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有辦法,對嗎?
巨大的聲響,讓過往的人都不禁蹙足,眼中都帶著探究的光。
夜綰綰卻置若罔聞,身體絲毫未動,聲音淡淡,聽不出一絲情緒:「我聽的見,小點聲。」
明夜咬唇,眸中的冷光似乎將周圍的空氣都凍僵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的盤根問底,讓夜綰綰覺得煩躁。
原來,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同閻烈那般。
你說什麼他都信。
夜綰綰不知道,閻烈信的,只是她。
夜綰綰的沉默,讓明夜心底火氣霎時上頭。
他抬手,一把扣住對方的肩頭,想要強硬的將人掰過來。
夜綰綰定入磐石,聲音冷如冰凌:「你最好放手。」
音落,明夜的手,就被對方用巧勁掙脫了。
「夜綰綰,我看你是明月朋友的份上,才對你一再忍讓,你最好……」
「我最好什麼?」夜綰綰轉身,居高臨下看著對方,水亮的眸中透著凜凜的寒意。
明夜稍怔,抿唇沉默。
夜綰綰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言畢便轉身離開。
她走到窗邊站著,看著天空發獃,眼神漸漸變得渙散,不知在想什麼。
明月出來后,不由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沉,忍不住嘆氣。
這兩人,明明就是第一次見,卻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完全不合拍。
「綰綰。」
她走到夜綰綰身後,輕輕喚了一聲。
夜綰綰回神,扭頭:「結果出來了?」
「嗯,你看。」
夜綰綰看了一眼日期,心沉了沉,面色變得更難看了。
「明月,事情解決之前,要麻煩你一直和我住在一起了。」
她的臉色,讓明月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偏頭看了看明夜。
對方臉色,比夜綰綰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不自覺的咬了咬唇,努力壓著心底的不安,露出一抹澀澀的笑意:「嗯,麻煩你了。」
夜綰綰搖頭,握住了對方的手,心中默聲道歉。
明月面上雖沒有什麼,心底卻是極度焦慮,沒有發現夜綰綰眼中深埋的歉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我們現在去你家嗎?」
她覺得是自己的失誤,造成了眼下的情況。
夜綰綰搖頭:「你忘記我同你說的了嗎?我現在住閻烈家。」
明月有些懵的眨眨眼,「你說過嗎?」
夜綰綰偏頭想了一下,發現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算了,不管了,我們現在去閻烈家。」
明月還是有些忐忑:「這樣,會不會不太方便?」
她與夜綰綰交握的手,不由收緊。
夜綰綰搖頭:「你現在呢,是潛在受害者,也算是證人,他有義務保護你的。走吧,一會在車上,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
明月聽罷,也明白,自己不適合再說什麼,於是默嘆一聲,乖乖點頭。
「哥,能麻煩你送我們過去一下嗎?」
明夜在兩人身後站著,好似被人故意忽略那般,直到明月開口,他出聲應下。
三人一路無語。
上車后,夜綰綰的手機的突然響了。
她拿出一看,是閻烈。
若是沒事,對方很少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夜綰綰不禁心頭一噔,滑下接聽鍵。
「綰綰,你在哪?」
冷沉而熟悉的男聲,沒有一絲起伏,夜綰綰聽不出他的情緒。
「在外面,和朋友一起。怎麼了?」
「化驗報告出來了。」
閻烈說完,沉默了。
夜綰綰在等他開口給自己答案,也沒有開口。
一時,氣氛陷入沉寂。
隔著電話,夜綰綰看不到閻烈凝重的臉色。
她等了一會,有些疑惑的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什麼?」
「羊水、精液。還有一種,是易揮發的不明液體。舒卓睿說,裡面的成分雖然單一,卻化驗不出來。」
夜綰綰聞言,眸中滑過一抹瞭然,輕聲道:「嗯,我知道了。」
閻烈的心幾乎快要沉到谷底。
線索越過,他越覺得疑惑。
這些東西,已經超綱了。
現在連顧琅,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顧琅在解剖室中,眼睜睜的看著第二位受害者的屍身氣化。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一部科幻電影,一時頭疼不已。
「你有頭緒了嗎?」閻烈沉聲問道。
夜綰綰:「嗯,我已經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那個,你可以查一下,桐城和附近的城市,有沒有什麼古屍展覽一類的。」
閻烈不明她的意圖,卻沒有多問,直接應下了。
夜綰綰接著,又將明月的事情同他說了一聲。
閻烈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情況,沒有猶豫同樣了,掛斷電話前,,叮囑她注意兩人的安全。
夜綰綰應下,將電話掛斷,抬頭告知明月事情已經搞定了。
到閻烈家前,三人沒有再開口。
下車后,夜綰綰同明月剛要走,忽而被明夜叫住。
夜綰綰略微覺得不耐,口氣差了許多:「你又要做什麼?」
明夜似乎沒有聽出她的不耐那般,冷聲道:「是,復活古屍?」
他在車上,聽到夜綰綰要的信息后,再聯繫之前的事情,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
古屍復活,是真實存在的。
需要九個陰時出生的女人,分別是三個處子、三個孕婦、三個蕩女,取其心臟,化其屍體,在七月半鬼門關開時,獻祭給檮杌,換生機。
而眼下,還有半個月便是鬼門關打開的日子。
明夜的心不由一揪。
夜綰綰眸色凝了凝,秀眉輕佻,沉默的點了點頭。
明夜心瞬地一疼,好似有人用刀狠狠紮上去一般,有一瞬,幾乎不能呼吸。
「你說過,只有兩個受害者,加上明月,也才三個。是不是意味這……」
他驀地頓住,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夜綰綰卻是輕輕搖搖頭:「我不知道,是否有受害者沒有被發現。」
她不自覺回頭看了一眼明月,輕聲道:「明月一個人,就是兩個人。」
明夜心口一縮,隱隱泛疼,雙眸緊緊盯著明月。
「可明月不是陰時出生的!」
男人控制抵不住,低吼了一聲。
夜綰綰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幽幽道:「難道你忘記了,女人懷孕時,體質會隨著嬰孩的體質而改變嗎?」
明夜沉默。
他怎麼會不知?
他不過是不想知。
良久,他抬頭,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夜綰綰,啞著聲音,輕聲道:「你有辦法,對嗎?」
男人一向冷然的臉上多了一份忐忑和不安。
夜綰綰咬唇,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輕輕搖頭:「我不敢保證。」
明夜眸色轉沉,不自覺攥緊雙拳,沉默。
夜綰綰心裡也不好受,說不出安慰的話,幽幽道:「你回去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她的。」
明夜明白,她說的都是真的。
他萬般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聲道:「不管怎麼樣,月月就拜託你了。我去同她說兩句話,就離開。」
夜綰綰點頭,站在原地,守著他們倆。
明夜離開后,她才朝明月走去。
「綰綰,哥哥說的,都是真的嗎?」
兩人進屋后,明月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夜綰綰身形頓了頓,指了指一樓的房間,「這三間,你自己的挑一個。」
明月像個孩子那般,不安的咬了咬手指,面色藏不住焦慮。
「綰綰,你可以同我說實話的,我可以接受。」
夜綰綰回頭,淺淺笑了笑:「你哥哥,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嗎?」
不冷不熱的話語,讓明月心頭噔的一下,緩緩低下頭,沉默。
夜綰綰不怎麼會處理這樣的關係,有些無措,沉默地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明月才自己的情緒斂住,抬眸看她:「那個,我房間是哪個?」
夜綰綰指了指身後的房間:「這三間,你自己挑一個。」
明月揚唇,淡然一笑,走向最右邊的房間:「就這個吧。」
夜綰綰頷首:「那你先收拾東西,我在樓上,有事叫我。」
明月點頭,輕聲道謝后,便轉身進去了。
夜綰綰看著她,直到房門關上,才上樓。
警局。
閻烈掛了夜綰綰電話后,便去找六月,把需要找的事情告訴她。
六月有些好奇:「老大,找這個做什麼?現在,應該不會有這麼變態的展覽了吧?」
她一想到那種乾巴巴的女屍,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閻烈也不清楚夜綰綰的用意,只說:「你找就好。我想那些博物館,應該會有。」
六月點點頭,轉身回自己的辦公桌,低頭查了起來。
須臾。
她忽地驚呼。
辦公室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六月姐,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呢?咳咳——」
湛乙正在吃泡麵,差點被嗆死。
六月隨手丟了一個紙團在他頭上,冷哼道:「吃你東西,這麼大一碗面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又轉頭,對閻烈說:「老大,我查到了。發到你電腦上了。」
閻烈打開郵件的同時,聽她說:「是西晉時期的一具古屍,荊珏大夫。古墓是上個月剛剛發現了。距今已經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但那具古屍,竟然還保存完整,肌膚如活人一般,一點沒有脫水。」
閻烈正在看圖,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男人略微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