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腹奪丹
哭喊聲，慘叫聲，廝殺聲不絕於耳……
刀光劍影擊出銀色火花，數十道飛箭如雨而下，鮮血被烈火蒸發，殘肢斷臂在他眼前飛起又落下……
炙熱的火海斑駁扭曲，驟然暴漲將這一切吞噬進不見天日的黑暗裏。
他渾身鮮血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走到那個欺騙他背叛他的女人麵前，舉劍對她穿心而過：“秦長歌，為這盞心燈，你騙了我兩年，害我寧王府滿門被屠。這血海深仇生生世世我都會找你償要。”
女人握著長劍入胸口的那一端，鮮血已染紅衣裳，她帶著心酸的苦笑：“隻要你歲歲安好，世世平安，我願與你永世不見。”
楚寧煜從噩夢中驚醒，大汗淋漓，頭痛如裂，猛然坐起身，雙手撐著頭大口喘息，最痛的地方是他的心口。
世人眼中的寧王是手握重軍，靈力莫測，談笑之間就能屠盡十萬白骨，踏著百萬伏屍站在權力頂端，心性狠毒的一代戰神。誰也不知道他也有不能觸及的心魔，也有殺不了的人。
楚寧煜靜靜地坐著床頭，他的餘光瞥見一個上官顏麵色蒼白的躺在自己身側，錦紗絲被從她肩上滑落，露出從脖頸到肩背一大片傷痕交錯的肌膚，在她本是雪白的膚色下極為刺眼。
楚寧煜劍眉微蹙，修長的手指按壓著眉心，努力的想回憶一下昨晚的片段，但仍然一片空白，頭痛加劇，每次入了心魔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
可每次守在自己身邊，為自己解毒的都是她，兩年前寧王府被屠也是她將暈死過去的自己從亂屍崗救出來的。就算自己這輩子不會再愛任何一個女人，對上官顏的這般深厚恩情卻是不得不償還的。
楚寧煜伸出手溫柔地撫上那一條條傷痕，除了愛，她想要的一切自己都能給她。
上官顏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兩下，睜開了雙眼，低啞的嗓子像沙子刮過河堤：“王爺，你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我沒事了！顏兒，又讓你受苦了！”楚寧煜對著她笑了笑，“還痛嗎？讓我看看你的內丹傷到沒有？”
“王爺，隻要你沒事，妾身受點苦算什麽。”上官顏虛弱地展顏一笑。
楚寧煜拉過她的手，將靈力探入她內體，臉色微變道：“顏兒，你靈力全失，內丹損耗嚴重。”
“王爺，不用為妾身的事擔心，吃幾副丹藥調理下就好了。”上官顏咳了起來，最後一口血噴在錦被之上，隨即就暈了過去。
“快，拿本王令牌讓太醫入府為王妃醫治。”楚寧煜對著站在寢殿外的侍衛吼道。
***
秦長歌沒有想過自己會活著離開水牢，可現在她就真的活著離開了那座關了她一年暗無天日的水牢。
她被安置在一處遠離正殿的偏院裏，每天有一位醫官來給她療傷，珍貴的丹藥靈芝都送來給她服食。
對於這樣的變化，秦長歌並不有吃驚，而是隱隱覺得有更可怕的事在等著自己。
果然，十天之後，楚寧煜親自來到了她住的偏院。
秦長歌當時正喝下最後一口藥，抬眼望過去時，楚寧煜正一身繡銀邊暗紫繁紋衣袍，博帶玉冠腳踏白靴，大步邁進院子，他肩寬腿長腰身挺拔，一派王者氣度讓他風姿卓卓。
這是第一次在楚寧煜清醒的時候見他，秦長歌眼眶發熱，有些哽咽：“你是來讓我償命的嗎？”
楚寧煜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冷笑，眼神卻有股入骨殺氣：“你的一條賤命怎麽能償還我們楚家一百多條人命。不過，你的內丹倒是可以救我的王妃一命。”
他的王妃！自己本應就是他的王妃啊！可如今卻變成那個女人了！與他並肩而立的人再也不是自己。
秦長歌的眼淚滾滾而下，心在這一刻痛到痙攣，藥碗落到地上四分五裂，她痛得跪俯在地捂住胸口，“行，你要就拿去。能讓我在死之前見見丞兒嗎？”
“不能！”楚寧煜無情地說出這兩個字，一腳踢到她的胸口，“你怎麽還有臉見我楚家的人。記住，你是屠殺丞兒祖輩的原凶，這般惡毒的女人永遠不配見他。”
秦長歌被他大力踢倒在地，碎裂的藥碗割開她的手掌，楚寧煜卻像根本沒看見一樣，一腳踩上她血跡斑斑的手，骨頭碎裂的脆響刺痛了她的耳膜，劇痛讓她暈闕。
再醒過來，秦長歌已經被綁到了石柱上。
“你不是巫醫族的後人嗎，怎麽一點痛就暈過去了。”楚寧煜站在石柱前，用潔白絲絹擦著他把長劍，“哼，等下剖丹可比這要痛上萬倍，你要是再敢暈，我就用一百種方法來折磨你，讓你生生世世重複這種痛苦，周而複始永無盡頭。”
“你就這麽恨我嗎？”秦長歌手上的傷口還中滴著血。
“你說呢？你為了我楚家心燈，騙我，讓我愛上你，娶你。可你是怎麽引魔道來王府屠殺我父母兄弟的。”楚寧煜眼裏滿是回憶的痛苦。
當年，楚寧煜是親眼看到自己從他的父親手裏搶走心燈，有拿著血淋淋的長劍站在王府大殿之上，腳邊是他親人的屍體，秦長歌知道自己百口莫辯。
她不知道剖丹能有多痛，但卻知道沒有內丹對於需要靈力的巫醫來說，就想當於沒有靈魂的人，隻是一具空殼的廢物了。
秦長歌痛苦的閉上了眼，不想看到他眼神裏那殘忍無情的殺意，那會讓她比剖腹取丹更痛。
“睜眼！”楚寧煜旋轉劍刃吼道，閃著寒芒的劍鋒上映出秦長歌痛苦不堪的麵容。“我就是要讓你清醒著親眼看著我剖出你內丹的整個過程。”
長劍揮下的同時，瀕死的痛疼隨即而來。
“啊~”秦長歌失聲驚呼，太痛了！
楚寧煜揮動了一百多下手中的劍，才完全剖開她的腹部，鮮紅的血噴到他的臉上，身上，劍上，如無數朵妖豔的彼岸花灼灼齊放，他有些握不住還在嗡嗡不斷顫動的長劍。
秦長歌一臉汙血，倔強地緊咬雙唇，唇角的鮮血流淌到下頜尖，瞪大的雙眼裏閃動著淚光，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後背，更顯得膚色如雪，嬌美赤裸的前胸已經血肉模糊，這樣的她有一種妖冶如火靡迷絕豔的美。
楚寧煜看著她這樣的身體，聽到她呼痛的聲音與腦海裏的某一個身體重合，身體竟然有了反應，難耐的欲望油然而生，席卷他的心脈各處。他憤怒不已，一掌打到她的臉上，“賤人！”
這掌帶了強大的靈力，將秦長歌打得七孔流血，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口氣，一股更強勁的吸力吸住她的內丹，活生生的將她的內丹與她的肉體分離，這種痛疼沒有什麽詞能表達，也沒有什麽人能承受。
秦長歌汗如雨下滿臉血淚望著，那個手裏拿著她的內丹急著要送給另一個女人的男人背影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