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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雲若靈的變化

  席修言醒的時候,床頭床尾趴著兩個腦袋。


  一個是雲若靈,一個是席康。


  都是他至親至愛的人。


  他覺得像一場夢,醒時,妻兒在身邊依偎環繞,彼此守護。


  “醒了?”雲若靈感覺床上有異樣,睜眼就見席修言正盯著她看。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他其實沒出聲。


  雲若靈道:“我本來就睡眠淺。”


  “是嗎,我記得你以前很愛睡覺的。”席修言自然而然地接過話,說到一半,忽然就扯唇笑開,“我倒是忘了,那個時候,你已經懷有身孕,嗜睡很正常。”


  隻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罷了。


  “我以前很愛睡覺?”雲若靈聽他呼吸有些急促,便起身將他扶起,把枕頭墊得高一些,好讓他躺著舒坦。


  “嗯,你愛睡覺,還愛多愁善感,有段時間動不動就掉淚。”雲啟正、白家輪番上來騷擾時,雲若靈陷在親情與道義還有真理之間,煩不勝煩。


  這些,席修言都不想細說,也不知道君姨在解釋白宇飛的存在時,有沒有提到過。


  雲若靈聽了很是詫異:“我以前性子這麽弱的?”


  “也不是,隻是有段時間這樣罷了。”


  “都說懷孕的女人性子都會有些古怪,那我沒懷孕以前呢?也這樣嗎?”


  “不會,你很直爽,率真,有話就說,有不滿就會發泄。”


  雲若靈點頭,這才符合她現在的性子。


  “渴嗎,要不要喝水,醫生說你醒了之後,可以適當的喝一點。”雲若靈看他唇瓣發白幹涸起皮,便問道。


  “好。”


  席修言掙紮著要坐起身子,雲若靈趕緊摁住他:“別動,傷口會裂開的。”


  “我不動,怎麽喝水?”


  “我幫你。”雲若靈倒了水,又拿來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著。那種細心和細致,還有專注的眼神令席修言好似又回到從前。


  她體貼的為他墊枕,如話家常地聊起過去,還喂他喝水。


  她做起來那麽地自然而然,沒有半點平日裏他一親近就渾身不自在的姿態。


  席修言感覺,有一種東西此刻在他們倆之間慢慢發酵了。


  “你剛才說的,我還是想不起來,好像有個模糊的影子,但不真切。”雲若靈抱歉地道。


  “沒關係。”席修言道,“感情,不需要藏在回憶裏,現實裏有,就好了。”


  如果愛情隻存在過去,現在來談也沒什麽意義。


  席修言輕輕將杯子一推,雲若靈便知他不需要再喝了。擦試嘴角的水漬後,又替他拉扯著被子。


  他看著她為他忙碌的一切,心裏暖暖的。


  雲若靈知道他在看她,也不回避。直視道:“為什麽那麽護著我,你差點沒命?”


  “你是我妻子,是我此生最愛的人,我護你有什麽不應該?”


  “可是我永遠可能也想不起來你是誰?”


  “沒所謂,我愛你就夠了。”


  雲若靈望著他灼熱的眸子,在那片深邃的海洋裏,她看到了她的倒影。


  他的瞳仁裏,小得隻能容下她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雲若靈道:“雖然我可能永遠失去記憶,但席修言,你撲向我的那一刻,我想我對你的付出不可能再無動於衷了。”


  她不願再堅守自己所謂的原則。


  不願再想席修言這個人的存在於過去到底是何意義。


  也不願追究四年前,他們分開,他究竟擔負著怎樣的責任。


  他用生命護下她,這樣的男子,她沒什麽好質疑的。


  “你的意思是說,雖然我沒有喚醒你的記憶,但我喚醒了我們之間的那份愛對嗎?”席修言望著她,驚異不已,“你要重新接受我了,是嗎?”


  “嗯。”雲若靈點頭,麵帶微笑卻是神情鄭重。


  席修言激動得想要坐起身,卻是剛動的那一下子就扯裂了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你小心……”雲若靈緊忙察看,那緊張關心的模樣是那樣的真切。


  “若靈。”席修言顧不得疼痛,騰出另外一隻手,猛地將她扯入懷中,緊緊抱著,用盡餘力,“太好了,你終於願意再接受我了。”


  失去記憶沒什麽可怕。


  隻要愛的那顆心,依然在就行。


  當隔在中間那層失憶之膜揭開時,屋裏的氣氛就全然不一樣了。


  第二天早上,盛齊洺和蘇可卿來探病時,席修言嘴角都掛著笑。


  “喲,這小臉紅潤,滿麵春風的,完全不像是失血過多,大病一場的人啊!”盛齊洺嘴貧,一進門就開始開玩笑,還故意退出去看了看門牌,“要不是這牌子還在,我還真以為我走錯地方了呢,這是病房麽,怎麽感覺像婚房。”


  席修言心情好,任他怎麽調侃也不計較。


  隻顧著盯著妻兒,怎麽看怎麽滿足,怎麽看怎麽不膩。


  “嘖嘖嘖,真該把你這個樣子拍下來,然後放大,掛到你們公司去,讓他們看看你這個老總平日裏都是怎樣的傻勁。”


  “行了啊,別說了,人家剛醒,你安靜點兒。”蘇可卿拍了他肩膀示意他閉嘴。然後把帶來的早餐放在桌上,招呼雲若靈和席康吃飯。


  席修言因為身上有傷,隻能喝粥,比起若靈和席康的豬肉粉條清淡的簡直要出水了。


  但他吃得照樣香。


  “那些人都查了麽,是不是陳心華派過來的。”趁著這空檔,席修言問起昨天的事來。


  “查了,確實是陳心華派來的,朱七給他們一人打了幾悶棍,全都招了。”說到正事,盛齊洺便斂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本正經起來。


  “果然是她。”席修言麵色陰沉。


  第一次對若靈出手,他就忍無可忍。


  這次,無需再忍了。


  “不過她大概沒想到,你家若靈已經不是四年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盛齊洺回想起昨天一幕幕驚歎道,“若靈的身手,你應該還記得吧,說句不好聽的,不比你差。”


  “這個若靈昨晚跟我解釋了,四年裏,她跟著閻默學了不少東西,武功,還有反偵探,反跟蹤,閻默都有教。”席修言即便對閻默很有成見,可現在他也不得不感謝人家。


  若不是閻默的調教,昨天出事的就是若靈了。


  “陳心華以為若靈是軟柿子,想捏就捏,她萬萬沒想到,若靈早就不是當年的若靈了。就是我,也驚訝得很。敢情她回來這麽久,一直謹小慎微的,都是在裝低調啊!”


  “你有什麽好不服氣的,閻默畢竟是特種兵出身,他能教的東西必定不俗了。”席修言覷了他一眼。


  “我沒不服氣,就是意外罷了。”盛齊洺說到這裏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來的路上我好像看到陳心華的影子,她莫不是知道你住院,來幸災樂禍吧?”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


  盛齊洺剛提陳心華的名字,病房門就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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