說：“聽著呢，我累。”
“切，有錢了還累？”
“是啊，我要讓你數錢數到手抽筋。看你怎麽表現了，對我好，我就給你爹買，對我不好，買電視的事兒免談。”
“那你要俺怎麽樣對你？”
二寶說：“衣服解光，躺炕上別動彈，我怎麽擺弄你都不要反抗，這樣就是對我好了。”
“嘻嘻嘻，你好壞！”冬梅翻身把二寶壓在了身下，在男人的臉上撕咬起來。
女人啃男人的臉，咬男人唇，兩隻小手在男人的肚子上來回的摩擦。
王二寶一翻身，把冬梅壓在了身子下頭，不一會兒的功夫，冬梅的呢喃聲就從窗口裏飄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是輕聲的呢喃，再後來就是高聲嚎叫。
王二寶這麽一牽頭，村子裏的每一對夫妻全都受到了感染，每家每戶都開始嚎叫了。
“嗯嗯嗯…………”
“嗷嗷嗷…………”
“咿咿咿咿……”
“呀呀呀…………”
1991年秋天的芒碭山很不平靜，每天夜裏村民的家裏都會掀起春潮聲一片。
那一年，很多男人從山外回來，不再出門打工，而是進了二寶的工廠。
那一年，蒼老師的媽媽可能已經不再是閨女。城裏出現了富二代和官二代。市場上有了城管。那些城管都是狗日的。
那一年，天還是那麽的藍，水還是那麽綠，蟒碭山變得異常繁榮。
那一年，因為村子裏男人跟女人還是在亂搞，嚇得雞鴨不再產蛋，豬肉也開始掉膘，所以雞蛋跟豬肉的價格一路飆升。
那一年，村子裏已經開始有人蓋起了新房，電視機，摩托車，這些新鮮的物件正在悄悄走進山村。
那一年，那山，那狗，那些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發生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