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死亡

  305.死亡    南宮浩到了太後宮中被告知她已經歇下了,便喚住要去叫太后的月嬤嬤,帶著文海公公去了貞妃的寢殿。 

  貞妃回宮用了膳后,歇了一會兒便美美的泡了個花瓣浴,洗去一身的疲乏,在宮女的陪同下在院子里賞著花。 

  南宮浩到了殿門口的時候,便看見這樣一幅美麗的畫卷—— 

  貞妃披著一頭柔順的長發側身而立,一襲白色寬大的寢衣罩在她玲瓏的身段上,翩然若仙。她長臂扯了一支開著潔白花朵的花枝於鼻端,閉著眼睛陶醉的嗅著,長長的睫毛在宮燈的照耀下忽閃忽閃的,就像兩隻展翅翩飛的蝴蝶。 

  南宮浩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團火又在熊熊的燃燒著,身體的某個部位飛快的起了反應,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宮女看見南宮浩,正欲出聲,被他擺手給制止,繼而在文海公公的無聲示意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一時間,只剩下南宮浩和貞妃二人。 

  南宮浩悄悄的走上去,從身後抱住貞妃。 

  貞妃由於太過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突然被人抱住,頓時嚇得睜開眼來,一個側身,條件反射的抬手就要打上南宮浩。 

  「是朕。」南宮浩趕忙出聲。 

  貞妃險些收不住手,在南宮浩的懷裡轉身面向他,嗔怨的道:「皇上,你怎麼都沒聲音的?臣妾要是打到你可如何是好?」 

  「朕若是挨了愛妃的打,也只有認了。」南宮浩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道:「剛剛你真是太美了,朕情不自禁就被你給吸引了。」 

  貞妃臉上驀地鋪上一層紅暈,「皇上,臣妾比起宮中那些美人,也只算得上中上之姿,哪裡就美了?」 

  「在朕的心裡,你就是最美的!」南宮浩難得動情的道:「朕雖然不年輕了,也早就過了兒女情長的年紀,可是愛妃你可知道,白天在玉龍山,朕看到你為了朕而冒險刺向賀靖仇的時候,心裡竟是感動得撲撲直跳。那個時候,也只有你能幫到朕了。」 

  「皇上,只有你好了,臣妾才能好的,你說是不是?」 

  「愛妃說得是!」 

  南宮浩認可的道:「只要朕在世一天,必然會給你享不盡的寵愛和榮華富貴!不,等過段時間,朕定然要封你為後,也只有你這樣願意為朕冒險的女子,才能配站在朕的身邊,與朕共享盛世繁華!」 

  貞妃的心中狂喜不已。 

  她輕舞本身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五歲的時候被景天給帶到了上京,辛辛苦苦習武十餘年,跟著賀連決出生入死,置生死於度外,只因為喜歡上他而做下一些錯事,哪知他無情無心,居然下令廢除她的武功。 

  就在她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被南宮浩所救,一關數個月,那樣的日子簡直與坐牢沒有兩樣。 

  只是讓她想不通的是,南宮浩一開始對她半點非分之想也沒有,哪知那日她打定主意勾引他的時候,南宮浩竟然主動要了她,並霸道的將她帶進了宮中。 

  這一個月來,只要一有機會,便與她顛鸞倒鳳,這樣的殊榮和榮寵,怕是蕭貴妃也不曾有過。不過就算這樣,她也不敢太過張揚,因為她再怎麼受寵,也是個沒有任何後台,甚至離開皇宮還將會面臨賀連決追殺的孤女。唯有本本分分的,才能享受這世間女子想也想不到的榮華! 

  可是,誰能想到…… 

  誰能想到一個月前還躲起來不敢見人的她,一個月後卻是有機會坐上那個讓世間女子都嚮往垂涎的位置?哈哈哈哈,一旦坐上皇后的位置,她輕舞還怕楚雁回嗎?便是賀連決想要對她動手,也要斟酌斟酌了! 

  值了,她輕舞這一生能有這樣的榮耀,當真是值了! 

  輕舞心裡得意的想著,臉上卻是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皇上,你說的是真的嗎?」 

  南宮浩寵溺的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道:「君無戲言。」 

  「皇上……」 

  輕舞早便感受到南宮浩身體上的變化,心下得意自己對他充滿吸引力的同時,主動的踮起腳尖對他送上自己嬌嫩的唇瓣。 

  南宮浩被她的主動取悅,忘情的含住她的小嘴,舌頭輕輕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纏在一起。直到身體再也無法承載對她的渴望,便打橫抱起輕舞往華麗精緻的內室走去。 

  …… 

  楚雁回回到京城沒有直接回靖王府,而是在一處偏僻的地方下了馬車,迅速的上了旁邊停靠的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由一個不起眼的車夫駕著往西市而去。至於月影和清影,則乘坐無命駕著的原有的馬車,回了靖王府。 

  馬車在一處不起眼的院子前停了下來,楚雁回下了馬車,左右看了看,便直接施了輕功跳了進去。 

  守在暗處的子墨跳了出來,對楚雁回做了個手勢道:「世子妃請隨屬下來。」 

  楚雁回沒有多問,跟了子墨朝裡面走去。 

  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子墨帶著楚雁回在最後的一個天井處停了下來,指著一扇緊閉的木門道:「主子就在裡面。」 

  「嗯。」 

  楚雁回輕輕應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一身黑衣的上官譽正坐在榻沿,為床榻上躺著的一個男人施針,她頓時鬆了口氣。 

  還在施針,證明人還沒死。 

  「雁回你來了。」上官譽沒有回頭,卻是精準的叫出了楚雁回的名字。 

  「上官大哥,他怎麼樣了?」他溫和好聽的聲音讓楚雁回感到心中溫暖,今日發生這樣的大事造成的疲憊也減輕不少。走上前,看著緊閉雙目面色蒼白的男人問道。 

  那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五官俊美,稜角分明,年輕時候不知道迷倒過多少少女,不是賀靖仇又是誰呢? 

  「死不了。」 

  上官譽先給楚雁回吃了顆定心丸才詳細的道:「那銀簪擦著臟器而過,要是再朝上半分,必死無疑!不過那一掌卻是厲害了,正好打在他的氣海上,不但擊碎了他的脾臟,更擊碎了他的氣海,從今後他再也無法動用功夫了。」 

  「沒有功夫沒什麼,只要人活著就好。」 

  至於脾臟破裂的事嘛,楚雁回並不擔心,脾臟劈裂也分好幾種,嚴重的會導致腹腔積血休克而死。然而上官譽對她說了死不了,那定然是死不了的。 

  「我用銀針將他腹腔內的積血一點一點的導了出來,這也是醫治得比較久的原因。」 

  「謝謝你,上官大哥。」楚雁回由衷的道:「要不是你親自出手去救父王,他必然早就因為腹腔積血而死了。」 

  適才在玉龍山,得了她的信號前去救賀靖仇的兩名黑衣人,一個是無命,一個是上官譽。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讓上官譽出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所幸她做了這樣的準備,否則賀靖仇定然已死。 

  上官譽轉過頭看著楚雁回,神情有些不悅。 

  「對不起,上官大哥,是我見外了。」楚雁回恍然,連忙討好的道。 

  他的身上穿著還來不及換掉的夜行衣,見慣了白衣翩躚的他,黑衣的他倒是給她一種別樣的感覺。少了白衣的柔和,多了兩分黑衣的犀利,不過他還是他,永遠隨叫隨到,沒有一絲怨言的上官譽! 

  上官譽的神色這才好看些,回頭繼續為賀靖仇導血。 

  「上官大哥,父王就拜託你了,如今靖王府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我便回去了,有事你讓人來給我送個信。」 

  上官譽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淡淡道:「你去吧,等他能搬動了,我便派人將他送到思慕崖去,你自己小心些。」 

  「知道了。」楚雁回沒有再多做停留,出了小院便上了馬車,回到靖王府的後門,施了輕功直奔潑墨軒。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看見楚雁回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月影便焦急的迎了上去。 

  楚雁回心裡一個咯噔,意識到定是出了大事,掃了眼院中的婢女和婆子一眼道:「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進了屋,清影也跟著走了進去,月影當即便看了過來,擠眉弄眼的對清影打著眼色,似乎在讓清影開口,而清影也和她一陣擠眉弄眼,等著月影開口。 

  楚雁回看著她們這個樣子,心裡莫名感到有些恐慌,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悅的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婆婆媽媽作甚?」 

  月影清影身子一抖,終於清影道:「小姐,你……你一定要挺住。」 

  楚雁回當即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抓住清影的臂膀搖晃道:「是不是前去邊城的人回來了?夫君他是不是出事了?」 

  清影輕輕的點了點頭。 

  楚雁回身子一晃,險些向後倒去。 

  「小姐!」月影清影趕忙抓住她,將她扶坐在椅子上。 

  「說,我要知道全部的事情。」 

  稍稍緩了口氣,楚雁回便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她的語氣有著不容置喙的霸氣,只是細聽,卻能感到她的聲音輕微的顫抖著。 

  清影月影眼中滿是擔憂,終還是由清影道:「適才我們回府不久,上官公子派去邊城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因為去了上官公子的別院和上官家的主院都未能見到上官公子,便到了咱們府上,將這件事告之我們……」 

  「說重點!」 

  「南宮琦也不知是為了立功還是什麼,不聽主子勸阻,誤闖進敵人的陣法里,主子帶著烏衣騎前去救他,結果南宮琦出來了,主子和烏衣騎卻是一人也沒出來!」 

  「什麼誤闖進敵人的陣法?分明就是南宮琦與越國有了牽連,設計夫君!」楚雁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聯繫自己前些日子理透的想法,幾乎是一下子便想透了其中的關鍵,一拳重重砸在桌上,上好的黃花梨木桌子竟是被她一下給打裂,但是幾人卻無暇理會它。 

  月影清影相視一眼,眼中鋪滿了不敢相信與憤怒,月影的聲音更是帶著哭音,「小姐,你不是早上才收到主子的信么?怎麼會……」 

  月影說不下去了,楚雁回閉了閉眼睛將裡面的水霧給逼了回去,努力不受月影的影響,只是任憑她怎麼努力掩蓋自己的眼淚,卻無法掩飾聲音的暗啞,「時間差!因為信差將信送到手上,會有幾天的時間差。」 

  月影懵然,清影卻是懂了,「主子每行一天的路,便離咱們遠一天的路程。」 

  「可是小姐不是天天都收到主子的信嗎?」 

  「那大約是主子算計著時間,一日一封的派信差送到小姐手上。」 

  月影終於瞭然,「小姐,那現在該怎麼辦?主子他沒事吧?咱們要立刻出發去邊城嗎?」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楚雁回倏地站起來,「去,現在就去集結我的夜鷹戰隊以及瀟湘樓沒有任務的人,全數啟程前往邊城!」 

  如果她的男人死了,她定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大肆製造火藥也要毀了越國,讓越國數萬萬人為她的男人和烏衣騎的將士陪葬! 

  「等等。」月影清影正欲離開去做她交代的事情,楚雁回卻是叫住了她們。 

  人或許到了一定的悲慟與絕望的時候,腦子裡反而越發的清醒。原本因為白天發生那樣大的事而忘記的事情,突然一下就想了起來,今兒早上那個夢,是不是對她警示什麼?夫君沒事,一定沒事的,對不對?! 

  「南宮琦可有回京?」如果他的目的達到,勢必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回京的,如今派去打探消息的暗衛已經回來,他沒道理沒回來。 

  「小姐你不問,我們倒是忘記了這事。」清影一拍腦門道:「打探消息的暗衛說了,他回來之前悄悄去了一趟南宮琦的營帳,發現南宮琦已經早一天不知所蹤。另外,王爺的那些姬妾,被皇上下令,全數被處死了。」 

  楚雁回眼睛危險的眯起,那些姬妾的事她不在意,如今南宮琦的事才是她關心的重點!只是想來他定然是悄悄的回京了。 

  如此一來,她如何能現在就離開? 

  儘管心裡因為賀連決的事心急如焚,楚雁回還是鎮定的下令道:「速速讓人前去通知景府、定北侯府、孝義侯府、鎮國大將軍府、上官大哥的家人以及賀氏一脈,讓他們接到消息后連夜離京,前往思慕崖避一段時間再說。」 

  城門雖然宵禁,但是這幾家都不乏習武之人,相信憑著他們的本事,無聲無息的出城是完全沒問題的。 

  她現在真是無比慶幸有思慕崖那樣一個地方可以供他們藏身,那裡地方大,便是一千人前去都不成問題,只是稍稍擠一些罷了! 

  思慕崖易守難攻,即便是被南宮琦發現,他想攻下那裡,幾乎不可能!再說她如今還有簡易手雷呢,如果他非要前去,她不在意送他幾顆雷嘗嘗! 

  「小姐,這是何意?」月影不解的問道:「還有,他們會聽信咱們的話嗎?」 

  「南宮浩要死了!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不過從他今兒的氣色來看,已經離死不遠了。」這種事情乃是了不得的大事,楚雁回並未弄得人盡皆知,所以月影她們並不知道,「告訴他們,十萬火急,信則生,不信則死!」 

  上官家和賀氏旁支信不信她不知道,但是阮家、景家和爹爹他們定然會信的。之所以會讓上官家也一起去避避,也是擔心南宮琦會因為上官譽的關係連累到他的家人。 

  月影清影雖然震驚,卻沒表現得太過,道了聲是就要離開。 

  「等等。」 

  楚雁回再次喚住她們,從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的巾帕,迅速走到梳妝桌前,取了唇脂以手指寫了「速離」兩個字道:「再派一個人前往新河村,將這個交給許雁娘,讓她安排新河村的百姓全數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作坊咱們不要了。另外景府的那些老人家們,暫時讓他們前去西市躲避一段時間,這事月影你親自去安排。」 

  等月影清影二人離開,楚雁回才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夫君,等等我,等我這邊處理好,就去找你! 

  少頃,她又站起來,喚了一聲夜行衣走出屋子,「無命。」 

  無命從暗處跳了出來,「主母。」 

  「你跟我走一趟。」 

  沒有問什麼,無命跟在楚雁回的身後離開。 

  皇宮,輕舞與南宮浩你儂我儂,已然過去有一個時常依舊沒有罷休。 

  今兒的輕舞得到了南宮浩的許諾,所以極為的主動,她跨坐在南宮浩的身上,賣力的扭動著不盈一握的腰肢,讓南宮浩感到興奮到幾近癲狂的地步。 

  突然,南宮浩雙目圓瞪,握在輕舞腰間的手越來越緊。 

  「皇上,你怎麼了?」輕舞聲音柔媚,「討厭,你要捏斷臣妾的腰了。」 

  「……」南宮浩微微張著嘴,沒有說話。 

  輕舞只當他快要不行,嬌媚一笑,動作越來越快。 

  「噗,噗噗——」 

  忽然,一道血霧自身下噴薄而出,噴了輕舞滿身滿臉。 

  輕舞愕然的同時,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身體里破碎了,連忙從南宮浩的身上跪坐起來,只見血肉模糊一片。 

  她伸手去探南宮浩的鼻息,發現他已經沒了氣息,下意識的驚聲叫了出來,「啊,啊啊啊——」 

  聲音山響,響切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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