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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不知底細的女人

  「取五臟,燒六腑,以至陽之人的血液為引,焚天地之惡。」


  荊浩麟眸光漸漸暗下,聲音低沉,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迷茫。


  「我錯了嗎?」


  此時的他腦中完全被這句話覆蓋。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一些什麼。


  夜綰綰聞言,深邃的黑眸驀地浮上一層薄冰,暗沉的神色看不清太多的神情,卻是見者心思跟著一沉,隱隱有種不好預感。


  「你竟然找到了這個。」


  荊浩麟回神,側眸看向她,眼中滿是疑惑。


  「這個,有問題嗎?」


  「陣法之中,所需的五臟六腑,必須得是走過陰陽道的人,你真的以為,你找一些普通人,就可以了嗎?」


  「什麼,」荊浩麟不由舔了舔乾涸的唇瓣,心口一緊:「什麼是走過陰陽道之人?」


  「快死了,又活過來的人。用現在的話,就是突然清醒的植物人。」


  她冷漠話語,像是一悶棍狠狠敲在了荊浩麟的後腦上。


  他雙眼一黑,身子的虛影晃了晃,嘴巴不自覺張大,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夜綰綰搖頭,長嘆一聲:「無師之人,也怪不得你。罷了,你還是好好去投胎吧。若你魂魄會被有心之人抓去做了傀儡,事情就真的無法收拾了。」


  她說罷,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搖搖頭轉身離開。


  她一走出門,牧奕翰就迎了上來。


  「怎麼樣?」


  「你們把燕尋雙送去醫院吧,我準備一些東西,幫她破了詛咒,你們再審問吧。」


  她說后,徑直越過眾人,打算離開。


  「你又想用你那些怪力亂神、亂七八糟的東西害人嗎?!」


  平地一聲怒吼,讓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顫。


  牧奕翰瞬地扭頭,用看神經病一般的眼神看著董浩博。


  夜綰綰聞聲,腳步一頓,回頭瞥了一眼,聲音清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害人的。那麼這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等著你消滅了。董浩博,你不要忘記了,你師父的命,是我師父撿回來的。還有,我從來不認為我自己曾經的行為是錯的。不過是各人命不一樣罷了。」


  沉冷的話語,如寒風掠過每一個人的耳中,令聽者莫名打了一個寒噤。


  夜綰綰不管他聽后是什麼反應,說完后就抬腳離開了。


  閻烈眸光沉沉,深深看了一眼董浩博,抬腳追了上去。


  董浩博有心想追上去,再說點什麼。不想,人還未動,就被牧奕翰攔住了。


  「董浩博,現在不是你鬧小性子的時候。」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鬧小性子?!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你了解她的底細嗎?你就敢什麼都聽她的!?」


  牧奕翰眸色沉下,黑著臉搖頭:「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眼下所得到的一切,都來自於你口中那個不知底細的女人。」


  董浩博一怔,眸中儘是愕然的神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牧奕翰鄭重的點了點頭:「她是淳于先生親自去桐城請來的人。」


  「淳于先生?」董浩博脖子一哽,瞪大了雙眸,滿眼難以至信:「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淳于先生吧?」


  牧奕翰輕笑,眸底掠過一抹不屑:「你覺得,在我口中,還會有第二個淳于先生?」


  董浩博獃獃的搖搖頭。


  牧奕翰睨了他一眼,冷呲一聲,不再多言解釋,轉身離開。


  而閻烈追上后,只見夜綰綰站在警隊門口的大榕樹前,抬頭看著那顆榕樹,光影交錯下,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稍稍怔了一秒,快步走到夜綰綰身邊,還未開口,就聽她說:「你知道為什麼每一個警局門口都有一顆榕樹嗎?」


  閻烈一愣,不禁想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所呆過的警局門口,都有一株榕樹。


  「為什麼?」


  「榕樹屬陰,你們這些人身上煞氣重,它們在這,好養活。其實,鬧鬼最多的地方,不是醫院,而是警局。」


  她幽幽的說完,偏頭沖閻烈笑笑。


  「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話題轉的太快,閻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待他回神,夜綰綰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快步追了上去。


  「有什麼想吃的嗎?」


  夜綰綰搖頭:「沒什麼胃口,你安排就好。」


  閻烈頷首,微微彎腰抓住她的手握住,牽著人換了一個方向離開。


  走了沒幾步,他又聽夜綰綰小聲的說:「你就不好奇嗎?」


  他疑惑:「好奇什麼?」


  「我和董浩博之間的事情。」


  他偏頭,一眼就看到低著頭的人緊咬的雙唇,還有交握的雙手手心中的薄汗。


  閻烈心底拂過一抹詭異的感覺,心好像被人拿出放在了檸檬汁中,「咕咚咕咚」的冒著酸氣。


  「哦,你和他之間,有什麼嗎?」


  淡漠的話語,聽上去好像完全不關心一般。


  夜綰綰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長嘆一聲:「能有什麼關係呢?差點成仇人了。」


  她低著頭,沒有看到閻烈驀地沉了的臉色,只是在一瞬,她隱隱感覺自己身邊的溫度降了一點。


  她扭了扭腦袋看了四周,卻是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至於閻烈,此時還未覺得,自己的情緒的翻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為什麼會結仇?難道你甩了他?」


  甩了他?

  什麼鬼?


  夜綰綰心頭一跳,刷地抬頭看向對方。


  正好與閻烈的視線對上。


  閻烈眼中帶著薄怒,嘴角緊抿,不知在想什麼。


  夜綰綰怔了一下,有些莫名:「你怎麼了?」


  她眸中澄澈一片。


  閻烈被看得莫名覺得心虛,略顯不自然的挪開了視線,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夜綰綰嘟了嘟嘴,還是覺得他這樣很奇怪。


  「你……」她略作思量,遲疑了一下,輕聲問:「你說我甩了他,是什麼意思啊?」


  閻烈沉默,沒有解釋。


  夜綰綰靜默兩秒,腦中忽地精光一閃,「啊」的小小叫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繼而哭笑不得的說:「你想什麼呢?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因為幾年前和師父過來,幫他們處理了一個案子。我那會學藝不精,判斷錯了一個細節,差點害死他師父。雖然事後我師父補救了。他還是不服氣,一直追著我罵。我離開那天,他還追到了機場罵我。


  我覺得,他這人,雖然討厭,但也算挺有毅力的,所以記住了。不過我一見他就頭疼。我真不想再被人追著罵了,那滋味,嘖嘖嘖,可真的不好受。」


  閻烈聽完,心莫名其妙的放了下來,輕聲「哦」了一下后,便又沒了聲音。


  夜綰綰此時的思緒因荊浩麟的事情還有點亂,一時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這一趴,也就翻過去了。


  兩人吃過飯回到酒店。


  夜綰綰同閻烈閑聊了兩句后,兩人便各自去休息了。


  今天折騰了一天,夜綰綰也累的夠嗆。


  只是,她想睡個安穩覺,在眼下的情況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她才睡下沒多久,自己的手機就響了。


  她睡覺一向很輕,雖然難受,她還是哼唧了兩聲,翻身抓起手機接通了。


  三言兩語后,她便掛斷電話,在床上滾了兩圈,一撐手,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就轉身下床了。


  她站直身子后,環視了一眼房間,發現閻烈不在,便抬腳出門去找。


  「怎麼起來了?」


  她才打開門,就聽到閻烈的聲音。


  她轉眸看去,男人正坐在飄窗上,不知在看什麼。


  她朝對方晃了晃手機:「白水哥哥過來了,你帶我去機場接一下吧。」


  閻烈略微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這麼快?」


  夜綰綰點頭。


  想來這件事對白水,也很有吸引力。


  閻烈頷首,將手中的文件合上收好,起身,帶她一起出去了。


  下樓時,夜綰綰本想叫車的,被閻烈阻止了。


  「我們回來之後,葉簡讓人給我送了一把車鑰匙過來,我們直接開車過去。」


  夜綰綰愣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他過來了?」


  「他人沒過來,讓人來的。那會你才會沒多久。」


  夜綰綰「哦」了一聲點點頭,沒有再糾結。


  兩人下樓,到了停車場,夜綰綰一看那車,總覺得很眼熟。上車后,那種熟悉感更明顯了。


  「閻烈,這車怎麼跟你的那麼像啊?」


  閻烈淺淺勾了勾嘴角:「它們是一批出廠的。」


  夜綰綰眨眨眼,眸中滑過一抹瞭然,低聲嘀咕:「這葉簡,還真是會投其所好。」


  閻烈輕笑,沒有接話,開車離開。


  兩人到機場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接到白水時,對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早知道你們過來要這麼久,我就問個地址自己過去了。」


  夜綰綰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會那麼久?」


  閻烈看了一眼跟著白水過來的宋又秋,眼底拂過一抹疑惑,走到幾人身邊,輕聲說:「有什麼路上說吧?他們也累了。先回去。」


  夜綰綰點頭應下,一行人離開。


  剛走了兩步,她忽地停住了兩步,眸中閃過一縷警戒,刷地回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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