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小黑篇:難道我們之間的情份還不如一株
496 小黑篇:難道我們之間的情份還不如一株草嗎? 初一立刻單膝跪下:「門主,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我想試一試。而且厲楓殤的病實在罕見,對於我這個醫者來說,難免會有想要研究一下的渴望。」
墨澄忽地笑了下,說:「你那麼擔心幹什麼?我只是問一下而已,別那麼害怕。」
初一有些摸不著墨澄的想法,抬頭偷偷看了看墨澄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並沒有想象中的慍怒。
初一隻好試探性地問道:「那門主的意思是答應將白花草用來救厲楓殤了嗎?」
墨澄笑了笑,說:「我答不答應你重要嗎?」
初一有些不解。
墨澄意味深長地說:「我答不答應應該是跟誰需要有關的吧。好了,我一路上也累了。不說了,休息去了。」
墨澄非常瀟洒地就離開了,留下初一一個人在原地思索。而後,她朝著溫晴的房間走去,敲了敲溫晴房間的門。
過了許久,溫晴才從房間裡面出來。初一看著溫晴一臉憔悴的樣子,有些心疼:「你怎麼這樣對自己。你看看你的臉,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溫晴無所謂地說:「沒關係。你找我,是因為白花草的事情嗎?墨難道提前回來了?」
看著初一忽然變凝重的表情,溫晴心裡有些害怕,說:「他拒絕了嗎?」
「不能說是說拒絕了,他要求你親自跟他去說。」初一也不太明白墨澄到底是什麼意思,似乎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溫晴有些疑惑:「我親自去說,他就會答應把東西給我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次墨回來,我總感覺他有些不一樣。話里藏著的意思覆蓋了太多信息,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來。」初一有些為難地看著溫晴。
溫晴心裡有了些底,說:「我知道了,你不要自責,本來你也只是為我去試試水而已的,不成功也很正常。」
初一忽然抱住了溫晴:「一定非要救他不可嗎?萬一門主勃然大怒的話,我怕你也會有危險。」
「別擔心。我相信墨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初一你知道的,我愛厲楓殤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現在可以在一起,我怎麼可能會放棄呢?而且,厲楓殤的命就是我的命,如果墨不答應的話,他離開的那瞬間也是我的死期。」
初一覺得自己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澀意,強忍住哭腔說:「不,答應我,你不會死的。我就你那麼一個好朋友,我還想看著你結婚的樣子。答應我,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輕易放棄,好嗎?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厲楓殤治好。」
溫晴拍了拍初一的肩膀,說:「只要厲楓殤活著,我也一定會活著的。」
初一沒有辦法,只好放開了抱住溫晴的手,然後深深地看著溫晴的眼睛。
她本想從溫晴眼裡看到一點點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只要有那麼一點點,那麼初一覺得自己就可以說服溫晴到時候好好地活下來。
然而,初一失望的發現,自己在溫晴的眼睛裡面只看到了對厲楓殤濃濃的愛戀以及不舍。她覺得有些挫敗,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醫術也不能萬能。
溫晴看出來初一的沮喪,安撫地蹭了蹭初一的臉頰,說:「不用擔心我啦。你知道的,對我來說,厲楓殤就是我的一切,如果沒有了他,我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所以,不管到底門主會不會給我白花草,我都必須去試一試。畢竟,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了。」
「就算墨澄不願意給你白花草,答應我,千萬別那麼快做傻事好嗎?我現在就回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或者方案,可以為厲楓殤延續生命的。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自己去找白花草。」
為了不讓初一擔心自己,溫晴答應了初一的請求。
看到溫晴乖乖點頭后,初一立馬就轉身,往自己的實驗室跑去,力圖找出其他的藥物來拯救厲楓殤。
看著初一的背影,溫晴忍不住嘆了口氣。
眼看著天色就要亮了,溫晴回到房間的衛生間,看著自己那麼憔悴的樣子,心裡也忍不住不想承認這是自己。
但是想起待會即將到來的跟墨澄的談判。溫晴逼著自己洗去臉上的塵埃,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
看著鏡子裡面煥然一新的自己,溫晴試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來。
但是鏡子里的人太不配合了,反而勾出了一個苦兮兮的要哭不哭的表情來。
溫晴只好不再勉強自己,而是走到了厲楓殤的床邊,低頭親了親厲楓殤的額頭、眼睛、嘴唇。越親到最後,溫晴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哭。
哎,自己這幾天都快成瓊瑤的女主角了,眼淚動不動就涮涮往下落。
可是她實在太害怕失去厲楓殤了,以至於她根本不願意離開厲楓殤一分一秒。
但是,溫晴看了看越來越亮的天色,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逼著自己離開這間房間。
溫晴在房間門口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將剛才洶湧的悲傷情緒全部壓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換成了平日里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樣準備好后,她才放心的走上樓梯,前去找墨澄談判。
墨澄打開房間門的時候看到溫晴,一點也不吃驚。反而像是好久不見一樣,十分親熱地溫晴引進了房間。
溫晴一進房間,就看到了白花草被墨澄取了出來,放置在專門為它製作的玻璃瓶裡面。看到溫晴那麼直勾勾地盯著白花草,墨澄忍不住笑了一下。
聽到墨澄的笑聲,溫晴意識到自己的意圖表現的太明顯了。只好又默默低了頭,她坐到了墨澄對面的沙發上。
墨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紅酒杯,搖了搖裡面的紅酒,問道:「我之前派給你的任務,你完成的非常好。我很滿意,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當做獎賞呢?」
溫晴深深地看了墨澄一眼,她有些不知道墨澄的心裡打著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按理說,有初一在前面的鋪墊,墨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溫晴有些遲疑地看著墨澄,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說自己想要的是白花草,但是要是不說的話,恐怕到時候就更難開口了。
於是,溫晴在自己的身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說:「別的也沒什麼想要的。就是,我剛進來發現,門主你房間裡面的這花很好看,可以送給我嗎?」
「你倒是好眼光,這花,可是我當初翻遍喜馬拉雅山才找到。回來后,我又用各種天然雪水養著它,它才能繼續開放的那麼美。」
墨澄放下酒杯,走到白花草旁邊,細細打量著花。
溫晴知道這算是墨澄的變相拒絕了。
如果是從前的自己的話,大不了吐吐舌頭,重新要一個想要的東西。但是現在卻不能這麼容易妥協,溫晴也走到白花草旁邊,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
「既然那麼精心養著,門主為何今天又將它拿出來呢?恐怕是知道這白花草,今天就要用了吧?」
墨澄輕輕地碰了碰白花草,說道:「養了它那麼久,也的確不只是為了看看的,它也是該到了用的時候了。」
溫晴心下有些驚喜,看著墨澄的臉問:「所以門主是願意把它給我了?」
「我只是說到了該用的時候了,可沒說過要給你哦。」墨澄嗤笑道。
溫晴心裡有些焦慮:「門主,你知道的,我現在非常需要它。如果沒有它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很多事情就會變得超出可控制的範圍了。」
「我倒是不知道,只是不給你這白花草而已,怎麼就會發生超出可控制範圍的事呢?」墨澄挑眉,明知故問道。
「是溫晴講話太過於誇張了,還請門主不要介意。但是……」
溫晴想了想,換了稱呼,語氣也不再是下屬對老大,而是更像朋友之間的拜託。
「墨,我是真的很需要它。看在那麼多年,我為暗門任勞任怨的份上,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能不能為我行個方便?」
墨澄笑了笑,輕輕地用手指挑起了溫晴的一縷頭髮,說:「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喜歡跟人在賭桌上談事情。」
溫晴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說道:「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跟你在賭桌上談判的條件。而且,我也想不出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麼?」
墨澄放開了溫晴的頭髮,拍了拍手,說:「好像你的確是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所以,你不如就放棄了吧。這白花草註定是不能屬於你的。」
「墨,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為暗門做事情,平時我很少求你什麼,這一次算是我第一次求你,請你給我這株你根本不需要的白花草,行嗎?難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經常出生如死的情份還不如一株白花草嗎?」溫晴一臉哀傷。
墨澄心裡也有些觸動,不得不說,溫晴這麼多年來,算是暗門最讓人省心的殺手。安排給她的任務,從來都是非常完美的完成,沒有出現過任何的意外。
而且溫晴之於他來說也不只是一個手下的殺手而已,更像是他的妹妹。
按理說,本來這白花草也是一定會給溫晴的。可是,偏偏現在,這白花草關係到的不只是厲楓殤,還有另外一個人。
籌謀了這麼久,墨澄實在不想就在眼看要成功的時候,放棄了這難得的機會。況且他也不是不給,只不過是晚一點給而已。
如果他現在不給出這株草,厲楓殤,他的好友,溫晴最愛的男人就會死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立刻把這草給溫晴拿去救人。
只不過他知道厲楓殤的身體,不會那麼一兩天都等不了。
於是,他狠狠心,轉過身去不看溫晴。
溫晴有些失魂落魄地看著墨澄的背影,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來改變墨澄的主意。正當溫晴想要放棄的時候,墨澄忽然又開了口。
「我知道你想要白花草來救寒鷹老大的命。我可以讓你拿著這個去救他,但是他必須相應地也要拿出些東西來跟我做賭注。」墨澄故作淡然地說。
溫晴的眼睛頓時一亮,像是忽然有了希望,但聽到墨澄的下一句話,臉上立馬又顯出了擔憂的神色。
「我不能為厲楓殤做出什麼決定。」
門主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那你可以讓他親自來跟我談。或者,你可以把我的話告訴他,問問他願不願意跟我進行一個這樣的賭注?」
溫晴有些猶豫,但是她知道這是墨澄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再強求下去,恐怕反而會讓墨澄感到不高興。
於是,溫晴只好點了點頭,說:「好,我現在就去問問厲楓殤的意思。」
墨澄「嗯」了一聲后,便不再繼續與溫晴周旋,而是走到白花草旁邊,拿起定製的水壺,為白花草澆水。
溫晴看著墨澄的動作,慢慢地退出了墨澄的房間。
走回自己房間的路上,溫晴一直還有些恍惚。如果要讓厲楓殤親自去跟墨澄上賭桌的話,那麼勢必就要告訴厲楓殤他的真實病情。
溫晴有些不忍心,厲楓殤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卻還要再受這些打擊,這讓她如何對厲楓殤說出墨澄的要求呢?
滿心糾結的溫晴,腦海里一直在想該怎麼才能跟厲楓殤開口說這件事情,以至於都沒有觀察到走廊上的其他人。
直到與人相撞后,溫晴才一下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連忙跟人道歉。但是沒有想到,被撞的人也是一副非常對不起的樣子,在跟溫晴道歉。
溫晴覺得這個道歉的聲音很耳熟,一抬頭看才發現自己撞上的人正是霍北。看著霍北黑眼圈非常濃重的樣子,溫晴覺得有些奇怪。
「你昨天沒有好好休息嗎?怎麼我看你現在比昨天剛趕到這裡的時候,還要憔悴啊?」
霍北的反射弧沒有溫晴那麼快,他是直到聽到了溫晴關係的話語,這才知道自己是跟溫晴相撞了。聽到溫晴的問話后,霍北有些難以回答。
該怎麼去跟溫晴說呢?說自己是因為發現你們門主對他心懷叵測,自己發現后,嚇得一晚上都在外面瘋狂飆車,根本不敢休息嗎?
這樣也顯得自己太膽小了一些吧。而且,暗門門主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恐怕也是瞞著其他人的。就算自己跟溫晴講了,溫晴也不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
這麼一想,霍北就不打算回答溫晴的問題,而是將話題轉移到另一個方向:「你怎麼不在房間里跟老大一起呢?我正準備去房間里找你們,但是發現房間的門被人反鎖了。這才只能在走廊上亂逛。」
「我去找了一下我們門主。出門的時候,怕有些不懂事的人來打擾厲楓殤休息,這才把門反鎖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早就過來這裡。」
溫晴一邊說著,一邊就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找你們門主,是為了救我們老大的事?」霍北試探性地問道。
溫晴將原本蓋在厲楓殤頭上的熱毛巾取下,重新在熱水裡面燙了燙,又放到厲楓殤的額頭上。做完這些動作后,她才直起腰來回答霍北的問題。
「昨天初一說,只有門主手上的白花草才能就厲楓殤,所以我就去試了試。」
霍北看著溫晴空無一物的手,立刻就明白了溫晴還沒有說完的話。
他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厲楓殤,輕聲問道:「我知道白花草非常難找,我以前就試過要給老大找一株,只是後來一直沒找到。不過,如果你們門主實在不願意給我們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立刻出發再試試能不能去找一株回來。」
「現在出發,等找回白花草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而厲楓殤,他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溫晴的聲音里,帶了點不怎麼明顯的哭腔。
霍北覺得溫晴的態度有一些冷靜,試探地問道:「你們門主是不是提了一些什麼要求,然後就會願意把白花草拿出來?我說的對嗎?」
溫晴看了下厲楓殤,又看了看霍北,心想著,霍北畢竟是寒鷹的人。要是厲楓殤還沒有醒過來的話,那麼完全可以讓霍北來代替厲楓殤的決定。
這樣的話,也不算是在欺騙門主的吧?溫晴在心裡盤算著。她實在太想讓厲楓殤好起來了。但是,看著霍北一臉關心的樣子,她又有點害怕。
要是在賭桌上出了什麼意外,那連累的就是霍北這麼一個無辜的人了。
這樣的話,就算厲楓殤醒過來,病被治好了,心裡也會不好受。她搖了搖頭,不打算將霍北也扯進這件事情裡面。
而過了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齣戲霍北才是真正的主角。
看出溫晴糾結的態度后,霍北勸道:「溫晴小姐,不管怎麼說,我都還是老大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人。我希望,這些關於老大的事情,你可以不要把我當外人,而是有什麼說什麼,這比你總是一個人來想主意要好得多。」
「霍北說得對,我的事情沒必要瞞著他。而且,我也想聽聽,是什麼關於我的事情,讓你那麼為難?」
聽到厲楓殤沙啞又慵懶的聲音,溫晴和霍北都非常驚喜地看著厲楓殤。要知道,這可是昨天做手術到現在,厲楓殤第一次完全清醒。
溫晴立刻走到厲楓殤身邊,有些驚喜地看著他:「你終於醒過來了!」
厲楓殤微笑地看著溫晴,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知道身上的子彈已經被取掉了。但他還是覺得身體有哪裡不太對勁。
按理說去掉子彈,就說明身體已經無大礙了。但是,厲楓殤動了動的胳膊,感覺非常無力,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當著溫晴和霍北的面,厲楓殤將吃驚的表情壓在心裡,不動聲色地,慢慢靠著床背一點點將自己從床上蹭了起來,讓自己可以坐起來。
看到厲楓殤的動作,溫晴連忙取過一塊枕頭,壓在厲楓殤的身後,讓他可以靠著說話。
厲楓殤感激地看了溫晴一眼,溫晴卻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瞥過了頭。
「你們就不能先別秀恩愛嗎?溫晴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門主究竟說了什麼嗎?」
看著厲楓殤和溫晴兩個人自動隔離開別人的氣場,霍北不得不開口提醒他們兩個,自己還站在這裡呢。
厲楓殤笑了笑,說道:「你倒是比我還心急。也好,我也想知道溫晴你為什麼要跟你的門主來商量我的事情呢?」
溫晴看了眼厲楓殤,又看了下霍北,忍不住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