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你以前是不是也
都華醫院。
手術燈一直亮著,亮了將近四個小時。
蘇可卿在外麵來回地走動,惴惴不安地敲著手道:“不過就是一個匕首,口子不大啊,怎麽手術要這麽久?”
這話好像有些沒心沒肺,但熟悉蘇可卿的都知道,她這是在擔心席修言。
盛齊洺握了握她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
“盛齊洺,要不你進去看看?”他是醫生,他可以進去的吧?
“我現在是患者,進不去。”盛齊洺揚了揚胳膊,他為了護蘇可卿,胳膊也被劃了下,傷口不深,但已經不適合給病人做手術了。
所以席修言的手術,他才會缺席。
“對了,你也有傷的,你還好嗎?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提起盛齊洺的傷,蘇可卿就不由自責。
雲若靈一直提醒她不要輕敵不要輕敵,結果,她還是輕敵了。
以至於害得盛齊洺也跟著受了傷。
“我沒事,連傷口都不用縫!”盛齊洺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盡管如此,蘇可卿還是自責地想哭:“都怪我……”
“不哭不哭啊,孩子還在這兒呢,你一哭,麒麟不更害怕,他不定以為我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呢!”盛齊洺盡量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
蘇可卿哪笑得出來,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然後走到雲若靈旁邊。
自從解決了那幫人,把席修言送來醫院,雲若靈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她看著平平靜靜的,可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關心與緊張。
隻是她這麽壓抑著自己,蘇可卿很擔心。
“若靈。”撫上她的肩膀,蘇可卿一肚子的安慰話又不知道怎麽說了。
“我沒事。”雲若靈搖頭。
蘇可卿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又咽下了。
席康看了看站在窗戶前,麵朝天雙手合十不停地向上帝禱告的朱七,又瞧了瞧凝眉不動的雲若靈。
小嘴抿得緊緊的。
他來時,人已經進手術室了。
隻聽說受了傷,但具體情況他是不知的。
席康很害怕,因為大人的反應讓他感到惶恐。
雲若靈低頭,就對上這雙無助彷徨的眼睛,撫了撫他的麵頰道:“媽咪在這兒呢!”
“爹地不會有事吧?”席康終於忍不住問。
“不會有事的。”雲若靈安慰。
席康大概是不信,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麽。突然起身走到手術室門口:“爹地,我才找到你,才和你團聚,你千萬不能有事……”
聽著他稚嫩而倔強的聲音,盛齊洺心疼得揪起來:“放心吧,康兒,你爹地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是啊,小哥哥,幹爹那麽厲害的人,不可能有事的。”盛麒麟拉著席康的手,亦是寬慰。
小小年紀,他其實比席康還要無知。他的生命裏純白的如一張紙,不知生,不知死,不知命懸一線為何物。
他隻知道幹爹是好人,小哥哥也是好人,都是他愛的,他不願他們傷心難過。
“來,康兒,到幹媽這兒來。”蘇可卿招手喚他過來,輕輕摟在懷裏,緊緊抱著,“放心,有這麽多人看著守著,你爹地不會有事的。”
“嗯。”
席康點頭,乖巧的樣子實在惹人疼。
“對了,今天這事沒人通知君姨吧?”盛齊洺走過來,挨著蘇可卿坐下。
後者搖搖頭,然後又看向雲若靈。
“我也沒說,不想讓她擔心。”雲若靈道。
“沒說就好,沒說就不用說了。”盛齊洺道,“等手術完了,君姨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普通的意外。”
“嗯,我心裏有數。”雲若靈望著手術室的眸子突然一動,起身道,“手術結束了。”
大家應聲扭頭,齊齊望去,就見手術室大門緩緩兩邊拉開。
院長解了口罩走出來:“幸好那刀口偏離了半毫,不然……”
這言外之意就是有驚無險。
盛齊洺鬆了口氣:“人活過來了是嗎?”
“嗯,不過還要多觀察,傷口太深,手術雖然成功了,但還沒有真正的脫離危險,後期護理也要特別注意,千萬不能讓傷口感染了……”
院長交代一係列的問題,雲若靈都是一一記下了。
席修言推出來的那一刻,她提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送他來時,全身是血,傷口是不大,但是很深。那名壯漢說過,那匕首是祖傳的家寶,削鐵如泥。席修言凡胎肉體,對方又刺得那麽狠,所以這傷可想而知。
雲若靈一路拿著衣服,棉布給他擦試血跡,她和盛齊洺用盡所有辦法,都沒能止住血。
當時的情景,真的把她給嚇到了。
她就要以為,席修言要離她而去。
她感受著他在她懷裏,慢慢無力的閉上眼睛,還有氣息逐漸的危弱,那種害怕前所未有!
“放心吧,院長說手術很成功,雖然安全期未過,但性命無憂了。”盛齊洺一走進病房就急著宣布從院長那裏打聽來的最終結果。
蘇可卿緊忙揪住他的領子一邊朝他使眼色一邊道:“大聲嚷嚷什麽,沒看到人家小兩口需要清靜嗎?”
“我……”盛齊洺委屈,他沒大聲啊!
“出去說話。”蘇可卿拽著他又拉著兒子,把空間留給雲若靈一家三口。
“對了,朱七呢?”盛齊洺出來後,見裏外沒有朱七的身影,便問道。
蘇可卿道:“朱七一得知席修言沒事,就回去忙著收拾那幾個被抓的壯漢去了。”
“聽說席家有私家地下大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蘇可卿嘀咕。
病房裏。
雲若靈看著垂放在被單上那隻修長的大手,曾經那麽結實有力,現在卻如此蒼白贏弱。
雲若靈心疼。
她不自禁的將那隻大掌包裹在手中,貼著自己的麵頰感受他掌心的溫度,淚水就這麽奪眶而下:“曾經,你是不是也這麽護過我?”
他抱著她那一刻,她好像想起了什麽。
但是念頭隻是一閃而逝,她根本來不及捕捉到具體畫麵。
她想,那個總在她腦海浮現的模糊的影子,一定是席修言!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