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神秘男人
她的夢境再次一轉,回到了她初來雲天大陸時的情景。
那一日,她偶然踏入了青慈庵的一方禁地。
白霧繚繞的竹林中,一座優雅的竹居掩映於竹林裏,溫暖如春,醉人花香隨著輕風飛揚開來。竹影繾綣間,隱約可見一襲白影,迎風劍舞,片片落英。
她出於好奇,尋路走進了竹林深處。
那襲白影倏地在她眼前消失了,當她察覺到危險逼近時,一柄長劍架在了她的脖頸間。她心頭猛然一震,抬眸時,對上一張足以令人驚豔的臉孔。
那一張俊臉上,劍眉飛揚,鼻梁傲挺,薄唇堅毅。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淩厲,渾身上下散發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森嚴冷漠的氣息更是澎湃驚人。
隻是那一眼,她便知道,自己從此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分明是同一張臉,可是他臉上每一道輪廓和每一條曲線卻是格外得柔美,完全與她印象中的那人不同,他到底是誰?
青慈庵的山腳下,他冷硬的麵孔對著她,若虎豹般淩厲的眼神緊緊地鎖住她,霸道的口吻道:“女人,乖乖在這裏等我,哪裏也不許去……倘若你偷偷跑了,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那一張臉,那一幕,她還牢牢地印刻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不要!你給我滾”
喬舒猛然驚醒,睜開眼時,看到了蕭風絕無限放大的臉孔,就在她的眼前。他的目光深邃,有種複雜的情愫在其間幽幽流轉著,蹙起的眉心間是濃濃的愁思。
乍對上他的一汪深潭,喬舒愣在了原地,他怎麽會壓在她的身上,而且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味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的心情很是複雜,剛才那一幕,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倘若是夢境,那麽夢境中為何會出現那個危險的男人的臉孔?
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是不是他發現自己離開了青慈庵,所以來找她了?
渾身上下驀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所有的眼神變化和思緒,一一落入了蕭風絕的眼中,失落之餘,他的心底升起了一抹憐惜。她到底夢見了什麽,又在害怕什麽?
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龐,為她拭去汗水,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事,能讓她驚出冷汗來?
“舒兒,別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喬舒急促的呼吸聲逐漸轉為平緩,深深地望著他,仿佛從他的身上得到了一種無窮的力量,不安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做噩夢了嗎?能告訴我你夢到了什麽?”他的聲音沉醉如烈酒。
“我夢到了……”喬舒脫口而出的聲音煞然而止,莫名地不想告訴他關於夢境中那個男人的事,她自己惹來的事端,還是要靠她自己來擺平的。
“我夢到了有人要追殺我……”
“別怕,沒事了,那隻是一個夢。”他俯首,細密的輕吻,點點落在了她的臉龐上,輕柔得好似在撫弄一件易碎的瓷器。
“嗯。”她輕嚶了聲,扭動身體,忽然察覺到兩人此刻親密的身體接觸,她絕色的美顏上驀地添染上了一層霞色。原來,方才夢境中的一切並非都是虛幻……
原來,真的有個人在愛憐著她,給她溫暖。
那麽,方才那一聲問話,是否也是出自他的口?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眉頭不由地蹙起,唇線緊抿。
鼻間,盡是屬於他的氣息。
喬舒的心一陣狂跳,身體也跟著酥軟。
他的唇舌再次覆下,與她抵死糾纏,淡淡的紼紅染上她的雙頰,讓清麗的容顏多了一絲誘人的嫵媚。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蕭風絕才放開她的唇。
微抬頭,看見她眸光迷蒙,雙頰酡紅,誘人的唇瓣被他吻得微腫,泛著濕潤的光澤。
他忍不住低低輕吟,伸舌輕舔她豐嫩的櫻唇,胯下的欲望脹痛不已。勉強壓下那難耐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得慢慢來,過於急躁隻會嚇跑了眼前堅強卻又無比敏感的女子。
“我會一直等你,等你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我要你的全部都屬於我……”
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他的氣息漸漸離去,喬舒的耳中不住回響著他的話語,驀地生出一種悵然若失之感。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麽,連她自己也迷茫了……
接下來的兩日,喬舒繼續在瀑布下修煉,正如蕭風絕所言,隻有在外力的不斷衝擊下,玄氣的凝練才會事半功倍,衝破玄關也不再成為難事。隻不過,這其中所要承受的痛苦卻是非等閑之人所能承受的。
蕭風絕每日裏觀望著她修煉的過程,心中忍不住感歎,到底是什麽,讓一個女子變得如此堅強和堅韌?
新秀選拔賽在意外中斷之後的第三日,又重新掀開了帷幕。
這一次到場的除了四大家族的代表,還有東晉國的皇帝皇甫定、太子皇甫煜和靖王皇甫羽,或許是因為上一次的比賽中出現的意外在民間和朝堂傳得沸沸揚揚,引起了皇甫定的極大注意,決定親自前來選拔人才。
比賽在有序的進行當中……
觀台上,喬老爺子左右張望著,很是焦急。比賽都已經進行到一半,還是沒有見著舒兒回來,也不知她這幾日究竟去了哪裏,能不能及時趕來出賽。
“太爺爺,您別擔心,娘親她一定能趕回來的。”喬沫沫乖巧地安慰道。
喬老爺子低頭,摸了摸他的頭顱,慈祥的神態道:“你說的對,你娘親若是能來,自然就會來的,急也沒用。”
“爹,你看此人”喬翊突然在邊上驚呼了聲,他的手指向了擂台的方向。
隻見此刻的擂台上,一名黃色袍衫的男子一劍刺入了對手的鎖骨,劍入身體的悶響聲依稀可聞。他麵部的表情猙獰、暴虐,寶劍上彌漫著一股讓人心驚膽顫的劍氣,直教人心底發寒。
他一劍刺入了對方的鎖骨,已經勝券在握,然而他卻並不滿意,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腹部,將對方高高地踢至當空。
劍鋒翻轉,瑟瑟的寒光閃爍,劍風劈裏啪啦作響,劍尖直指當空落下之人。
嘩
全場之人全部提起了一顆心,驚駭地看著這一幕。
劍尖刺透人的心髒,血濺三尺!
那人甚至還來不及完整地叫出最後的一聲哀嚎。
黃衣男子手持長劍,張狂地在風中大笑,劍鋒自對手的心髒橫貫而過,連同對手整個身軀懸空舉在了手中。
“還有誰,敢與我一戰?”黃衣男子眼中凶光盛放,冷冷地笑著掃視著全場,那目光陰毒得宛如一條毒蛇。
人群中寂靜無聲,絲絲的懼意在人們的心底蔓延。
如此狠辣的手段,誰敢輕易與他交戰?
評判席上,歐陽蘅塢陰冷地笑著,神情頗為得意,這是他們家族的高手,是他在三日之內,特意從別處調來的玄帝四品的高手。對付喬家的那個女人,綽綽有餘!
“邱兄,看到了吧?我們歐陽家的高手,一出手就是招招殺招,喬家的那個女人最好別出現,一旦出現……哼!她必死無疑!”
邱之葉聞言,唇角牽動了下,也跟著扯出了一抹陰狠的笑。陰鷙的眼神眯起,從中迸射出一道道的精光,喬舒,今日你若出現,定教你有來無回!
相比較於邱之葉和歐陽蘅塢兩人的得意,韓雲萇和金光堯兩人卻是憂心忡忡,自那黃衣男子一亮招,他們便知道此人是硬茬,絕對不容易對付。現在在見識了他狠辣的手段之後,心中的憂慮就更深了,他憑借著自己是歐陽家的人,根本沒把東晉國皇帝放在眼裏,當著皇帝的麵就直接殺人,極其肆意張狂!
他們現在倒是非常希望喬舒不要出現,隻要她不出現,任他如何猖狂都起不了作用。
皇甫定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餘光處瞄向了歐陽蘅塢和邱之葉所在的位置,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極為惱怒的。歐陽家的人公然違反比賽的規則,找了自家的高手來參賽,且不論他的年齡是否都在二十五歲以下,最可惡的是,他壓根就不是他們東晉國的人!
如此藐視東晉國的皇權,藐視他的威嚴,他卻不敢公然和歐陽家撕破了臉麵,隻能隱忍著,他這個皇帝未免當得太過窩囊了!
想著,他的拳頭在袖中不斷地攥緊……
“父皇,別擔心!喬家的大小姐,一定能擊敗他的!”皇甫羽低低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篤定而堅信。
皇甫定眼神微閃了下,訝異地望向他,他何以如此篤定?區區一個女子,哪怕是將軍之女,也不可能擁有那麽強大的實力,她如何能擊敗一個出身十大家族之一的頂尖高手呢?
皇甫羽回了他一個很平靜的眼神,微微頷首道:“父皇,請相信兒臣。”清華冷峻的臉龐上,鳳眸如墨,眼若寒星,連皇甫羽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篤信,但心底就是有那麽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著他,她一定能擊敗對手。
“但願如此吧。”皇甫定眼睛裏的黑色加深了一層。
“哈哈哈哈……誰?還有誰來與我一戰?”比武台上,黃衣男子揚聲大笑,橫死在他劍上的屍首仍在他手中高舉著,像是在炫耀他的戰利品。
觀看的人群全部噤聲,怔怔地看著黃衣男子的暴行,心中很是憤怒。
大家心知肚明,他壓根就不是東晉國的子民,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比武台上,還肆意地虐殺東晉國的高手,犯下了眾怒。
“哈哈哈……東晉國也不過如此,居然連個像樣的高手都找不出來,實在令人失望!你們這裏不是還有一個女人參加比賽嗎?莫不是變成了縮頭烏龜,嚇得躲了起來,不敢露麵?哈哈哈……”
黃衣男子繼續張狂地大笑,他的手忽然向前揮動,將貫穿在他長劍上的屍首給遠遠地拋了出去,在人群中再次掀起了一陣驚呼。
太殘忍了!
他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哪個畜牲在此亂吠亂叫?”一個女子的清冷的聲音自遠處破空而來,她戲謔的口吻,繼續道,“東晉國現如今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隨隨便便就放一隻外國的忠犬進來,而且還是一條瘋狗……大家小心被傳染上狂犬症,離開會場之後,趕緊去找大夫好好地症治一下為妙。”
所有的人全部仰頭看向了天空某處,在那個地方,一名女子乘風而來,白衣勝雪,衣袂翩躚。隨著她的到來,一股無形的巨大的壓力也隨之而至,讓人無法直視,隻能仰望,驚心動魄!
刹那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一抹白影身上。
萬眾矚目。
與三日前相比,同樣的衣物,同樣的發飾,同樣的佩劍,似乎沒有什麽分別。
然而,又有什麽東西悄然地改變了。
是了,是她身上的氣勢變了,更加強大,更加攝人!
淩厲、充滿煞氣,她整個人就好比是一柄即將出鞘的寶劍,兵鋒所至,無堅不摧!
頃刻間,她便輕盈地落在了比武台上,美眸淡淡地看向黃衣男子,唇邊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眼底深處閃爍著森冷無比的寒芒!
“咦?她居然在短短三天之內晉升了,而且晉升了不止一個品階,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韓雲萇眼尖地發現了喬舒的蛻變,她一出場,就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氣息。這種氣息,並非什麽樣的高手身上都能見到,她在這三天之內,究竟經曆了什麽,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是了,她是和蕭風絕一起失蹤的,難道她的蛻變跟蕭風絕有關?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搜索,可惜他失敗了。他沒有找到那一抹氣質超然,鶴立雞群的男子的身影。
皇甫羽的眼神也在暗暗地變化,同為習武之人,怎會感覺不出她身上的氣勢的變化?才不過短短幾日,她的修為又精進了!
這樣的速度,讓他望塵莫及!
慨歎之餘,他的心底劃過一抹失落,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或許正如她所說的,他已經失去了跟她談婚論嫁的資格……
不甘心!他滿腦子都是“不甘心”三個字!
何以才短短六年的時間,她就變化那麽大呢?從一個怯懦膽小,隻敢遠遠地躲著看他的小女人,破繭重生,蛻變成了現在耀眼奪目,光彩奕奕的女子?
老天究竟是太厚待她了,還是他們之間本就沒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