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鬼附身
孫瘸子的確撞邪了。他跟從前完全變成了兩個樣子。
男人麵目猙獰，眼睛裏飛出一道精光，一點點向著素娥靠近，把素娥看得連連打寒戰。
“瘸子哥，你咋了？你咋了啊？”
孫瘸子不顧女人的反抗，一撲而上，揪住女人啪啪又是兩巴掌。
打了她的臉還不算，又開始抽女人的屁股，一雙幹枯的老手非常的有力氣，把女人的屁股打的呼呼山響，餘波蕩漾。
素娥嫂疼得一個勁的嚎叫，她想掙脫，卻怎麽也擺不脫孫瘸子的那雙手。
她像狗一樣逃竄，在土炕上爬來爬去，孫瘸子追上她，每一次巴掌都準確無誤落在她的腚上。
男人的巴掌用盡了力氣，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素娥嫂的屁屁打的萬紫千紅，春光燦爛。
男人徹底瘋了，素娥嫂不知道孫瘸子撞了哪門子邪，本來溫柔如水的丈夫為什麽會變成一個自己不認識的惡魔。
把素娥嫂打夠了，孫瘸子沒穿衣服，鞋子也沒穿，打開房門走上了大街，一邊走一邊嘻嘻哈哈地笑。
他的聲音根本不像個男人，完全就是個女人，笑一陣哭一陣：“俺滴天啊，俺滴地兒啊，俺滴命好苦啊。
王二寶，你個狗日的出來，都是你把俺害死的，你那個狗屁寶典害了孫國明，也害了俺，俺要找你索命，索命啊，俺要把芒碭山的人斬盡殺絕……”
孫瘸子胡言亂語，把村子裏的人都驚醒了，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走出家門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一個個又好氣又好笑，隻見孫瘸子沒穿衣服，渾身光溜溜的，瘦的像把幹柴。一雙白腚亮光閃閃。
如果不是夜色太黑，他身上的零件就會一覽無遺。
很多女人立刻扭過了臉，不好意思再看，有幾個孩子嘻嘻哈哈嘲笑孫瘸子，下麵竟然拖著一條尾巴。
蟒碭山的男人大多不在家，整條街都是女人，孫瘸子這是傷風敗俗。
很快，孫瘸子的怪異行為就驚動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住在醫館的王炳林，王二寶的爹老子。
王炳林還沒睡，正在八仙桌子前看書。他幾乎每夜看書，幾十年形成了一種習慣。
忽然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王炳林就合上書本出門查看。
一看不要緊，王炳林的老臉騰地紅了，心裏升起一股怒氣。
狗日的孫瘸子這是咋了？為啥沒穿衣服出來裹奔，這不傷風敗俗嘛？
王炳林怒道：“狗日的孫瘸子你幹啥？瘋了還是傻了？”
孫瘸子扯著尖利的嗓音問：“你是誰？”
王炳林說：“王八羔子，我都不是認識了？你傻了吧？”
孫瘸子問：“你到底是誰？”
他已經完全認不出王炳林了，王炳林也感到了詭異，孫瘸子這人老實，不該這樣啊？難道是……鬼附身？
王炳林是老中醫，也見多識廣，鬼神的傳說王二寶不相信，可王炳林卻有點半信半疑。
醫書上就有關於鬼附身的記載，很多人精神失常，變得不可思議，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用迷信的話說，這叫三魂不見了七魄，人的魂魄飛離了身體。
用中醫學術解釋，就是精神失常，受到了刺激，得了失心瘋。
王炳林非常的有經驗，最近張大牛撞鬼的事兒在村裏傳得沸沸揚揚，人皆盡知，很多人半夜都不敢出門。
有的人害怕冤魂上身，就躲在家裏幾天不出來。
孫瘸子的病應該是嚇出來的，也是急出來的。
巧英的死讓他的心裏又痛又怕，偏偏又是親弟弟大栓殺了她，孫瘸子心疼弟弟，心疼巧英，心力交瘁，終於堅持不住，崩潰了。
可他的聲音為啥像個女人？而且根本不像巧英，孫瘸子的話語，還有說話的內容，王炳林都沒有見過。
王二寶把寶典絕技賣掉，害的孫國明一病不起，這件事孫瘸子是咋知道的？
一層層疑慮從王炳林的心裏升起，讓他迷惑不解。
現在他還顧不得這個，必須把孫瘸子弄回家，這麽在大街上亂竄，婦女們看到多不好？
王炳林一個箭步撲了上去，揪住了孫瘸子的胳膊，另一隻手就按在了孫瘸子的後脖子上。
他捏的是孫瘸子的穴位，孫瘸子覺得渾身一麻，就不動彈了，但是依然瞪著兩隻眼看著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王炳林怒道：“我是你炳林叔，王二寶的爹，明白了吧？”
“啊，王二寶的的爹？冤有頭債有主，你兒子害死了俺，俺要向你索命。”
孫瘸子一個勁的掙紮，王炳林捏著他的脈門就是不鬆手，怒道：“你是誰？”
孫瘸子說：“要你管？快讓王二寶出來！”
“你說不說？”
孫瘸子道：“不說！”
王炳林急了，使勁一捏，一股強大的電流順著孫瘸子的脖頸子就流遍了全身，整個下身又酥又麻，疼的鑽心。
“俺說，俺說，俺叫梅姐，梅姐……”
“梅姐是誰？”
王炳林沒見過梅姐，不要說王炳林，就是孫瘸子，素娥嫂，都沒見過梅姐的樣子。
王炳林還想再問，這時候，孫瘸子忽然渾身顫抖起來，一個勁的搖頭晃腦，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醒過來，迷惑不解瞪大了眼睛，一眼看到了王炳林，他嚇了一跳：“炳林叔？怎麽是你？”
王炳林發現孫瘸子的眼光已經恢複了正常，再也不是那麽霧蒙蒙的了，心裏籲了口氣，知道他恢複了過來。
王炳林說：“孫瘸子，你真的想不起來你做過啥？說過啥？”
孫瘸子迷惑不解說：“是啊，不記得了，我記得跟俺媳婦在炕上……睡覺。”
王炳林說：“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
孫瘸子往身上看了一把，立刻羞得紅透了臉頰，他奶奶的，竟然沒穿衣服。而且不知道啥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大街上。
他迷惑不解，也驚恐萬分，趕緊問：“炳林叔，咋回事？咋回事啊？”
王炳林說：“你被鬼附身了。”
“啊？鬼附身？”孫瘸子嚇得機靈靈打了個冷戰：“誰，誰附了俺的身子？”
王炳林說：“不知道，一個沒見過的女人。”
“那……俺會不會死？會不會死啊？”孫瘸子的眼淚都下來了。
王炳林說：“你現在不會死，不過一會兒就不知道了，還他娘的不回家穿衣服？光著屁股瞎嚷嚷個啥？不被人打死就不錯了。”
孫瘸子窘迫極了，抬手捂住了下身，一溜煙的跑回了家，一路上他的後邊都是亮光閃閃。
孫瘸子回到家以後，素娥嫂還在炕上嚎叫，女人的後背上，屁屁上已經被孫瘸子打得腫起來老高，跟挑水的水桶差不多。
孫瘸子還不知道咋回事呢，疑惑地問：“素娥，誰打你了？咋回事啊？”
素娥委屈地不行，說：“你，剛才被你打得，瘸子哥啊，你中邪了。”
素娥也知道男人不是故意的，這完全是個誤會，她沒有有責怪他的意思。
孫瘸子心疼地不行，趕緊幫著女人撫摸，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素娥說：“瘸子哥，你被鬼附身了，明天咱找個神婆看看吧。”
孫瘸子不好意思一笑，說：“算了，我沒事，好得很。”
“那你為啥忽然變成了那樣？神經兮兮的，瘸子哥，俺好怕，好怕啊！”
孫瘸子說：“算了，我真的沒事，休息一陣就好。”
孫瘸子也非常的害怕，心裏突突跳，他害怕自己的失心瘋忽然上來，對素娥造成傷害。這一夜幹脆不跟女人同房了，自己搬到了代銷點去睡覺。
孫瘸子沒有去找神婆，因為他根本就不迷信。
其實他的心事隻有自己知道，巧英的死給了他沉重的一擊。大栓的失蹤也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他心疼巧英，心疼親弟弟，整天心力交瘁才會這樣的。
孫瘸子的病沒有因為他的忽然好轉而改變，以後的情景反而變得愈演愈烈。
他正常的時候，非常的正常，跟普通人一樣，有說有笑。
有時候忽然就上來了，搖頭晃頭滿街的亂喊，喊爹罵娘，還說自己做過小姐，在小紅樓裏跟不少的男人睡覺。
三天的時間，他把張灣村的村民罵了個遍，從祖宗八代開始，一直罵到重子重孫，逮誰罵誰。
他把巧英從前的事情也說得滴水不漏，還說自己是被大栓害死的，也是被王二寶家的那本書害死的，孫瘸子，王炳林，王二寶，甚至整個芒碭山的人都應該為她抵命。
當人們撲上去，想把他拉回家的時候，他又一步跌倒，口吐白沫，醒來就跟正常人一樣，還驚訝地問：“我咋在這兒？我做了什麽？”
他的行為越來越怪異，立刻驚動了整個芒碭山的人，大家都說孫瘸子被鬼給附身了。
幾天以後，恐懼的流言跟流言一般的恐懼在蟒碭山蔓延開來。
所有的村民開始了種種的猜測，大家都說巧英死得冤，女人死了以後陰魂不散，要來找替身索命。
死鬼巧英看上了孫瘸子，因為女人活著的時候孫瘸子是對她最好的人。
還有張大牛，張大牛也是對巧英最好的人，這兩個男人都跟巧英上過炕。因為跟他們最熟悉，所以張大牛才跟孫瘸子一起犯病了。
至於巧英真正的死因，大家一直沒有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