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果然還留在她的身邊
「所以,你就是聽了一個連樣子都不知道的人,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跑去把自己未婚夫給殺了?」
夜綰綰聽后,嘴角淺淺揚起,滑過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小小總結了一下。
燕尋雙一怔,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她只覺自己的腦子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子那般,耳邊儘是「嗡嗡」的轟鳴聲,一臉獃滯的點了點頭。
夜綰綰像是沒有看到她的失態一般,幽幽道:「我能問一下,你還記得自己荊浩麟談話的內容嗎?」
燕尋雙久久沒有回神,整個人如失魂的木偶一般,雙眸空洞,看不到一絲神采。
夜綰綰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腳蹬在地上,一搖一晃的,好像在玩搖搖椅一般,安靜的等她回答。
從旁人看來,她這樣與其說是耐心好,不如說是完全不在意。在她漆黑的眸中,看不到任何情緒。
另一間屋子的人,隨著她們的沉默,心不由跟著提了起來。
牧奕翰緊張中下意識的偏頭看向閻烈,猶豫著開口詢問:「閻隊,就讓他們這樣耗著嗎?燕尋雙已經承認殺人了。」
「兇器,動機,還有,燕尋雙口中的神秘人都不知道。你覺得,這就是結案了?」
平穩不帶一絲語調起伏的話語,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牧奕翰臉上。
他嘴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審訊室內,燕尋雙眸子內終於有了一抹神色,她僵著身子,失魂落魄的說:「我問他,那些人是不是他殺的,他承認了。」
沒頭沒腦的話語,讓旁人一頭霧水。
夜綰綰卻是眸光一閃,輕嘆一聲:「你有問過他,為什麼要殺那些人嗎?」
困鬼陣的小鬼,同一般被養的小鬼不一樣。
他們都是生下來時,被父母自願供奉的,都是荊家的孩子。
供養他們,只能用血脈相關人的血液。
眼下,荊浩麟用了其他人的血液,甚至是器官,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陣法出問題了,他在修補。
她也是在還原陣法后,看到有幾個玻璃罐里的東西后,想明白的。
燕尋雙怔了怔,抬眸,雙目獃滯的看著她,懵懵的搖頭:「他,只是承認了。」
她說完后,默默閉上眼了。
夜綰綰沒有錯過她掩下的那一抹絕望。
她輕嘆一聲,略帶惋惜的搖搖頭,低聲道:「兇器呢?」
「是那人給我的一把手術刀。我用后,那把刀就消失了。」
夜綰綰點頭,朝她伸出手:「不介意,讓我摸摸你的手吧?」
燕尋雙疑惑,卻沒有多言,將手遞給了她。
夜綰綰先看了一眼她掌心的紋路,眸底的惋惜深了一分。繼而反手握住,閉眼輕念咒語。
燕尋雙聽著她口中完全不懂的語言,心頭咯噔一下,還未回神,驀地感覺到心口開始發熱,接著後背,幾乎在幾秒之內,炙熱的火氣瞬地蔓延全身。
一瞬,她感覺自己好似在火上炙烤一般,本想忍住,終是受不了低吟一聲,處於本能開始掙扎。
可是,自己的手就好像被長在對方手上一般,堅如磐石,動彈不得。
「啊,疼啊!求求你,鬆手啊,疼!」
從靈魂深處爆發的嘶吼,宛如困獸的怒嚎,令聞者不禁心顫。
夜綰綰卻是紋絲不動,好似封閉五感一般,沒有一點反應。
燕尋雙不知是太疼出現的幻覺還是怎麼了,有一瞬,她覺得自己看到了荊浩麟。
對方站在她的面前,一臉無奈的同她笑著,嘴巴動著,好像在同自己說話。
她不自覺咬住唇,想要忍住疼,去聽對方說了什麼。可是疼痛佔據了她所有的感覺。
早已經失去痛感的人,此時也沒有精力去想,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麼疼。
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身體上的感覺驟然消失。
她驀地感覺,自己像是從半空中墜落一樣,「啪」的一下回歸了人事中。
「你果然還留在她的身邊。」
這是燕尋雙暈過去前,耳邊回蕩的最後一句話。明明是聽不懂的語言,她卻莫名的聽懂了。
荊浩麟看在暈倒趴在桌上的人,眸中浮起點點疼惜,情不自禁長嘆一聲:「你這是又是何苦呢?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夜綰綰輕哼一身,眼含譏誚的看著眼前虛幻的人影:「你活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荊浩麟微怔:「你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你家裡鎖著的東西,是什麼嗎?」
「我不是已經將那東西殺死了嗎?」
夜綰綰微微一驚,忍了好一會,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你爸臨死之前,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嗎?你真的以為,你們家世代守了幾輩子的玩意,就憑你一個不成器的傢伙,就能讓他消失?」
荊浩麟徹底愣住,嘴巴不自覺張大,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呵,我要是能找到你爹的魂魄,我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是怎麼教你的。」
夜綰綰嘲諷的話語,猶如利劍一般,直直扎在他的心上。
他像一個傻子一般,愣了許久,喏喏的說:「我爸走的時候,什麼都來不及說。」
「哦?」夜綰綰小小一驚:「我記得警隊的資料上顯示,你父親是病死的。臨終之前,怎麼會沒有託付?」
「那是我的養父。」荊浩麟苦澀一笑。
夜綰綰驚住:「什麼意思?」
「我的父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我直接被過繼給了叔叔。而我的父親,在死後,所有的資料都沒毀了。這個世界上,就像沒有他這個人一般。是我叔叔去世之前,告訴我的,並把別墅的鑰匙交給了我。他說,他不是繼承人,所有,很多東西,他都不清楚。我現在所學、所知,都是在那棟別墅里看來的。我,真的不知道……」
荊浩麟父親的情況,讓夜綰綰格外注意。
「按理說,像你們這樣的人,都是大隱隱於市的,怎麼會有人去銷毀你們的資料?」
荊浩麟苦笑:「我父親,是軍人。」
軍人?
夜綰綰挑眉,心底忍不住爆粗口了。
為什麼最近遇到的破事,都有軍方的手筆在裡面。這讓她怎麼查?
「得了,這個暫時不管。你說一下,你是怎麼找到所謂的殺死那東西的辦法?還有,你知道你陣內困住的,是什麼嗎?」
荊浩麟搖頭。
「我叔叔也不知道。我爸死的太突然,所有的傳承,都斷了。我叔叔也想過找到有關係人,可是,到他死,都什麼都沒有找到。我嬸嬸,也是因為我叔叔過度沉迷這些事情,才離開的。」
他最初的時候,也不能理解自己叔叔的行為。
在曾經的他看來,叔叔所做的一切,就是瘋子所為。
「你才是真正的傳人,很多東西,你叔叔接觸不到的。就像你身上的詛咒。」
「詛咒?」荊浩麟驚住。
這東西,他從來沒有聽過。
「嗯,你們守墓人,世代被選中的傳人身上,都有詛咒。是用來保護你們的。不過,是保護你們死後的靈魂的。」
「人都死了,還要保護?」
荊浩麟嗤笑。
夜綰綰癟癟嘴,點頭,同意了他的看法。
她想,幕後之人,之所以會接近燕尋雙,讓她來殺人,就是因為這個詛咒。
「中了詛咒的人,會怎樣?」荊浩麟回神,忽然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他眸中滿是擔憂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燕尋雙。
「丟了自己命,害了全家人。」
「什麼?!」
夜綰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桌前的人,沉聲解釋:「她會死,直系親屬,至少會死一半。」
「怎麼會!?」
荊浩麟眼中滿是驚恐。
「如果我知道會這樣,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夜綰綰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默默嘆了一口氣,「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決定付出代價。」
「不`!,你肯定有辦法救她!你肯定有!」
荊浩麟慌張嚷叫著衝到自己面前。
夜綰綰揮手,一把將人彈開。
「你想幹嘛?」
她蹙眉,滿眼不虞看著對方。
荊浩麟一下被彈飛,只覺渾身都疼,比他死的時候,還疼。
若是燕尋雙知道他此時的想法,肯定會告訴他,自己在殺他的時候,用了很大伎倆的麻醉藥。
「我……」荊浩麟緩了好一會,才覺得自己心口不那麼疼了,唯唯諾諾的說:「我只是想求你,讓你救救她。」
「我看你是想附身,然後強迫我救她。」
「我……沒、沒有……」
一下被對方說中心裡的想法,荊浩麟只覺自己的臉皮在燒,結結巴巴的不知該說什麼。
夜綰綰根本不想聽他廢話。
「你還是直接說,你是怎麼發現,所謂的可以消滅那玩意的辦法吧。還有,為什麼要心甘情願的讓燕尋雙殺死你。」
荊浩麟斂了斂心神,收起了心底的小心思,莫名的覺得眼前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他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徐徐說來。
原來,他是在看藏書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古法。裡面記載了如何殺死鎖鬼陣中的惡鬼。
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做了。
方法就是殺人,取內臟,然後布陣。
這就是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